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市、JK制服、平成废柴:美国金融绞杀如何玩坏日本

栏目:人物资讯  时间:2023-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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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1月,一个身穿白色婚礼西装的男人,在朋友的欢呼下面带微笑地走进会场。

  他的名字叫近藤显彦,他的怀里抱着的是是自己结婚的对象,彼时极为火爆的虚拟歌姬——初音未来的布偶。

  这场“跨次元”的婚礼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和祝福,近藤显彦不单单得到了运营初音未来全息投影形象的GateBox成人的“结婚证”,他怀里的初音未来的布偶,还穿着初音未来的“妈妈”——未来遥亲自设计的婚纱。

  这场婚礼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一直进行到结束,似乎没有人问过初音未来“本人”的想法。

  同样也鲜有人关注的是,这个今天看起来无比幸福的37岁的男人,在前一天晚上还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请求他们的理解而不得。

  在日本,昭和与平成两代人的差距,依然如此明显。

  

  眼见他起高楼

  二战后的日本因为战败国的身份一片民生凋敝,可偏偏以美苏为代表的两大阵营的冷战,让日本成为了西方阵营在亚洲,尤其是东亚的桥头堡。

  在当时世界格局的影响下,美国的大力扶持,让日本很快从轰炸后的满目疮痍重新焕发生机。

  不少我们今天熟知的企业就当时开始了他们的成功之路,在极短的时间里,日本的就成为了GDP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经济体。

  

  可在美国自己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下,身为世界货币的美元陷入了“特里芬悖论”中。

  布雷顿森林体系让35美元固定兑换1盎司黄金,其它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这就让美元成为了世界货币,各国的交易都依据美元结算。

  为了发展国际贸易,各国就必须大量储备和使用美元,这就导致了美国势必要出现长期的贸易逆差,即进口额大于出口额。

  更简单地来说,就是美元必须源源不断地流出去,各国才能有足够的储备金来进行国际交易。

  而因为黄金的总储量是有限的,美元过多就会自然贬值。

  为了维持“35美元兑1盎司黄金”这样必须得稳定,美国不能发出去太多的钱,相反要成为长期的贸易顺差国,才能让美元少于黄金。

  这就是“特里芬悖论”,而这种困境事实上在70年代已经影响了美国的整体经济,进入80世纪,更是使得国内滞涨严重。

  为了缓解危机,美国提高了利率,使得美元升值,逆差进一步扩大,于是美国希望通过贬值来缩小经济逆差。

  好巧不巧,彼时的日本就是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国。

  尤其是在80年代,日本对美国的贸易顺差更是一度达到了500亿美元。

  而日本的出口产品,同时也在挤占着原本属于美国的市场:汽车、电子设备、钢铁。

  这些原本属于美国的海外市场,几乎都被日本抢去了一席之地。

  

  眼见他宴宾客

  有的人出名是为了赚钱,有的人赚钱是为了出名,经济腾飞的日本,也想要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大一些。

  可身为战败国的日本并没有进行完全的战后清算,即使经济再怎么发展,事实上也是美国的驻军的“殖民地”。

  恰在此时,美国日渐令人担忧的经济困境给了日本人希望。

  一边是最大贸易顺差国没有名分,另一边是西方领头羊陷入了危机死循环,一边想要个名分,另一边想要贬值。

  再加上西方世界的其它几位都要保着美元平稳,一拍即合下,1985年9月22日,英美法德日签署了《广场协议》,保护美元有序贬值。

  美国赚到了实质,日本也因为参与了这场“救助行动”刷足了面子。

  这之后,日元兑美元的汇率迅速升高,可美国期望的逆差没有客观有效地降低。

  

  如果你的特效药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怎么办?

  最直接的选择就是再来一份。

  于是1987年2月,加码的《卢浮宫协议》被签订了。

  很多人说,就是《广场协议》让日本的经济失去了二十年、三十年,可当时的签署协议的所有国家,包括日本人自己,都不会这么认为。

  两个协议的签署并没有使美国的危机解除,而日元兑美元的汇率,从1:250一路涨到了1:80,这使得日企的对外扩张近乎疯狂。

  以前要花380万日元才能进1万美元的货,现在80万日元就能轻松拿下。

  这使得日本的很多企业选择直接去美国进行投资,还有了充足的资金进行创新研发和企业转型,日本产品摇身一变,从廉价的山寨货变成了可靠的品牌产品。

  也是在《协议》签署之后,日本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债权国,美国成为了最大的债务国,日本的人均GDP甚至比美国人都要高2000美元。

  显而易见的,在经过了短暂的滑行之后,日本这架堪称奇迹的飞机在1985年离开了跑道,一跃而起。

  

  当时日本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出国四处旅游和购物。

  中年男人会在休假时带着妻子乘坐飞机前往美国旅游和购物,去马尔代夫游泳;去加拿大打高尔夫;欧洲各个国家也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黄金饰品和钻石,是他们最爱带回去的东西。

  当日本人到了电影中浪漫又梦幻的巴黎,迎接他们的却是脏乱的香榭丽舍大街和冷漠的法国人。心理和现实的巨大反差让他们抽搐、恶心、失眠。

  日本人甚至成规模地出现这种症状,以至于发展成为了一种叫做“巴黎综合症”的心理疾病。

  上了些年纪的人,更青睐于购买美国的土地。

  洛杉矶一半以上的闹市街区都被日本人买下,洛克菲勒中心51%的股份也成了日本人的资产。

  1943年日本人用飞机没能踏上阿留申,而1989年,日本人用钱占领了纽约。

  

  彼时美国的大城市,随处可见的不是日系车,就是日本人。

  飞速膨胀的日本经济,也让他们的政府陷入了盲目且短视的乐观,当自己的国民在美国疯狂买买买后,带来的是整个日本自上而下的自信。

  “日本人可以买下几个美国人?”

  这个话题即使在日本街头的小酒馆里,都有着争论不休的声音。

  二战阴影?早就被堆积成山的美元推进了日本海里。

  1989年,索尼创始人盛田昭夫找到了右翼政客石原慎太郎,一起写了一本书:《日本可以说不》。

  整本书的内容核心就是:日本要成为美国治下的第二大国。

  这本书被翻译成英文在美国流通,或许是无心之举,也大概是有所预感,盛田昭夫并没有署名授权,这似乎也冥冥中暗示了日本接下来的命运。

  

  眼见他楼塌了

  1989年,注定是一代甚至两代日本人铭记的一年。

  这一年,裕仁去世,明仁继位,日本人从昭和进入了平成。

  这一年,盛田昭夫的《日本可以说不》出版,日本人的自信心空前膨胀;这一年,日本政府出台了一个经济政策,让无数的日本人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回看刚刚过去不久的历史,我们知道日本在马上进入新世纪的前夕,戳破了那梦幻般的泡沫,爆发了严重的危机。

  那么,在更早之前,那些躺在美元里的日本人,有意识到他们的危机吗?

  应该是有的,但是日本政府没有。

  

  乐观的日本政府似乎并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事实上,日本对美元的升值,客观地阻碍了日本的出口贸易。而经济上依赖出口贸易的日本政府,乐观地认为自己的海外投资可以弥补其中的损失,甚至还会比之前赚得多。

  而在国内,为了营造一种“欣欣向荣”的表象,日本政府做了两件事:印钱,放贷。

  这使得日本国内利率骤降,吸引了大量的国内投资,同时还吸引了许多国际投资。

  不得不说,日本政府走了一步臭棋,因为无法控制的资本,流向的必然是最投机,也是最暴利的部分。

  实体行业这样有着较高时间成本的投资对象被抛弃,金融这种见效快的对象则格外受到青睐。

  大量的资本涌入股市,1985年到1989年,东京的股票证券涨了又涨,房地产价格更是一路走高。

  许多有着金融属性商品被赋予了不切实际的价格,东京主要市区的房价更是涨到了天文数字。大量的投资让原本的商品价格急速膨胀,这就是金融泡沫。

  和1985年之前不同的是,那时日本的财富,是努力甚至拼命的日本人,一件一件地造出来的商品;

  而如今的财富,是玩一些数学和文字游戏就轻易换来的一串数字。

  

  泡沫的另一个特点就是脆弱,就在1989年,这个泡沫破裂了,而破裂的原因,是日本政府感觉金融市场的规模过大会让他们的经济增长不稳定,选择进行收缩性的货币政策。

  是的,一直到这个时候,日本政府仍旧乐观地认为自己的经济在增长,而且是高速增长。

  因为日本政府的连续加息,加上日本央行不断上调的贴现率,日经指数开始下滑,房地产价格也出现下跌。

  原本控制金融市场是一个合理的举措,可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股市和地价在跌,却跌得太快了。

  仅仅到了1992年,日经指数的跌幅就超过了60%,房地产价格也直接腰斩。

  骤跌的资产价格让银行开始加快收回贷款,资金的流动性降低,造成许多企业的债务状况恶化,许多日本家庭和公司的财产瞬间缩水以至于负债。

  因为之前极为宽松的贷款政策,无数人因为泡沫破裂而变得负债累累,巨大的压力之下,不少人走上了天台,一跃而下...

  

  乐观的日本政府似乎无视了这些,因为日本对美元的汇率还在升值,他们马上又实行了宽松的货币政策,而这一次,没有人敢再去贷款了。

  当年在美国一掷千金买下的土地,终究为了弥补债务漏洞而低价卖出,日本人去了又走,留下的是来回之间的差价,却什么都没能带走。

  1997年的亚洲经济危机,更是让还没有从泡沫破裂中缓过神来的日本经济一蹶不振。

  日本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睡倒在新世纪到来的前夜,沉醉于十年前美妙的幻梦中,不愿醒来。

  

  残山梦真,旧境难丢

  如果关注日本的文化产品,可以发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和新世纪之间的大为不同。

  八九十年代的日本文化作品,说一句争奇斗艳都不为过,无论是小说、电视剧、还是日本特色的漫画、动画,都充满着自信。

  无论是作者还是制作人,他们讨论着未来、宇宙、人类、哲学和梦想,以及高速增长的经济形势下的迷茫、困顿和思索。

  而影视剧中各形各色的女主演,更是引领了当时东亚的女性风尚。

  可当美丽的幻梦骤然惊醒,他们又想起了自己素来悲戚的物哀文化,越来越多的作品向着黑暗、扭曲、痛苦和折磨里探索。

  

  文化市场反应的是社会审美的趋势,日本的动漫和漫画市场,则是反应了日本年轻受众群体的审美方向。

  他们将目光投往过去,虚幻的娱乐,成为了他们的寄托。

  穿着JK短裙的少女偶像,在那个充满了绝望的年代,诚然给了无数人坚持下去的鼓励。那些在舞台上无限的活力,正是他们生活中缺少的。

  而在那一片死气沉沉中成长起来的平成一代,亦是如此。

  尤其是95年以后出生的日本年轻人,他们对于当年的繁荣只有模糊的印象,从懂事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是一成不变的了,所有人都有被安排好的位置。

  那么奋斗还有多大的意义呢?得过且过地活下去,尽可能地每一天都让自己开心似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些年轻人沉迷漫画、网络,逃避社交,这与他们的上一代,那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日本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一如本文开篇提到的与虚拟人物结婚的近藤显彦,他们宁愿寄情于被创造出来的虚假,都不愿面对冰冷的真实。

  年轻人和老一辈,已经出现了难以跨越的鸿沟,最终,这些年轻人被定义为“失去”的一代,“平成废宅”。

  遗憾的是,即使是虚假的寄托,却也难逃现实的残酷。

  尽管近藤显彦没有出现“夫妻感情破裂”的问题,可他们还是被迫分开了,因为GateBox没有续费版权,初音未来的全息投影停止运营了。

  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无论是动漫还是小说里,主角从来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含着金汤匙,有着金手指。

  可现实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不敢跟女生讲话,找不到自己的特长。

  再加上压抑的日本职场氛围,被逐渐堵死的向上的通道,找不到未来的年轻人们,除了绝望地沉沦,似乎别无他法。

  

  2002年,《名侦探柯南》的剧场版《贝克街的亡灵》上映,这部影片里讨论了日本社会一个致命的问题:阶层的固化,或者说,血统论。

  其实仔细想想不难发现,日本近些年的文化作品,尤其是面向年轻人的动漫作品里,常常会给主角设定一个特殊的身世或者来历,来解释他的特殊性的来源。

  更有许多作品,索性就是各种“豪门家族”之间的争斗,掌控权力的是几大家族,闯出名堂的主角倚仗的似乎还是自己的家族。

  这好像也是在告诉日本那些广大的普通年轻人:

  主角强大是因为他的血统,而你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人,就不要妄想能有什么作为了。

  令人叹息的是,现实中的日本就是如此。

  二战没有彻底地清算,加上美国彼时在东亚应对苏联的需求,许多战犯及其后代换了一身“右翼政治家”的衣服,就匆忙地重新登台,而向上的通道就全部被他们所代表的家族团体以及利益集团给垄断了起来。

  

  五十年兴亡看饱

  2018年世界杯,日本队小组赛对战强队比利时,开局连续进了两个球,2-0的比分让他们忘乎所以,甚至忘记了怎么防守。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细小的失误,错误的跑位,让他们连连丢球。

  一直到最后,比利时用14秒完成了从门前防守到最后反攻进球的过程,2-3,日本队被比利时反超。

  这段记忆被他们记住,反复钻研,反复揭开伤疤,制成了纪录片。

  不断重复观看自己的错误,总结、学习、改正。

  从难以置信的成功,到由于骄傲和膨胀而失败,这个过程跟日本从经济腾飞到骤然衰落是何等地相似,可是对于之前的岁月,日本人不愿意回忆。

  

  我们讨论这段历史时,总是会说“日本失去的三十年”来表示日本经济的一蹶不振。

  我们从日本腾飞的经济和骤然崩塌的幻梦中,总结经验和教训,以免发展的路上重蹈覆辙。

  可在日本,并不是“失った30年(失去的30年)”,而是“失われた30年(被失去的30年)”。

  日本人不愿意承认,是当时日本政府的短视和过度的乐观,让日本人将自己亲手创造的繁荣亲手毁掉。

  这也影响了我们早先的许多公知,他们坚定地认为,是美国的手段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广场协议就是美国绞杀日本的绞绳。

  

  事实果真如此吗?

  当年同时签订协议的,还有英、德、法,为什么他们没有骤然崩溃?难道因为他们早早就成了发达国家?还是说这是四国联手做的一个针对日本的局呢?

  我们回过头来,作为旁观者看这段历史,《广场协议》和《卢浮宫协议》,的确对日本的出口贸易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也客观上帮助日本规范了出口商品的定位。

  日本商品从低端到中高端的转型,就是在两份《协议》签订后才有的机会。

  而彼时冷战的世界格局以及美国自身严重的滞涨危机,美国更没有理由设下这么一个杀猪盘。

  美国给日本带来的,好像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圈套,反而是创造辉煌的条件。

  《广场协议》更像是美国给自己和几个国家在树上栓了一根绳子,来躲避树下那头被叫作“经济危机”的野狼。

  其他人都用自己的方法抓紧了绳子,而日本自作聪明地为了保险,把绳子绕了个圈儿,却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失去了三十年”之后,日本整体仍旧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当年是他们自己走上了这个绞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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