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后不禁让人背脊发凉的怪谈

栏目:汽车资讯  时间:202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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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李寄斩蛇(摘自《搜神记》

  东越的闽中地区有一座庸岭,山高几十里,岭西北山洞里有一条大蛇,七八丈长,十几围粗.当地人常常害怕它。东冶郡都尉及属县的县吏也有不少被它伤害死的。

  于是人们用牛羊去祭祀,但照样得不到保佑。大蛇有时候托梦给人,也有时下告巫祝,说是要吃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都尉和县官都为这件事大伤脑筋。可是大蛇妖气造成的灾害并不因此停息。

  大家一起寻找家生女婢和犯罪人家的女孩,先把她养着,等八月初祭期一到,就把她送到大蛇洞口。大蛇一出洞就吞吃了小女孩。接连好多年都是这样,已经断送了九个小女孩的生命。

  这一年,大家又在预先寻求招募祭蛇用的小女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将乐县李诞家里有六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女儿名叫李寄,想自愿去应招。父母不同意。

  李寄说:“爹妈的命相不好,只生了六个女儿,连一个儿子也没有,虽说有后代,却和没有一样。我没有缇萦那种能给父母解救苦难的力量,既然不能供养双亲,只是白白地浪费衣食。活着没有什么益处,倒不如早点死掉。卖掉我还可以得到一点钱,拿来供养爹妈,难道不好吗!”

  父母疼爱孩子,始终不允许她去应招。李寄偷偷地一个人溜走了,父母制止不了。

  于是李寄就向官府请求赐给锋利的宝剑和咬蛇的猎狗。到了八月初祭那天,她便带上剑,牵着狗,来到庙中坐下。

  她预先用几石米拌上蜜糖,做成糍粑,放在蛇洞口。大蛇爬出洞外,头大得象个圆顶粮屯,眼睛像两面二尺阔的铜镜子。蛇闻到糍粑的甜香气味,就先大口吞食起来。

  李寄立即放出猎狗,那狗冲上前去咬大蛇。李寄又从后边用宝剑砍伤了蛇几处。蛇受不了伤口剧痛,就猛然跃了出来,窜到庙中院子里死掉了。

  李寄进洞一看,发现九具女孩留下的头骨。她从洞中把这些头骨全拿出来,痛惜地说:“你们这些人软弱胆小,结果被蛇吃掉了,真值得怜悯啊!”说完,李寄就缓步回家去了。

  东越国王听说这件事,来聘娶李寄为王后,任她的父亲为将乐县令,她母亲和姐姐们都得到赏赐。从此东冶不再出现妖异怪物,歌唱李寄斩蛇的歌谣至今还在那地区流传。

  2.【铜镜】【立庙】【秀才喊冤】(原作者:天下十三州9

  我发现人都喜欢说自己有钱,哪怕是当年有钱。

  我一同学结婚,婚礼结束,我们另外几个同学接着出去喝。其中一哥们大了,说他家有个宝贝,别说卖,租出去一天,就能买一串兰博基尼当火车开。

  要说他家当年的确是个大户人家,在北京城开大当铺,那是要手眼通天的。他家祖上,是满清一王爷家的干仆。

  作为干仆,他家祖上很受贝勒的重视。八旗子弟(八旗子弟不等于所有的满族人民)没有有出息的,懦弱的提笼架鸟,跋扈的欺男霸女。这位贝勒属于跋扈的。

  即便跋扈吧,那次他也是用尽心机,才从一个老道手里弄来一面铜镜。说起来也是一个笑话,贝勒布置安排了小一年,自认为准备极为充分了,才叫干仆——就是我同学的祖上——去引蛇出洞,准备把道士一网打尽。没成想道士见面,很淡定的把镜子给他,说我知道贝勒爷要这个,拿去就是,何必费这么多心力呢。

  贝勒得到铜镜,高兴得要死。这全让干仆看在眼里。没几年,满清倒台,普天同庆。干仆看王爷手里虽然还有不少钱,但是不能跟着他干了,于是仗着多年的人脉,自己打理当铺,和王爷撇清关系了。他唯一想念王爷家的,就是那面铜镜。

  王爷贝勒果然不同凡响,国民政府并没把他们怎么样,但是五年,那么大的家业全没了。落到住大杂院的地步。

  他们每卖一次家产,干仆就盯一次,发现直到住进大杂院,铜镜都没有出手。住进去之后,不上一个月,王爷受不了这个罪,死了。贝勒年轻,还能挺着。不过这样的八旗子弟,看来挺不了多长时间。干仆略施小计,贝勒入了民国的监狱,铜镜落在他手里。

  他拿到铜镜的第二天,道士找上门来,笑容可掬,说你不知道怎么用吧。我来告诉你。秘密的和干仆说了。

  晚上干仆把家人都打发到外院,自己按方法看。一会,把家人叫进来,吩咐厨房做点夜宵,很落寞的和家人喝酒。这顿酒气氛太压抑了。喝完,他独自回卧房,一个姨太太都没叫。等第二天家人去给他请安,发现他已经上吊了。

  丧事从厚,好在干仆的儿子已经成人。买卖打理得来。过二十多年,小日本侵略中国。干仆的儿子作为一个比较正当的商人,每天惴惴不安。

  果然,日本人进城不到一个星期,来了个狗腿子,谁呢?当年的贝勒爷。他现在给日本人做事,而且是从一九三几年就跟着关东军的,所以比一般日本下级军官还有势力。

  干仆的儿子不敢得罪他,打定主意,要什么给什么。当然,他张口就要铜镜。干仆的儿子双手奉上。贝勒爷临走的时候冷笑着说,明天还要来查封家产。

  干仆的儿子急了,想了一会,急忙叫备汽车,打算去找他求情。到了日军司令部门口,还没下车,看见贝勒爷也刚到,远处过来个道士,——当然就是那个道士——和贝勒爷谈了几句,有说有笑的一块进了司令部。

  干仆的儿子气急败坏的回家,准备收拾细软逃难。女人孩子连夜先走,他还要打理点别的事。第二天传来消息,贝勒爷在日军司令部开枪自杀了。日本人倒是对他不错,一方面追查原因,一方面丧礼备极哀荣。

  铜镜的下落,从那以后就没有了。至于他们在镜子里看到什么,我同学也不知道。

  【立庙】

  头的一个朋友前两年去外地做生意,厂房是在一个县城工业园里。工业园外面不远有个庙。这庙有故事。

  这是从新世纪开始,在那个地方起的第四座庙。也是唯一起成的一座,前面三座都是盖到一半就塌了,还伤了人。

  没等请看事的,当地上年纪的人就说出了原因,其实人家早就说过,不过要盖庙那几个大款不信。

  在清朝的时候,当地有一个猛人。还是叫他甲。这人用现在的话说,是个黑社会头子。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讲理。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提前说明,如果有人以此想骗骗他,那么下场一定很惨。

  就说他一件事,有个新上任的县令,以为他就是普通的劣绅,正好甲有件事,派人去找县令疏通。县令说了要多少钱,甲给送进去。县令用的,确实拉线放鱼的法子。就是收了钱,暂且不办事,看打官司的双方继续塞,到最后谁塞的得多,他才帮谁。对付一半的富户,这招很不错,可惜他错用在甲身上。

  钱进去,事情没办,甲当然催中间人。中间人知道甲是干什么的,也给县令透点风。县令不怕,他不信甲敢把他怎么样。中间人回复了甲,甲说既然你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你的事了。跟着上了省城。

  甲有的是钱,在省城办了两件事。第一请人把县令拉下来,第二花钱给一个候补在省城的官员买官,让他去自己县当县令。第一件事的花费,是第二件事的几倍。

  原来那个县令接到让他回省,其实就是撤差的通知,几乎恨死了甲,他想不到甲下手这么毒,为了不到200两银子的官司,居然肯花几千两把自己拉下来。

  他没想到甲更毒的还在后面。卸任离了县城,走在半路上甲就带人把县令截了。不但家产全部抢走,而且县令一家,包括仆人乃至牲口,全部当场分尸。据后来人说,甲最后杀的是县令,也就是说,让县令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孩子被一刀一刀砍死。

  甲为人做事,多半如此。但是也没听说什么冤鬼敢找他。平心而论,甲对不惹他的人和乡亲是很不错的。

  后来甲上了年纪,一次卧病在床,他的小儿子出去喝酒,回来醉了,在坟地里睡了一夜。这小儿子是他九姨太太生的。眉清目秀,看着就不是凶暴的人果然回来就被鬼附体。不但如此,他小儿子(这时候已经分家,长子和甲住在一起,其余的儿子都各分院落,离甲家也不远)的院门口,天天晚上听见无数人哭喊,说叫他替他父亲还债。

  他这几个兄长和他的家人,到处找看事的,都没什么效果,这时候甲听下人无意说漏了嘴。甲叫人抬着自己去了。他一到,也是晚上,闹嚷嚷的声音立刻消失。而且附在他小儿子身上那个东西也不见了。

  甲死以后,村里很多人说晚上下地回来见过他,甲叫众人给他立庙。一来他几个儿子也比较强横,二来他活着就能镇鬼,远近都知道。三来此人讲理,对乡亲也不错。大家就给他立了一个庙。以后因为战乱什么的时兴时废,到了文革才完全拆除。不过原来的庙基上不但不能住人,就是养动物也养不住。

  这块地就算废弃了。新世纪几个老板请人看,说此地风水不错,立了几个庙都没立成,现在立成功这个,是关帝庙。看来也只有关老爷才能镇得住他。

  3.奇梦(原作者:袁枚

  刘介石本来是陕西刺史,江南有官缺,就调到江南来做官,住在苏州的虎丘。

  一天夜里二更时分,梦见自己乘轻风回到了陕西,还没到家,被一个鬼尾随。这个鬼只有三尺高,头发乱蓬蓬的像囚犯,挂着脸像死了亲爹一样,总之是面目狰狞丑陋让人讨厌。

  更可气的是上来就想搞刘介石,刘介石心想:姥姥!虽然我是文官,好歹也有七尺身材,被你搞定不是被人笑话?就和鬼对打。打了好一会儿,鬼被打败了。

  刘介石就用胳膊夹着鬼往前跑,准备把鬼丢到河里。路上遇到了邻居余某。余某给他出主意:“城西有个观音庙,不如把这个鬼押到观音那里以绝后患。”刘介石觉得有道理,就把鬼押到了观音庙里。

  庙门外的韦驮金刚神都恶狠狠地盯着那鬼,举起手中的兵器要打它,鬼吓得不行。观音看见了制止道:“这是阴曹地府的鬼,必须押回阴曹地府。”刘介石恭敬称是。

  观音就安排金刚押送,金刚跪下推辞,言语很不情愿,看样子是不屑于押这么个小鬼。观音笑着对刘介石说:“那你就跑一趟吧。”刘介石激动地跪倒在地说:“弟子是凡人,怎么下地府啊?”观音说:“这个容易。”捧过刘介石的脸呵了三口气,就派他出发了。鬼垂头丧气地没话说,只好跟着走。

  刘介石心里却在想:头一回和观音零距离接触,一激动忘了问地府的路怎么走,这下可怎么办?

  正徘徊的时候,又碰到余某,告诉他说:“你想去地府,前面路上有竹笠帽盖着的地方就是入口。”

  刘介石四下一瞅,路的北边果然有个竹笠帽,上前一揭,有个井洞。那鬼一看非常高兴,一下跳了进去。刘介石也跟着跳了下去,顿时感觉冻得不行。更倒霉的是,每每掉了有几丈长的距离就被井口卡住,幸好这时就有一股温暖的气流自上而下,就接着往下掉了。

  这样反复掉了三回后,终于摔在瓦片上,摔得噼里啪啦的响。刘介石睁开眼睛一看,是另外一幅天地,有太阳,天空也很美,再看自己掉的位置,是王宫大殿的一角。

  只听到大殿中吼吼的声音:“哪里来得活人气味?”马上就有金甲神将刘介石捉到阎王面前。阎王身穿衮龙衣,头戴冕旒,须发银白,端端坐在殿上,问:“你是活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刘介石说出是观音派遣的。阎王让刘介石抬头,仔细看了一番说:“面有红光,果然是佛门派来的。”又问:“那鬼在哪里?”回答说:“在墙脚下。”阎王恶狠狠地说:“恶鬼难留!马上送它回老家!”众鬼神将叉戟交错,叉起小鬼丢到池子里乐。池子里的奇毒蛇怪王八争着啃小鬼的肉。

  刘介石任务完成心情一轻松就想: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如问一问前生的事情。就对金甲神拜了拜说:“我想了解一下前生的事情,可以么?”

  金甲神答应了,带着他到廊下,抽出阴司薄给他看,说:“你前生九岁时,曾经偷了别家的小孩卖了八两银子,丢了小孩的父母懊悔含恨自杀了,你也因为造了这个孽夭折了。”今生再世,应该引以为戒,以偿还前世债。

  刘介石吓了一大跳说:“做好事可以补救么?”金甲神:“那要看你做的好事的质量了。”

  话未落音,就听见大殿里传来催促的声音:“天庭要来人了,赶快让刘某还阳,免得泄漏了天机。”

  金甲神就把刘介石又带到阎王面前。刘介石重又跪下说:“我是凡身,怎么出阴界?”阎王抓住刘介石的背,吸了三口气。刘介石这才跳下来时的那个井,这回是往上掉了,掉了三次被卡住三次,就和来的时候情形差不多,这时候就有一股暖气自下而上,终于出了井。

  上了长安道,回到观音庙复命,跪着陈述在阴曹地府的始末。旁边有一个童子也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所说的话和刘介石一样。刘介石吓了一跳,再看那童子,耳朵眼睛嘴巴鼻子没有一处不像自己的,只不过是个缩小版,就像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刘介石大吃一惊,指着童子叫道:“妖怪!”那童子也指着刘介石叫道:“妖怪!”

  观音就对刘介石说:“别怕,这个是你的魂,你的魂邪恶而魄善良(一般人是魂善而魄恶,见《子不语-南昌士人》),所以你做事情虽然坚强但总不够透彻(原句如此,实在不知怎么译),今天就帮你换回来。”

  刘介石叩拜称谢,但那童子不领情说:“魂在魄之上,想要调换必须先除掉我,我没了,你就只有半条命啦!”

  观音笑道:“不会的。”拿出一根一尺来长的金簪,从刘介石的左胁插入,剔出一条肠线,用手腕绕了出来。每绕尺来长,那童子就小一圈。绕完后往房梁上一丢,童子就不见了。

  观音突然一拍桌子,刘介石抖了一下醒了,原来仍然在苏州官邸床上睡觉呢,只不过胁下隐隐还有红印痕。过了一个多月,陕西老家来信,提到了邻居姓余的人已经死了。

  4.一门光棍(原作者:凝波

  这个故事不是发生在二姨的屯子里,是老周太太过来串门子的时候,闲唠嗑的时候提起来的。她娘家屯子的故事。

  说她娘家屯子很穷,因为周围都是石头山,土地贫瘠。这种穷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的人家真的揭不开锅那种。

  老太太抽着烟眯着眼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真不懂什么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过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可以吃干饭的。我刚嫁到咱们屯子,天天给夫家熬粥,结果丈夫吃不饱,问我咋不做干饭。我就说,干饭都是种地时候才吃,不然粮食不够。我那口子就拉着我去他家的米仓。那一堆苞米黄豆啊。还有大米呢。要知道我娘家可是一年都吃不上一顿大米饭的。

  这时候我就知道,嫁对了,从此不用饿肚子了。你就说我们屯子当时有多穷。这我们家还算是屯子里的中等人家呢。我们屯子的老周家,那是穷得嘎巴嘎巴的。(形容词,特别穷的意思)偏偏这媳妇争气,生下的孩子都是小子。等把这几个小子拉扯到半大,这媳妇儿也熬尽了心血。撒手就去了。

  家里就剩下一个老爷们带着一群小子。你说这家还能过好么?这几个孩子正是长个子能吃的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就上山打猎下水捉鱼,苞米地里的青苞米刚出浆就掰下来塞嘴里。就这样还是瘦的让狼看到都心疼。就这样的人家,你说,能找上媳妇?哪个姑娘愿意嫁进来活受罪啊。”

  后来,这眼瞅着两个儿子都二十了,还是没姑娘肯嫁。老周头一生气,就说:“我这辈子不知道怎么缺德了,家里一门子跑腿子(光棍的意思)。咋说还得续上我老周家的香火。”一狠心,将家里的唯一值钱的一个陪嫁红木柜子给当了。换回钱来找媒婆去给说儿媳妇。

  媒婆见了钱,也说给找找。只是还是为难。老周见状说:“行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家情况。你也不用为难,不缺胳膊少腿缺鼻子少眼睛的姑娘都行。高矮胖瘦都不要紧,能生孩子就行。”媒婆得了这话,才放心的揣着钱去了。

  过几天,捎过来话说,有个女的愿意过来看看。注意了,这媒婆可没说是闺女。老周头没多想,当下叫两个儿子打扮利索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这女人过来老周头才知道,敢情这不是个姑娘,是个寡妇。

  年纪和长相都在那。媒婆也没招,直接承认了。这媳妇就是逃荒逃过来的。丈夫病死了,剩下她一个,也没个孩子营生。已经做了几个月花子了。那天让媒婆瞧见了,就想着给老周家送来了。

  媒婆见老周头生气,就也赌气指着他家家徒四壁的房子说:“大哥我不是说你,你自己看看自己家的状况,哪个姑娘来了能看中?你就不挑身材长相,人家那是黄花闺女,咋还不看看条件呢。为你家说媳妇,我跑遍了十里八村,腿儿都跑细了,也没合适的。这女人虽然嫁过人,但长的也不差,岁数大了点,但是你家不就缺个掌家的人么,年轻的女孩子做不来这些的。是不是闺女有啥要紧的。你儿子不当跑腿子才一等要紧。”

  一番话说的老周头低了头,细想自己家是没啥条件挑拣。虽说儿子都是小伙儿,娶个二手的亏了。但是姑娘嫁过来,也不能天天就看着脸不吃饭不是?于是一敲烟袋锅子,把亲事定了。这女人本身就无依无靠,现在有个家,当然更没二话。当下选日子结婚,虽然说是简陋,却也喜气洋洋。

  头两年,这家还真过出家的样子。有个女人利落多了,几个兄弟也不在破衣烂衫嘎巴尺页的邋遢了。大家都觉得不错的时候,这女人却越来越阴郁了。每次出来挑水,再也不肯坐下来唠嗑,看人也是左躲右闪。大家都觉得奇怪,但是谁也不知道因为啥。

  也就过了个把月,传来了惊天的消息。这女人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了门梁上。等屯子人都赶到时,人已经救不回来了。大家只好安慰周老头节哀顺便。

  大伙都注意到,除了跟女人结婚的大儿子,他家老二老三都哭得不得了。老周头更是躺在炕上下不了地了。虽然这女人死的蹊跷,但是娘家不在本地,没人纠察,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不过阴阳有道,报应不爽。

  这媳妇死后才三天,他家大儿子就疯了。天天指着门框子说:“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是我爹吩咐的。你找爹说理。”大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这家伙又嘿嘿的笑起来,指着门框子说“你们看不见啊,我媳妇在门框那站着呢,她老瞪我,晚上还吓唬我。我一睁眼睛坐在我旁边,舌头老长的瞪着我。”然后这家伙就好像真看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哭起来。

  老周头本来想拦着大儿子说话,但是这孩子疯的太厉害,谁要跟他使横他就上去咬人。最终让大伙知道这家女人回来闹鬼的事情。

  大家都恨纳闷:这女人明明是自杀,为啥还有怨气呢?周家收留她一个要饭花子,她还为啥自杀呢?屯长刘大爷是个正直善德的老前辈。他就是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偷偷的将周家最小的孩子,十三岁的小儿子叫出来细问。这孩子不经吓唬,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磕磕巴巴的说:“我大嫂来的第一年,和我大哥可好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几天晚上就得去我爸那屋睡觉。我爸说是他晚上咳嗽咯痰,让我大嫂照顾。后来我二哥三哥也找我嫂子。这事我大哥知道,他说我爸让干的。大嫂后来就不咋爱吃饭了。吃啥吐啥。我问她咋了,她说她中暑。再后来她就吊死了。我啥也没干啊。然后这孩子就哭了。

  刘大爷听说这事,愤怒的将手里的拐杖都顿折了。这一家子乱伦啊!可悲的是,女人还怀孕了。明显这女人知道这孩子不是老大的,但是生下来后,家里就全乱了辈分。可怜的女人,虽然是叫花子,可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廉耻。于是选择的自杀结束这耻辱的生活。但是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一家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思来想去,刘大爷没将这事公布于众,反而嘱咐小儿子不要再跟别人说了。又单独给老周头找出去,离他远远的站着,鄙视的说:“你自己知道你那媳妇为啥死的。心里当然有怨气。你去找个好点的先生给做场法事超度了。这种缺德的事情,以后会有报应哦。”然后就甩了袖子走了.

  老周头看自己的事情没被当众揭穿,心里松了口气。家里又没那闲钱。就也没听屯长的。自己买了点黄纸给媳妇烧了,让她早去投胎别过来纠缠人。果然几天内大儿子好些。老周头还以为没事了。结果媳妇的三七一到,老二就在门框子上把脑袋磕破了。好大的口子,血流的止不住。老二说自己就像平常往屋里走,结果大嫂忽然就从屋里冲出来,自己害怕一躲,刚好撞在门框上一个铁钉上。

  这事情根本没完,媳妇死的一年里,老周家再也没有好事,任何事都是鸡飞狗跳。兄弟几个不再和睦,每天粗口打架是常事。老周头根本弹压不住。就在这媳妇死的第三年,老周头、老二和老三,在去镇上的山路上遇到了胡子。平时不伤穷人命的胡子,硬是将三个人给吊在树上,等屯长得到消息去救得时候,老二老三已经没气了。剩下个老周头平时就是呆呵呵的坐着。和他的傻儿子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虽说这事情老屯长要保密,但农村里是没有秘密的。慢慢的大家都知道老周家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于是也都和他家疏远了。这一门子真的成了跑腿子。一直到周老太太嫁出来,他家最小的儿子都三十六了。这岁数都不可能会有女人愿意嫁了。

  末了周老太太抹了抹头发,说:“老祖宗为啥让人有道德呢?为啥时候礼义廉耻呢?是人不是畜生,就得讲究伦理规范。不然和野兽也没啥区别了。这样的人家活该绝后。以后你们做事啊,都想想后果,别自己想干啥干啥。你又不是天老爷。行了,今天讲这些也累了。都散了回家吧。

  然后又笑嘻嘻的逗二姨:"你怕不怕晚上有个鬼找你啊?”二姨摇头很清亮的说:“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不是说做了亏心事才怕鬼么?”

  周老太太乐得前仰后合,说:“是啊是啊,小孩子都懂得道理,大人怎么反而不懂了呢?”

  5.《阅微草堂笔记》节选。(原作者:纪晓岚

  【1.】惜福

  垛庄有一个人叫张子仪,特别爱喝酒,五十多岁的时候,生了寒病死了。

  就要敛尸了,他又突然醒了:“我的病好拉!我刚刚到阴间,看到有三大瓮酒,上面都写着‘张子仪封’的字样,有一个已经开封了,还留下一半,这些肯定都是我命中该喝的酒,要喝完了才会死呢!”

  过了几天,他的病果然好透了,又开始尽情地喝酒。

  过了二十多年,有一天,告诉他的家人说:“我快要死了,昨天我做梦又到了阴间,看到三大瓮酒都喝完了。”过了几天,果然无疾而终。

  大家要惜福哦。

  【2.】珍惜生命

  赵庄有一对佃户夫妇,夫妻感情特别好。

  一天,老婆听人说老公有外遇,(我这才知道,外遇一词是古汉语中的啊)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婆的脾气蛮温柔的,也不怎么大吵大闹,只跟老公开玩笑:“要是你不爱我爱那个狐狸精,我就上吊自杀。”

  第二天,老婆在田地里的时候,遇到一个巫师,这个巫师有阴阳眼,能看到鬼怪,看到就惊讶地喊道:“你后面怎么跟着一个吊死鬼啊!”

  这才知道,就算是言谈之中的一个玩笑,鬼也听到了。

  横死的人是一定要找到替死鬼才能投胎转世的,也不知道阴间的法律为什么要这么制定。可能是厌恶那些人轻生,不让他们很快地再次获得生命。这样让世间的人知道了,不敢轻生。不过这样呢,也会导致弊端,我听说有吊死鬼引诱人自杀的。所以天下的事情总是有利有弊,神仙制定的法律也避免不了这一点。

  【3.】怨恨之心

  有一个农民,晚上去看林子,到了深夜的时候,觉得林边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人,便悄悄地潜伏到旁边去看个究竟。正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林边的路上又走来一个人,问先前那个人道:“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干嘛呢?”

  先前那个人恨恨地答道:“多年前我死的时候某人曾经在我的临终的床前幸灾乐祸,显得特高兴的样子,我等了20多年了,今天他终于也死了,我正等着他的棺材过来呢!”

  呵呵,这个鬼的怨恨之心比活人的还强啊。

  也不是人死了就一笔勾消地。

  【4.】韬光养晦

  我有一个仆人名叫王廷佑,他的母亲曾经跟我说过一个故事:

  青县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里一天发生了怪事。大年三十那天,有人呯呯地敲门,出门一看,原来是一个卖花的人。那卖花人说道:“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怎么还不把买花钱送出来啊?”

  他就感到很奇怪,去问家里人,家里人都说没人买过花。

  而卖花的人则坚持说,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曾经买了几朵花,而且就进的这家人的门。

  正在吵闹的时候,家里一个老婆婆突然叫唤起来了:“厕所里的扫帚柄上,插了好几朵花!这可太奇怪了,没人动过它啊!”

  把扫帚拿过来一瞧,上面插的花果然是卖花人卖出的那几朵花。大家惊恐之余,就把它给烧了,烧的时候,扫帚发出了呻吟的声音,还流出了血!

  这个妖怪既然都已经能够变化成人的样子了,可见修为已经到了一定的阶段,为什么不继续修炼呢?为什么要变幻成这个样子,让人知道它已经成精了把它给烧了了呢?真是自找的。不过天底下有的是人做事情没做得怎么样,倒先到处炫耀,不懂得韬光养晦,倒是跟这把扫帚挺像的。

  6.桃李(原作者:明月竹叶青

  阳春三月,好风光。山西大同府街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也是一派热闹景象。街头转角一个胡同口种着两株桃树,枝头繁花点点,春意正浓。

  那胡同里尽皆是些二三层的雕琢木楼,门口牌匾或写“丽春苑”,或题“风流居”,每栋楼上都站着四五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浓妆艳抹媚眼如丝,不住挥着手帕招呼着楼下的行人,莺歌燕啼,与春色倒也般配。

  此地便是大同府最有名的花柳巷,来此寻欢作乐的富商公子多不胜数,一到开春时节更是游人倍增,据说连总督大人都曾偷偷来过这里。

  从巷口左数第二幢是座三层木楼,比其余木楼似乎都高一些,也阔一些,门口一张黑匾上书着“不思归”三字,想来是欲让人一入此温柔乡便不再愿回家了。

  只是有来便终究会有去,此时便从门口出来一个三十余岁的清秀男子,一身锦缎长袍,头戴一顶圆帽,小腹微隆身形略胖,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龟奴,躬着身子不住道:“大官人走好。”

  那男子随手从袖中摸出几文铜钱打赏,龟奴面上谄笑更甚,身子也弯的更低,口中忙不迭道:“多谢官人,多谢官人。下次若有新的粉头来,小的必将提前告知,包您乐不思蜀。”一边说着,一边将男子送至巷口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这男子满面春色口哼小曲,沿街便摇摇晃晃的向家中走去。路上偶遇熟识之人,笑着招呼他道:“吴官人,今天又去快活了?也不知哪朵鲜花折了你手?”

  男子也笑着摇摇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等俗人自不知花之乐,亦不知我之乐啊。”

  路人闻听纷纷掩口而笑,男子却似毫不在意,悠悠然便转身走了,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意。

  原来此人姓吴名积羽,乃是大同府的一个富商,早年父母双亡孑然一身,遂变卖家产负贩江湖,十数年间起早贪黑含辛茹苦,以天地为庐舟车为宅,到而立之时终积起万贯家财,这才回大同买宅购地添置婢仆,成为一方巨富。

  只是他生性佻达,惯于一人,大富之后也不愿娶妻,欲图个自由快活,唯喜青楼烟花之地,隔三岔五便去寻欢作乐,每次都要留宿二三日,始终乐此不疲,又犹为钟爱雏妓,每每闻听来了新人,必花重金包宿,因此花柳巷中家家皆把他视作财神,每逢他来便争先恐后出门相迎,唯恐丧失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前两日那“不思归”新买了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女子,吴积羽得知后便急忙赶了去,花费巨资将那幼雏连包两夜,直至今日方才心满意足得胜而归。回家路上他一想起那两夜的风流快活,便觉神清气爽意气风发,只待休息几日后再去寻个新鲜。

  等回到家中早有婢女将酒食端上,他吃毕饭后又洗了个澡,这才躺下歇息了。不想待得第二日一早醒来,正欲起身时忽觉一阵头晕眼花,伸手一摸额头滚烫,竟然是病了。

  吴积羽想只怕是夜里受了风寒,急忙叫家仆去请郎中来把脉,又开了方子熬药,可一连几副药下去病却始终不见好,反而愈发重了,又待得数日过去,居然卧榻不起了,连接换了几个郎中也无益,每日昏昏沉沉水米不进,唯靠婢女将药慢慢灌下。

  这一日他饮了药刚刚躺下,正浑噩间忽见一满脸虬须的皂衣差役推门而入,径直走至他床前,不由分说便将手中一条粗大铁链将他兜头套住,大喝一声道:“快随我走!”

  吴积羽心中大骇,寻思自己平日并未曾有过那作奸犯科之事,怎的有官府的衙役前来捉拿?正欲开口相询,却见那差役将手一抖,已将他从床上拽起,拉着便出门而去。吴积羽心中大惊,急忙高声呼叫,可婢仆们却仿佛听不到一般。

  此时那皂衣差役回头瞪着双眼瓮声道:“你大限已至,尚不自知吗?”

  吴积羽闻听此言,心中咯噔一下,回头望去,房中床上躺着的不正是自己么?至此方才明白自己已为孤魂,而那皂隶定是地府的勾魂使者了。惊惶间不及多想,唯觉身子虚若无骨似有似无,双足飘然不能沾地。室外天昏地暗方向莫辩,皂隶在前不住催促,心中苦不堪言。

  约有半个时辰方到一城,皂隶牵着他穿门而入,遥见城中有一府衙巍峨高耸,气势昂然。那皂隶脚下不停,拉着他便进了府衙,连接穿过三道门庭,方见一宽阔大厅,厅上灯火通明,黑压压的跪着数十人。

  皂隶回身解下铁链,对他喝道:“你就跪在这里等候发落。”

  吴积羽心知这必是阴府,心中惧怕难言,只得依言战战兢兢的跪在堂下,回头见其余诸人,皆披头散发匍伏于地,也不知是什么模样。

  过了片刻,忽见东边大门打开,十数个紫衣官服之人鱼贯而入,分坐两旁侧席。顷刻又听钟鼓齐鸣,随即一人从厅后而出,坐在正中。

  吴积羽悄悄抬头看去,却见此人身着道袍,头戴雷巾,身形魁梧器宇轩昂,居然是个赤面老道。两旁诸官一见皆起身为礼,对这老道甚是恭敬。

  不多时又见一黄衣小吏手抱十数卷案薄走上大厅,西首一官虎面虬须,拿过一卷便检阅起来。看了片刻,忽抬头愕然道:“此人命数未绝,何以将他抓来,莫不是皂隶捕错了?”言毕便将手中案卷恭恭敬敬的递交给老道,请他审阅。

  老道翻阅数章,面色始惊后怒,吩咐将案卷传于众官审视,待众官看毕,尽皆变色。

  虎面虬须之官大喝一声道:“将吴积羽带上堂来。”随即便有皂隶将吴积羽头发抓起拖至堂上,吴积羽心中惊骇莫名,跪在地下连头也不敢抬。

  虎面官员怒道:“检你案薄本命数未到,奈何残害如此多的柔弱女子,实是罪不可恕!”

  此时西首一官起身道:“此人宜当绝其命禄,罚为娼妓,方才显公允之道。”众官听罢纷纷点头称是。

  那赤面老道却摆摆手道:“不然。凡世上之人所犯淫债,报应需于生前。若是转轮之后,则死者一无所知,生者又何罪之有?虽然罚为娼妓,实则还不如不罚。因此我欲变通一下,诸位觉得意下如何?”

  众官闻听面面相觑,似乎颇有为难之意。

  老道起身笑道:“此事不难,但凡听我安排即可。”

  诸官听罢皆俯首称是。老道便命皂隶先将吴积羽带出厅外,等商议之后再做发落。

  那皂隶拽着吴积羽来到廊下,少顷便有一橙衣小吏端着碗清水出来对吴积羽道:“此乃真君所化符水,你可速速饮下。”

  吴积羽正自口干心焦,虽知是符水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一口而尽。那小吏收了碗对皂隶耳语数句,这才回去了。

  吴积羽心中正自疑惑,忽觉身体一阵异样,此前刚死之时只觉身形虚浮如同影子,此际却肤革充实固结成形了。他心中且惊且喜,随即又想到身在阴府前途莫知,不由得又仓惶万分。

  正自忐忑不安时,那皂隶已将他拽起,带至一间小屋里,那屋中除了一张长凳外别无余物,只是那凳上沾满了血迹,颜色皆已发黑。吴积羽心中虽惊骇万状却又不敢问,提心吊胆间忽见走进一个黑衣衙役来,环眼阔嘴,面目甚是狰狞。

  那衙役一把将吴积羽提起,仰面按在长凳上,用牛筋将他牢牢缚住,又从袖中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来,伸手将吴积羽裤子褪下。吴积羽骇得魂飞魄散脸白唇青,正欲张口大呼,只觉胯下一阵剧痛钻心刺骨,一时抵受不住,居然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觉面上一片冰凉,睁眼看时,那皂隶正端着碗水不住用口将水喷在他面上,待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却见那黑衣衙役已不见踪影,而身上绑缚也尽皆除去。

  吴积羽愣怔片刻,忽想起方才之事,急忙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阳物已然不见,私处微隆胸前坟起,竟然似女子一般,一时惊骇难言。

  随即又见两个狮首人面的差役手持铁锥进来,喝道:“奉许真君命送你上路!”

  吴积羽战战兢兢问道:“不知许真君是哪方神圣,要送我去何处?”话一出口,方觉声音绵软轻细,全不似自己。

  其中一个差役怪笑道:“许旌阳真人难道你不知晓?此次奉天帝之命来地府查询政事,你能遇见他也算是造化了。”

  另一差役怒道:“休得多言,速速随我们走。若是脚下不勤,休怪我手中铁锥无情。”

  吴积羽再不敢多言,只得随着他们走出城外,回首看去城郭已渐行渐远,逐至不复相见。四周飞沙走石昏暗莫辨,若是脚下稍慢便有差役用铁锥戳其后脑,疼痛难忍。

  三人行走如风,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眼前一亮,居然来到一个小村庄里,两个差役带着他七转八拐,直至一间低矮破败的茅屋前方停下脚步。

  吴积羽不知这是何处,再看差役时,却见他们正侧耳附在墙上倾听。此时屋内忽然喧哗大起,似有数人在内。

  只听一老妇怒道:“你这厮不过是想把人藏起来,所以才用死鬼来欺诈老身,如此伎俩,就能骗过我们吗?”语音将落,便听数男子皆齐声附和。

  又听一男子低声道:“她实是不从而死,此时坟头之土未干,我又怎么敢骗你们。”

  接着便有数男怒道:“即是交不出人,就还我们钱来!”一时众人大哄,争吵不休。

  二差役听至此处,彼此点头道:“正是此处。”

  吴积羽莫名其妙,正待相问,一差役忽伸掌用力在他背后一推,口中喝道:“进去!”

  吴积羽瞬间只觉心头一阵迷茫,昏昏然间便穿门而入。待他睁眼一看,只见屋内四五人正围着一人口中喋喋,忽见自己进来,不由齐齐“咦”了一声。

  当头一个老妇白发小眼,盯着他看了片刻,忽面露喜色双手一拍道:“摇钱树不是在这里么?老身便说这厮定是在诈我们,而今一看果然。”

  此时身后其余几个身材魁梧的壮男皆面露惊喜之色,唯独中间一个衣着肮脏眉目猥琐的中年男子面色煞白,双唇抖动,牙齿咯咯作响,片刻忽张皇失措大叫道:“有鬼!有鬼!”言毕推开众人一把将门拉开,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老妇向他背影啐了口唾沫,道:“便宜他了。”言毕上前将吴积羽拉住,笑道:“小娘子既已回来,这就随我们去吧。”

  吴积羽心中大奇,正欲张口,却觉发不出声来。此时诸男子已争相上前,拉着他便出了门,吴积羽神疲力乏又口不能言,不得已只能随着他们沿路而行。

  走至数里,方到一家,土墙青瓦,约有三间。老妇拉着他进了堂屋,吴积羽心中焦灼万分,情急之下不由张口道:“你等是何人,为何要带我至此?”话一出口,才知自己已然能言了。

  老妇拊掌笑道:“此地便是销魂之处,小娘子何必明知故问?”

  吴积羽急忙道:“我本是大同府商人,你等万万不可造次,否则我必告于官府。”诸人猝听此言皆满面惊愕,不知所以。

  唯独那老妇哂笑道:“这必是你那叔叔教你说的,想以怪异之事来赖老身的钱。这世上岂有以女身来做负贩之事的?”众人闻听不由哄堂大笑。

  吴积羽听罢大惊,急忙低头看去,却见自己身着长裙,脚踩绣鞋,居然全是女装。他伸手抓过桌上的一面铜镜,只见镜中一人云鬓篷飞蛾眉皓齿,居然是个二八佳人。

  此时那老妇面色一变道:“既来此处,便要听老身之言,否则买你来何用?从今晚起,便要抖擞精神伺候好客人,你可知晓?”

  吴积羽心知自己已为女儿身,不觉深以为耻,隧默然不答。

  老妇见此更加恼怒,道:“看来你这小妮子还不知道老身的厉害。”言毕便命一个壮男去门外折些柳条,侵泡在盐水里,喝一声道:“将这贱婢衣裳除去,让她尝尝滋味。”

  眼见两个壮汉凶神恶煞般扑上,吴积羽心中大骇,暗自忖道:“看来眼前种种,皆是冥遣,定然无可逃避,何必又为此再遭荼毒,受这皮肉之苦?”

  念及此处,双眼一闭,长叹声道:“罢了罢了,我从了便是。”

  老妇闻听这才展颜笑道:“总算你识得厉害,如此甚好,也免了老身再一番折腾。”说毕便命一年幼婢女将他带去左首厢房先安顿起来。

  那婢女引吴积羽走至门前,却见门上还上着一把黑漆漆的铁锁,婢女掏出钥匙打开铁锁,伸手将门推开,吴积羽正欲举步,却觉一阵异味迎面扑来,香中裹臭,臭中含香,只让人闻之欲呕。

  他急忙停下脚步向屋内看去,只见里面有张大炕,炕上一盏灯光如豆,边上还有四五女子,年皆十七八岁,虽相貌平平却浓妆艳涂,犹如庙中泥鬼一般。犹未怪异的是,这数个女子上身均穿一短布小衣,自腰以下却是无一丝一缕,几近赤身。

  吴积羽正惊骇间,那婢女已伸掌将他一把推了进去,随即又将门关上锁好。那几个女子将吴积羽打量一番,互相笑道:“新人倒也有几分姿色,她即来,我等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了。”

  吴积羽闻听更是心惊,唯坐在炕边默然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门声响动,抬眼看时却是那幼婢提着一篮黑面馒头进来了,她将馒头放在炕上,对众人道:“主母命新人今晚接客,你等莫要和她争食,免得到时没了气力。”

  几个女子俯首垂眉恭恭敬敬道:“不敢。”说毕一人取了个馒头吃了起来。

  吴积羽看那提篮中尚有两个馒头,显是给他比别人为多。只是他虽然肚饿,但却心神难安,况且平日大鱼大肉惯了,现在怎肯去吃这样的东西,当即双眼微闭,一动不动。

  耳听一女子道:“新人倒是有些娇气,吃不下这下等事物。”

  又听另一女子道:“今天也是托她的福气才有馒头,若是过了今晚,只怕她也会和我等一样了,莫说黑面馒头,就算是猪食狗食也吃得下去”言毕诸女皆嬉笑起来。

  吴积羽听在耳里始终不为所动,直至诸女吃毕,那两个馒头仍在篮子里,果然无人敢与他相争。

  不多时老妇人进来,扫了眼提篮便诧道:“小妮子还有点骨气,只可惜到了这里,任你贞娃烈妇,也得听由老身摆布。”言毕便命吴积羽随她出去。

  出门即见一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堂屋中等候,吴积羽悄悄窥视,只见此人身着丝绸长袍,高额鹰鼻眼小唇厚,正眨也不眨盯着自己,面上尽是淫邪之色。他心中一惊,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这人一眼。

  耳听老妇笑道:“金大官人,这就是今天才到的新人,你看看如何?”那

  被称作金大官人的男子也笑道:“方才听说了,如今一看,果然娇嫩鲜艳。”

  老妇又道:“大官人今晚就选她么?”

  男子道:“正是,正是。”

  老妇道:“这小娇娘可不便宜哪,需往日三倍价格。”

  男子道:“处子之身,正当此价,不贵,不贵。”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交给了老妇。

  老妇喜笑颜开道:“大官人果然爽快,今晚可要怜香惜玉,不要太过粗鲁。”说毕便命吴积羽跟着男子去西首厢房。

  吴积羽心知大劫难逃,纵有千般不情万般不愿,也只得顺从不敢违背。那金大官人一进屋内便将门反锁,随即急不可耐的将他衣裳除尽按在床上,跃马挺枪,直捣黄龙。吴积羽欲待挣扎,却是周身乏力,难以抗拒,无奈之下只得逆来顺受,听之任之,转眼间便娇呼连连血染床席。

  待得事毕,金大官人心满意足的出去,老妇进门拍掌笑道:“如今黄花已放,明日该当再接再励。”说毕便命人将他带回房内歇息。

  吴积羽自觉遭此奇耻大辱,一时万念俱灰,回房之后缩在炕角不住嗓泣,直至四更才渐渐睡去。第二日一早,那幼婢便提篮进来了,这次却是玉米窝头,比黑面馒头大是不如。吴积羽早已饿的眼冒金星,当即拿了两个狼吞虎咽的吃下,欲待再拿,篮中却早被抢了个干净,他至此方明白昨晚诸女之意,不由嗟叹不已。

  还未待穿衣,老妇已抢进门来,一把从他手里夺去衣裤道:“你未见其余诸人么?自今以后,不得再着寸丝半缕。”随即命他抹起浓妆伺候客人。

  吴积羽更觉羞不可耐,耳听门外脚步声声,县是早有数人等候,待出门一看,尽皆是些市井苦力之辈,闻听来了新人个个均是争先恐后,其余诸女反倒鲜有问津。吴积羽赤身裸体横陈床上,自早开始,所接客人不可计数,你来我往,倍加蹂躏,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至夕阳西下,客人散尽,这才被扶起回房,吃了两个窝头草草睡了。

  以后一连数日,日日如此,以往吴积羽寻欢之时总是嫌时间苦短,现在却觉度日如年,以致每日晚间他便窃喜又能偷生一日,只不知这番冥遣何时而终。

  到了第十日午后,又来了个精壮汉子,不仅身材健硕异于常人,且兼通房中秘术,自午时至酉时都不能停歇。吴积羽头晕眼花,冷汗连连,心中苦不堪言,只觉生不如死,几欲晕厥。

  恍惚之际,忽见之前那个皂隶径直推门而入,站在床前大喝道:“限期已满,速随我回。”言毕将他一把拉起出了门外。

  吴积羽如蒙大赦,心中狂喜,急忙紧紧跟随,耳听身后惊诧声大作,屋内一片嘈杂。不多时皂隶又将他带至先前的冥府,让他跪在堂下等候。

  片刻一个紫衣官员面朝南方据案而坐,对他道:“风流之味,你可已尝够?本不欲宽恕你,只是因为真君有命,赐你再生,你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否则将罚你十世为娼!”

  吴积羽跪在地下全身发抖,叩头谢恩不已。随即便有差役端来一碗符水命他饮下,说这也是真君所赐,吴积羽谢过真君一饮而尽,片刻即觉真阳已还,居然又回复了男儿之身。正自欣喜若狂时,那皂隶又带他出了冥府一路疾行,远远便看到了自己的府邸,吴积羽惊喜万分,忽觉身后猛然一股大力推来,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却仍躺在床上。

  他急忙呼来家仆,一问方知自己已昏睡十日不食不言,每日全靠婢女将药灌下,如此才一息尚存。此际诸婢仆见他醒来尽皆欢欣雀跃不已,吴积羽一时间恍若隔世,自感精神大振,身上之疾也不药而愈了。自此他改行从善,发誓绝不再去青楼之地,还明媒正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贤淑女子为妻。

  过了半年,吴积羽外出经商,偶至河北涉县时忽见城门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被铁链所系,正在游街示众。待他挤上前去一看,不由目瞪口呆满面惊愕,险些失声叫了出来。原来这游街的老妇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日遭受冥遣时的苦主,这半年来每每想起她吴积羽都会心惊胆战夜不能寐,不曾想却在此处遇见了,只不知这老妇为何会被游街。

  吴积羽悄悄向围观之人打探,有好事者才向他说了原委。原来这老妇姓曾,本是城郊土窑的一个老鸨,半年前邻村有一贫困农户家的妙龄女子因父母双亡没了依靠,她的无赖叔叔便欲将她卖给曾氏为娼,曾氏将钱付给了无赖,却不曾想这女子身贞性烈不愿受辱,当晚便结环自尽了。那无赖刚将她草草下葬,老鸨曾氏便上门要人来了,无赖只得如实相告,可曾氏哪里肯信,以为他骗了自己,双方正自争执不休时,忽见女子自外而入,那无赖大为惊骇,当即落荒而逃,曾氏却得意洋洋的带着女子回了土窑。

  不想这女子为娼十日,正在接客时却忽的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众人四处找寻始终却难觅行迹,客人和曾氏更为此互相指责不休,却始终不明所以。待得半年过去,有人将此事悄悄告知了官府,县尹听后大感诧异,便命衙役将曾氏及客人捉来相询,待问得实情后更觉惊骇,索性开棺验尸欲看个究竟,不想棺盖一启,却见女子尸体仍在棺中,找来稳婆一验还是处女之身,再将女子之叔招来一问方知事情缘由,县令不由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他刺配边疆,又以逼良为娼的罪名将曾氏游街示众,待收监后再作发落。

  吴积羽听至此处,不由昨舌不已,此刻唯他一人知晓其中缘故,却不敢说出来,唯觉浑身悚然,冷汗直流。回家之后更是时时以此为戒,终其一身不敢再涉淫邪之地。

  7.死亦不可欺(原作者:仙楼鬼影

  闽北政和县某村,有一年,发生了一个颇为离奇的故事。

  那一年,清明前几天,村子里一户人家。男主人刘某,这几天,一直都做着同一个梦,每次都梦到半夜的时候,去世已经三年的老父亲,衣衫褴褛的站在他的床前,告诉刘某,他过得一直很不好,因为每年清明扫墓烧纸的时候,刘某都只是很敷衍了草。别人家都是十几刀,几十刀的烧纸钱。而唯独他家,做一次清明,只烧几刀纸。导致他在下面过着很凄惨的生活。

  原本只是一场梦,刘某也并不会太去较真。但这次数多了,而且每次的梦境都如出一辙的相似,就如同一幕老电影,一次次的重映。这事就有些怪异了。

  于是,清明前夜,刘某和他媳妇商量,今年扫墓是不是该给老父亲多烧点纸钱?

  谁知话刚说完,就遭来媳妇疾风暴雨般的一番臭骂。其实,之所以每年给他老父扫墓,都是走形式般的带过,也正是他媳妇的吝啬抠门使然。哪怕是自己的公公,她也是人死如灯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刘某也是一个惧内的角色,媳妇这番教训,立时没有了声音,转头默默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中午,刘某从山上扫墓回家,刚进到屋里,就听到他媳妇在房里,哎呦哎呦的呻吟。进屋一看,媳妇正躺在床上抱着头打滚。赶紧上前搀扶她坐了起来。说也奇怪,他媳妇立刻象没事人一般,张口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了?我怎么都没听到你回来的脚步声?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刘某虽然心里非常纳闷,但也没去细想。农村人都是粗线条,平时小病小痛什么的,也都是熬熬就过去了。既然媳妇没事了,也就没啥大不了的。

  吃完晚饭,两口子聊了聊在县城读书的儿子情况,也就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刘某又梦到了老父亲,衣衫褴褛的站在床前!

  与前几次的梦不同,这一次老父亲没有抱怨,也没有说任何话,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床前。

  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刘某看到他老父亲竟然一下窜到了床上。骑在他媳妇脖子上,左右开弓的扇耳光!

  哎呦!哎呦!这时候,他那原本已经睡得很死的媳妇,又象白天他看到的一样,抱着头一边呻吟,一边打滚。

  刘某似乎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场梦。赶紧蹦到床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的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直到头都磕破流血了,他老父亲才消失不见了。她媳妇也安静了下来,他打开灯一看,媳妇似乎依然在酣睡,但左右脸颊都有明显的红肿,还有许多青淤色的手掌印。

  再检查床上,还有一些破旧霉臭的碎布片,刘某心里顿时紧张万分,媳妇脸上的手印,以及这些布片,都在暗示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都不是一场梦。

  而且,这些布片,很可能是老父亲身上的殓衣。

  当夜,两夫妻惊惧万分,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到镇里买了许多祭祀用品和许多的纸钱。重新给老父亲扫了一次墓。

  并且之后每年清明时节,两口子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8.两家人(原作者:好大的核桃

  这是我朋友表叔家的事情。

  故事就很早了,要从民国期间说起。那个时候社会不安定,闹土匪。他们村子里有个地主,姓黄,被土匪盯上了。那天从县城回来被土匪绑了票。同时被绑的还有他的一个车夫,姓杨。杨就是我朋友表叔家的祖上。

  黄地主当时五十多岁了,杨呢,二十出头,是家乡闹灾荒要饭来此地的。被绑到土匪窝俩人都以为必死,没想到在那,杨遇到个熟人。

  是他逃荒时候认识的个兄弟,现在做了二当家。土匪,不是说都像电视里几百人啸聚山林,其实当时很多匪伙就是几个活不下的农民,凑到一块找个饭辙。比如这个匪帮,连大当家的都算上才六个人。

  有熟人就好办了,杨求情。二当家当然也要卖个面子,决定放杨走。

  杨不走,说老掌柜对我不错,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下。土匪也不错,又退了一步,说这样我们保证不难为他,你去给他家送信来赎他。

  这其实也是个办法,但是黄地主,或者说黄老掌柜(老掌柜是当地对有钱人的尊称,并不一定有买卖)是个土财主,一辈子安安逸逸,哪见过这场面。被绑的时候就吓尿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非吓死不可。而且他大太太没生养,后娶的姨太太给生的独子当时不到十岁。家里有个堂房兄弟帮忙管帐,这人有点不怀好意。很可能杨一个人回去,管帐的兄弟不承认,让老黄死在土匪手里,他就是一家之主了。

  所以杨一直跪求,让老黄回去,哪怕自己当人质呢。

  大当家的生气了:你当我傻啊,绑了个财主,留下马夫当人质?二当家的帮着说好话,大当家的说兄弟你别说啦,这话说出去,咱兄弟都丢人。你(指杨)能让我信他肯定来赎你,我就放他走。

  杨也是老实人,逼急了。一抬手挖出自己一只眼,给老黄,说你拿着回去,丧良心你就扔了。你要怕有报应,就拿钱来赎我。老黄都吓懵了。

  大当家的服了,一挥手放人。

  老黄回去真不含糊,马上凑了一百大洋(土匪开的数目),叫人送到指定地点。杨也平安回去了。题外话,土匪当时都说,看他义气。老黄不来赎,就留他做个当家的。

  回去以后,老黄不再拿他当下人看,让自己的儿子管他叫叔,老黄的话,你为我丢只眼,我养你一辈子。送给他几亩地,杨也就在这安家了。

  三十年多过去,老黄老杨都去世了,老杨死的时候才50多。老黄的儿子这时候正当壮年。老杨的儿子三十多岁,穷人,参加我党的支前担架队,不幸死在前线了。老杨的孙子那时候十五六的,村里的组织照顾,给他送到不远的解放区某个干部(是行政干部,不是军事干部)手下当通讯员。

  一年多以后,小杨的家乡也解放了,他领导正好另有调动。看他年纪小,给他封介绍信,让他回老家。

  解放战争年代,我党已经不执行井冈山式的打土豪分田地了,但是下面执行,有的时候还是比较简单粗暴。小杨回村,一看别说本村,本乡好几个村,斗地主(不是打牌)的工作都没开展起来,他急啊,下来的军转干部也急。毕竟小杨在行政领导手下工作过,也问问他的意见。十几岁的少年,被这么重视,还是被代表组织的重视,当然尽心尽力。想起领导和自己说的个经验:还是要开大会,树榜样。

  开会容易,榜样呢?乡里乡亲谁也不愿意撕破脸。小杨决定自己上,他揭露的地主,自然就是黄家。

  具体和黄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可说不上来,不过他隐约听到:自己的爷爷一只眼是为老黄丢的。这就是铁证:地主为了保护自己,可以很残忍地看着马夫丢掉一只眼,这不是剥削吗。

  开会的时候,这个是主要证据,其他的什么地主家也是不到十口人,村里好多家也是不到十口人,凭什么地主家近百亩地,别人家就几亩地之类的套话,当然也要提。总之带头这么一闹,黄家惶惶不可终日了。

  小杨决定趁热打铁:去分黄家藏的粮食。白天开会,晚上几个人确定了这个决议。依着别的干部明天去,小杨年轻热情高,说大部分积极分子不都在吗,咱们乘胜追击。几十个人跟着小杨就往黄家去了。

  走在头一个,趾高气昂的走着呢,小杨忽然原地转了一圈,半边脸都肿了。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被人抽了一个嘴巴,但是他俩手都拿着宣传单,面前有一个人没有,既不能自己抽,也不能别人抽。大伙愣住了,这时候小杨叫了声“爹。”

  别看当时人多,众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小杨独自在七八步远的前方站着,好像被教训,有那么半分钟,他转回身“咱先回去吧。”

  回去了,都没人问他为啥。

  第二天小杨没提,众人也就装作忘了,谁也没再去黄家。当天晚上,别人都是回家睡觉,唯有队伍下来的那个干部是暂时睡在祠堂里。睡不着,出来看,只见几个人背着包袱正往村外走。这肯定有问题呀,他正要追过去,忽然眼前出现个人影,黑乎乎,虽然近在咫尺,可是看不清样子。他身经百战,可是当时莫名的恐惧,发不出声音,动不了身体,直到天亮。

  天亮才知道,黄家连夜走了。

  一下又过了几十年,改革开放,港商回来投资,就是黄家的后人。到这跟县政府说,一定要找到杨家人。这好找,就在村里住着呢。小杨还在,也是个老人的样子了。来的,是当时黄家家主的儿子,也就是被绑票老黄的孙子。见了小杨,俩人少年时也见过,拉着小杨的手说是来道谢的。

  小杨他们去抄家那天,小杨父亲的鬼魂忽然出现给了小杨一嘴巴,村里早就传开了。他感谢的是那天晚上,老杨(那个马夫,小杨的爷爷)去他家托梦,说叫他们快走,往东南去,走到走不了才能停。他家赶紧收拾细软,出村的时候,他爹忽然说杨老爷子来了,说有人跟着,他去挡住,让咱们快跑。

  当时还国共交战呢,边跑边躲,跑到香港,黄太太染病,一家实在走不了了,在香港住下。好在带着钱(当然到香港也花得差不多了)。养了半年,黄太太养好病。慢慢地开起个小厂子,又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回来投资,跟当地政府合作的条件之一就是杨家人,要招到厂里做工。工资从优。这是黄家家长,当时已经八十多了说的。说杨家对我们不错,小杨那一次,也是少年无知而已。

  9.铁帽(原作者:白云流水2009

  村东的那条河向北汇到一个很大的坑,坑有一百亩多地吧,坑里长了茂密的蒲苇,那细长的蒲叶光滑碧绿。从高处向下看,湖坑象一块美丽的祖母绿宝石镶嵌在大地上。那儿是鸟儿和鱼儿的天堂,当然还有吓人的花花绿绿的蛇和恶心人的长满疙瘩的癞蛤蟆。蒲苇长出像蒜薹一样的东西,嫩时很好吃,孩子们三五成群去那玩,我们都叫它蒲旺,走时每人还要带走一大捆,幸运时还能找到鸟蛋或没出飞的幼鸟。

  坑北边是条破大堤,新堤移到北边四五里外了,我们都叫它老堤。老堤和大坑中间是片沙地,顺河有条路,从曲镇向东北去,便经过这片沙地。

  说是沙地有一种瓜老人,年龄有七十多岁了,在此种瓜多年了。人老了,什么都见过了,与坑边的一小鬼成了人鬼之交。夜深时,小鬼常来走到,说些人鬼之事。

  一夜,小鬼又来找老人。小鬼走时,对老人说,我以后便不来陪你了。

  老人说你去哪里呢,小鬼说我要投胎了,三年一次,错过这次还得三年。

  老人知道,一鬼投胎,必有一人死去,如果很老的人也就罢了,如果是年轻人就可惜了。老人便多了一个心眼,问它啥时投胎,投胎哪里。小鬼说这是秘密不能说。老人说咱俩还好朋友呢,你告诉我,我不坏你的事。小鬼经不住老人的反复追问,说明天中午从东南来个戴“铁帽”子人就是它的替身。

  老人暗记在心,心中也疑惑,大热天有什么戴铁帽的人啊!但还是留了份心。

  第二天,老人坐在瓜棚里,从上午一早便观察每一个从东南方向来的人,天气热的很,老人耐住性子,也没有发现一个戴“铁帽”的人。

  老人有些懈怠了。十二点马上要过了,老人想,小鬼骗他吧,可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从东南方向来了一个人,只看到那人头很大很大,老人眼花,好纳闷,这人头这么大啊!

  慢慢走近了,哦,原来日头太毒,那人买了一铁锅,顶到头上遮阳了。那人来到坑边,把铁锅一扔,说热死了,要跳到坑里洗澡。老人心里“扑通”一下,头顶铁锅不就是戴“铁帽”吗?

  老人疾步上前,说别洗澡,吃个瓜,说会儿话。那人说不不,洗洗吧,还是要跳坑。

  老人抓住他的铁锅就走进瓜棚了。那人一见,很急说,你拿我锅干嘛。老人很快走进瓜棚了,那人也心急火燎跟进了。老人一进去,“啪 ”打开了一熟透西瓜,递给了那人,那人搓搓手,说你看你看,还是接过瓜吃起来了,太热了。

  老人找些闲话来说,不觉中日头偏西,那人便拿锅走了。

  夜晚,小鬼来了,恼怒老人,与老人大吵一顿,老人笑而不言,那人反正命是救了。小鬼也很是无奈,只等下一个三年的轮回了!

  这个故事流传很久了,好像说是碰到人很急去办事,见有煞气,便阻止一下,错过那时辰就没事了!

  现在那坑已经很小了,蒲苇也很稀疏,八十年代给灌淤快平了。破堤也被烧成砖块给卖了,沙地的沙给人们拉走建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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