生活中的生命关怀教育｜关怀与尊重：探索传染病发生机制不能缺少对生命基本需要的了解

　　人类的生活与动物的生活，共同发生在地球的各个生态区域里，人类的生活依赖于动物的生活。在这个复杂的生命之网里，人类的生活影响动物的生活，动物的生活也反过来影响人类的生活。这样的关系，更因为人类和其他动物的感知能力和适应能力，而愈加复杂。在自然平衡的状态里，这些复杂关系隐藏在普遍的让人忽视的状态中，不易被觉察。

　　一旦某一个平衡被打破，人类与动物发生交集的关系都被鲜明的呈现，产生负面的影响，最常见的方式就是传染病的发生。在One Health线上智库研讨会的第二场，几位嘉宾就 “工厂化的皮草养殖与利用风险”展开讨论，由此去展示人与动物的平衡，究竟是如何被打破的。

　　中国绿发会行动亚洲基金

　　管委会执行主任

　　行动亚洲创办人

　　苏佩芬

　　

　　2004年入选英国珍珠奖最佳公益人奖提名，2017年4月荣获第六届国际动物福利诗华奖年度个人奖，2019年1月荣获界面新闻2018年度中国臻善领袖奖，2020年1月荣获中国公益节2019年度公益人物奖。

　　讲者观点推荐

　　现在已经发生的疫情告诉我们，人类对野生动物环境的破坏和动物物种的利用，已经造成不断的疫病感染，这是我们需要去深思的。

　　中国是野生动物养殖种类和数量最多的国家（种类达100种以上，包括禽类、猫科、啮齿类、有蹄类、两栖类等等），数量高达上亿只。根据中国工程院2017年的报告，我国野生动物养殖总产值达5200亿元，其中：皮草养殖近3900亿元人民币，野生动物食用产值约1250亿人民币，75%的占比是皮草动物养殖。所以中国野生动物的人工养殖中， 只谈禁食野生动物而忽视毛皮动物等野生动物养殖，将使得大流行病防控愿望落空。

　　在4月26日的报道里，荷兰有两个水貂的养殖场，在水貂体内已经发现有新型冠状病毒的感染；德国一个资深的科学家指出，在当年SARS疫情发生的时候，其实除了果子狸是中间宿主之外，貉也是中间宿主之一，但却未被采取任何措施。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德国这位专家呼吁针对养殖的貉进行认真的中间宿主研究。自SARS以来，在国际卫生组织和国际动物卫生组织敦促下，各国均对野生动物饲养及利用持负面态度。

　　养殖场里面，动物无法产生自然行为，遭受极大的精神破坏，出现自残，甚至产子之后会自食，以及有繁殖的问题。目前有14个国家已经废除和禁止皮草养殖，有6个国家计划于特定时间废除皮草养殖，比如荷兰2024年计划完全关停水貂养殖。

　　以国内优越的经济形势或者较大的人口数量，应与国际接轨，成为亚洲国家的典范，出台一个大政策废除养殖。我们已经面临到人畜安全、人畜共患病的问题，以及大规模疫情带给我们的深度隐忧。

　　从生态平衡的角度出发倡议，减低对皮草的需求，做到不消费皮草商品。这是完全正确的，这点也是行动亚洲在消费者生命关怀教育里提倡的， 作为关怀生命的消费者，在你的生活里，你可以开始保护自己，保护动物，不再去购买这些皮草产品。你会发现，其实不只是对你自己好，对动物也友好，对整个生态的系统安全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我们在国内教育的工作里，在宣传上不断要再去做努力的。

　　

　　中山大学流行病学和

　　微生物学教授

　　One Health 研究中心

　　主任

　　陆家海

　　

　　中山大学卫生检验检疫中心主任，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中山研究院副院长。中国One Health理念的发起人和推动者，同时任纽约州立大学客座教授，及广东省科学技术实验室联合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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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毛动物——狐、貉子、水貂的规模化养殖存在生物安全问题。中国这几种皮毛动物的养殖数量在全球占有比较大的比例，养殖过程存在问题，这些问题主要包括养殖化的规模和条件还没有完全和生物安全相结合起来，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可能也带来生物安全的隐患问题。

　　貉、貂这类动物所传播的重要的疾病也有多种，包括炭疽类。在皮毛制作过程当中，由于炭疽是一个寄菌，这个细菌容易形成芽孢，而芽孢能够耐得住外界环境所到之的变化，所以导致人的炭疽疾病的发生。

　　狂犬病病毒，还有螺旋体等传播的疾病，以及像结核病等这类的疾病，都是通过动物传播给人类而引起的。从流行病学角度出发，70-80%以上的新的传染病是从动物传播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从野生动物传播的。

　　我们的社会是从农牧时代发展到现代化时代，在这个过程中曾经将野生动物变成了人可利用的家养动物，这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化的。但是今天我认为不应该这样了，我们应该更好的保护野生动物，不能将更多的野生动物驯化成供人类食用等用途的动物。

　　应该快速的杜绝野生动物的驯化，避免由于经济利益的驱动而导致的对人类健康带来的各种危害。减少驯化动物，减少将野生动物家养化，是人类的进步。应该大力推动One Health的观念，人的健康，动物的健康，环境的健康，未来我们要求的是人和动物的和谐相处。

　　

　　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生物与伦理科学委员会 (BASE) 副秘书长及野生动物救护专家组首席科学家

　　Dr. Sara Platto

　　

　　江汉大学（武汉）生命科学学院动物行为与福利学副教授，拥有米兰研究大学精神生物学（人与动物互动）博士学位，以色列埃拉特海豚礁国际实验室和中国科学院动物传播系博士后学位。

　　讲者观点推荐

　　在人类身上有两种常见的冠状病毒，各种物种当中有非常多的冠状病毒（海豚也有）。这些病毒总体上来说并不会造成很大影响。特别是对于驯化动物来说，它们不会感染这些冠状病毒并传给人类的。野生动物与驯化的家养动物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的社会生物学。

　　这些野生动物，比如狐狸本身都不太适应被大密度养殖的状况，它们不适合与其他的同类在很拥挤的空间当中共同生长，关在笼子里面数量又很多，在自然之中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人工养殖帮助打破了这些野生动物之间的自然屏障，让疾病得以传播。

　　病毒从一个宿主到另外一种动物身上，必须要经过好几个步骤，病毒必须要自我的进行基因上的突破重组，从而让它能够适应一种新的宿主。养殖野生动物，尤其是把它们放在一种非常拥挤、个体数量很多、卫生条件又非常糟糕的环境中，就为病毒跨物种传播带来了非常好的条件。

　　“野生动物利用”恐是冠状病毒在物种间的传播及演化的“始作俑者”。

　　皮草行业所谓的WELFUR关注的是动物所生存的环境，空间够不够大、饮食等方面，比如0.8平方米/只动物，却将动物天然习性完全忽略。

　　水貂除了需要外部很大的空间供它活动之外，游泳是水貂的天性，还需要有内部供其游泳的环境，游泳的需求不能被满足，水貂的生理和心理状态就是打了折扣的，会变得非常疯狂。

　　皮草动物养殖其实也引起了非常多例的狂犬病，工人在养殖操作的过程当中被动物撕咬，也可能成为狂犬病的病患，皮草养殖产业规模其实都很大，对于环境的影响也是非常严重的。

　　在美国已经出现这样的案例，这些皮草养殖场周围的水源受到了严重的污染。之前印度孟加拉就因为水质中毒导致有很多人直接得病死亡。在意大利、芬兰，大家发现对于这些皮草养殖工人的家庭，他们白血病的患病率会比普通人群增加25-50%。

　　养殖过程当中大量的使用抗生素去避免动物得病，这些抗生素不会被动物完全代谢，而是会部分的流入到土壤和地下水当中，这都是对于环境的重要影响。所以我们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不仅仅是从动物福利的角度或者疾病的角度，也要从环境的角度去考虑。

　　像皮草、皮围巾、皮手套这样的皮质品，仍然含有我刚才所说的金属化学品。比如在德国，人们对皮围巾和皮手套做了调查研究，发现大部分的产品仍然含有有害物质，在制革当中所使用的化学品可能导致一些皮肤疾病甚至哮喘。

　　要鼓励各国政府通过10-20年时间逐步的淘汰掉整个皮草行业，同时这个过程当中要有更加严格明确的动物福利标准，去 真正考虑到动物所需要的生存空间和社交需求。因为仅仅给了它们足够的食物，把它们放在很小的笼子里面，数量又很多的话，绝对没有办法让它们获得足够的动物福利。

　　

　　编后语：

　　本场研讨会，将你我身边常见却容易被忽略的皮草作为着眼点。从产业端一起回溯看看，皮草动物最原始的样貌、如何被养殖，以及全球和国内的产业规模，并探讨论养殖真的可能有良好规范保障动物福利吗？同时也从生态与生活消费角度，分享如何预防人畜共患病的产生，以及除了皮草还有哪些可选择的全球趋势。

　　杰里米里夫金在《同理心文明》第五章“重新思考人类之旅”中写道“真理是关于万事万物彼此如何联系的解释和说明”。人类存在的真理是：“存在离不开关系”。 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正是在与周遭产生关系，如何认识这种关系，了解关系是利于人类的生活，还是造成危害？这是每一个人不断学习的内容。

　　教育起源于人类生活的需要，教育的最终目的应该在于提升人的生活，政策制定者、普通消费者、生产者也都应该理解生活的需要是什么，从专家提到的水貂游泳，我们可以学习到什么？

　　教育要能够使得人们拥有能力去识别关系，保持人与自然的平衡，以及对行为产生约束。比如人类和野生动物的距离与疾病风险的关系；比如皮毛使用影响狐狸、水貂、貉等夜行穴居动物的育种与养殖；比如盗猎；比如皮毛动物（狐狸、水貂等）吃的是小鱼小虾做的饲料，导致近海渔业枯竭；比如掺假羊肉含有狐狸肉的现象。

　　距离农业农村部《国家畜禽遗传资源目录》更新发布已经过去1个月，关于畜禽养殖的讨论热度似乎日渐减低。同时，6月北京新发地批发市场被发现COVID-19新冠病毒感染。

　　稍早前的5月荷兰水貂养殖场被查出COVID-19新冠感染，发生貂传染人案例，全国水貂养殖场被关停。6月17日丹麦兽医和食品管理局发表新闻公报: 一名与养殖场有关联的人员近期确诊感染COVID-19新冠病毒。

　　以上这些事件之间有何联系，这些事件会对人类生活产生什么影响？透过以上嘉宾发言摘要的阅读，对以下内容，你是否对日常生活中ONE HEALTH观念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如果你是老师，本篇内容可以用于设计一个研究类的项目，供学生探索生命福祉以及人类行为对世界的影响，欢迎您在评论区交流互动。

　　“未来，让大流行病不再暴发”五场线上智库研讨会，每一场专家都会提及动物的感知，更多详细内容，请关注行动亚洲BiliBili平台同名帐号，或点击 阅读原文，回看本场论坛视频。

　　生命关怀教育(Caring for Life Education)是“鼓励人们对于他人、动物和环境,抱持关怀与尊重,并且认识万物之间相互依存关系的一个过程。”行动亚洲以此为基础创设了面向儿童的校园教育，面向兽医、设计师、教师的职业教育，面向消费者的公众教育，透过培养同理心、责任感及慎辨性思维能力，推动可持续生活方式的实践。

　　如果您对生命教育感兴趣，请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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