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wap.265xx.com【汉化】戏言新作《 绑票玩笑 蓝色学者与戏言玩家之女 》
在翻译过程中受到了很多热心网友的帮助和支援
但这期专栏制作中那些琐碎的细节就留到重要的故事之后再来给大家解说
希望我做的这些帮助到了那些喜欢戏言系列,又或者对戏言系列新作抱有好奇心的读者
让我们在即将到来的巫女子生日前夕,一起来阅读这部阿伊女儿的故事吧(欸嘿!)
对了,补充一点,像这种“【】”里的内容是方便各位理解的我的补充,翻译时发现中日两国的常识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出此下策,但除了“【】”的都是原文中有的心理描写或引用,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看到的。
总感觉有点变成写?“ 读书笔记 ” 的感觉了。
【以下,正文】
00
多一项才能比少一项才能更危险——尼采
我是玖渚盾,自命不凡的盾。
玖渚盾
在私立澄百合学园上学的高中一年级学生,十五岁。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住在宿舍里,所以并没有上学的过程,就像住在学校一样。
成绩中等偏上,没有特别擅长的科目,也没有特别不擅长的科目。
我觉得这样就行,这样就很舒适,是一个精神上没有上进心的聪明人。
虽然同时参加了足球部和应援部,但在两边都是幽灵部员,我只是想要收集那些队服而已。
将来的梦想是成为周刊少年jump或者漫威的编辑,其实我很想说成为主编,但谁都要一步一步向上走,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会聚沙成塔、积小成大和抚子吧。【原文:】
嗯?你说上面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嘛...
不管怎么说,
你可以认为我是?“ 没有任何亮点,随处可见的平凡女高中生 ” 。
对,就像现在,你的背后可能就路过了这样随处可见的平凡女高中生。
当然,我的父母似乎拯救过世界,结束过世界,
解决过杀人事件,掩盖过杀人事件,
发动过战争,结束过战争,
帮助过朋友,逼迫过朋友,
当过救世主或是大罪犯,
但这些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即使有亲子关系,父母做过的坏事和谈过的恋爱什么的…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别提以此自吹自擂了。
01
首先,比起那两个连正经育儿都做不到的奔放怪人,我受保姆的影响更大,说我的人格有一半是受保姆的影响而形成的也不为过。
所以如果有读者想读的是 经过了漫长时间之后变成了普通的大叔与大妈的蓝色学者与戏言玩家的 “ 两人的现在 ” 的话,现在马上把书本合上才是正确选择……
但,读者同样也可以选择继续阅读我的这本私小说。
我也有这种程度谦恭的自我主张。
幸运的是,那两位的非传奇传记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仍然在再版,
不对,再版或许是一种略显虚荣的说法,在电子书普及化、绝版这一概念逐渐从出版业界消失的今天,发掘令人怀念的书籍并没有那么难。
不过,就和仍在继续阅读这本私小说的读者一样,我也有自己的精神主张。
因为是那对父母的女儿。
这不是续集,而是有亲缘关系的续作。
而且,
我可是认真在说这些的。
不过,
虽然我过于以普通女高中生自居,突然说了典型的叛逆期的话,但我并不想软弱地强调自己完全没有受到爸爸妈妈的影响。
例如,
从这样的自我介绍开始故事,以不知道是谁的第一人称视角吸引读者兴趣的有效手法;
就像从副歌开始的流行歌曲一样,在开头像预告片一样加入高潮场景的类似于翻页器一般的写作技巧;
读两第二遍才能够明白其中深意的自信叙述诡计;
通过插入非典型的引文和故弄玄虚的杂学来吸引读者的好奇心的手法;
类似于 “ 你所不知道的物语 ” 可以说是直截了当的宣传标语,但这句话并不是对小说的埋怨。
【根据weblio辞书的释义:?“ 定型文 ” 本义为 “ 用固定格式写的句子、样板文章、模板 ” 。】
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从幼年时期开始,爸爸就严厉地教育了我。
严厉而粗糙的教育…
02
爸爸的戏言系列其一
首先要自报名字,不管对方是谁。
然后让对方报上姓名,不管对方是谁。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报上自己的名字是失礼的,但这显然不是 “ 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 礼仪讲座中的一条,真是戏言。
首先,那位爸爸虽然是这样教育女儿的,但无论面对谁,他都从不报上真名。
他大概因为活得太随便,在年轻时吃尽了苦头吧。
不只一次,而是两次三次,四五六次百八十次 。【原文:四度五度六度百八十度】
或许是装模作样导致的结果,谜一般地现在连常见的普通名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不过是个人见解,又或者说一般论
爸爸的戏言系列其之三。
截然相反的开场白是两全其美的,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梦想托给自己的孩子的父母是最差劲的。
那样就太自私了。
03
像害虫一样自私
顺便说一下,爸爸的戏言系列多达100篇。
很烦吧?
即使有俱乐部想把这做成周边商品,也无法在茶杯上印完的《老爸的唠叨》。
我在保姆退休时想住进宿舍,幸好有室友眷顾了我。
但室友的话题就说来话长了,回到我的名字,大家是不是觉得女孩子的名字不应该有“盾”呢?
还是说在现代的日本,提到“像男孩的名字”“像女孩的名字”这种区分本身就是违反法律的要下地狱的大罪呢?
有叫花子的男生也好,有叫太郎的女生也好,当然我都无所谓。
应该说遗憾吗,我所在的私立澄百合学园是女校,禁止男性进入,如果不是没有离婚经历且带有两个以上的孩子的男性都不会录用。
虽然就劳动条件中包含的复杂问题喋喋不休也可以,但这就违背初衷了。
也有可能违反法律。
话说回来,重点是我不太清楚同龄男性的名字会是什么样,不胜羞愧的是本人对多样性的理解十分肤浅。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六十七。
要做一个向多样性致以敬意的少数派。【原文:多様性に敬意を払う少数派であれ。】
把多数性和少数派分开考虑,这才是有爸爸风格的地方。
04
刚刚在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我的名字,这是场nametalk。
【英文:“ 名称谈话”又或者“名称话题”,日本人会觉得用英文或片假名的单词很时尚】
盾。
听说这个名字来自爸爸尊敬的人。
在上小学时,因为老师布置了 “ 问父母自己名字的意思 ” 这项对父母不在的孩子缺乏关怀的作业我才得知此事(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爸爸的是尊敬美国队长啊,看到了意外的一面。
但由来的部分好像只有读音。
那严肃的汉字部分不就完全是爸爸的责任吗?
虽然是那么想的,但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在七岁之前就意识到,和爸爸吵架是白费力气。
真是的。
取奇怪的名字属于虐待的一种,这个常识在十五年前难道还没有普及吗。
至少希望是惊奇队长…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尽管如此,爸爸还是说一定要自报家门。
自豪地。
所以我一开始就报上了名字。
虽然很不礼貌,但如前所述,这是熊爸爸的成果(原文:これはパパの熊の成果だ)。
我是玖渚盾,自命不凡的盾牌。
05
作为参考,我对从父母那里得到的玫渚这个姓氏还算满意。
还行吧,理由是感觉很酷。
只不过,这一次讨厌的词和很酷的词搅合在了一起,把我折腾得够呛。
以自我介绍为名的开场白出乎意料的长,接下来,要讲的大概是这么个故事。
为了那些犹豫要不要翻到下一页的人(或者是犹豫要不要滑到下一页的人),我想先说明一下从本书中可能得到的两个教训:
“给孩子起名要慎重考虑”这是其一,
另一个是 “ 如果你的名字是玖渚,现在马上去办理法律手续改名 ” 。
听起来像开玩笑吗?
我可是很认真在说这些的。
话说回来,爸爸的戏言系列有100个,相比之下妈妈的就简单多了。
说白了,忠实的女儿遵守爸爸唠叨的教导的数量还不到一半,至于妈妈的教导,虽然简单,不,正因为简单,所以至今为止都在遵守着。
因为一旦违反规则,就很难蒙混过关。
实际上,其内容是现代社会所无法容忍的限制,准确来说不方便到了可以说是虐待儿童的程度。
虽然这不断对我造成不足以影响人格形成的不良影响,
但因为是以除此之外做什么都随意、与“放弃育儿”只有一墙之隔的“放任主义”为前提的,所以也无可奈何。
而且妈妈还笑着说,“ 如果不遵守那条 ‘不起眼的规则 ’ ,我就杀了你。”
名为 “ 妈妈 ” 的绝对法则:
别碰机器
第一天(1)——当恶魔来轧人
哀川润
AIKAWA?JUN【读音:哀卡瓦 郡】
承包人。
0
人会被外表欺骗9成。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31)
1
你知道自动驾驶的悖论吗?
自动驾驶是能让汽车变成名副其实的自动车的梦幻系统。
通过传感器和摄像头解析交通状况,不必劳烦司机动手,也不必劳烦司机动脚,电脑就能自动保持车距、减速、停车入库、曲线倒车。
从呼吸中检测出酒精就停止发动机,在广义上也许也可以算是一种自动驾驶。
【虽然在日本 “ 汽车 ”?被称作 “ 自动车 ”,但那也只是旁观者的感受,只是外表看似是自己在动而已,实际上还是要人为操作,但如果有了自动驾驶就真的是自己在动的 “ 自动车 ” 了。】
而悖论就是指矛盾。
矛与盾。
最强的矛对上最强的盾会发生什么?
或者让穿越者杀死自己的祖父,因为阻止了自己诞生的因果所以无法解释,这种 “ 不可能会这样 ” 的逻辑思考就是悖论。
而不是在讨论技术谁先发表,谁又参考了谁的这种辈分问题。
【翻译原文:或者让阿基里斯和乌龟赛跑会怎样?
阿基里斯稍微比乌龟晚出发一点,却因为跑得太快绕地球一圈,不知何时又到了本应早已超过的乌龟身后?
不,这个有点不一样,不过总之这种“怎么可能会这样”的逻辑思考就是悖论。
绝对不是狗的名字。】
【日本人平常使用的文字很散装,看到读音的话会直接凭感受理解,就像我改后的 “ 悖论 ” 和 “ 辈论 ” 这种程度的相似音似乎都会产生歧义】
那么,将这两个词连起来,自动驾驶的悖论又是什么?
原本自动驾驶是为了在汽车社会中消除交通事故而诞生的梦幻技术,但如果这种绝对不会发生交通事故的技术和能让人沉睡的AI一起装在发动机盖里,会发生什么事呢?就是指这样的思想实验。
人行横道上不会再发生事故,这个答案太平凡了。而且也太单纯了。平凡又单纯。虽然对我来说并非如此,没什么好话。
能够设想到的最糟糕的未来图景是:行人『再也不会』走斑马线了。
何止是“人多力量大,汽车不敢轧”,识别到行人就自动刹车、绝对不会发生事故的汽车,对行人根本不构成威胁。
【不过现在即使是三线小城市的人行高架桥的数量也已经相当泛滥了,虽然大多时候他们不如斑马线或安全岛方便快捷,但绝对不会被车撞到这一点已经让这个悖论快要走到不属于它的时代了,啊,不过日本没有设立人行高架桥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没有必要遵守红绿灯。
本应是为了将有可能发生的交通事故防范于未然的自动驾驶,却不仅仅使道路状况剧烈变化,甚至让它无法正常运作。
由于太过追求安全,人行横道变成了无法地带。
人们会像牛一样闯红灯。
像牛羚群一样集体冲锋。
虽然听起来像是某种比喻,但人不一定总会做出合理的行动……
不,从合理的角度来说,这才是最合理的。
目前,自动驾驶终究只停留于辅助人类开车,汽车不会像这样丧失功能,但这个悖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发生。
本应可以将慢吞吞的人类从遥远的后方一口气撞飞的F1赛车,却不知何时只能慢悠悠地跟在这群乌龟身后……
说不定可以用这种方法解决由二氧化碳排放导致的环境变暖问题呢。
话虽如此,这是目前还看不到,还远远看不到的未来的事情。
要想直面这个悖论,解除困惑的话,首先必须活到那时候——不能出交通事故。
看向右边、左边、右边。
过马路的时候要举起手。
看右边、左边、右边,这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必须举着手走路呢?
我从来没看到过有大人这样做啊?
在我幼小的时候,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答案似乎是如果不举起手来的话,司机会看不到小孩子。
这根本轮不到自动驾驶出马,完全是结构缺陷吧?
不管怎样。
在私立澄百合学园上完高中一年级第一学期后的暑假,我为了回家探亲,正在过京都市内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顺带一提,我们澄百合学园位于京都人不觉得是京都的地区。
我虽然想说京都又不只有左京区,但像这样回到中心地带的时候,果然会有“嗯,THIS?IS?KYOTO ” 的感觉。
【时尚的英文加罗马音:这就是京都】
我虽然正处于叛逆期,但还不至于尖锐到暑假不回家。
短短数月不可能变成不良学生或辣妹。听说爸爸曾经超过十年都没回过老家。他疯了吗?
不如说,回去让父母看一眼我这个孙女的时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回家探亲,真是让人佩服。
既是我出生以后第一次,也是爸爸有生以来第一次,双重含义。
即便如此,他也比妈妈要好些。
妈妈完全和老家断绝来往了。
真是的,那两个人永远是我理想的反面教材。
就在我一边不停地想着这些,一边穿过四条河原町的路口的时候——我被撞飞了。
冲击强烈得让我还以为是脑袋被砍掉了。
2
回到自动驾驶的悖论再啰嗦几句(我很喜欢这个话题),虽然我说得好像威胁,好像给未来投下了阴影,但实际上即使自动驾驶普及,道路也不会变成无法地带。
不可能。
这种就只是思想实验,是纸上谈兵。
因为,不单只是“目前”,完美的电脑都是空想的产物。
虽然我想说是“只会出现在科幻小说中”,但反而是科幻小说中更不会出现。
科幻小说中登场的那些大家熟悉的会失控的不完备的电脑,才是现实机器的姿态。
也就是说,不论设计得多么精巧的AI,都有可能出错。
即便到不了明显bug的程度,也难以完全排除风险。
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几的概率可能发生交通事故——这个可能性比人类因为不成熟而引发事故的概率要低得多,但既然存在看错红绿灯、将行人识别为一团空气、或电脑脚踩错油门和刹车的可能性,那行人就不得不遵守信号灯。
就和大家虽然脑袋里都明白飞机很少坠落,但就是有人绝对不坐飞机的感觉差不多——既然人类不可信赖,那机器也不可信赖。
就算存在绝对不会出瑕疵的完美电脑,但讽刺的是,它实际存在这一点本身就是弱点。
简单来说,即使设计上没有失误也没有bug,也会因为老化而出故障。
我刚才虽然代表感性扭曲的十多岁青少年说出了世间无绝对这种话,但这就是绝对的。
没有不会坏的机器。
无法新陈代谢这一点,对物质界的机器来说是致命的弱点。
即使在购买时是装载了优秀得无与伦比的自动驾驶功能的超跑,也总有一天会生锈、溶解、变脆、接触不良、电池容量下降,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若是型号变得落后,或是没有更新时不时修订的道路交通法,也许就无法应对不断变化的二段式右转的规则。
必须不断购买最新机种,这个要求实在超出车检的范畴太多了。
机器会坏。
人也一样。
话虽如此,连科幻作家都没想象到的,所有人都拥有手机全体人类都成为发布者的这个未来,正是我们的“现代”,这同样是事实。
现在随口说出这种话,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完美AI就能实现没有矛盾的交通情况了。连滑板车里都装上绝对安全AI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发明出由有机体构成,不仅可以新陈代谢甚至可以生长的机器的可能性也不是零(那时候也许会发生腐烂的问题,但这大概也不过是个可持续解决目标。)
十五岁的我能够看到的视界和世界是有限的。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7。
要正视视野的狭窄。
不过,即使是我,也可以通过十五年的人生经验断言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什么样的安全装置,怎样的安全阀,在人类的恶意面前都不过是风中残烛。
关上开关,黑进系统,改写程序,物理破坏AI,规避警报系统……
将来也许能够防止交通事故发生。
但是,未来永远无法防止『交通事件』发生,就像无法防止战争一样——电脑无法阻止故意轧人的行为。
就像这一天,我在四条河原的交叉口被撞飞一样。
身体仿佛变成pudding【布丁】,就像kidding【玩笑】一样。不,也许说是killing【虐杀】更符合现实。【原文用了过时的 “ 总之就是很时髦 ” 的写法】
格斗系漫画中经常有太阳穴被狠狠打了一拳时,仿佛大脑被摇晃的描写,我的感觉就是那东西的全身版。甚至觉得皮肤、肌肉、内脏、骨骼是不是都混在一起变成了糊状。
体感上觉得被撞飞了几百米,还以为肯定会掉进鸭川,但实际上只在空中浮游了几米,就砸到了地上,我由此得知自己没有变成糊状。
不是布丁而是萝卜吧?
感觉像是在被削成萝卜泥……皮肤擦破时疼得令我发誓,以后不论多么美味的秋刀鱼端上餐桌,我都再也不会将萝卜削成萝卜泥撒上去。我并不是素食主义者,但也不能失去对植物的关心。
其实仔细想想,“太可怜了不能吃它”的想法也是一种傲慢。苹果的果实通过被动物残酷地揪下、冷酷地咀嚼、严酷地消化,将种子像广告一样扩散到四处,因此伦理观并不唯一……那么被吃掉肉的家畜,也相当于可以因此安全地繁衍?
不,思考被扰乱了。
我像碎苹果一样被碾碎了,所以自然会这样。又或是因为大脑被晃动了,所以更加自然会这样。这可不只是变成奶昔。
啊,这样啊。
我会这样死掉啊。
降生在那样离谱的父母之间,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认为自己不会死在榻榻米上了,但我设想的全都是从背后被刺杀、被人殴打后脑勺、遭遇豪快的拷问一类戏剧性的事态,因为交通事故死去实在出乎预料。
这可不好。
我反省了。
我太自以为是了。因为我是特别的人,所以会有特别的死法等着我。写下了一看,这思考回路实在太羞耻了。
我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父母特别而已吧?
虽然不清楚日本人的头号死因是癌症还是什么,但对我们年轻人来说,最切身的危机就是交通事故。
然而我却在身处安全地带、被完美保护着的宿舍生活中,丧失了危机感。
绿灯完全帮不上忙。
姑且不论审判和量刑的情况,道路交通法中没有一条是说在绿灯时被轧不会有生命危险。
应该看向右、左、右,然后举着手过马路。
因为我的身高还不到一百五十厘米。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89。
人行横道要竖着过。
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的戏言系列中有不少意义不明的句子。
不如说大半都意义不明。
恐怕这个第89条,是在批评那种叫做人行横道就横着过的直白想法吧。
也可能是推荐那种挑人行横道白色部分跳着过的天真玩心。
临死前想到的还是爸爸的戏言真是够了,让人想笑。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46。
能笑就笑。
就像溺水时才正要抓住稻草一样。
姑且不论那位缺乏表情的父亲说的话,若是一开始就让大家失望的话,我实在无从辩解。不过我没有死在这里。
并不会由此开始我因为交通事故而死去后的灵界侦探篇。我说这话不是开玩笑,我是通过保姆当年代替绘本念给我听的幽★游★白书学习的伦理观。
因此我的心灵老师是仙水忍。
不选他选谁?
不过到了十五岁的最近,我不禁心想,给年幼孩子植入仙水忍的思想的保姆,立场上不就是树吗?
说起来,澄百合学园的宿舍禁止带入漫画,现在HUNTER×HUNTER【全职猎人】怎么样了?
为了知道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怎么样了,我也不能死在这里。好漫画能延长人的寿命。
“哦哦,还活着啊。不愧是小哥的女儿。”
这样的声音从天而降。
我本来还期待会是侦探助手牡丹的声音,然而并不是——她说『小哥』?
貌似是轧了我那辆车的司机。
她从驾驶座上下来,为了救助而赶到被撞飞的交通弱者身边——貌似不是这样。
“而且,不愧是继承了『我的』名字啊。”
她说。
将已经沾满鲜血,仰面躺着的我的头部——像西瓜一样踩碎了。
没有工夫,也没有精力问她是谁,但我通过这少少的接触,通过这比初吻还冲击性的第一次接触,就十二分地直觉地知道了踩碎自己头部的是什么人了。
像钢琴一样轧人的女人。
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哀川润。
3
头被踩碎当然是文学上的修辞手法。说到歪过头的时候,也不一定真的会歪头吧?若是实际作出耸肩的动作,反而会因为过度反应,让对方耸肩。吓得缩起来。和这些一样,我的头实际并没有被踩碎。
被踩是事实。
用细高跟鞋。
那仿佛连柏油都能贯穿的尖端,差点就贯穿了我的眼球,但在千钧一发之时,我反过来主动用额头接住脚尖,逃过了一劫。
不过那鞋的脚尖也是仿佛能扎人的设计就是了。那双比青春期的孩子还要尖锐的鞋子,简直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样完美体现了穿鞋人的性格。
这些想法都是过后才有的,在那个瞬间,我在被车轧后依然勉强靠毅力保持的意识,因为这个冲击完全丧失了。
回想起来,我为了回避尖鞋跟随便移动头部,结果不止是额头,后脑勺也就着被踩的势头撞上了地面,大概是这个两面包夹芝士的问题吧【三明治】。以后吃三明治的时候只吃单片三明治就好。
也很时髦。
因此,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鲜红的超跑的副驾驶座上。
超跑这个词现在大概已经没人用了,不过希望您不要在意。
喏,若是说出了实际存在的汽车名称,就会有权利一类的各种问题。
这是也许身处死后世界的我的请求。
很可怜吧?求您同意。
“哦,小盾,你醒了吗?哈哈哈,感觉好奇怪啊,小润管小盾叫小盾。”
握着方向盘的司机这样笑着对依旧迷迷糊糊、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的我说——同时理所当然地超速,理所当然地无视信号灯,理所当然地占据超车道。
绝对不能说出车名。
是遇到交通事故是噩梦,还是现在这样坐在被吊销一百次驾照也不够的司机旁边才是噩梦?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41。
是身为蝴蝶时是梦,还是身为蛹时是梦?
我回想起这一条仿佛夸张过的蝴蝶之梦的教诲。不,如果这位穿着比车体还鲜红的西装的超华丽司机是如我推测的那个人的话,她肯定根本就没有驾照。
根本不用持有汽车驾驶执照。
若是仿佛一出生就被赋予免死金牌,不仅速度连强度都没有限制的那个人的话——肯定能够特许免除任何限制。
即使在路口正中将小(这个不是文学上的修辞手法,而是真的个子小)女孩儿撞飞,还将浑身是血的她堆在副驾驶座上逃跑,至少也能特许免让那好几位目击者谁也不报警。
否则我实在无法想象。
这个人遭到警察盘问,掏出驾照的场景……
“……润阿姨。”
“喂喂,不要叫得好像梅姨一样啊。”
【“梅姨”,真实姓名不详,曾用名潘冬梅,平时以红娘为生,暗地里还倒卖孩子。现约65岁,身高1.5米,讲粤语,会客家话,曾长期在增城、韶关新丰等地区活动,涉嫌多起拐卖案件。因为原文中用了片假名,所以说的应该确实是同一个人,还有说法是对全世界人贩子的统称,因为完全不是正常的生活常识,所以补充下】
“你这不是听得超级受用吗……我可以系上安全带吗?我害怕会因为惯性被抛出去。”
虽然不能说出车的品牌,但是应该可以透露是敞篷车。为了我的人身安全。
“没有什么安全带。这是古典车。啊啊,不过,你不必在意弄脏座椅。我的车经常沾满血。”
我可没有乖到会因为用被你轧和踩弄出的血弄脏你的车而感到抱歉,但另一方面,我也因为这是安全带普及前的老车,而稍微放下心来。
并不是因为没有了权利问题。虽说是古典车,但也没有那么老。又不是贝多芬。
并不是因为这个,也就是说,这个旧黄金时代的汽车没有搭载高科技电脑,让我打心眼里长出了一口气……不仅是尚在发展过程中的自动驾驶系统,连导航都没有装。那么不管它是怎样的怪物车,这辆旧式汽车在我家的定义中都不算是“机器”。
太好了。不必违背妈妈的教导。
妈妈的绝对法则。
不许碰机器。
既然能够不违背妈妈的教导,那么不过是没有安全带这种小事,我完全不在意。古典车不也挺好的吗?虽然对环境不好,但对我的精神很好。尽管烧汽油吧。
“呃……说到哪里来着?”
“小盾,你可真不像样。小哥和玖渚没有教过你礼貌吗?对我的礼貌。面对初次见面的人,要说初次见面吧?”
居然被初次见面时会用车轧的人教导礼貌。……原来如此,这就是人生啊。经过一学期的宿舍生活,我也完全变成和平呆子了,学校外的世界真是充满不讲理。
『小哥』。『玖渚』。
听到自己父母被人用昵称称呼,总觉得不太舒服,或是说害羞。得知父母的父母以外的一面,心情就像是看到了不能看的东西一样。
这先姑且不论,那两个人没有教过我礼貌这么高格调的东西。何止是初次见面,有没有教过我早上好都值得怀疑,就像前面反复说的那样,他们只教了戏言和绝对法则。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54。
亲密的关系也有例外。
这些各种各样的情况都先放到一边,以我来说,其实不觉得是第一次见到润阿姨。爸爸和妈妈就像是炫耀自己的经历一样给我讲过许多她的英雄事迹,爸爸和妈妈的朋友也向我展示过她多到烦人的段子宝库。再加上,在我现在居住并就读的澄百合学园,也柴犬有机会听到有关人士对她的怨言。
错了,是时不时。【译注:柴犬(洗哒以努)和时不时(洗哒洗哒)有部分读音相同。】
要问为什么能听到澄百合学园的有关人士对她的怨言,那是因为从前,润阿姨还是润姐姐的时候曾经大肆破坏。发掘一下那些细小的传说就知道,他们当然会忍不住想要对继承了润阿姨名字的我说几句抱怨。虽然是不讲理的因果报应,但那些传说更加不讲理。
将这些在各处听到的信息结合起来,我总也不觉得自己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名字源头的这位“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哀川润”。说真的,我叫她阿姨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觉得她就像是听过传闻的奇怪亲戚……不是梅姨而是外甥女和阿姨。遇到后一看,不仅没有违背想象,还超出想象。
就算听说她是像piano【钢琴】一样轧人的女人,我也擅自向下修正为“估计也就是被pianissimo【乐曲中轻柔演奏的部分】敲一下吧?”还心想:“讨厌啦,一定是故意说得夸张吓唬我,其实是在专家的指导下安全地轧人。”
完全不是。
这冲击让我怀疑她在保险杠上装了刺。还以为是被音爆轧到了。自己现在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严格来说,你曾经一度心脏停止,是我按摩后再次启动的。小盾,你要一辈子都感谢救命恩人哦。你今后的人生,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这样啊,那真是谢谢您了,我会一辈子感谢润阿姨,将您指定为我的人身保险的受益人——怎么可能这么说啊?”
虽然不知道我有没有投人身保险,但如果爸爸妈妈给我投保了,以我现在摇摇欲坠的情况,保险公司说不定都会直接给钱了。但我还是这样吐槽。
被打了。
唔……
“不许这么不客气的吐槽,你以为我是谁啊?”
“是润阿姨吧?”
“果然还是这样叫我啊,总觉得不太得劲。”
突然被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十五岁小毛头叫阿姨,确实会觉得不对劲。虽然比不上一见面就被汽车轧。
“不不,本小姐认为全人类都是家人,在这方面不觉得不对劲。”
“真是可怕的人类爱呢。”
“我认为因为是家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可怕……单方面的家庭感,可怕!”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说被小盾(jun )叫做润(jun)。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的两个老妈名字也都念“jun”。jun”要发生交通堵塞了。”【全部是四声,和 “ 郡县制 ” 的 “ 郡 ”一个读音,略x写为 “ jun ” 】
润阿姨一边打破除了饮酒驾车和道路挑衅之外的所有交通法规(即使这部自传小说能改变成电影,最好也不要期待能有车厂投资),一边说——哎呀,这个段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润阿姨的父母也都叫Jun?
“不对不对,是两个老妈都叫Jun。写作顺序的顺和准则的准。”
“啊,好的好的,这样啊。”
虽然完全没听懂,不过还是顺着她说了。我从小就在可怕大人的围绕下长大,很擅长这种处世之术。
然而,这种耍小聪明的对话五步走,对人类最强的承包人没有用。
又被打了。
这个人真是像呼吸一样打人。
而且不是小戳级别的,是大戳。令和时代不该有她这样的人,是经济快速成长期的人物设定。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吧?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最恶的家庭就是最恶。”
托尔斯泰说的后半句完全不是这样的。不过,虽然并不是因为名字读音相同,但我第一次觉得有些明白这位旁若无人的人在说什么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说的没错。
特别是父母这种东西非常麻烦。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给女儿起这么糟糕的人的名字,我现在心中充满了想要责问他们的心情。说实话,也许肺里充满了损伤的内脏流出来的血。就是喘不过气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们三代人都是Jun,感觉好奇怪。真是的,那个戏言玩家,真有他的。不过想想看,这大概就像本以为与常人感情无缘的孙悟空,有了儿子后给他取爷爷的名字,也不能一概地生气啊。”【龙珠里的】
感觉她超级生气。
说起来关于孙悟空,有一个场景是他对儿子的教育方针,居然惹得比克生气……我不觉得孙悟空和常人的感情无缘,但从家人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很危险的人物。
爸爸和妈妈作为家庭一员也是火星人级别。
不,该说是赛亚人级别吧。
嗯,思考又四处发散了。我虽然很早就从某处得知了润阿姨喜欢漫画,但现在不是热烈讨论龙珠这本全人类教科书的话题的时候。
“那个,润阿姨。这辆车是在开往哪间医院?”
“你问开往哪间美发店?小盾真是青春正貌呢。明明快死了还要在意发型?”【译注:医院(表~因)和美发店(比悠~因)发音相似。】
我很在意发型。从出生开始就在意。
另外,也在意眼妆。
可是,现在我的视野渐渐染成鲜红,这些终究只是次要。没有东西比性命更重要。
“我是说医院,医院。Hospital。”
“身处这么好客的车内,还不满足,你可真是任性。现在不是开往医院。”
“啊?你说什么?”
这辆车鲜红得都不需要转报警灯,而且司机、甚至坐在副驾驶的穿制服的女孩儿也浑身鲜红,然而却不是在发挥救护车的功能?
那么我是因为什么理由被搬上这辆车的呢?
“小盾,你太缺乏自知了。自己被诱拐、被杀害的自知。”
“杀、杀害?”
“啊,杀害有点夸张了。”
说着,润阿姨讽刺地笑了。
这就是著名的恶魔的微笑。
“大概是:说不定有可能会被杀。”
“那也不算是太夸张。”
不,就算被杀是夸张,但——诱诱诱诱诱、诱拐?这句话说得有些过度表演,舌头转不过来,但是,咦?这个人,是为了诱拐才轧我的?在光天化日之下?
“为、为什么润阿姨要诱拐我?明明这十五年间一直对我不闻不问?”
我太过混乱,说出了好似面对天各一方的亲生父母一样的台词,但这真的是我坦率地感想。
我坦白,我甚至曾经还怀疑过她是爸爸和妈妈想象出来的恩人。原因似乎是因为爸爸的活动范围主要局限于近畿地区(关于三重县和福井县算不上近畿地区,我们下次再讨论),而作为承包人的润阿姨从某个时期开始将活动的舞台转移到了全地球,甚至还有宇宙(他们的关系是像御手洗洁和石冈和己那样吗?)。就算是这样,也应该好歹来看一眼继承了自己名字的孩子啊。
“所以我这不就来了吗?别再嘀咕这些蠢话了,杀了你哦。”
这种性格的人,在昭和时代也没有吧?这个人是日本人全员持刀时代的人物吧?
“如果我不是那种连妈妈都会说要杀我的女孩儿的话,刚才那句话会伤到我的哦?”
“那种女孩儿本来就浑身是伤吧?”
看来我的自虐段子戳中了笑点,润阿姨咯咯笑了起来——你笑可以,但是拜托看前面。要是因为我的笑话造成了交通事故,那就太悲惨了。
“话说我现在全身就有大概1000个伤口,这没问题吗?我现在是不是像水牛人一样?”
回过神来的时候(以这个速度当然会这样),我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京都的中心地带。鲜红色的超跑正疾驰于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也许会说“这附近是奈良县”的地方——我本来想回的家,已经在遥远的后方了。
“区区十五年,跟去年也差不多吧。”
“感觉今年就要变成享年了。”
“令和的年轻人真是不像样。小哥年轻的时候,每次遇到我都会差点死去。”
“不止是我,你还差点杀死过爸爸吗?而且还是好几次。”
就这样还备受尊敬……是润阿姨奇怪,还是爸爸异常?
大概两边都是。
“我大概到十岁左右才知道自己有父母。在那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存在大人这种生物。啊,在那之前我是领着同样生长环境的流浪儿生活在纽约的下水道的哦?”
“一秒就超越了我的自虐段子啊。”
流浪儿是可以在令和使用的词语吗?自己说自己的话就可以吗?
“我明白了,润阿姨。像您这样超规格的存在,光是这样来看我,我就该感到高兴了。”
“明白就好,准你跪拜。”
讽刺没让她听懂。
脸皮太厚了。
我现在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只是因为交通事故造成的症状。
“可是,您这样拥有超规格格局的人的时间观念,无法成为为什么要诱拐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宇宙来的侵略者基本都已经打倒,我又闲下来了。心想:啊,最近我的人生没有新活动呢。于是就打算趁现在抽个复刻卡池。”
谁是复刻卡池啊!
这个人就是为了用和参加手游新活动一样的势头用车轧并诱拐朋友的孩子而千里迢迢地跑到京都来?就算京都欢迎全世界的观光游客,也会禁止这种人入内吧。
现代社会里靠不用手机来竖人设的人已经完全成了给别人添麻烦,但我却乖乖听从母亲地教导不能碰手机,不由得感到焦躁。
“我认为不能提及女性的年龄是过时的价值观,因此作为活在当下的现代人要问一句,润阿姨,你差不多五十岁了吧?”
“这是女性最闪耀的年龄吧。这就是所谓的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哦,小盾。而且我的混账老爹在五十岁左右的时候还召集了十三个奇人怪人,计划要终结世界呢。”
妈妈有两个,爸爸又是混账老爹吗?真是秒杀我的家庭环境。
“和他比起来,掠夺未成年人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我觉得是生动地体现了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个谚语。”
被打了。
现在还有相声里打人的文化吗?我们是不是不知不觉间跨过了县界,进入了大阪地区?
“我原本还想像迪奥大人那样在人行步道上连着普通人一起狠狠地轧你,但又觉得那样还是太过分了,就挑了你一个人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像穿针一样。我也变得圆滑了呢。”
“润阿姨也会管迪奥大人叫迪奥大人呢。不对,不是说这个。”
“不过我还是挺不情愿的。我明明曾经发誓,绝对不要变成那种不靠谱的父母那样,但自己长大后一看,居然跟混账老爹和双老妈像得令人讨厌。”
“我想你还没有长大。”
“什么嘛。小鬼,你这不是看得很清楚嘛。意思是说,还在反抗父母的人不算是大人?”
“不,我是说以手游的感觉半开玩笑地掠夺未成年人……”
从我的出血量来看,说不定马上就会再加一条过失致死罪……不,她是故意轧我的,所以应该是危险驾驶致死罪?但是那条法律应该是很难适用的。是否有法律能适用于哀川润也是个疑问。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3。
法律之下人人平等这句话,和云端上的人物无关。
“说我半开玩笑真没礼貌。”
“那是全开玩笑?”
“说的漂亮,不愧是戏言玩家的女儿。不过你长得倒是和蓝色学者一模一样。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
“……”
“不过你取了我的名字,就相当于我的孩子吧?让我们像母女鹰一样席卷世界吧。再找十二个像你一样的人组成真·十三阶梯,替混账老爹终结世界也不错。我现在也知道孝敬这个概念了呢。”
面对这简直将亲权、所有权和孝顺的概念全部颠覆的邀请和诱拐,我打心眼里害怕,但润阿姨又接着说:“这些都是开玩笑的。”
Are?you?kidding?【开什么玩笑】
“其实全都是工作。对,本小姐身为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只会因为工作而行动。”
啊?因为工作而诱拐我?
那不就真的是罪犯吗?
诱拐承包人?
“是……是谁委托您诱拐我?让您趁我离开戒备森严的学园宿舍回家的途中,用车轧我?”
“用车轧是我想出的计划。”
我想也是。
按照趋势,也可以在这里陈述一下诱拐、绑架和掠夺的区别,但我不是那么喜欢挑毛病的人。严格来说,“用车轧”和“用车撞”的意思也不一样,但比起这个,比起任何事,现在有个更该问的疑问。
“是谁拜托您诱拐我?”
说实话,我能想到太多可能了。
毕竟我是蓝色学者和戏言玩家的女儿。在至今为止的十五年人生中,从来没有被绑架过才奇怪。即使一天被绑架两次,大概也会嫌不够。
想到爸爸和妈妈在十几岁的时候干得那许许多多的坏事……但是,要说我是因为是蓝色学者和戏言玩家的女儿才活到现在,那也不能说不对。
不能出手的Untouchable。【贱民】
可是,这种不成文的Untouchable规定对有些人不管用。或者说,有一个人。
那就是我的名字的源头。
也就是哀川润。
所以,润阿姨承包下绑架我这个发展,和她毫无意义地轧我这个发展同样充满现实意味。
因此,该问的不是承包人而是委托人。
话虽如此,能够委托润阿姨工作的人,现在非常有限。这也是从爸爸那里听来的,据说十五年前,在我出生前后,全世界达成了协议,为了维持社会秩序,禁止委托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到头来那个协议也被润阿姨打得粉碎,但它的残骸现在应该依然保留着。
委托哀川润工作这件事本身就是地球规模的风险……就算我的爸爸妈妈在各处都招惹了怨恨,为了拐走他们的女儿而动员哀川润,性价比也太低了。
就像古典车的引擎一样。不,我并不是在说古典车不好哦?只不过这趟兜风对于我因为交通事故和到处是伤的身体有点难熬。
简单来说,能够给润阿姨新活动,不对,委托她诱拐的人,应当设想是相当的大人物。
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过,这也许和五分钟后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的我毫无关系,但有谜题就想解开,这大概是妈妈的基因。
妈妈用黑客技术寻找答案,不是安乐椅侦探而是电竞椅侦探,但被禁止使用机器的女儿只能直白地提问。
“与其说是人物不如说是组织。不是大人物而是大企业。”
“组织?大企业?”
“你知道玖渚机关吗?”
4
好的好的,玖渚机关是吧,我知道我知道,在网上还是哪里隐约听到过,不过具体不太了解。
我虽然想这样糊弄过去,但很遗憾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不如说,玖渚机关不会允许。因为只要住在西日本,就无法逃离玖渚机关的影响。
更何况姓玖渚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这个姓氏像王冠一样镇坐在取自润阿姨的盾这个名字上,在小学的时候受尽玩弄。现在虽然觉得很酷,但说真的,我曾经有段时间打心眼里讨厌在人面前说自己的名字。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
首先要报上名字。不论对方是谁。
然后让对方报上名字。不论对方是谁。
虽然记不清了,但爸爸的戏言系列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不过,“具体不太了解”这部分也不全是糊弄。
没有人能掌握玖渚机关的全貌。恐怕就连组织内部的人也是。组织这个形容,大企业这个标签,实际上感觉也不正确。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支配阶级。
所以,如果曾经那些玩弄我姓氏的同学知道追溯我的家系图能到达玖渚本家的话,绝对不会做出那样危险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想出将我选做 “ 机关长”来玩 “ 假扮玖渚机关”的游戏。我靠着说是碰巧同姓来闯过了小学时代,但到了初中终究糊弄不过去了。升高中时会右满舵转向澄百合学园,除了想要感觉离开父母以外,也有这样切实的缘故。拥有四神一镜背景的澄百合学园,应该可以和玖渚机关保持一定的对抗和均衡(但是入学后却因为盾这个名字被人抱怨,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真是罪孽深重)。
玖渚友。
我的妈妈出身于玖渚机关。
这一点我了解得也不详细。也许有人会觉得我太不关注母亲,太冷漠,但一般人会想听父母和老家闹矛盾的故事吗?可以肯定的是,妈妈十几岁的时候狠狠地走了歪路,被娘家,也就是玖渚机关长期断绝了关系。
其中有一段时期,她回到机关,在那里工作,但时间也很短,因为和爸爸结婚而再次被断绝关系了。
“哈哈哈,对对。所以我都管玖渚叫不是绝缘体的绝缘女。”
“你真的和我妈妈是朋友?”
“是知心朋友。”
“你又不是红发安妮。”
虽然润阿姨确实是红发。
我现在也是红发吧?是血的颜色。
“说起来,我听说红发安妮的续集中有一本叫做《安妮的女儿里拉》,就想读一读,于是便按顺序看红发安妮系列。我基本上都不看小说,所以还花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但一直看到最后一本,感觉不对劲,就让玖渚查了一下,发现只有日本会把《安妮的女儿里拉》算作红发安妮系列。”
“哈、哈、哈。”
变成了干笑。
作为玖渚友的女儿盾。
将系列外的作品《壁炉山庄的里拉》取名为《安妮的女儿里拉》确实有些误导,但若要这么说的话,也许会连带着把将《绿山墙的安妮》翻译成《红发安妮》的天才性也一起否定,真是复杂。
“绿色的切妻山墙啊。那玖渚就是蓝色的新妻了吧?”
“她早就不是新妻了,是老婆。”
“那小哥就是老狐狸了。”
“真的是那种感觉。啊不,我也有几个月没见到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没有说:“这次回家也被您的诱拐妨碍了。”我现在满身疮痍,再被打会攸关性命。
“小盾只不过是几个月,但玖渚已经有超过二十年没有回过娘家了。”
润阿姨说。
她双手离开方向盘,整理着随风飘舞的红发——仅限此时,比起这种危险驾驶行为,对话的内容更加岌岌可危。
“包括十几岁时的离家出走的话,她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属于玖渚机关的时机更短。明明是玖渚本家的人。”
“嗯。这我也隐约察觉到了……十几岁的离家出走,也基本上是和爸爸私奔对吧?”
“虽然完全不一样,但就是那样。”
到底是怎样?
不,不要深究了。我绝对不想知道什么爸爸和妈妈的 “小小恋爱故事”。希望能永远封印。
“家父和家母都有各自的原因。作为女儿,希望能够尊重他们的隐私。”
“不要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杀了你哦。”
“现在的世界观是客气就会被杀吗?遵命。”
与其说是客气,不如说是装聪明,但说到聪明,我现在依然没有看清事情的脉络。因为我不想看清,所以也许反而是在装迟钝……为什么断绝关系状态的妈妈娘家,会委托人类最强的承包人诱拐我?
如果是想将等同于私奔地离家出走了的妈妈带回去也就算了……
“我根本就是她和可恨的爸爸生的恶魔之子吧?”
“你自我肯定之低确实遗传自爸爸。但即使是这样的恶魔之子,对外公外婆来说也是可爱的外孙女。”
嗯……
变得可疑起来了。虽然不知道kina是什么东西,但现在真实地飘起了它的气味。外公外婆……另外,妈妈应该还有个哥哥。【译注:日语中的可疑(きな臭い)的后半单拿出来有气味的意思。】
玖渚机关的现任机关长,玖渚直。
我没有见过他。以后应该也不会见到。
虽然偶尔会去爸爸的老家露脸,但与玖渚机关之间,我就和妈妈一样,完全没有接触……我对此从来没有感到过疑问。
反而是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股危机感,往小了说是坏预感,难道说成真了吗?偏偏是由我名字由来的承包人引荐……
润阿姨大言不惭地说:
“唉,既然外公外婆都说了想看一眼外孙女的脸,我这么富有人情味,自然会帮一把啦。因为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家人就是家人啊。”
不,她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居然主动插手比流血还要泥泞的家庭内部矛盾……这个承包人不知道警察主张民事不介入的原因吗?
“如果您喜欢感情戏的话,请去读八墓村。或者犬神家。”
“我说过的吧,我不怎么读小说。那东西全是字啊。”
怎么会这样。没想到从以前就在说的脱离文字,会以这种形式影响我的人生……本以为是隔岸观火,也不知道是怎么蔓延过来的。
火花会随风飘舞。
我身负不能碰机器的束缚,对我来说娱乐基本就是指书本或是舞台表演,但我也比起小说更喜欢看漫画。八墓村和犬神家也都是先看的漫画版。
因此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都是因为脱离文字。
不,也许不是脱离文字,而是孩子离开父母、父母放孩子独立的问题。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单看他们因为想看看孙子就委托承包人诱拐,就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正经地发展了。即便用车轧再绑架是润阿姨的原创。
“那、那么这辆车,难道正在开往那个玖渚本家吗?”
“貌似在体面上,不能让绝缘女的女儿跨进本家的门槛。所以会在处于中立地带的别馆和他们碰头。”
“别馆……是哪里?”
“兵库县的世界遗产。”
别名叫做玖渚城。
润阿姨说着——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门。不是自动地,而是有意识地踩下。
第一天(2)——城王蜂
千贺雪洞
CHIGA?BONBORI【读音:奇卡 崩~波里】
见习女仆。
0
要成为无可替代的代用品。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91)
1
玖渚城。
我生在京都长在京都(不把私立澄百合学园所在的郊区定义为京都并在这里和假想的狂热粉展开一番议论也许也会激动人心,但那不愧是叫郊区,太过远离正题,还是等下次有机会的吧。等到琵琶湖侵蚀到京都的那时候再有机会),兵库县虽然是邻居,但我完全不清楚那里的地理。不过即便如此,关于被指定为世界遗产的城池,在一般常识范围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也许这并不值得特地炫耀,在这互联网的全盛期是理应知道的,但我遵照母亲的斯巴达教诲,连电视都不太能看,因此无法轻易得到远方的信息。
妈妈的绝对法则。
不许碰机器。
说起来,这个绝对法则和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组合起来的话,女儿就根本没法学坏。这说不定是最适合防止小孩学坏的手段。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个人信息是最重要的财产的时代主动放弃匿名性,不触碰机器的话也难以触犯法律……只要不乘坐古典车。
跑远了,总之,就连不太世故,也可以说还是无知小孩儿的我,都通过教科书和相册知道玖渚城这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的世界遗产之一,也是天守阁现存的十二城之一。这件事本身也可以说是显示了那座城的威容。
对于充满地域爱的我来说,很想大声主张京都也有二条城,但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天守阁,不如说连城池都没有了。唔唔。根本就没有嘛,二条城。只得变成小声了……就不能想办法重建吗?难道说会触犯那个让京都塔不能算“建筑物”而要算“工程物”的景观条例吗?虽然不太有这种感觉……但仔细想想,日本烧毁了的天守阁太多了。正因为如此,现存的城楼很宝贵,是应当排除万难保护的遗产。
所以。
那里绝对不是由个人所有的不动产,也不该被选为家庭团聚的地方……更何况是用来监禁拐来的人质的基地,简直岂有此理。当是战国时代吗?
“好好,到达。是不是又创下世界纪录了?”
润阿姨开朗地说着,向着玖渚城的护城沟像漂移似的让超跑如同游乐园的茶杯一样旋转,停车入位。
这个比喻不太高雅,但我刚刚遇到交通事故,这最后的旋转几乎是给了我最后一击,让我差点把大脑吐出来。我的身高甚至还不到坐过山车的要求,现在却让我连安全带都不系就坐这样的娱乐设施,我还以为会像人间大炮一样被甩出去……想象一下之后的发展,也许会觉得如果当个大炮就能了事的话,还是现在真的被甩出去比较好。
因为接下来穿过城门,我将要迈进的不是茶杯转盘、过山车、或是自由落体机,而是魑魅魍魉张扬跋扈的鬼屋。
“啊哈哈。要这么说的话,小盾简直就像鬼一样呢,满身是血。”
“您以为是谁把我搞成这么满身是血的?”
“不知道,是谁?知道是谁的责任的话就跟我说吧,润阿姨帮你报仇。”
润阿姨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向我展示握紧的拳头。我从中感受到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靠一拳头应对的决意……同时不管多么不讲道理,她也都是靠这一拳头打通的吧,在这半个世纪里。
我这种人,真的是太名不副实了。
爸爸和妈妈居然敢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人的名字……也太傻爸傻妈了吧?你们的女儿不管怎么养,都成不了这样哦?最后还被当事人给拐走了。
即使如此我也是玖渚盾。鬻矛誉盾的盾。
不管是被诱拐还是濒死,到了这时候,也必须要下定决心了。说到底,不管是不是我,玖渚机关要是想将某一个人招待到它们的领地中,那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除了妈妈以外。
“下车吧,小盾。和阿姨一起照个纪念照片吧。真厉害啊,即使在大门外,甚至从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天守阁。一点也不输给德国或法国的那些历史名城。大概是因为刚刚经过修缮,管理得也很好。”
“是啊……这里真的就是城下町的感觉呢。”
初中的修学旅行因为传染病的蔓延而中止,我这几乎还是第一次到京都府外观光。之前最多也就鼓起勇气去大阪购物过吧?另外小学时候还去过奈良大佛远足?所以,和跑遍全世界的润阿姨不同,我心中没有比较对象……但看到这仿佛能将沐浴的阳光全部反射出来的雪白城郭,我一瞬间几乎要忘记自己重伤濒死,而且正在被拐往基本就是秘密结社的妈妈的娘家。
纪念照片就算了。
会变得好像交通事故的现场照片一样。
“小盾,你没事吧?要我扶你吗?”
“谢谢您这么亲切,我能自己走。”
所幸,双腿看起来无伤。其实说除了腿以外千疮百孔比较接近事实,不过总之没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哈哈哈。简直就像千姬送嫁呢,小盾。就让我来帮你开路吧。”
“不,你是诱拐犯吧?”
走过架在护城沟上的桥,要一直走到本丸实在烦人,但根据我不太确定的知识,这座玖渚城好像运用了某种视觉效果,让天守阁看起来比实际要远。
这种透视法的机关是为了在敌国进攻时挫败对方的士气,实际上挺近的。
连摇摇晃晃地伤员都能走到……润阿姨把超跑插着钥匙就丢在那里,不过现在再说违法停车什么的也太晚了。不如说,又不是送嫁的轿子,她没有开车冲进城内就算有良知的了。
送嫁……。
玖渚盾驾~到~,这样的感觉吗?
虽然我完全想象不出妈妈的娘家在想什么……但是应该不是想要看一眼外孙女,或是打算和断绝关系的女儿重归于好。
“外公外婆已经在那座城里了吗?”
我一边穿过第一道城门,一边战战兢兢地问。
“谁知道呢?问我也没用啊。”
“不问你问谁?
“我也不了解玖渚机关啊。那里和四神一镜不同,没有财阀或者好人家的感觉,跟ER3系统那样的研究者队伍也不一样。和“杀戮名”也不一样呢。”
“?“杀戮名”是什么?”
“你爸爸居然不把自己的好朋友零崎君介绍给独生女吗?真让人吃惊。”
“零崎……?我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啊,不过说起来,我的保姆之前好像就是做‘杀戮名’还不是‘诅咒名’之类的奇怪职业的。”
“时代真是变了,连 ‘杀戮名’ 和 ‘诅咒名’ 都能被一句 ‘之类的奇怪职业’ 带过了呢。算了,你外公外婆说起来也已经不是现役了,应该先到了吧?喏,玖渚的哥哥发起政变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被逼退休了。”
“那时候就已经发生家族斗争了吗?”
女儿离家出走,儿子发起政变……这样看来,这次诱拐事件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动机,就是抹杀外孙女来报仇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说已经完成一半了……要用血弄脏这纯白的世界遗产,感觉诚惶诚恐。
话说本丸确实是远啊。
这么远根本不需要机关吧……不,我的心和走路的腿确实快要被挫败了,所以古代智慧在现代依旧有效果。
不需要什么CG。
反正我从两种意义上都无法接触到。
“好啦好啦。说不定是想要指定小盾做玖渚机关的继承人这样让人美滋滋的好事哦?”
“最近都不怎么说美滋滋唔哈唔哈这个词了呢。”
“那是唔咿唔咿吗?”
润阿姨说了些有点难懂的话,然后又说:
“玖渚的哥哥玖渚直在政变后也担任了很久的机关长,也许差不多要梦想半退休生活了。这么一来,会轮到小盾头上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挑动着我的野心。
不,我没有什么野心。用爸爸的说话风格的话就是:连有没有心都值得怀疑。自己会和玖渚机关产生关联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有想过……不止如此,我虽然不是一心要进京的那种人,但也想过将来要去玖渚机关影响力比较小的东日本工作。东日本,或者美利坚合众国。
还是逃脱不了血统吗?
然而现在出血都止不住。
“你对金银财宝没有兴趣吗?”
“我看上去像有吗?钱就和做广播体操给盖的章一样吧?”
“这种话正是富人才会说的啊。金银财宝才不会像那种登录奖励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呢。”
失敬。
您这么期待新活动,我却对手游不了解,真是抱歉。对不起这么不上道。
我家虽然不是有钱人的感觉,但确实没有饿过肚子……特别是妈妈,让作为女儿的我都觉得她之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55。
即使生活没有余力,生活态度也要有余力。
说到余力,现在是余期。
缓期执行。
感觉像是正在走向处刑台。虽然不该这么说,不过光是到了兵库县靠近冈山县地方,就觉得好像是身处八墓村了。
走着走着,上坡路转了个弯,看到第二道门了。朦胧的大脑已经开始想我是不是其实正在登富士山,但这里是城郭。不过根据导览手册,虽说标高不到五十米,但这座城姑且是建在山上的。
世界遗产玖渚城是外国游客都会到访的名胜古迹,但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定休,还是因为邪恶的秘密结社为了私人用途包场,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游客和志愿者导游。仿佛无血开城一般……但从由浑身是血的我嘴里说出来,实在不是恰当的比喻。
另外,那里出现了门卫。
不算完全无人……但是那并不是身穿铠甲手拿长枪的门卫。我被玖渚城的壮大氛围吞噬,不小心说成了门卫,但如果要遵照推理小说的公平原则,极为忠实地、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地来形容出现在那里的她的话,那么等待着我们两人应该说是一位女仆。
女仆。
而且这位女仆是狭义的女仆,是穿围裙洋装的少女。她的风貌完全和欧洲的城堡相符,绝对不该在战国时代的日本做门卫。充满不平衡。
是到了大限了吗?
看着逐渐模糊的视野,我想。虽然是一直在往前走,但我并不是走向处刑台,而是在攀登通往天国的台阶吗……不过,临死前看到的幻影居然是女仆,我都觉得自己是漫画看多了。
又或是以前妈妈为了爸爸穿的cosplay化作残渣留在了女儿脑中。不,实际上目击到那个场面是我幼年时期的心理阴影。在临死前想起了讨厌的回忆。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4。
要在心中雇个女仆。
不,这真的是戏言啊,爸爸。居然在这样靠前的编号说这种东西。
我不是在开玩笑。
就连影响了我人格形成的保姆,都没有穿女仆装,这是文化冲击。也许是电击,感觉麻麻的。
所幸,出现的女仆不是利用了透视法的我的眼睛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来勾魂的阴差,而是来迎接的人。
“欢迎回家,玖渚盾大人。还有哀川润大人。”
说着,她恭敬地行礼。她外表看上去和我同年,说不定还比我小一些,态度却恭敬得令人着迷。我果然是看到幻觉了吧。实际上我现在依然在四条河原町的路口濒死着吧。
即使这里不是纯和风建筑的城池,十几岁的女仆也足够非现实了,也违反了劳动基准法和儿童福祉法……不过坐着无视了那么多道路交通法的超跑来到这里的我没有资格说这些。
“哦。”
润阿姨大大方方地举起手。那是习惯叫人服侍的王者的举止。听到女仆说“欢迎回家”也一点都不害怕。
“是你来了啊。你妈妈还好吗?在那座岛上。”
“是的,我接到吩咐,万万不可对哀川大人无礼。”
女仆看来和润阿姨是旧识,她说完后又转向我:
“玖渚盾大人,初次见面。我负责在城内照顾您,名叫千贺雪洞。请您多多指教。”
“啊,好的。我是玖渚盾。矛与盾的盾。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
首先要报上名字。不论对方是谁。
然后让对方报上名字。不论对方是谁。
不过,“流血”?啊不,是“千贺”啊……一瞬间还以为她在说我全身出血……然后她说她叫“雪洞”?
“是的。不是发呆而是雪洞。就是在女儿节上有名的那个雪洞。”
【译注:日语中“流血”和“千贺”都读作“奇卡”。“雪洞”是一种用竹子和纸做的灯,女儿节时会装饰在供坛上。另外雪洞(崩~波里)和发呆(崩~鸭梨)读音相似。】
“哦……”
名字真有个性,不过现在是多样性的时代,既然有十几岁的女仆,那自然也会有名字叫雪洞的女仆。
另外,虽然一直被她围裙洋装和头饰一类的服饰吸引了目光,不过她在并拢的双腿前,双手正拿着急救箱。
她之前是自称千贺,并不是在指出我的出血,但看来早已预想到我会带着重伤到访玖渚城。
原来如此,是旧识。
和人类最强的承包人。
“容我冒犯,盾大人。”
说着,雪洞首先勤快地用同样事先准备好的厚毛巾擦拭我的血迹。虽然她大概也是不想让我以浑身是血的样子走近纯白的城郭……但同样是帮了我一把。我体内流淌的玖渚之血不是无限的。
“真有眼力见。不愧是代代都是女仆的一族。”
对我的出血完全没有感到责任的润阿姨从旁边打岔。代代都是女仆的一族……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身处城池,思考也被影响,不过千贺家难道说侍奉玖渚家的旗本一类的家系吗?
“不,我们是侍奉四神一镜中的一神,赤神家的女仆一族。”
雪洞小姐说。
抱歉,女仆一族这个词太强了,其他要素没有顺利进入脑袋……也就是说你是赤神家的人?
“是的,如您所说,盾大人。我现在正处于女仆的修行期间,获准来玖渚机关帮忙。”
雪洞小姐也许是在用修行期间和玖渚机关讲笑话,但同样的,女仆的修行期间这个词太强了。
是新娘修行的女仆版吗?
我居然会成为那种莫名其妙的制度的教材……不管怎样,雪洞小姐灵巧地擦拭着我身上的血。
渗进制服的那些实在没有办法,不过也许也是因为毛巾的吸水性好,总之露出皮肤的部分都擦干净了。
是今治产的毛巾吗?
虽然都是姬,但那边是在爱媛。
【译注:日本爱媛县今治市以生产毛巾出名,另外市内有名胜古迹姬坂神社。而玖渚城应是指姬路城。】
“有一些伤口最好缝合一下。哀川大人,能交给您来做吗?我没有行医执照。”
“好,交给我吧。”
“咦?我可不会把我的身体交给你哦?”
润阿姨也没有行医执照吧?就连有没有汽车驾照都极其可疑。特地准备急救箱我确实很感激,但拜托你像搞笑一样贴一堆创可贴就好。
缝合什么的。
“哇哈哈。小盾,你在战场上快死的时候,还要问有没有执照或是麻醉吗?”
“要问啊。执照就算了,有没有麻醉还是要问的。”
“请您坐这里。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在我还在和润阿姨争执的时候,工作能力出色的女仆已经麻利地跪伏在地……跪伏?女仆?
意思是让我坐在她背上?
“………………”
怎、怎么回事……
好像心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个女仆作为门卫实在是太优秀了。
但我不能说嫌弃。
面对毫不在意裙子和双手沾上泥土、一脸认真地跪伏着的女仆,不能说嫌弃。
“能够自觉性、意识性地将别人当做垫脚石的人,实在是相当可怕哪。”
润阿姨一边说一边拿起针和线,这句台词,难道说引用了那里的开场白吗?
我战战兢兢地坐到雪洞小姐背上。总、总觉得心情非常激动。感觉在做一件非常不可以的事情……能够做到这种事的自己,确实可怕。
但是,没想到从护城沟到本丸这么远,我勉强无伤的腿也确实到了极限。站不住了。
缝合无所谓,希望能给我输血。
我的血型的Rh阴性的AB型。和爸爸一样。
“哇哈哈。看你坐在别人身上的样子,就觉得原来如此,你果然是玖渚友的女儿啊,小盾。”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才不会践踏别人呢。”
“你觉得是那样就好。”
润阿姨一针一针地,首先开始缝合我额头上的伤(不是交通事故造成的伤,而是事故之后被高跟鞋踩的时候受的伤)。
虽然不甘心,但她手法真好。
当然,没有麻醉的缝合手术不可能不疼,但我原本就浑身都像撕裂一样疼,早就超过了阈值,不需要太担心。
又或许是因为不止让刚刚认识的同龄女仆服侍,甚至让她跪伏在地上自己坐在她身上,这种背德行为让脑内分泌了许多麻药。如果雪洞小姐是计算到了这些才跪伏的话,那她已经不需要修行了吧。
女仆之鉴。
“雪洞小姐的母亲是在哪座岛上工作的吗?刚才好像是这样说的吧?”
我一边像开了线的人偶一样被润阿姨左缝右缝,一边问雪洞,绝对不是因为闲着没事。
“是的,我的三位母亲都在京都海上的小离岛——鸦濡羽岛上服侍主人。我也梦想有一天能在那座岛上工作。”
她有三位母亲……?
润阿姨说她有两位,难道有多个母亲不是什么太稀奇的家庭环境吗……?
“为了这个梦想,我会诚心诚意地服侍盾大人。我想必还有诸多不足之处,但只要您能够指出,我定会立刻改正,希望您能抱着宽容的心,随意使唤我。”
“……”
总觉得新的大门一直敞开着,让人怀疑合叶坏掉了(感觉现在都可以和爸爸碰个拳了)。先不说这个,感觉雪洞小姐好像在说一个非常长远的计划?
是不是要和我一起成长?
不,我马上就会回去了哦?
就像匆忙的游客一样,在城内转一圈就回去。一边说着凡尔赛宫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一边跑着回去。腿一复活就跑。
不要以为女仆稍微对我恭敬一些,就能留住我!不过是有点可爱、有魅力、迷人、拥有我所没有的全部品格的女仆对我恭敬一些……喂,人生还有什么可求?
“这种时候就想起那个令人怀念的曲弦师了。最近那种有特殊技能的人也变少了呢。我作为旧式真是太寂寞了。”
另一边,润阿姨缝合完额头后嘀咕着开始处理身体。她看起来有些寂寥,但这个人也会有寂寞这种感情吗?
我听说有特殊技能的人不是被别人正是被您一扫而空的啊。
说到别人……
“这座城里还有别的女仆吗?”
我问道,并不是因为如果除了雪洞小姐还有别人的话就乐意进去。
“不,城内只有玖渚本家的诸位大人。只有我一个例外,而且您也可以当我不存在。请您享受全身自家人的团圆吧。”
我可做不到当她不存在。
又不是坐空椅。
哎,虽然和润阿姨刚才的揶揄不是一个意思,不过幸好玖渚一族的人没有全都坐在女仆身上。真是幸好。
但是,从她这句话看来……
玖渚本家的诸位大人……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69
要去阅读行间。就像是在阅读人间。
“好,完成了。这可是一道伤痕都不留的黑杰克的缝合。在愈合前,先给你这样贴上图案胶带吧。”
“您为什么会像女生的自我修养一样带着这样可爱的文具?请不要装饰我的额头。急救箱里有普通的绷带吧?”
不过,不管怎样出血止住了。在我的心脏变空之前……虽然不是因为坐在女仆身上,但稍微休息之后,原本扭曲的视野也安定了许多。
可以冷静思考了呢。
冷静想想,这情况让人想大叫什么鬼……我现在明明应该在家里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这是谎话。妈妈不会做饭)。
“餐点已经备好,请放心。”
雪洞小姐承接下来。比承包人更靠谱呢,即便是趴着的女仆说的话——应该不是因为我有了这样没礼貌的想法(听爸爸说,润阿姨是读心术的高手。为什么这么粗暴的人,会有那样敏感的技术……)。
“那我就走了。很高兴能见到你哦,小盾。好好享受家庭团聚吧!”
润阿姨开朗地说着,唰地举起一只手,就要沿原路返回——不,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您、您怎么就要回去了?!”
“咦?可是我车还丢在那边呢。”
“您怎么可能会在意违章停车!”
“被偷了怎么办啊。”
“明明是您自己不拔钥匙……没有人会偷您的车。最多只有鲁邦三世。”
“说起来,还有个叫鲁邦小子的呢。”
她看过不少漫画呢。
记得是鲁邦和峰不二子的孩子?
“怎么,你有意见?杀了你哦。”
“请不要刚治疗完就杀我……这也太自导自演了吧。”
“工作完成了,就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啊。我承包的只有将玖渚友的女儿押送到这座玖渚城为止。把你移交给雪洞就算任务完成。我完美地完成任务意外地很少见呢。”
姑且不论这种状况能否评价为完美地完成任务,我确实也听人说过。人类最强的承包人的任务完成率,不管怎么偏袒也只有一半左右……就像我以交通事故的形式亲自体验到的那样,她做事太粗糙,这应该是主要的原因,但也许也不止如此。
有种理论是,过强的力量无法咬合齿轮,不仅无法解决困难的情况,反而可能会将情况本身破坏掉……在这个意义上,不管怎样能将委托人的外孙女至少是以还活着的状态运到中继地点,也不是不能说是完成委托了。
可是,虽说是也不是不能说,但像她这样仿佛是善始善终了一样准备离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普通地说再见就行了吧?”
“您明明是准备把我丢在感觉多半不会再见到了的状况中。我可是您绑来的朋友的女儿啊?”
“不要挽留我。小哥和玖渚把女儿养得这么爱撒娇吗?放心吧,你已经足够强了。”
“十五年都没来见一面的人,拜托别打算坐到师父的位置上。”
我并不是在问升到下一级还需要多少经验值……您还什么都没教过我呢。
还只有3级左右。
“如果您现在回去,润阿姨,您就真的只是用车轧朋友的女儿,再用蛮力诱拐她的人了啊。就只是个拐子,不,已经算是人贩子了。”
“哈哈哈,如果你带着报警器就好了呢,小盾。”
“现如今的报警器都自带GPS,我不能随便碰。”
妈妈的规则与防范精神相抵触。不过即使带着报警器,我也不觉得能逃过这个人贩子的魔掌。
“说实话,我也想继续护送小盾进到城里,但我不能那么做。我也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之分。”
润阿姨谦虚地说。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感觉缝好的伤口都要裂开了。
“毕竟这是世界遗产。我不能再往里走了。把你送到这第二道门,其实已经很冒险了。”
她指着雪洞小姐守着的门说。
“因为从我还只有小盾你这么大的时候,人家就这么说:‘凡是哀川润踏入的建筑物无一例外全部毁坏。’再破坏更多世界遗产,我也于心不安啊。”
“……”
啊……有这么一回事呢。
这个人还。
我知道这不是只能听一半的谣言,也不是半信半疑的传闻,而是历史事实……哀川润踏入的建筑物,无一例外都毁坏了。以我热爱的老家京都来说,这个人就破坏了清水舞台。总不能让日本现存的少数天守阁变成二条城那样的“城池遗址”。
再破坏更多世界遗产……
不如说至今为止,这个人破坏了多少世界遗产呢?但她和爸爸妈妈一起的时候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这样想来,润阿姨活了半个世纪,也许也多少成熟了一些。至少会对历史建筑表示敬意了。
这样一来,身为十五岁小毛孩儿的我就不能说:“不不,世界遗产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一起走继续当我的保镖吧”了。我生性胆小,光是这样写出来,其中的任性就让我发抖。
“看来你明白了啊。小盾,这没什么,你的爸爸在十三岁时就一个人和玖渚机关敌对着玩呢。想想他,不过是被外祖父母叫去,小事一桩啦。”
说着,润阿姨重新迈开停下的脚步。大概像这样停下脚步,就是对老朋友的女儿至少的一点关照了。我个人没有力量也没有资格拦下人类最强。
我们只是名字的读音相同。
或是和润阿姨的母亲。
“再见。《合》缘再见。如果我们都还活着的话。”
她随口说出的话仿佛意味着她也要奔赴毫不留情的死地。于是,人类最强的承包人背对我,悠然地挥着手,像完成了任务的客串嘉宾一般,从世界遗产退城了。
2
“哀川小姐原本就是那样的人,请您不必在意。虽然由我来说这话有些奇怪,但和人类最强承包人共度几小时,还能像您这样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在我挽留润阿姨的时候,雪洞小姐依旧保持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当椅子。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忧伤,她这样鼓励我。
说的也是。
实际上,我就算死掉也不奇怪……只不过,我之所以面露忧伤,不仅仅是因为感觉被润阿姨丢下了。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这不是全部。
我稍微想到了一些事情。也可以说是因为全身的伤口得到缝合,血液终于能流进大脑里了。
原来如此,客观来看,动员哀川润来诱拐我这个女孩儿是性价比非常低的经营判断,但也确实像穿针引线一般正中靶心。不管是对爸爸来说,还是对妈妈来说,人类最强的承包人都既是朋友,同时也是少数抬不起头的人——反过来说,除了润阿姨,还有谁能诱拐蓝色学者和戏言玩家的女儿?一般连想都不会想吧。
正因为是不一般的润阿姨,才会兴致勃勃地(她虽然说是全部是工作,但绝对是半开玩笑。是全开玩笑也不奇怪)插手玖渚机关的家族斗争……但是,这样做同时也很有可能将不知道会做什么的不确定因素引入事态中。
毫不夸张地说,说不定会关系到玖渚机关本身的存续。润阿姨之前将我就读的澄百合学园逼至废校时,所接受的委托记得是“救出一位学生”。她到底是怎样完成这项委托,才会让学园废校?
听说即使是四神一镜,也花了五年才得以重建……
也就是说,身为委托人的外公外婆的真正想法应该是:希望她在即将回家的这个时机诱拐我,但除此以外的事情一件也不要做。只不过,这个真是想法最好不要直接告诉润阿姨。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那个人无疑最喜欢做别人讨厌的事情。如果对她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那她说不定会专做多余的事情。
所以。
所以——才选了『玖渚城』吗?
不是在本家,也不是在其他别墅或别院,而是在世界遗产玖渚城。
将润阿姨应该会以自己的自由意志撤退的人类至宝,选做家族团圆的地点……为了绝对不让她来护送我。
“……”
这只是一种假说,但是……有一点……怎么说呢,令人讨厌的精于计算。将天衣无缝、旁若无人、破敌不费吹灰之力、也就是无法操控的哀川润玩弄于股掌之上。能有如此手段,原本是应当佩服不愧是玖渚机关才对……应该自豪地心想不愧是妈妈的娘家才对……但是,果然令人讨厌。
作为拥有盾之名的人,对于他们那种『只拿哀川润的好处不担她的责任』的姿态感觉怒不可遏。明明自己差点被杀却这样说有些奇怪……不,也许正是因为我自己承担了润阿姨的风险,才会对想要无风险拿到好处的外祖父母感到不满和愤慨。
想要报一箭之仇,或者说想要代表小孩子让聪明的大人大吃一惊。
所以,若要想个极其戏剧性的计谋,那么现在润阿姨(先不论是否是按照玖渚机关的计划)离开了舞台,那我也可以全速全力逃离这个玖渚城。但我因为年轻气盛,虽然想到了这个方案,却完全没打算采用。
不,我并没有接受输血,以现在的状态全力奔跑的话,说不定会像橡果一样滚落护城沟。另外我也许确实是恶魔之子,但并不是魔鬼,没有那么不讲道义,甩下在治疗中一直奋不顾身地跪伏着当椅子的女仆一溜烟地逃跑。
虽然是轻量级的女子,但雪洞小姐的躯干能让一个人长时间坐着还一动不动,我不觉得能够甩开她。
再者,我还有一个不逃离玖渚城的原因。如果真要进行不情不愿的家族团圆的话,还是在这里为好,原因是……这座城池是世界遗产,同时也是经历了数百年的历史建筑,在这里我不必打破法则。妈妈的法则。
不许碰机器。
难道中立地带也是包括这一点在内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其中的关照令我愧不敢当,但我感觉就像是借口被严格封锁了一样,感觉不太爽。哼。
虽然不必碰触到机器,但也许碰到了其他东西。
逆鳞。或是疯狂。
我不是在开玩笑。
3
虽然打开的大门也许像西部剧的酒馆大门一样关不上了,但我也不能一直坐在雪洞小姐的背上。即使我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黑,忠实的女仆应该也面不改色,但还是站起来吧。
我是玖渚盾。鬻矛誉盾的盾。
润阿姨一不在突然就变得强硬,看起来像是谎话精两条舌头,但戏言玩家的女儿的舌头怎么可能只有两条。我是小夫那个类型的,胖虎不在的时候才强硬。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8。
不要害怕矛盾。
双重标准不一定会进退两难。
“那么,我来带路,请走这边。我可以继续这样称呼您为盾大人吗?还是说改叫主人比较好?”
雪洞小姐问,同时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掉裙子膝盖附近的土,用高级的手帕仔细擦干净手。被看起来同样年纪的女仆一脸平静地这样问,我忍不住心跳加速,但很遗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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