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男孩杀人抛尸：未成年人保护法究竟保护了谁？

　　

　　

　　冷评说：解决伤害最好的方式是善后和预防。

　　

　　刚开始看到这个新闻时，很多人都以为是大连13岁男孩杀人案的后续。点开来看，居然又是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未成年犯罪事件。

　　事件回顾：据安徽省宣城市郎溪县公安局通报，2020年4月14日17时33分，郎溪县公安局接杨某文报警称：其女儿杨某婷（女，2010年1月出生）疑似走丢，请求协找。

　　经分析，杨某婷可能已被侵害。4月15日，我局立即启动命案侦破机制，通过大量工作，于4月17日晚将重大作案嫌疑人杨某某（男，2007年7月出生）抓获。

　　经审讯，杨某某交代了4月14日中午将杨某婷致死的作案过程。4月18日上午，根据杨某某供述并经现场指认，在梅村村一灌木丛中找到杨某婷的尸体。

　　

　　

　　同是未成年人犯罪，同是13岁男孩，安徽的这起案件很容易让人们联想到19年底大连的杀人案。

　　大连公安10月24日发布警情通报，称一名10岁女童被害身亡，嫌疑人蔡某某如实供述其杀害女童的事实。因嫌疑人蔡某某未满14周岁（2006年1月出生），未达到法定刑事责任年龄，依法不予追究刑事责任。公安机关依据《刑法》第十七条第四款之规定，按照法定程序报经上级公安机关批准，于10月24日依法对蔡某某收容教养三年。据媒体调查，附近至少三名女性称，此前曾遭遇过蔡某某不同程度的骚扰和尾随。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杀人抛尸后的大连男孩曾在班级群里称，自己“虚岁14”，他很清楚自己不用承担刑事责任。未满14周岁，这是个很诡异的年龄点。

　　《刑法》第17条

　　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他的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

　　本来是为了保护未成年而设定的法律规范，现在却成了一张无所不能的免死金牌。而依照这样的法律规定，在社会的唏嘘与反对声中，杀人凶手只是被判了收容管教，皆因他是未成年。那么被害者呢？她何尝不是未成年？难道法律只保护未成年杀人犯，却保护不了未成年受害人？

　　去年电影《少年的你》的播出，又引发了众多网友对未成年犯罪的讨论。

　　

　　此次安徽13岁男孩杀人抛尸，让刑事究责是否该低龄化的讨论日趋白热化。众多对于大连男孩只判决收容持反对态度的网友坚决认为应该将14周岁的年龄下调。原因有两点：一、现在孩子营养过剩，身高体重远超以往年代的同龄人。他们在力量对比上，相较于成年人，未必是弱势。在大连13岁男孩杀人案中，尽管他只有13岁，但身高170cm，体重150斤，这样的体型对于一个成年女性来说都存在威胁，更何况受害人只是一个10岁的小女孩。此外，心智过早成熟。大连男孩常有尾随年轻女性的行为。在常见的未成年凶杀案中，后者更起着十分明显的作用。由于未成年人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常常被充斥着暴力色情等不良的信息吸引，因此极易形成扭曲的三观，做成骇人听闻的行为。

　　二、未成年人犯罪是一个世界性问题,也是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面临的共同难题。目前,许多国家和地区采用辨认和控制能力与刑事责任年龄挂钩的做法。例如，英国对未成年人犯罪采取“恶意补足年龄”的处理方式,即7岁至14岁的未成年人青少年犯重罪,如果可以拿出证据证明其具有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那么即使未达到刑事责任年龄,也照样可以追究责任。

　　“恶意补足年龄”的处理方式，听起来刚好可以弥补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犯下恶性凶杀事件而无法惩处的矛盾，那么，是不是中国就可以借鉴这种方法呢？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王新认为：“现行刑法把14周岁作为刑事责任追责的起点是符合心理认知普遍原理的。刑法中追究被告人刑事责任需要考虑主观恶性,前提是要考虑到他应该有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但是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认定起来因素比较多。”

　　回到此次安徽13岁男孩的杀人抛尸案件，他究竟出于何种原因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再者，他是否明白恶意剥夺他人生命意味着什么？这背后的很多疑问尚在调查之中。

　　呼吁降低刑事究责年龄是想让不时发生的未成年凶手绳之以法，保护更多的未成年人。可是，降低邢责年龄就能抑制犯罪低龄化了吗？惩治未成年犯罪不能只依靠刑法,降低刑事责任年龄也不是万能法宝,这种做法对未成年人犯罪究竟能起到多大的正向作用,本身就值得考虑。

　　对未成年人的处罚,不能完全按照成年人刑事责任追究的模板来进行,而把其他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社会、家庭、学校等等诸多职能的效用不应该被法律包裹其中。而法律的意义不仅在于倾听民意，还在于与大众的狂热保持距离，保持理性从而超越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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