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梨花白,就像遇见前世的一个温婉女子

栏目:人物资讯  时间: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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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那是一 棵寂寞的梨树。

  那是一棵被长时间忽视的梨树。

  在松柏长青的林间,林子空旷,是因为松柏挺拔,没有旁逸斜出的枝杈,有斑鸠飞来飞去,有青鸟飞来飞去。林子其实也不是很大,我从它的身旁也已经走过几年,但是我一直没有到它的身旁站一站。就好像它从没有存在过,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是我被时光忽视了?还是梨树被时光忽视了?不是梨树,应该是我,在时光的河流里,我是一个被激流冲洗的鹅卵石,淹没在疼痛的磨砺之中,而鹅卵石的内核儿,是一块自命清高、自命高洁的和田美玉,透闪着生命的灵光。

  梨树却不是,他在时光的嬗变中亭亭玉立,不悲不喜。他是热闹中的梨树,不是在穷乡僻壤的梨树,但是他也像那些山野中的梨树一样,不染尘埃,独自娇艳。

  02

  想给这棵不悲不喜的梨树写几个字。

  我其实写过很多次梨花,记得有两次是与薛世东有关,第一次是写一篇叙事散文《正当梨花开遍天涯》,这还是当年我们一起在向阳中学教学时,有一个夜晚,在办公室里,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向我讲起他小妹的故事。我说这是一篇非常优美的散文,有时间你写下来吧!肯定相当感人,能传世。他说我一定会写。我说我也想写一篇。他说,那你也写一篇。我们俩就这样说定了。之后,我从那个小山包离开。之后,他也从那个小山包离开。

  在独居时,也是一个夜晚,偶然想起薛世东给我讲述的这个感人故事,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在我的心里发酵成一篇长长的散文,写完之后,竟把自己感动得热泪涕流。那几年,我自己一直编辑着报纸的副刊《牤牛河》,可是要发这篇文章时,是一个新来的心高气傲的女编辑,我正好教她怎么编版,就把自己心爱的作品拿出来让她编辑。我的原意是不想让她给我删改,没想到她年轻气盛上来就是一顿刀斧,我想权当是支持一个新人吧!也就没有说什么,发出来后,我一看我的散文支离破碎,简直不忍猝读。稿件倒在红色的血泊之中,我也没有拿回来,心想,早晚有机会我再找地方发一回完全版本的。那些年,我从报社出来返回再出来,这么一折腾,这么一拖拉,就再也没有找回原稿,女编辑也从这个地方跳出去了,在她认为或许她把我的散文给拯救了。

  后来,薛世东跟我说,他将这篇散文读给他母亲,他们一家都哭了。他母亲还问他,说这个故事怎么像是咱们家的故事呢?这时候我倒是后悔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觉得还是由薛世东写出来更有价值,更有味道,也更能打动人心。

  一篇文章是有他的命运的。就像我写到的那些花草树木,他们站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等着有缘人来度他们,将他们的生命轨迹用各种方式记录下来。另外一篇关于梨花的也是与薛世东有缘,那是一篇题为《梨花又开放》的散文,写我们在乡居时候,领着学生到附近的一个梨园踏青的美好记忆,我觉得那是我写得最轻灵的一篇散文,那些美好的瞬间被我的文字记录下来,也被薛世东的相机记录下来,那是我们乡居岁月中最富有诗意的一个日子,足可以淹没生命中所有的苦难,那些花儿一样孩子们如今都已年过三十,不知道他们还记得那些美好的瞬间吗?他们还记得那片被砍伐的开满鲜花的梨树吗?

  03

  梨花的美妙不可言,梨花应该是娇媚的,不是因为他的颜色单一就不美,梨花的形状也像桃花与杏花,轻盈的五瓣,但是梨花的花与叶同时开放,绿衬着白,也就显得白更白,特别是绿色衬托的白,让人心生凉爽和爱意。梨花白,是一个固定词吧!可见梨花白得深入人心。梨花的美还在于她的花蕊,梨花的花蕊是羞红色的,所以从花苞里就衬托了梨花的美和梨花的白。当你仔细地观察世间万物,你就会发现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独有的美,这个世界没有不美的事物,只有不美的心情和不美的人,人是这个世界最污浊晦气的,是因为每一个成年个体都被利欲熏心,膨胀的欲望扭曲了人性最初的美。为什么我们说孩童美,那是他们每个人都保持着上天赐予的纯净和善良。

  我是去年才注意到这棵孤独的梨树的,他被淹没在丛林之中(狭隘的丛林),其实他也露出他的白色花朵,但是我一直没有走近他,我没有注意他,不能说明他不存在,只能说明我的麻木,这个世界像我一样麻木的人很多,他们都丢弃了生命中的纯美意象,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这个世界为名忙为利奔为财死的太多太多,唯独没有自我。人们的灵魂都丢失的太久了,可是有谁会等一等我们的灵魂追赶上来呢?我是在高海涛院长的讲义中听到了这句话,从此这句话就在我的心灵里扎根,我愿意把这句话当作我一生的鞭策,我愿意随时随地等一等自己的灵魂。

  其实在这个大院里,还有一棵梨树,他在另一个门口,我也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开花,开白色的花,我只需走上三五十步就可以看到他们如雪的繁枝,可是我没有,我囿于一个信念里,有缘的话我自然会从他的繁花之下走过,像席慕容的诗句里缩写,去年我还真的从他的繁花之下走过,还从不同的角度给他拍了很多照片,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的果实。我只看到我窗前那株杏花的果实,他们橙黄可人。

  04

  我要记住一棵树,就像我要记住一个人。活到这个年龄,世事皆看淡,这个世界能让你记住的人不是很多了。所以有时候不免拒人千里之外,很少去主动想与人交好。去年的一个雨天,我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拿着相机走进这棵孤独的梨树,我没想到这株孤独的梨树,竟然开了那么多的繁花,他的花朵奇大,比我想象的要大,沾染了雨滴的白色花朵更加娇媚惹人怜爱,暴雨梨花,这真是形容女孩子最美的词语。梨花一枝春带雨,雨中,梨树像一个婉约的舞着水袖的江南女子。我像歌里唱到的那样摇一摇洁白的树枝,雨滴和花瓣纷纷落下,仿佛耳边又回想起在向阳的山坡上那些铜铃一样回声的笑语,美好的人生是有连续性的,那美的意境只有美丽的心灵才能体验的到。有多少人看到这盛开的梨花,有多少人没有看到这盛开的梨花,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个意境,诗情画意的人生到处都是,只要有美丽的心灵去感受。

  我今年一直在忙碌着,等待着《泥蝶之舞》,等我看这些梨花时,他们已经快开落了。其实今年的梨花开得格外稀少,只在几个枝头上绽放。不知道是不是去年累着了,还是因为人世间的漠然呢?

  去年我也随着众人到骆驼山去看梨花,千树梨花如雪,我本来是想以这个题目来写一篇文章纪念,可是我的心情被一些人给污染了,匆匆忙忙的人看不到美,他们在世俗里将人生当做戏来演,以为处处都是他们的舞台,其实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关注自己的表演,人们都活在自己的意识里,就像那些千百年来一直绽放的梨花,他们一直开在自己的光影里,不悲不喜,见与不见,爱与不爱,都与他们无关。遇到编纂那些骆驼山梨树历史故事的熟人,我说你们挖掘的历史很深厚啊!他说,其实都是我们自己瞎编的。不用说这梨树,就是历史,很多历史不也都是后人以自己的好恶为前人编纂的吗?

  我其实很喜欢那些漫山遍野恣意绽放的梨花,如果没有那些人。去年我只为那些花写了一首不咸不淡的古体诗。我终究还是要为那些不悲不喜的梨花写一篇文章的,他们站在时光的洪荒里用繁枝书写着李叔同的那句话: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昨天,在一个我经过无数次的叫做东城的小村子里看到了一树热烈开放的梨树,梨树有半个农家院子那么大,远远的就闻见花香与蜂舞,我没有特意走近他,我只是在一条通往远方的道路上做着离开的姿势,不知道这寂寞的梨树看见我了吗?他已经进入我的文字里,不管他什么时间被砍伐,他都将永远驻在历史中,在那里热闹的开放着,他只需被我记住就可以了。还是以去年那首不咸不淡的古体诗结尾吧!《赏梨花·不如归去》:

  闻听驼岭千树雪,穿林绕溪蜂蝶醉,

  一树梨花山风落,数声杜宇不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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