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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旅游资讯  时间:2023-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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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京城。

  子时过半,将军府灯火通明。

  一席火红嫁衣的慕容雪坐在梳妆镜前,呆呆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时,丫鬟紫儿急匆匆跑了过来:“小姐,太傅府来接亲了!”

  听到这话,慕容雪眸光一亮:“逸尘来了?”

  说着,她拿起红盖头,起身就要过去。

  可紫儿却拦住她,欲言又止:“可夜公子他……”

  见她目露难色,慕容雪心底掠过丝不安,但她还是大步跨了出去。

  可当她赶到前厅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过二十人的接亲队伍,各个身穿丧服,死气沉沉。

  而本该接自己的花轿成了一口贴着白色囍字的黑棺!

  面对眼前的荒唐,慕容雪眼底的欣喜化成了不解和愤怒。

  她望着棺前一身素衣的新郎官夜逸尘,握紧了拳:“为什么?”

  夜逸尘清冷地回了句:“夜家的规矩。”

  闻言,慕容雪心不觉一紧。

  数日前,皇上突然下旨赐婚,让她和夜太傅之子夜逸尘成婚。

  因所嫁的是自己倾心了十二年的人,她毫不介意夜家夜半接亲,但为何夜逸尘还要如此对她……

  “吉时到了,少夫人请上棺。”领头的人面无表情地躬了躬身。

  慕容雪脸色渐白,定定看着那口代替花轿的黑棺。

  一旁的紫儿忍不住红了眼:“将军和少爷在外征战,若知道小姐受这等折辱……”

  “你若不愿,大可不嫁。”夜逸尘语气淡漠,似如一个看客。

  慕容雪紧握的拳一松,咬牙吐出个字:“嫁。”

  皇上赐婚,她如何能不嫁。

  况且夜家这般行径,皇上又怎么会不知,许是早已默许了。

  在夜逸尘微诧的目光中,慕容雪坐上了黑棺,盖上了红盖头。

  他抿抿唇,沉声道:“回府。”

  漆黑的夜空下,接亲队在空寂的街道上缓慢前行。

  没有喜乐,没有旁人的道喜恭贺,只有被风吹起的纸钱。

  慕容雪攥着袖摆,心底五味杂陈。

  她知道夜逸尘不喜欢自己,他嫌她出生将门,厌她鲁莽蛮横,不是他心仪的书香世家小姐……

  一炷香后,黑棺停在了太傅府府外。

  透过盖头缝隙,慕容雪看见前厅毫无布置,门窗灯笼上连张囍字都没有。

  可看到身旁的夜逸尘,心头的所有不甘不平都做云烟消散。

  她自嘲一笑,自己的武将风范总能输给了对他的心意……

  草草拜完堂后,慕容雪和夜逸尘入了新房。

  烛光摇曳,映照着分坐于床和榻上的两人。

  慕容雪犹豫了很久后才掀开盖头,望着侧脸冷峻的男人:“逸尘。”

  “倚仗军功嫁人,你真不愧为将门之女。”

  尖锐的讽刺如一把短刃刺进她的胸口,痛的她喉间发梗。

  “我从未想过借父兄的功劳换一份姻缘,他们征战四方也只是为了给百姓一个太平生活。”

  这番解释却让夜逸尘觉得冠冕堂皇,厌恶更甚。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床上怔愣的人走去。

  逐渐靠近的压迫感让慕容雪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夜逸尘一挥袖,将一张的薄纸甩在她身上。

  当看到那斗大的两个字时,慕容雪瞳孔骤然紧缩:“休书?”

  “哪日你觉得心中有愧,拿着它自行离开。”

  第二章

  慕容雪还未反应过来,夜逸尘便转身离去。

  “等等!”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片虚空。

  “嘭”的一声,房门被狠狠摔上,留下满屋寂寥。

  慕容雪拿着休书的手微微颤抖,烛光映在她怅然悲戚的眸中。

  她该有何愧?

  是愧自己辱了慕家的将门尊严,还是愧自己断了他真正的姻缘?

  龙凤烛彻夜长明,慕容雪就这么独自坐到了天亮。

  陪嫁丫鬟紫儿来为她梳妆,见自家小姐脸色苍白,心疼不已:“小姐,咱们回将军府吧。”

  慕容雪敛去眼底落寞:“还没到归宁的日子呢。”

  紫儿无语凝噎,只能默默帮她挽发换衣裳。

  巳时将过,夜太傅和夜逸尘才从宫里回来。

  书房外,慕容雪端着自己做的菜,有些紧张地跨了进去。

  夜逸尘正站在几案前看书,可见着他,淡然的神色陡然一沉:“何事?”

  “我做了几个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尝尝吧。”

  慕容雪努力扬起个温柔贤惠的笑,将食盘轻轻放在桌上。

  可夜逸尘却看也没看,自顾翻阅着书。

  见此,慕容雪心头划过抹酸苦,端起一碗菜粥走过去:“知道你口味清淡,我特意……”

  话还没说完,夜逸尘突然转身,肩膀撞到她的手。

  “咵嚓!”

  碗碎一地。

  夜逸尘没有在意,越过慕容雪走了出去,仿佛和她站在一起都觉得烦厌。

  外头的紫儿见他走了,才敢进去:“小姐……”

  慕容雪吞咽了两下,强作从容地捡起瓷片:“大约是我做的太差了,他才不想吃。”

  她自小舞刀弄枪,从未下过厨房。

  连爹都没……

  慕容雪望向紫儿,苦涩一笑:“紫儿,我还没有给爹做过饭呢。”

  闻言,紫儿顷刻红了眼,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几日后,捷报从边关传来,慕天阳大军大败柔然,不日返京。

  在得知父兄回来后,慕容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她迫不及待地赶回将军府,可府门外门罗可雀,毫无半点凯旋之喜。

  慕容雪从小厮那儿听说慕天阳身染风寒,正在休息,立刻跑了过去。

  “爹!”

  一进房门,她兴奋又担忧地叫了声。

  才服下药的慕天阳见慕容雪来了,病容闪过抹惊诧后一沉:“跪下!”

  沙哑盛怒的声音震的慕容雪心一颤,她微垂眼眸,缓缓跪在榻前。

  慕天阳拿起一旁的拐杖,一棍棍打在她身上。

  慕容雪疼的冷汗如雨,却始终挺直了腰没有出声,只是眼中泛起了泪花。

  直到慕天阳没了力气才堪堪停下:“知道爹为什么打你吗?”

  慕容雪沉默,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慕家世代忠烈,宁肯命丧沙场也不愿折腰受辱,可你竟为了夜逸尘坐棺出嫁,你把慕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面对慕天阳怒不可遏的痛斥,她咬牙坚定:“皇上赐婚,容雪不得不从。”

  “你!”

  慕天阳气的再次举起拐杖,可最终没能忍心打下去,只能颤抖着放下。

  他阖上眼转过头:“滚回你夫家,我慕天阳,再没你这个女儿!”

  话落,两个侍卫进来将一脸惊愕的慕容雪半拽半拖了出去。

  “爹……爹!”

  听着她声音消失,慕天阳才睁开含泪的双眼。

  他何曾不明白这是皇上怕慕家功高盖主故意为之。

  只是他如何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成了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被赶出将军府后,慕容雪在万般无奈下回了太傅府。

  日将暮。

  她看见哥哥慕景辰送自己的佩剑,才想起还没见到哥哥。

  但想到余怒未消的慕天阳,慕容雪只能唤来小厮:“去将军府给我哥哥带个信,说我在长街等他。”

  然而小厮却一脸为难回了句:“少夫人,慕少爷已经……战亡了。”

  第三章

  这话犹如道惊雷在慕容雪耳畔响起,震的她大脑空白:“你说什么?”

  小厮慌忙跪下:“奴才也是听外头人说的,慕少爷战亡,未时灵柩才被抬进将军府……”

  慕容雪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连同呼吸都被夺去。

  下一瞬,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将军府不知何时挂上了写着“奠”的白灯笼,牌匾上的白绸随风飘摇,凄凉寂寥。

  慕容雪忍着身心的伤痛跑过去,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将军吩咐,小姐已是夜家人,不许再踏进将军府一步。” 闻言,慕容雪眼底路过丝痛色:“爹!爹!让我进去啊!”

  她不相信慕天阳不认自己,那些一定是他的气话。

  可看到前厅的灵柩,一丝恐惧油然而生,她怕爹为了将自己置身事外,真的不认她这个女儿。

  就在慕容雪想要硬闯时,嫂子柳馥兰走了过来。

  她一身素服,憔悴的面容中带着枯朽的木然。

  “嫂子!”慕容雪抓住她的手,似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让我见见爹和哥哥……”

  然而柳馥兰却抽出手:“天晚了,夜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疏离的语气让慕容雪心头一颤:“嫂子……”

  看着她苍白无措的模样,柳馥兰脸上闪过抹不忍。

  可想到牺牲的慕景辰,她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可知正是因为你那如意郎君向皇上进言,宁可让爹和景晨战死,也不能调派驻守各关的兵马。”

  听到这话,慕容雪愣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柳馥兰便朝侍卫使了个眼色:“送客。”

  闻言,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慕容雪。

  碍于棍伤,慕容雪挣脱不得,只能被架到台阶下,眼睁睁看着府门关上。

  “不要!”她跌跌撞撞扑到门前,拍到掌心麻木,“嫂子!爹!爹!让我看看哥哥……”

  几声闷雷,倾盆大雨淹没了慕容雪的苦苦哀求。

  “让我看看他……”

  她紧握着拳撑着府门,从未有过的无助、委屈和无奈糅杂在心。

  听着门缝中传来的低哑悲泣,柳馥兰深吸了口气,压下眼中的酸涩。

  朝臣纷争不断,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护慕容雪此生无虞……

  夜雨中,慕容雪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青肿的伤撞到坚硬的地面,每次都疼的她唇齿相颤。

  可慕容雪毫不在乎,强忍着爬起身跑回太傅府。

  太傅府,书房。

  门“嘭”的突然被踹开,夜逸尘错愕看着一身狼狈的慕容雪。

  “为什么你要进言宁可让我父兄战死,也不能调派其他兵马?”慕容雪颤声质问。

  夜逸尘沉默,渐沉的脸逐渐不耐。

  看着他淡然的眉眼,慕容雪心痛如锥刺:“你恨我厌我都好,可我爹和哥哥何错之有?”

  这话像是触怒了夜逸尘,他将书砸在案上:“难道你宁愿看成千上万百姓血流成河?”

  慕容雪哑口无言。

  夜逸尘看了眼她苍白的脸,心底掠过丝莫名的烦躁:“至少你哥哥的牺牲换回了边关的平稳,也不辜负他的出身。”

  闻言,慕容雪的心如坠冰窖。

  望着眼前仿佛生性就凉薄的人,她突然问:“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你会为我哭一哭吗?”

  夜逸尘眸色渐暗:“不会。”

  第四章

  夜家祠堂。

  看着已经跪了一整夜的慕容雪,夜太傅余怒未消:“你可真是夜家的‘好媳妇’,竟敢打伤下人强闯出府。”

  慕容雪沉默,拳头不甘紧握着。

  她只是想要去送送慕景辰,可夜家连她这点要求都不肯。

  见慕容雪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夜太傅挥袖而去:“你何时知错了再起来!”

  沉重的门缓缓关上,只剩下烛光映照着祠堂。

  慕容雪望着夜家一众牌位,眼中涌出泪水。

  她深吸口气,将泪意和苦涩全部咽下,任由浑身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意识。

  两天后,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一席鸦青色长衫的夜逸尘走进来。

  他看着伏在地上憔悴苍白的慕容雪,神色漠然:“爹已经饶恕你了。”

  慕容雪目光空洞,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见状,夜逸尘蹙起眉:“慕景辰已安葬,你也不必再怨天尤人。”

  闻言,慕容雪心一颤,踉跄起身就要跑出去。

  “站住!”

  夜逸尘呵住,语气冷凝:“慕将军虽胜有殃,皇上早已不满,你若还顾着慕家脸面,就少去惹闲话!”

  慕容雪步伐猛地一窒,悲凉油然而生。

  慕家世代护国,却因胜的并非永除后患而遭非议,简直可笑又荒唐。

  她往向皇宫的方向,攥紧了拳。

  良久,她才转过身回房。

  简单的处理了背上的伤,慕容雪换上干净的衣裳出了太傅府。

  从不信佛的她徒步来到齐云寺,替慕景辰点了盏长明灯。 闻言,慕容雪眼底路过丝痛色:“爹!爹!让我进去啊!”

  她不相信慕天阳不认自己,那些一定是他的气话。

  可看到前厅的灵柩,一丝恐惧油然而生,她怕爹为了将自己置身事外,真的不认她这个女儿。

  就在慕容雪想要硬闯时,嫂子柳馥兰走了过来。

  她一身素服,憔悴的面容中带着枯朽的木然。

  “嫂子!”慕容雪抓住她的手,似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让我见见爹和哥哥……”

  然而柳馥兰却抽出手:“天晚了,夜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疏离的语气让慕容雪心头一颤:“嫂子……”

  看着她苍白无措的模样,柳馥兰脸上闪过抹不忍。

  可想到牺牲的慕景辰,她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可知正是因为你那如意郎君向皇上进言,宁可让爹和景晨战死,也不能调派驻守各关的兵马。”

  听到这话,慕容雪愣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柳馥兰便朝侍卫使了个眼色:“送客。”

  闻言,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慕容雪。

  碍于棍伤,慕容雪挣脱不得,只能被架到台阶下,眼睁睁看着府门关上。

  “不要!”她跌跌撞撞扑到门前,拍到掌心麻木,“嫂子!爹!爹!让我看看哥哥……”

  几声闷雷,倾盆大雨淹没了慕容雪的苦苦哀求。

  “让我看看他……”

  她紧握着拳撑着府门,从未有过的无助、委屈和无奈糅杂在心。

  听着门缝中传来的低哑悲泣,柳馥兰深吸了口气,压下眼中的酸涩。

  朝臣纷争不断,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护慕容雪此生无虞……

  夜雨中,慕容雪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青肿的伤撞到坚硬的地面,每次都疼的她唇齿相颤。

  可慕容雪毫不在乎,强忍着爬起身跑回太傅府。

  太傅府,书房。

  门“嘭”的突然被踹开,夜逸尘错愕看着一身狼狈的慕容雪。

  “为什么你要进言宁可让我父兄战死,也不能调派其他兵马?”慕容雪颤声质问。

  夜逸尘沉默,渐沉的脸逐渐不耐。

  看着他淡然的眉眼,慕容雪心痛如锥刺:“你恨我厌我都好,可我爹和哥哥何错之有?”

  这话像是触怒了夜逸尘,他将书砸在案上:“难道你宁愿看成千上万百姓血流成河?”

  慕容雪哑口无言。

  夜逸尘看了眼她苍白的脸,心底掠过丝莫名的烦躁:“至少你哥哥的牺牲换回了边关的平稳,也不辜负他的出身。”

  闻言,慕容雪的心如坠冰窖。

  望着眼前仿佛生性就凉薄的人,她突然问:“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你会为我哭一哭吗?”

  夜逸尘眸色渐暗:“不会。”

  第四章

  夜家祠堂。

  看着已经跪了一整夜的慕容雪,夜太傅余怒未消:“你可真是夜家的‘好媳妇’,竟敢打伤下人强闯出府。”

  慕容雪沉默,拳头不甘紧握着。

  她只是想要去送送慕景辰,可夜家连她这点要求都不肯。

  见慕容雪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夜太傅挥袖而去:“你何时知错了再起来!”

  沉重的门缓缓关上,只剩下烛光映照着祠堂。

  慕容雪望着夜家一众牌位,眼中涌出泪水。

  她深吸口气,将泪意和苦涩全部咽下,任由浑身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意识。

  两天后,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一席鸦青色长衫的夜逸尘走进来。

  他看着伏在地上憔悴苍白的慕容雪,神色漠然:“爹已经饶恕你了。”

  慕容雪目光空洞,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见状,夜逸尘蹙起眉:“慕景辰已安葬,你也不必再怨天尤人。”

  闻言,慕容雪心一颤,踉跄起身就要跑出去。

  “站住!”

  夜逸尘呵住,语气冷凝:“慕将军虽胜有殃,皇上早已不满,你若还顾着慕家脸面,就少去惹闲话!”

  慕容雪步伐猛地一窒,悲凉油然而生。

  慕家世代护国,却因胜的并非永除后患而遭非议,简直可笑又荒唐。

  她往向皇宫的方向,攥紧了拳。

  良久,她才转过身回房。

  简单的处理了背上的伤,慕容雪换上干净的衣裳出了太傅府。

  从不信佛的她徒步来到齐云寺,替慕景辰点了盏长明灯。

  她对着佛祖虔诚地磕了三个头,祈求来世再与慕景辰做兄妹。

  慕容雪缓缓起身,长袖拂过一旁的签筒,一只签从横倒的签筒中落在了她的脚边。

  只见上面血红字体刺眼:“欲理新丝乱,明愁惹是非,只因罗网里,相见与人悲——岳飞。” 下下签。

  回去的路上,慕容雪一直心不在焉。

  那支无解死签似是为她准备一般,不偏不倚地正对着她。

  她无意识地又回到将军府,可这一次,她不再敢上前。

  将军府外一片素缟。

  慕容雪站在十几丈外,看着慕天阳注视着“精忠报国”的牌匾。

  爹爹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锥刺般的痛意渗进她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秋风将白幡吹起,除了十几个士兵身罩粗布衣站着,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天色渐渐变暗,慕容雪就这么默默的望着府前的萧瑟,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她很想进去,可她也知道,自己过去只会害了慕家。

  慕容雪微微抬起头,天空的黑暗好像融进了她的双眼,她只知道在失去意识前,将军府白的刺眼。

  风吹着淡青色的床幔,烛火摇曳。

  慕容雪醒来时,只看见夜逸尘冷着脸坐在榻上。

  “慕容雪,你不要把我的耐心当做仁慈。”

  夜逸尘睨了眼床上枯木般人,心中划过丝莫名躁意:“路是你自己选的,落得现在的结果只能怪你自己。”

  话落,他起身决然离去。

  慕容雪紧抓着床沿,身子轻轻颤抖。

  她与夜逸尘,到底是姻缘还是孽缘?

  自己满心的想和夜逸尘细水长流,可哥哥却忠骨永埋黄沙,若她与他们一同出征,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悔恨、悲愤和自责占据了慕容雪整颗心。

  慕家儿女流血不流泪,可即便她如何强忍,眼泪却还是不争气汹涌而出。

  慕容雪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只有偶尔一两声如同小动物受伤时的呜咽传出。

  次日一早。

  她穿上如同在慕家时的素衣劲装,拿上夜逸尘在新婚之夜给自己的休书,大步离去。

  踏入夜太傅的院子时,夜逸尘正好请安出来。

  四目相对,他最终还是同她擦肩而过。

  慕容雪苦笑,也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背后的夜逸尘停下了脚步。

  他转目看着她的衣裳,眼底闪过丝不悦,随即又被更大的烦躁掩过。

  踏入夜太傅的书房,慕容雪直接跪了下来。

  “你这是作甚?”夜太傅眉头紧锁。

  “夜家儿媳慕容雪,自请下堂。”

  第五章

  听见慕容雪的话,夜太傅目光路过丝诧异。

  他默了良久后沉下脸:“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想置夜家于不仁不义之地?”

  慕容雪还没回答,只听夜太傅又道:“不过你也算不得逸尘的糟糠之妻,夜家更没有下堂妻,亡妻倒是有。”

  闻言,慕容雪眸光一震。

  “你既不愿再为夜家儿媳,我便为逸尘择一平妻,也好延续我夜家香火。”

  夜太傅语气从容,似是早已做好打算。

  在朝中,他和慕天阳向来不和,更不中意慕容雪。

  若不是为了牵制住慕家,他怎么会牺牲夜逸尘的姻缘求皇上下旨赐婚。

  而慕容雪终于恍悟,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不过是皇上联合夜家,对慕家张开的网。

  她攥着休书站起身,讽笑:“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想到刚刚离开的夜逸尘,慕容雪忍不住去想他是否也是这场阴谋的谋划人之一。

  挥去这残忍的猜测,她决定找夜逸尘谈谈。

  他若真要娶平妻,自己便做回她的将军小姐。

  慕容雪寻至夜逸尘常去的泉音诗社。

  一踏进诗社,慕容雪便见中庭里,夜逸尘正与一女子对饮品茗。

  翩翩公子,浊世佳人,所谓天造地设说的便是他们了吧。

  慕容雪僵在原地,顿觉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才等到夜逸尘出来。

  当看见慕容雪,夜逸尘脸上的温和立刻消失:“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雪看了眼庭内面容秀美的女子,扯开嘴角:“她确实是你平妻的不二人选。”

  夜逸尘一愣,眸光骤冷:“你胡说什么?!”

  见慕容雪不语,他眉宇间凝起不耐:“慕容雪,你闹了这么多天也该够了。”

  “我闹?”慕容雪苦笑反问:“只因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你们满意,所以在你们眼中,我只是在闹?”

  她失神的模样让夜逸尘心生烦意:“行了!你有话就直说。”

  慕容雪抬眸望着他,声音清晰坚定:“我要你,当着太傅的面休了我。”

  霎时,夜逸尘黑了脸:“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巴巴求皇上赐婚。”

  慕容雪一愣。

  她还没问及此事,他反倒将错先推到自己身上。

  “我没有。”慕容雪辩驳道。

  夜逸尘冷嗤:“慕家人独你在京城,赐婚前两日你又曾进宫面圣,不是你还是谁?”

  那次进宫,她明明是担心爹和哥哥,所以去请缨出战。

  可皇上并未应允,谁知道赐婚突至,她也猝不及防。

  “我那是……”

  “够了!你的说辞也只有你自己是真是假。”

  夜逸尘扔下一句话,径直离去。

  慕容雪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怅然。

  许久,她才迈开腿回了太傅府。

  在看到几案上的笔墨后,慕容雪提笔写下“一副黑棺夜接亲,嫁来只配做亡妻”。

  将军府,书房

  慕天阳正擦拭着刀,不断的咳嗽让他手连连打颤。

  柳馥兰端着药走进来,一脸担忧:“爹,您大病未愈,真不能再出战了,我去求皇上……”

  “不可。”慕天阳打断她,沧桑的眸中满是牵挂,“皇上对慕家早有忌惮,你冒然去求只会惹火上身,你在家好好照顾宇儿……” 他顿了顿,沉叹一声:“还有容雪,让她好好做个夜夫人,平平安安生活。”

  柳馥兰眼眶一涩,却也只能含泪点点头。

  柔然卷土重来,朝中无人请战,慕天阳只好重披盔甲上阵。

  纵然他征战多年,可已至花甲,又重病缠身,如何抵挡的了来势汹汹的敌军。

  离开书房,柳馥兰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唤来丫鬟:“去备轿。”

  丫鬟见她换了身衣裳,不觉一愣:“少夫人,您这是去哪儿?”

  “太傅府,找容雪。”

  第六章

  在听柳馥兰说出慕天阳出征的事后,慕容雪捏着茶杯的手一紧。

  “嫂子放心,我定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冒险!我这就去找他。”

  说完,她毫不犹豫气什么回了将军府。

  现在的将军府早已失去了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如枫。

  刚换上盔甲的慕天阳见慕容雪突来回来,还未开口,便见她“咚”的一声跪下。

  “爹,让我同你一起上战场。”

  慕天阳愕然,可望向缓缓走来的柳馥兰,心中了然。

  看着慕容雪眼中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坚毅,他妥协地点点头:“后日辰时三刻,安定门外。”

  慕容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心间淌过丝喜悦。

  这一次她不仅要保护好爹,还要报杀兄之仇!

  回到太傅府,慕容雪将自己十五岁生辰时,慕天阳送的白色盔甲和慕景辰送的剑拿了出来。

  她细细擦着锋利的剑从,思绪渐远。

  沙场刀剑无眼,若自己有去无回,倒真如了夜太傅的愿,她慕容雪成了夜家的亡妻。

  而皇上也不会再有忌惮了。

  可想到这些,慕容雪心底五味杂陈。

  他们只顾朝堂斗争,可曾想过慕家兵败,偌大个李朝又该怎么办。

  慕容雪深叹了口气,起身朝夜逸尘的书房走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两人已经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了。

  书房中,夜逸尘瞥见案前洒烟裙的一角,漠然不语。

  看着那双从不曾有自己的墨眸,慕容雪心生苦涩:“逸尘,能否与我做一日夫妻?”

  夜逸尘蹙眉:“两日前你不是还要我休了你么?惺惺作态,让人不耻。”

  刀子似的讽刺扎的慕容雪手心发抖:“十二年来,你真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哪怕只是一刻。”

  十二年,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心。

  夜逸尘并未立刻回答。

  诗社中的清玉也问过他,就连他也曾自问。

  而他的犹豫似是隔了慕容雪一丝希望,让她眸光渐亮。

  “从未。”

  可夜逸尘决然的两字,生生将她所有的祈盼击溃。

  他放下书,眉眼薄凉:“我反倒要问问慕小姐,你纠缠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

  慕容雪紧缩的眸子颤了颤,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轰然坍塌。

  “够了……”

  她垂眸,缓缓后退。

  得到这样的答案,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看着慕容雪落寞的背影,夜逸尘覆在案上的手慢慢紧握。

  他重新拿起书,却烦躁的再看不进去一个字。

  出征之日,秋风瑟瑟。

  安定门外,枯叶随风飘零,周遭空旷而死寂。

  身穿盔甲高束长发的慕容雪呆呆站在城门下,面色苍白。

  守门兵卒站得笔直:“慕将军大军是在昨日卯时离京的。”

  慕容雪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松,心底五味杂陈。

  爹还是骗了她……

  她着一身盔甲走在街上,惹得行人频频相顾。

  上一次被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还是在她十四岁时背着落水昏迷的夜逸尘去找大夫,可慕容雪却觉今日的自己更加狼狈。

  “慕容雪!”

  熟悉的声音震的慕容雪心一沉。

  她抬头望去,一眼撞上几尺外夜逸尘盛怒的目光。

  第七章

  慕容雪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夜逸尘一把抓住手腕回了太傅府。

  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承受腕处的疼痛。

  回到慕容雪的房间后,夜逸尘才重重撒开手。

  慕容雪瞥了眼一片紫红手腕,无声地拉下护腕,遮住那抹刺眼的印记。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夜逸尘斥问,双眼似要喷出火。

  他怎么也没想到去诗社的路上会遇见一身戎装的慕容雪。

  比起夜逸尘的怒不可遏,慕容雪却意外的平静:“我当然没忘,你是觉得我太丢夜家的脸吗?”

  她的淡然反而让夜逸尘更加愤怒:“慕容雪,你已经不是将军小姐了,是我夜逸尘的妻子!”

  “你有把我当妻子?”

  慕容雪看着他,声音出奇的淡漠:“我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将军小姐,配做你妻子吗?”

  她表情如常,只是心口上那越来越深的伤口却开始流血。

  夜逸尘一怔,顿觉嘴中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将目光从慕容雪脸上移开,才冷硬道:“任你配不配,你都不能擅自离开!”

  夜逸尘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生气,可只要想到慕容雪上了战场,若和慕景辰一样……

  他不敢再往下想,满脑只剩阻止慕容雪的念头。

  望着夜逸尘他的侧脸,慕容雪疲惫不堪:“你知道我哥哥已经战死,可你不知道我爹是带病出征,你不知道柔然大军有多凶猛。”

  说着说着,她语气中带上一抹恨意:“你更不知道我有多想去帮他,你什么都不都知道却要拿你们夜家的颜面来阻拦我,难道你非要看我家破人亡才满意?”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像一道响雷在夜逸尘脑子中炸开!

  这一刻,他竟不敢去看慕容雪是何表情,逃避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丝狼狈。

  “我在你身后走了十二年,真的走不动了,家人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慕容雪噙着泪,声嘶力竭,“夜逸尘!”

  一声夜逸尘,饱含了慕容雪这十二年里因他而起的所有喜怒哀乐。

  夜逸尘差点因为她带着哭腔的决绝呼喊无力栽倒。

  他不安到连声音都隐隐发颤:“来人!封了这个房间!”

  与从前的淡漠和从容不同,夜逸尘此刻像是落荒而逃,步伐混乱地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慕容雪潸然泪下,脱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紧抓着桌角的手骨节开始发白。

  没一会儿,几个小厮便拿着锤子铁钉和厚木板走来,房门被“嘭”的一声带上后响起连续不断的“铛铛”声。

  慕容雪觉得这些声音就像是沙场上刀枪之间的碰撞,而她如同被遗弃的士兵尸体。

  她双手掩面,努力将哭声压到最小,直到那些声音消失了,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却将她的抽泣放大了数倍。

  院内,夜逸尘看着被封死的房间,眸色深沉。

  仿佛只有这样困住慕容雪,他才能确保她不会离开,才能稍稍心安。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少天,慕容雪面如死灰地坐在没有窗边,面前是早已凉透的饭菜。

  “叩叩叩!”

  突然的叩门声让她眸光微微一亮。

  紧接着,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从缝隙中传了进来。

  “少夫人,慕将军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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