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wap.265xx.com如何以“那一年,他比我大3岁,这一年我比他大4岁”为结尾写一篇文,具体见下面?
诶具体的不想说太多,怕限制了各位发挥的空间。
就是提醒大家看清,一个是他比我大,一个是我比他大。
哎放结尾或放开头都可以啦!大几岁也可以改,年龄随意,不一定非得卡3岁4岁
放飞脑洞就行。穿越、死亡、静止.....随意写哈哈哈。
很感谢愿意来看看来关注来写写的大家。我也会写的。到时候也会传上来。
我没想到我还能在见到陆子敬。
毕竟在我的世界里他四年前就死了。
我亲眼看着他死的,被车轮碾压过身体骨头都散了,毫无生还的可能。
那画面直到如今我都记忆犹新。
每晚我都会梦回到那个车祸现场,只是死的人变成了我。
其实在梦里我是庆幸的,死的是我,活着的是他。
我不亏欠他。
但梦醒之后,留下的确是我。
在这个世界孤零零的。
我的命是他换来的,让我死都不敢死。
每当我又有勇气面对死亡,脑海里一直播放他对我说「你死了就真的对不起我了,好好活下去,江荔!」
1.
我跟陆子敬是在我十五岁认识的,他二十四岁。
他刚大学毕业工作,而我初中辍学。
他正在走向光明,而我沉溺于黑暗。
我是被收养的,我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我养父母生活的艰难,他们没有孩子,对我很好。
只是命运多舛,九岁那年我养父因过失杀人判了七年入了狱。
母亲一直以泪洗面,周围邻居都说我是个灾星,是我给家里带来了祸事。
我的哑口无言,他们说的没错,我爹是因为我才杀的人。
被杀那人是我爹他们厂新来的保安。
那天我照常去给爹送饭,他把我拖到了一间堆杂物脱了我的裤子……
我挣扎间,把饭盒摔了,汤汤饭饭洒了一地,身上弄的非常狼狈。
我爹没看到我送饭,出来寻我,刚好看到那人系着裤腰带出去,迟疑的走过来看到了狼狈的我,迅速脱了衣服遮住我的身体。
眼中满是心疼,夹杂着痛意和恨意。
他起身从墙边找个跟铁棍,冲了出去。
之后我爹抱着我回了家,他的手透着寒意,可能是刚洗过手的原因。
他的衣服翻了个面,身后沾满了血渍,一滴都没碰到我。
……
父亲进去后。
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身上,还要面对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
我精神有些恍惚,经常半夜惊醒,我母亲小心翼翼抱着我,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她从来没有一丝丝埋怨过我。
只是一遍遍告诉我「我没有错。」
上初中后,我跟母亲搬了家。
离开了曾经熟悉的一切。
我渐渐的不在做噩梦,可以维持正常睡眠。
直到初三那年,那保安的家属找上门来了。
我母亲被气病了。
这世道可真是一点都不让我们好过。
到了医院检查才知道我母亲胃癌中期,需要很多很多钱。
家里本来也没什么积蓄,亲戚朋友早就断了联系。
母亲不愿意治疗,说反正也治不好,不如把钱留着给我交学费。
我跟她讲现在有扶贫政策学校已经把我的学费减免了,其实我早就辍了学,那家人来学校捣乱我也没发上学,只是不敢跟母亲讲,白天打工,晚上去医院陪床。
捡瓶子,洗盘子,我学着做了些手工放在人家店里卖,偶尔这夜市上帮人家擦擦桌子,送送外卖。
经常回去晚了怕母亲怀疑,跟她讲是最近学业紧在补课。
等她睡着,我就起来做手工。
勉勉强强刚够付医疗费。
只能保守治疗。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日子总会变好的,在熬一下总会看到光的。等妈妈病好了,等我爹出狱了,一切都会好的。
结果母亲病情加重了,必须做手术。
我把能借钱的都问了一遍,可是离手术费还是很遥远。
2.
那天我站在路边,连续工作让我精神萎靡,我能打的工太少了,由于未成年大多数都不愿意招我,就算敢用的,工资也没多少。
那天下午,从医院出来,我想了许多,我自责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也许没有我,父亲不会入狱,母亲不会生病……而我成为了他们的累赘,什么都帮不了他们。
有辆面包车疾驰而来,我鬼使神差的踏出脚步。想让它带走我。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母亲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就在那一刻,我遇到了陆子敬,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拉了我一把。
我回过神看着他,他的眼睛好亮,一点都不像我。
他责备了我几句,带我去医院食堂吃了饭。
可能是在这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善意,我就这么跟着他,到了职工食堂。
他在这医院工作,刚入院的实习医生。
我看了眼菜价,他拿了个盘子给我,我舀了点米饭,撑面子打了一个素菜。
但在他眼里还是非常窘迫。
「放开吃,一会儿我刷卡,内部职工有优惠。」
「够吃了。」
够了我好久都没点过菜了,只有偶尔打工的地方供餐食的时候才有菜吃。
况且面前这只是个好心的陌生人,自己现在这情况人家请了我,还钱万一他不要,请回去自己又没钱。
「你年纪轻轻不用减肥吧。」
「啊?没有,我吃的少。」
「那也不行,你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肉。」
他看我没有动作,直接接过我的餐盘递给打菜阿姨,加了两个肉。
「不用……够了够了……」
他刷了卡,直接端着餐盘找了个座位。
「我以后请你吃饭,但可能要等段时间。」
「好啊,我给你记账。」
他直接拿出一个本子,打开一页问了我的名字写上「江荔欠陆子敬一顿饭。」让我签字画押,我在下面补充了一下两荤一素。
心想真是个奇怪的人随时随地还带着笔记本。
我签了字,乖乖坐下吃饭。等我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颗饭。听到一声轻笑。
「食量不错。」
想起刚才自己说自己吃的少,现在却全部吃完,感觉自己的遮羞布被揭开,我顿时羞愧难当。
「我……」
「走吧。」
「等一下。」
我刚进来就看到食堂有鱼汤,想着给母亲带一份,她现在好多东西都吃不了。
生怕陆子敬过来刷卡,我迅速给了钱。
他掏卡的手一顿,又塞了回去。
他把我送到住院楼下,没有多问什么。
2.
我回到病房才想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哪科的医生。
等下次如果遇到问一问,以后好请他吃饭。
母亲喝了两口鱼汤,就睡了。
我回家收拾了一下洗洗衣服,晚上去夜市帮忙。明天还有项检查我得去医院陪母亲。还好现在初中已经放假了,不用太避着母亲打工。
没想到第二天在病房遇到了陆子敬。
他穿着白大褂,是过来给领床的病人会诊的。
我扶着母亲刚要去做检查,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位医生。
他见到我对我笑了一下,隔着口罩我看到他眼睛弯了弯,应该是笑吧。
我看到他的胸牌心内科医师:陆子敬。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有护士姐姐过来打针,我去买了点汤食给母亲,回来的时候,陆子敬等在门口。
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
「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
我刚走到他面前,他就开口,说完就走,丝毫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进病房的时候,母亲已经输上液了。
由于吃了东西后胃里不舒服,母亲总是喝不了多少,只能靠输液维持。
十二点左右,陆子敬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跟他一起去了食堂。
我又欠了他一顿饭,一荤两素。
吃饭的时候。
陆子敬说「你又困难的话可以找我。」
「嗯?」
我有些迟疑,他知道我家的情况了吗?
他与我不过一面之缘,我还欠他两顿饭,难道一开口就问人家借钱吗?
「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的,只是想着要是不尽快手术,我可能会失去母亲,就想开口试一试。
「你差多少。」
「三万。」我把头埋的很低,不敢看他。
「好。」
我没想到他会答应,他话一出口我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我妈的手术费有着落了。
眼泪掉在饭里,我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米饭,掺杂着眼泪的微咸,
陆子敬陪我去交了手术费。
我母亲的主治医生说手术就定在大后天。
我抽空去探视了一次我爹。
他老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很多皱纹头发斑驳,尽显沧桑。
他不知道母亲的事,只是问我「怎么阿芳没有来。」阿芳是他唤我母亲的名字。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我爹还说他在里面表现好,减刑了,再过半年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太好了,这日子总算有些盼头了。
手术很顺利。
医生说术后还要做化疗放疗,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
好在现在我对路越来越熟,送外卖越来越快,什么活都越干越顺,老板娘还给我涨了工资。
就是又欠了陆子敬好多好多顿饭。
几荤几素,写满了两页纸。
基本每次去医院都是他请我吃的饭,他有时间也会帮我照看母亲。
有些时候他下夜班,睡到中午,还要来医院帮我。
我曾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帮我他说,因为我很像一个曾经帮过他的人。他眼神望着远方,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我知道那个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没有亲人了。
在他十八岁那年高考前夕,出了车祸,父母都没了。肇事司机,还有保险公司赔了很多钱,但是在也换不回他父母的命了。
他把赔偿款都捐了,只留着父母给他的积蓄,那年他状态不好没参加高考,重新复读了一年,考上了最好的医学院。
他说早知道会遇到我,当年就不全把钱捐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也许那时候也人比我需要帮助。
而且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我知道这个世界肯定有人爱他,照耀了他,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亮的。
如今他也一样照耀着我。
3.
化疗期间母亲很痛苦,我帮她剃了头发。
谁也不能替她承担这份痛苦。
我拼命打工,离父亲出狱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化疗不用随时在医院,我们回到了之前的出租屋,房东阿姨人很好,我家的事她也大致知道情况,给我们免了住医院那一个月拖欠房租,还把之后的房租减免了一百。
陆子敬会经常过来送点水果,生活中有什么修修补补的事情也是他在帮忙。
母亲知道我辍学后哭了一个晚上。
我说等以后日子过好了,去学个技能,照样养家糊口。
母亲摸摸我的脸,拉着我的手反复的看。
说等父亲出狱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日子总会好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我点点头。
等父亲出狱的时候,母亲刚把化疗的疗程做完了。
拿房东之前给的口红,涂了一下,她说要漂漂亮亮的去接父亲。
父亲知道母亲生病之后自责的抓着脑袋,说怪自己没照顾好我们娘俩。
最后我们一家三口狠狠抱在一起,哭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回来老家,把房子的事处理了。
把欠的债都还了。
老家房子偏僻又小,卖不了多少钱。
算算之后的医疗费,也所剩无几。
问陆子敬借的钱是我亲自去还的,原本是打算请他去饭店吃饭的。但他推辞了说上班没时间。
我爹最近忙着找工作,处处碰壁,刚好有个工地要人,他就去了。
我就自己一个人拿着钱去医院找他。
等他有空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我们又去了食堂。
这次是我请的。
不过不算是还之前的饭,算是谢谢他,即使这顿饭微不足道。
「你母亲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爹也出来了,把老家房子卖了把债还了,这是之前问你借的钱。」
我把装钱的袋子递给他。
「嗯,那你呢,不准备去上学吗?」
「嗯。」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嗯,可能等我妈把病养好的时候去学个技术吧。」
「有什么想学的吗?」
「我想学做蛋糕,我想以后开家蛋糕店。」
「那这钱就当我入股了。」
他把钱推回来。
「啊?不行,入股也要等着有实体才能入啊。」
「那算投资,到时候兑换成股份给我。」
「不行,一比是一比,如果现在我拿着你的钱,我就感觉自己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不想欠你。」
这钱被推来推去。
「好吧,看你年纪轻轻算的门清啊。」
他迟疑了一下,把钱收了回去。
「如果到时候我实现了的话,肯定让你做股东。」
「行。」
他笑了,他每次笑的时候身上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想一直站在他身边,感受温暖。
但我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移开视线,埋头吃饭。
4.
日子越过越舒坦。
母亲气色也好了许多,反应没有化疗期间明显,就是皮肤遭罪。
我现在也不用打好几份工,可以经常回家。
偶尔闲的时候就去找陆子敬吃饭。
还完一整页饭之后,就到了年关。
母亲的治疗也做完了。
新的一年,一切都是好的开始。
年夜饭是我们一家子一起吃的。
欢声笑语!
一切都将奔向美好。
年后是我的十七岁生日,是十七年前他们捡到我的日子,实际上我应该比这大半岁到一岁,我母亲回忆说捡到我的时候我瘦的皮包骨,小小的,看着只有三四个月大,上完户口去检查人家说我极度营养不良,应该是快一岁的孩子了。
那天我们一家请了陆子敬吃饭,感谢他的照顾。
生日后我找了家烘焙店做学徒,工资不高。但能学到了很多东西。
陆子敬的饭已经还完了,但我还是习惯隔三差五去找他吃饭。
我害怕跟他失去联系。
我想让他等等我,等我长大。
我第一次完整的做好一个蛋糕。从和面到裱花,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
我兴高采烈的去找陆子敬,想让他尝尝。
刚好今天他休息,就约了他去咖啡馆。
没想到赴约的是两个人。
「江荔,这是我女朋友孟妍帜,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妹妹江荔。」
我手里的蛋糕差点掉地上。
「你好呀,江荔妹妹,之前就经常听子敬提起你。」
「嗯,你好。」
我迟钝的伸出手,会握她的手。她的手好滑,手指修长,皮肤白嫩,反观自己手指细短,皮肤暗黄,粗糙的一点都不像十几岁姑娘的手。
虽然长相不是很出众,但是长的很舒服,属于耐看型,气质也好,他俩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哦,那个我做了蛋糕,刚好庆祝一下我哥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
我强装镇定,毕竟我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位置。
可是陆子敬我从来没把你当哥哥,可是陆子敬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在那之后我很少在去找他吃饭,偶尔他们会带我出去一起玩。
我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妹妹。
那个女孩和他一样耀眼。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
我学的很快,一年后基本都快赶上我师傅了,我也已经从学徒干成了真正的烘培师。
陆子敬也成为了主治医师。
孟妍帜比陆子敬小两岁,正准备考研。
5.
直到我十八那年。
我没想过厄运还会降临在我家头上。
我父亲工地出事了,他从高架上摔了下来。
住进了ICU。
这次我没接受陆子敬的帮助。
这两年我想着要开蛋糕店,存了点钱。
加上父母那点积蓄。
足够了。
但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母亲当场晕了。
我只能强撑,我不能倒。
住了一个星期,医生通知说不行了,让我们最后说几句话。
我腿软了,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母亲说不出话,只能在床边拉着父亲的手留眼泪。
「小荔~」我爹微弱的声音传来。
陆子敬突然出现,扶起我,走进去。
我爹说「对不起小荔,没能看到你结婚生子,连嫁妆都没给你准备,帮我照顾好小芳……」
我嗓子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眼睛不停的有泪水流出来,我一个劲的摇头点头。
我醒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子敬守在我身边睡着了。
不知道守了多久。
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靠着墙,脸色憔悴。
母亲受不了打击也生病了。
这次父亲在也不能和我们团聚了。
她终日沉迷于回忆里,有轻度认知障碍。
医生说有可能会发展成阿兹海默症。
我感觉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又压抑着我。
我答应了父亲要好好照顾她,我不能失信。
我带着母亲去散心,带她跳广场舞,去以前我们一起去的地方,与人多接触聊聊天,一日三餐都是精心调配。
每当她睡不着,我就像当初她哄我那样哄她入睡。
偶尔陆子敬和孟妍帜都会过来帮我照料一下。
我不能不工作,上班的时候让隔壁李姨帮忙照看,每个月给800的照顾费。
我打工的地方离家不远,一般下班很快就能到家。而且母亲是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只是我害怕……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我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李姨的电话。
「小江啊,你妈不见了,我刚刚就下楼买个酱油的功夫,回来她就不见了……」
我脑袋「翁」的一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6.
在找到我母亲时。
她已经静静的躺在哪里,嘴角还带着笑。
三十分钟前,我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让我认领尸体。
我不知道我心里的情绪是什么,紧张,害怕,慌乱,否定。
见到之后,我感觉这些感觉都没了,我有些麻木,眼泪都掉不出来。
我只感觉到痛。
就相隔了六个月。
我什么都没有了。
火化之后,我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两个墓地。
位置有点偏,但连在一起。
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了吧!
为什么要抛下我。
他们也不要我了吗?
我看起来非常平静,正常工作上班。
工资都拿来买烟酒。
我恨不得喝死或抽死自己。
但我不敢。
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但我又无比想那一天到来。
陆子敬跟孟妍帜经常来看我。
我表现的非常好,严丝合缝,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也是,除了睡不着觉,一切都好。
可他们就是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才不去,我没病。
我哪像生病的人啊!
我要好好活。
可是我受不了了,我好想他们。
看着刀我就想割自己,站着楼上我就像跳下去,看到车流我就想撞上去,看到水就想淹死自己……
我该怎么办。
我回到了老家,那房子已经卖了,新主人翻新了一遍,再也看不到以前的踪迹我没有住的地方,这个世界是没有属于我的地方了。
来的时候,我把这几个月的工资都给了房东,说是续租。
但我把东西都搬空了,全部都扔掉。
在衣橱的夹层里有一张银行卡,什么贴了个胶带写着「给小荔的」
我只带走了那一样。
老家有条跨江大桥,从上面掉下去,基本连尸体都捞不上来,正好这个世界没有未我收尸的人了,我也不希望别人看到我的尸体……
7.
但我没想到陆子敬会找到我。
真希望他没找到我。
他给房东留了电话,说如果我有什么异常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所以我一离开,他便知道了。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我的自杀现场。
所以死的人变成了是他。
让我永远欠他。
他冲过来救我的时候,被大车撞倒碾压过身体。
他说「你死了就真的对不起我了,好好活下去,江荔!」
他当场就断了气。
没有上救护车,直接被殓车拉走了。
亲属来认领那天我站着在远处,看着一位年长的女士,还有孟妍帜把他接走。
我不敢露面。
不是怕他们怪我打我恨我。
我是不敢面对,我害怕他们的眼神。
我又害死了一个人。
他那么善良。
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
却这样帮我,最后他还因为我死了。
我拿着父母留给我的卡,上面还有几千块钱。
我买了火车票,离开了这坐城市。
离得远远的。
比之前搬家还远上几百倍。
我靠做手工赚了点钱。
混沌度日。
苟活而已。
对不起,让我好好活下去,我做不到。
我尽力也只能做到活下去。
8.
我到的这个地方很神奇,或者说是神秘。
流传着各种传说。
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人。
奇奇怪怪的物。
什么巫蛊之术。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可不信。
那天收摊,刚好撞到一人。
是位白发老人,我到了歉。但她就是拉着我不放。
说她新店开张,去捧场。
这跟变相碰瓷差不多。
我去了,听着她在台上热情演讲,说的无所不能,我喝只她桌上的酒,有股清甜的味道,挺上头的。
她说能为我们弥补那些错过的遗憾的事情。
那我可就太多了。
我龊笑了一下。
她注意到了,专注的看着我。
「要是真的那我要去十年前。」
「戴上这块怀表,你能去你想去的时间,但是你改变一件事情就是减寿十年……」
如果怀表的时间落到十二点,你的阳寿便尽了。
那有何不敢,反正我现在跟死了也一样。
死,对于我是种解脱。
我接过怀表「啪」的打开表盖,这表长的真奇怪,只有一根表针,看长度应该是时针,还有这表盘后面的画,看的让人犯困。
我也确实睡着了。
在睁开眼,我躺在一片草坪上,正午的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我脑子痛的像要裂了一样。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是个田径场,看不出来我有没有穿越,手里还拿着昨晚那块表,那时针一动不动,我龊笑了一下,真是的,难道自己还真相信这破表那穿越回十年前?
我摇摇头,往前走去,这好像是所学校,不知道是不是放假了田径场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在校园里慢慢走着有些羡慕,我也不过十九的年纪,这本应该是我该存在的地方,但今天出现在这里却没有丝毫归属感。
我晃晃悠悠的准备走出学校,突然一道疾风刮来我把撞击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撞倒我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来不及道歉继续狂奔。
而我沉浸在震惊当中。
刚刚回头那人是,陆子敬。
我立即爬起来追过去,想要确认一遍。
但他跑的太快了,刚好有车出校保安大爷刚打开门,他就窜了出去,大爷反应过来大声呼唤,我紧随其后除出了校门。
大爷在后面追赶「同学,上课期间不能离校,后面那个校服呢?快给我回来……」
陆子敬打了辆车,我也打了一辆更跟紧他到了医院。
我没看清他去了几楼,只知道是在那一栋,我顺着楼层一层一层的找,最后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他。
他靠着墙胸口上下浮动,大口大口规律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里藏不住的担忧恐惧之色。
我冲过去抱住他,眼泪刷的落下,是真的陆子敬,我好怕他又不见了
怀里的人有些愣神,有湿润的水滴落在我的脖胫处。
我松开他,后退一步我这才注意到,这个陆子敬好像要年轻一点,五官区别不大但还有些稚嫩的气息。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
那现在的我应该是九岁,我侧脸透过病房的玻璃反射,看清自己的长相,不对啊,我还是我十九岁的我的模样。
“你谁啊?”陆子敬侧过脸擦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是谁,如果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江黎,那我应该是谁?
爸,妈,对去找他们,他们肯定知道我是他们的女儿。
我跌跌撞撞冲出医院,打车回到我曾经那个还处于幸福美满的家,一路上想着见到爸妈该说些什么,他们会不会真的不认识我了。
那一年,他比我大3岁,这一年我比他大4岁。我总算学懂了数学。
那一年,他大我三岁,这一年我比他大四岁。
身边的人都说他是死得其所,可是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01
姜遥是在我十岁那年回林家的,那一年他十三岁,半大的男孩穿着并不得体的衣服手足无措地现在林家的大厅里,面对着数道并不和善的目光羞红着脸。
“他是谁?”我问那个同样对他一脸嫌弃的爸爸。
其实我不想主动开口说,可是林家就是这样,一帮人精怀揣着数不清的心眼等待一个莽撞鬼开口。而我这个最小的孩子,理所当然地就成了每次开口打破沉默的缺口,也只有我能这么做。
“他叫姜遥,是你的哥哥。”爸爸快速甩开他的手又走到我旁边,“绛绛,他比你大三岁,今天开始就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我略过爸爸看向姜遥,他也在抬头看我,我们两对视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他露出的一个小心翼翼地微笑。
笑什么?在林家,最没用的就是微笑。
我点了点头,莫名的觉得现在又很冷,冷的我一直在抖。虽然现在还是春天,我坐在轮椅上还搭着小毯子,可是还是很冷。
爸爸很明显也不想让我因为这种事情露面很久,大概他也害怕一阵还掺杂着寒意的春风会给我带来病痛,他大概也很害怕因为我的病痛而带来的给他的惩罚。
其实我还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姓林,为什么一直被养到十三岁才回来,为什么就成为了我的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踏进林家的门。
可是我也知道不能问,问了一定会有很多麻烦。如果我改变不了他要回家的心,那就尽量不要让他在和林家这帮子人接触好了。
爸爸推着我的轮椅一步步走出大厅,我闭着眼也知道一定有人在心里吐槽我娇气。笑话,我乐意娇气关他们什么事。
“姜遥,你过来,和我一起。”爸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着姜遥要和我们一起。
“诶,好嘞。”姜遥跑起来动静很大,带着一点口音的话大声应答的时候听起来竟然有点好笑。
我听见了那些忍不住的人的笑,睁开眼的时候还看到了姜遥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头。
爸爸大概也没想到姜遥会回答的这么大声,一时半会也没说什么,嘴唇相互碰了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就没在说话了。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哥哥,不为别的,他可能会给这个家带来久违的生机。
爸爸很忙,他只是把我送到了小花园就急匆匆地去接电话了。我也没催他,只是看着小花园里将开未开的花,姜遥就在我旁边努力忍住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就说,这里是小花园,没有别人。”我把小毯子往上拽了拽,“我不会笑话你的。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问我。”
“嗨呀,其实也没啥好说嘞,就是想知道你一直都这么病殃殃的么?你会走路不?等回头春天真到了,我可以带你去放风筝,我还会抓泥鳅钓鱼,我钓龙虾也可厉害了……”
姜遥真是个厉害的人,我也没搭理他,他就这么一直一直说,把他十三年来所有有关春天的回忆都告诉我了,好像他说了,我就能拜托病痛苦难和他一起在田垄上奔跑,在池塘边嬉笑打闹。
不过这样也好,他总归向我展示了另外一种生活,另外一种命。
“我从出生身体就一直不好。”我等他说完了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到十三岁,也就是说我最多只能活到你这么大。可是爸爸不信邪,他帮我找遍名医,带我去各种医院,找人照顾我。可是你知道,人很难和命运对抗。”
“在你没来之前,我一直在想我要努力多活几年,这样爸爸才会不寂寞,他才有更多时间去开始新的生活。从他让我回老家住的那一天起我就猜到了,他快走出我的拖累了。”
虽然这么说很让人难过,但是对我来说活着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我经常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解脱,爸爸终于不用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了,我也不用天天看这些人的脸色,也不用天天吃药。”
“我啊,我刚懂事的时候也经常想不明白我怎么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呢?后来时间长了,我也明白了,人的命天注定,我是林家的女儿,是爸爸的女儿。我有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上天为了平衡一定会收走一些东西。”
小花园其实是我刚回来的时候非要爸爸种下的,同时我也和那些陪着我的妖魔鬼怪说了,谁也不许踏进小花园。那是我在这个家里留下的最干净的地方,这些年除了我和爸爸还有花匠,谁也不能踏入我的花园。
不过不知道今年怎么了,花园里的花一直没开。
风大概也很好奇今天的林家怎么这么热闹,于是也要来偷偷听个热闹,也许是因为内容太无聊让它生气,干脆甩了一阵强风表达不满。
我吹着风又咳了两声,看着姜遥的紧张起来的脸色有点好笑,“不用担心,我还没到咳两下就没的地步。”
“按我说啊,你就是太娇贵了,要是放在乡下多跑跑,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我挺想让姜遥把话说完的,可是爸爸来了,他打断了姜遥的话。
“姜遥!”
我和姜遥都被吓了一跳,姜遥又成了刚开始那副怯生生的模样,我低头看了一眼爸爸捏在手机的手机。
黑屏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我把你接回来是为了让你陪着妹妹,你在做什么?妹妹身体不好,你就不能把她推到背风口?你就这么让妹妹在迎风口里?你就这么做哥哥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送回去?”
爸爸好吵,吵的我烦。更何况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的是他自己,和姜遥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今天姜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如他的意。
“爸爸。”
我抬头,对上爸爸一秒转为慈祥的眼神笑了笑。
“我想回去了。”
我很想告诉他,他脸上的怒气还没消散,慈祥也压不住方才的可怖。
我也很想告诉他,我听见了,我听见姜遥小声嘀咕的那句“又不是我想来”了。
我更想告诉他,我谁都不怪。
可又有什么用呢?
姜遥。
绛药。
爸爸,在你心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儿子又算什么呢?在你心里,我这个一直病殃殃的女儿又算什么呢?
02
我不喜欢姜遥。
换句话说,是林家不喜欢姜遥。
姜遥太单纯了,他像一朵长在田野里的花,他见过蝴蝶蜜蜂,见过山泉清风,可是突然被人采摘送到了温房,扔进了角落。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留给他的也只有衰败这么一条路。而温室里原本被细心呵护的花,也只会对这份新鲜的活力给予无尽的排斥和冷漠。
人怎么会在深渊里喜欢光呢?他们只会嫌弃这束光太过刺眼,收走了原本的宁静。
最明显的就是姜遥在出现以后不停被弄脏的衣服和吃不饱的肚子。
我看着坐在我屋里对着食物两眼放光的姜遥,多少有点无语。
“姜遥,他们是不给你饭吃么?”我很好奇他的肚子到底能装下多少食物,“你不觉得吃饭是件很累的事情么?”
姜遥大概是真的很爱吃也很能吃,毕竟这一桌子酸甜苦辣都有的饭菜没有一道会让他皱眉嫌弃。在他眼里,那好像是什么绝世宝藏,比无数的黄金钻石都重要。
“给的,但是你们家的饭碗太小了,我还没尝到是啥味就没了。”姜遥还是很细心地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才回答我,“我去找管家要,管家就说没了,两次以后我就不好意思去说了哈哈哈。”
“你怎么会觉得吃饭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呢?这个说法可不对,村里的老人们都说了,能吃上一顿饱饭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你想想以前年代里人都吃不上饭,那会有多绝望啊。”
姜遥放下了碗筷,终于想起来用放在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又在你这蹭了一顿饭,还挺不好意思的嘿嘿。”
我看着他笑也跟着笑,我总觉得他不光憨厚,还带着一点痴笨,不过这份痴笨又是因为他本身的淳朴。
“那你下次还来不来?”我把盖在腿上的小毯子拿来,慢慢地走向姜遥,“今天阳光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花?”
虽然说我不喜欢姜遥,可我知道最起码在他在的日子里,我放心不下他。
虽然说他是我的哥哥,可他来的第一天晚上其实是出了事的。原本替他准备好的床铺莫名其妙被人泼了水,姜遥手足无措地站着,他也不知道和谁说,就只能顺着白天走过的路走到我房门前,在深夜敲开了我的门。
我当时也很震惊,安慰他的同时找来了管家去处理这件事。管家也不惊讶,似乎他早已知晓。毕竟在这座院子里,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小狗尚知道领地重要,这一院子心思重的要命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不过是想要我一个态度。
既然他们要,那我就给。
那天一直闹到凌晨两点,休息不足的我第二天直接给爸爸打电话说心口疼。等爸爸赶过来的时候,除了姜遥被我留在屋里,其他的人都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姜遥帮我端水的时候问我为什么。
我怎么能给他答案呢?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水,“大概是他们太闲了。”
我记得姜遥还在笑,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以后和我说:“我还以为是我来了以后做错什么让他们不开心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也挺好的。”
我摇了摇头,傻子,无论你做没做,他们都是因为你。
“不过你下次不能装病了。”姜遥把杯子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桌子上,扭过头一脸严肃地盯着我,“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这个样子了。”
我惊愕,这人管天管地,怎么还管我装病要命?
“为什么?”
姜遥低下头,想了很久才开口:“因为撒谎是不好的。爷爷说了,撒谎的小孩没人喜欢。”
“你是我妹妹,我喜欢你,所以你就不能撒谎。”
姜遥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明白,可我想不清里面的含意。
从我回老家开始,他们看我的眼神不是对待一个生病的孩子,而是在看一个行走的取款机。每一个人对我的好和尊敬都建立在爸爸每月拨过来的生活费上,他们并不关心我开不开心,也不在意我是否讨喜。
他们只是供着一个随时会死的小财神爷而已。
只有姜遥,他说我是他妹妹,他说他喜欢我,他说我不能撒谎。
他在用他为数不多的经验教会我人生的某些道理,哪怕这个道理在这里并不适用,哪怕他不知道,他只是像照顾妹妹一样在照顾我而已。
我记得当时我只是点了点头,努力控制住了自己藏在被子里不停发抖的手。
姜遥没注意到我的反应,他只是很开心我听劝,还跟我说等我身体好一点了就要带我去放风筝。
我看着姜遥激动的神色也不好打断他,只说以后有机会就去。
会有机会吗?我不知道,但我还是希望有。
这大概是我这十年来,唯一一次有自己的愿望。
从那天以后,姜遥大部分时间都会和我在一起,我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第一天的闹剧不会再上演。姜遥大、概也很开心能和我在一起,毕竟没有谁想天天看见几张死人脸。
“去!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去看花了?我记得昨天我去的时候管家还说花没开,现在去估计也看不见什么。”姜遥把一直放在身边的外套拿在手里,又用自己温热的手拉住我,“不过晒晒太阳总是好的,小时候我就喜欢往太阳地里扎,老人都说晒太阳能补钙能长高,所以你看我现在就比同龄人高很多了。你也要多晒晒太阳。”
“小豆芽。”
最后三个字姜遥说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
这是他给我取得外号,他说我整天病殃殃的又金贵才会身体不好,取个外号说不定就好养活了。
我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歪理,但只要能让他开心一点点,那也就无所畏了。他虽然不聪明,但也很有分寸感,什么话什么时候说,他还是有个大概的。
“啰里啰嗦的。”我翻了个白眼,又握紧了一点他的手。
我只是觉得他的手很温暖而已,才不是因为喜欢他什么的。喜欢他这种人这么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当我知道他存在的大概意思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不对他有什么感情了。
走到花园的时候花一朵没开,我也不意外,毕竟连换了好几轮的花匠也找不到原因,那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
“姜遥,花没开。”
“是因为春天还没到。”
我听着姜遥的回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原来要等春天到吗?那春天什么时候能到呢?我又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呢?
“那什么时候是春天到了呢?”
“等花开的时候吧。”
“小豆芽,你一定能再看到花开的。”
我明白了,这是个死局,我们谁都赢不了也走不掉。
03
姜遥从那天以后就很少往我这里跑了,我一直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可是压根没空。突如其来的降温让我的老毛病又犯了,等人发现我的时候我的意思都快涣散了。
不过还好,多亏于平时必要的演练,管家很快就处理好了一切问题,还给我实施了简单却必要的急救。
我躺在他们怀里没有一点点力气,我就是单纯地在想如果现在是姜遥抱着我,他看见我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会不会吓哭,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发抖。
我想他会的,他一定会抱着我哭,可能还会因为紧张乱了阵脚,到了可能还会耽误急救的脚步。
但是现在这样,他也凑不过来,他们也不会让他凑上来的。
等我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熟悉的病房,我看了一眼手腕,又是熟悉的手环。不过病房里并没有别人,心口一直在隐隐作痛,我试着深吸了几口气都无济于事,只能认命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唤铃。
“林小姐,鉴于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我给出的建议是留院观察,这样如果发生了紧急事情我们也好做出最快的处理以免耽误时间。”医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站在我的病房里,他看着我,说着我听了很多遍的话,“您要清楚您的身体状况,不能……”
“爸爸。”
医生说的道理都是在宣判我的死刑,无情地剥夺我自由享受生活的权力。我听了十年,早就听腻了,对于生的渴望早就被向往死的解脱取代了啊。
我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可是我已经任性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多任性这么一次。
“诶,爸爸在呢。”爸爸一个健步跨到我的床前,一双手在空中犹豫,最终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脸上,“绛绛不怕,爸爸在呢,爸爸一定会带你健健康康回家。”
健健康康吗?
我突然想起了家里那个大傻子,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呢?他知不知道这条通往家的路的终点也有可能剥夺他的生命呢?他能不能想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公平的呢?
“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我抬起手环住爸爸,像个普通小孩一样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爸爸,你带我回家,我讨厌这里,我不想病殃殃的,我希望做爸爸健健康康的绛绛。”
“爸爸,放过我吧,别折磨我了。”
我明显感受到爸爸浑身的一僵,我知道这是他最听不得的话,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他终究是要接受的。
我只是一个和时间在玩捉迷藏的孩子,我只是个偷取时间的小人,我只是个不值得被人爱的坏蛋而已。
生离死别是这个世界上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明明大家都知道没有办法逆天改命,都知道人不过是命运眼中的蝼蚁。但是不甘心三个字终究会成为人的执念,会让人陷入死局,会让人徘徊迷惘。
就像我想死去,爸爸想让我活着,而姜遥,他想让我看一次花开。
我也明白这次想回家的原因之一也有姜遥的原因。毕竟对我而言在哪里待着都无所谓,只不过是有没有那股让人不喜欢的消毒水的味道罢了。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我不在家,那个傻子吃不饱饭的时候怎么办呢?他的床万一再被泼湿了怎么办呢?万一那些人,把真相说给他听了怎么办呢?
“爸爸,我想回家,我不喜欢这里。”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知道爸爸在动摇,所以我一定要把我的需求再三重复。
“可是……”爸爸不出所料地开始犹豫,他和医生对视了两秒,又看了看我,最后才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长叹一口气,还好,我又可以好好保护那个不聪明的哥哥了。
回家的路上爸爸旁敲侧击地问我怎么看姜遥这个人,他问我姜遥对我好不好,而我又喜不喜欢他。
我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爸爸放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保护他。
“他很好。”
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如实回答。我知道我这短短十年间积累的演技一定不够欺瞒住爸爸,倒不如把真话说给他听,让他看看我的真心。
以真诚去碰撞一切试探,真诚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我很喜欢他,他就像爸爸以前和我说过的童话故事里勇敢无畏的骑士,他好像什么都不怕,好像可以凭借一腔孤勇仗剑走天涯。”我想起那个经常紧闭的林家大门,“林家束缚不住他,就像我的鸟笼里住不下一直孔雀。”
“所以爸爸,有些苦难一个人承受就已经够了,没必要再让一个本该平顺的人一起不是么?”
爸爸一直在沉默,等车停在家门口时他才认命地低下头抱住我:“绛绛,你是个好孩子。”
那时我不懂,我并不知道这声夸奖背后隐藏的是爸爸更加不愿意放弃的决心,是他最后的挣扎,是一道催命符。
当时我只是单纯地用手抱住爸爸,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爸爸的怀抱是整个世界里最安稳的海湾,他从未想过要抛弃我这个拖油瓶,他一直在努力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他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保证我的快乐。
“爸爸。”
爸爸在我背后推着轮椅,我低着头扣手。
“嗯?爸爸在呢。”
那三个字到嘴边反而说不出口,只能笑着说自己想吃龙虾,和他撒娇闹着玩。
“绛绛真是个贪吃鬼,爸爸记得以前小时候啊,有一次你哭着和爸爸说想吃蒸鱼。可是那个时候你的身体也不适合吃,你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两个眼睛都肿了还哭。”爸爸低头看我笑了一下,“那个时候爸爸总是想,要怎么才能把你带大呢?你那么小又那么娇气,爸爸害怕自己做不好,整夜整夜睡不着,可怕自己睡着了我的小绛绛会不舒服。”
“绛绛,爸爸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再失去你。”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再。
原来这十年并没有谁真的走出过死亡的阴影,爸爸并没有忘记我的母亲。原来我以为他让我回来是因为自己已经走出来是错的。
从头到尾,他只是在想怎么才能照顾好我,他只是在想怎么做个好爸爸,他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对得起早逝的妻子和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泪砸落在手背上,一时谁也说不出话。
“绛绛。”
我赶忙用手背擦了擦泪,低着声音应了一声。
“你抬头,你一直想看的花开了,春天来了。”
我抬头,正面前是笑的一脸憨气的姜遥,而他就站在我的花园里。
花园里盛开着同一种花,每一棵树的枝头都挂着画的粗糙的纸花。
“妹妹!”
姜遥把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冲我大喊。
“你看!花开了!春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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