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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重生×(神秘恶少偏执爱)×病娇
1.
夜,幽暗,滚云沉沉,仿佛酝酿着一场残暴腥雨。
郊区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缓慢停下,主驾上的男人阴笑着靠近副驾的小女人。
温度攀升,暧昧涟涟。
猛地——
女人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张嘴大口呼吸。
冰冷的空气灌入心肺,那双迷离的眼覆上清明,仇恨和痛苦缭绕其中,亮的惊心动魄。
男人却好似没发现一般,沉迷于她的气息,手欺上她的腰身……
许久,女人才抬起沉重的手扼制住男人的动作,坚定执拗。
男人顿了下,抬头看向她绯红沁着薄汗的精致小脸,温声循循善诱:“安凉,你中药了,我是在帮你……听话……”
女人听到这声熟悉也恨到骨子里的声音,瞳孔氤氲着如夜里鬼魅般的狠厉血腥。
硬生生将他的手掰开,忍着想杀了他的冲动,哑声冷道:“安少谦,我需要的不是你!”
用力推开他,苏安凉冲下了车。
风极大,吹起她凌乱的黑发,却散不去她身上的温度。
这个时候,她才相信,她活了!
她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呲——”
尖锐的刹车声直逼心脏。
苏安凉还没从重生的狂喜中回神,双眼就沐上惊恐,她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
那泛着冰冷光泽的低调黑色轿车就坎坎停在她面前,不过分毫就直直撞上她。
随即,车门开启,接着,携着无尽暴虐的男人出现。
入眼的是一张线条冷冽染着霜寒的隽致脸庞,连双眸都如玄冰般无情冷酷,可却无一不精致绝伦,引人深陷沉沦。
苏安凉双眼徒然瞪大,身体剧烈的颤栗,不可置信又满怀期待:“郁之……”
“苏安凉!你本事可真是大了,敢和野男人私奔了?”
手腕被大力攥住,一个猛力,就被拽进一个满含霜寒怒火的怀里,撞的她生疼。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苏安凉心脏抽疼到险些窒息:“郁之……”
这是不是在做梦?
明明不久前,这个男人顶着炸药爆炸,拼死护住她,给她不留余地的偏执爱憎。
他说:“苏安凉,就算死,你也要和我肉体相贴,骨灰相溶!就算做鬼,你也要刻着我的名字!”
老天是不是听到她绝望的呐喊,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颤巍巍的抬手想要触碰他,被他无情打开,她不甘心再一次覆上。
郁之嘴角紧抿,在她触碰上的刹那,瞳孔穆然紧缩。
他许久用力攥住她的手,赤红着眼,咬牙切齿的念着她的名字:“苏、安、凉!”
“郁之!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说不出,可她真的好想他。
“呵……”郁之克制着咆哮着的愤怒,冷笑讥讽,“苏安凉,你又想耍什么把戏?我说过,再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现在,你背着我找男人,更是罪、加、一、等!”
“我……”她惊慌,记忆回笼。
“嘘……”他抬指抵在唇边,让她噤声,“苏安凉,我终于找到彻底惩罚你的理由了。”
他笑,邪恶、妖冶,又鬼魅。
苏安凉急切的想要解释:“郁之,你听我说,啊——”
郁之粗暴拽着她扔到了后车厢,一路疾行。
直到被大力摔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惊醒。
“郁之,我——”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安凉,再敢躲一个试试?”她刚有逃的意图,脚腕就被他扣住。
她在害怕?
郁之红了眼,手一抬就拉松了领带,转瞬撕了她的衣服。
他钳制住她的双手,不给她喘息机会。
霸道强势的吻上她,侵略扫荡,直到血腥缭绕都不肯放开。
他鬼厉嗜血的双眸睨着她,问:“还敢逃吗?”
她想应,可话被炽烈的吻吞吃殆尽。
她只看到一双让她灵魂颤栗,沉而深的黑瞳。
……
2.
这一夜过得格外疲惫。
苏安凉睫毛微颤着,缓慢睁开,还有些初醒的迷糊。
直到察觉到腰间的沉重,她才回神。
郁之的铁臂如同壁垒,把她锁得密不透风,身后坚硬的胸膛和炽热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的放缓呼吸。
她有点害怕昨晚的疯狂只是场飘渺的梦。
小心翼翼摸上他的胳膊,眼底的愧疚和深深的情愫漾起涟漪。
他真的在……
“苏安凉,大早上就勾引我,是觉得昨晚不够吗?”
刚碰到他,手就被抓住,很紧,很用力。
郁之沁着寒意的嗓音落在她耳侧,撩人又邪恶。
“我没有……昨晚……安少谦他……我……”
她大脑浑浑噩噩的不受控制,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
“闭嘴!你这张嘴最好乖一点,再让我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我就杀了他。苏安凉,你再敢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不做停留的起身,穿了衣服就走。
他不想从她眼底看到对自己的厌恶,更不想听到她谈起别人。
他自嘲一笑,他在毫无理智之下强要了她,她一定会更厌恶他。
可他别无选择,就算她爱上了别人,他还是爱她,只爱她……
他深深的克制下心底的暴虐,只想快点离开。
“别走!”
苏安凉猛然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郁之被迫停下。
他强硬的拉开她的手,可她又抱住,一次又一次,她抱的越发紧了。
两人紧紧贴合,郁之心神一动。
私心作祟下,他反复拉扯几次才泄了力气。
“郁之,你能不能听我解释解释?”
上辈子她躲着避着,想着法的逃离着,可最后不还是没成功吗?
既然老天让她重来,死都死过了,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苏安凉想到上一世自己的蠢笨,难受极了。
他那么优雅矜贵的人,最后因为她死的那么惨烈,想想就心酸。
她软着声音祈求:“郁之……”
郁之嗤笑:“你想怎么解释?”
“我没想逃,我只是……”苏安凉咬着唇,回忆着上一世,眼底有些苦涩。
“苏安凉你可真蠢,五年了还认不清现实。我既然买了你,那你的全部都只是我的。你最好认清楚,我才是你的持有者!我不松口,你这辈子,都别想有自由。”
冰冷的嗓音一字字敲在苏安凉的心上,生疼又发酸。
她有些难受,因为自己的蠢笨,还因为他的孤注一掷。
“我如果不逃,你会想起我吗?你把我关在庄园,一关就是数月,不看我,不管我,不和我说话。你不想出现,我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如果不折腾,你是不是会忘了我?我只是……”
苏安凉想着她上辈子,缓缓闭上双眼,额头抵上他后背,她呢喃:“……想你多陪陪我啊。”
她不想再和上辈子一样软弱,她知道的,她躲不掉也逃不掉。
郁之原本冰冷的气息一顿。
她是在埋怨自己忽略她吗?
她也会需要自己吗……
郁之觉得心脏因为她的示弱软的一塌糊涂。
可是如果昨晚他没有抓回来她,是不是,她就要跟其他男人……
郁之气息骤冷,阴森森的,像是地狱恶魔。
苏安凉心底一颤,灵魂都发抖着,她害怕这样的郁之,可是如果不解释清楚,他是不是又要几个月不回来?
“我没有和野男人私奔!那是诬陷!安少谦哪里有你帅,有你赏心悦目!我放着眼前的美人儿不要,难道要他个残花败柳吗?他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老娘他妈是蠢货才会爱上他!”
说的太急,苏安凉爆了粗口,瞬间红了脸。
3.
郁之的长久沉默,让苏安凉不安又害怕。
她咬牙,豁出去了,耍起了无赖:“你就算不相信我,但是你也不能吃了我还赖账,昨天我们都那啥了,你要负责!”
“我不过是好心当了回解药。”郁之冷冷开腔。
“可我需要你负责啊……”
郁之身体一僵,扯开她的手就快速离开,只留下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苏安凉低低一笑,眉眼弯弯,沁着湿意:“郁之,你还在,真好……”
郁之他天生站在云端,让人望尘莫及。
他有天地偏袒的精致面庞,也有清贵迷人的气质,更有让所有人趋之若鹜的财富和地位。
而她呢……
一个不入流小富商家的女儿。
一个在十三岁被亲生父亲拖到特殊拍卖场,被当做下贱宠物拍卖的弃女。
可他买下了她,亲手将她带离了让她倍感耻辱的地方,让她远离了卑贱的人生。
从他凉凉唤她名字开始,她就知道。
郁之,她会贯穿自己的全部人生。
她努力学习,想要站在他身边,
可是所有人都告诉她,她配不上他。
她本就身带污点,她那父亲和后母更是利用她一次次从他身上得到好处。
苏家从不入流的富商,一跃成为江城豪门,可他们不满足,甚至几番算计想将她的姐姐送上他的床。
一次又一次……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愚笨又卑微。
所以她逃了,拼尽全力。
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跋扈、嚣张、贪婪、卑劣,市侩、利欲熏心、是非不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她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把自己掩盖的面目全非,甚至答应了他们与安家所谓的婚约。
她想,她都这样卑劣了,他一定会放手了……
可是最后,他因为她死了!
苏安凉的心脏像是被岩浆腐蚀,疼痛不堪,她忍不住难受的哭了起来:“郁之……郁之……”
她低声唤着,一声一声。
她好恨自己愚蠢敏感,更恨自己不够坚韧,被流言蜚语打碎自尊。
染满情愫的嗓音,声声柔情百转,撩人心尖发疼。
门外没走的郁之,心脏被戳的满目苍夷。
为什么哭?
因为他还是别人?
郁之双手紧握,眼底闪过挣扎。
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相信她,这些都是她伪善的伎俩。
可他就是见不得她伤心难过……
罢了……
他妥协了。
就算那些动人情话都是图谋,他也甘愿入套。
他认了,至少她肯骗他,证明他还有价值。
郁之推门进去,冷漠的站在不远处,本想温和些,可是声音却如寒冬的雪,直沁心头。
“不准哭,说,你又想要什么。”
苏安凉猛然抬起哭红的眼:“你回来了……”
郁之心头一滞,瞳孔瑟缩着,她这样真切的模样,差点让他失控。
他挺拔的身躯微微僵硬,艰难的错开视线,哑声恨恨的说:“除了自由,你要什么我都给!”
苏安凉痴笑着问:“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给。”
郁之倾侧身体,凝视着她的双眸,一刻都没有迟疑。
苏安凉指尖微蜷,嗓子有些发涩,她稍微起身,张开双臂:“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一世,就算前路漫漫,她也要披荆斩棘拼死站在他身边!
郁之抬步,一步步走过去:“苏安凉……我说过,不准勾引我!”
他的视线顺着她胳膊上的点点暧昧斑痕,一路扫过她精致的锁骨,最后盯上她,如凶狠饥饿许久的兽!
4.
勾引?
苏安凉双眸染着疑惑:“我没有。”
黑发温顺的披在她的肩头,衬着她纯粹到不染纤尘的眼。
模样动人,对郁之带着致命诱惑。
他喉结滚动了下,克制着自己想撕碎她的欲望:“别再耍我,你到底要什么?!”
苏安凉伸着双臂,坚持:“我要你抱抱我。”
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苏安凉咬牙揭了被子就冲下了床。
结果双腿一软,直接栽了。
她惊呼,还好郁之反应快,一把抱住了她。
“作死吗?”
“我早作死了……”
上辈子,她可不就是作死的吗?
被骂,她有些难过,可被他抱着,又觉得好满足。
郁之将她扔到床上,冷声说:“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死……唔……”
他的话只说了半截,苏安凉双手就猛然环住他的脖子,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郁之的黑眸全是不可置信。
唇上的温度让他差点失控。
他被强吻了?
她的胆子,真是一夜飞增!
苏安凉小心的缩在他怀里,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炽热的胸膛。
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有力的心脏,速度极快。
他分明在紧张……
她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郁之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又大胆,有些发蒙,低头看她,就见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是在嘲笑他的反应?
郁之呼吸一重,烦躁的将她甩到床上,拉着被子就把她整个罩住,暗哑的嗓音有些不稳:“不想下床,你大可以继续折腾!”
她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躲避更多的惩罚!
她不是真心的!
郁之有些压不住火气,暴虐在眼底兜转,恨不得宣泄而出,将她撕碎。
苏安凉见他双眼微沉,脑子一抽,脱口道:“我就要折腾!有本事你让我下不来床啊?”
这是挑衅,还是邀请?
郁之沉默了。
而后不禁轻笑出声。
他狭长的眸子将她密密麻麻锁定,带着野兽般的侵略感:“你真这么想?”
“我说笑,说笑的……”苏安凉想到昨晚的疯狂,干笑了两声。
“说笑?我就这么好敷衍?还是说……你连敷衍都不想?”郁之将她圈在身下,不断的逼近她。
“我才不敢敷衍你。”苏安凉被迫对上他不断放大的精致面孔。
太美丽,太绚丽,以至于她大脑缺氧,晕乎乎的。
“那你确定想折腾?”
“我……”
“你确定不想下床?”
“我……”
“你在挑衅我?”
“我……”
“那你就是邀请我。”
这一次是肯定而执拗的语气。
“……”
这个要怎么回?
郁之更加逼近她,深邃的双眸如同深渊一般,指尖挑过她身上的薄被,落在她的身上,扫过那些斑驳痕迹。
没有拒绝?
那就……
苏安凉脸色发红,有些不知所措,干脆闭上了眼。
可是……
“嘟——嘟——”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暧昧一瞬间通通被打散了。
可郁之怎么会在意?
他眉头只皱了一下,就倾身压上她。
可手机哪里知道他的心急?一个劲没完没了的响。
郁之脸色阴沉沉的接了。
“卧槽,爷!您昨晚去了哪里?老子在酒店等了您一晚上。重点是,老子差点被一个蠢女人给强了!就问您打算怎么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电话对面的男音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郁之:“……”
“这蠢女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药,这个时候还在发疯!而且,她还是您家宝贝家姐姐苏轻柔,我要怎么处理?能杀了她吗?我很烦啊!”
郁之眼骤然冷下来,他的行踪向来隐秘,手下自然不会泄露。
又是她!
她就巴不得把自己送上其他女人的床?
郁之看着苏安凉,心底盛怒,偏生却笑了。
他指尖一挑,勾起她的下巴,薄唇轻启,诡异又撩人的紧:“宝贝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的姐、姐?”
这宝贝叫的苏安凉心肝酥酥麻麻直发寒。
他这么叫,不是气死了,就是气疯了!
苏安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果然是和苏轻柔八字不合!
为了避免再说错话,苏安凉好一会才一本正经的建议:“要不送个男人给她?毕竟是我姐姐,不能太过分,万一憋坏了不好,身体是本钱吗……呵呵……呵呵……”
5.
郁之居高临下睨着她,指尖从她的额头划到唇角,颔首:“好主意。”
“……”
郁之答应的太干脆了,她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心慌慌。
果然——
“给她十个男人。”郁之双目看着她,对着手机淡淡的吩咐。
十个男人?
“十个是不是有点……”苏安凉心尖一颤,感觉太凶残。
“二十个。”
“……”
“这是不是有点……”
“三十个。”
“……”
苏安凉完全给吓蒙了,不敢再说。
难不成上辈子也是这个流程?
她记得上辈子,这是她父母第N次利用她算计他……
苏安凉愣愣的看他。
造物主真是太偏心了。
这脸也好看,身材也好……
上辈子她的眼难不成长在了脚板上?
瞎!
郁之看了下发呆的人,对电话对面的人吩咐:“把安少谦送给她。”
说完,挂断电话。
苏安凉乍一听到安少谦,回神,脸色微变。
郁之都看在眼底,刚软的心又硬了,他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染着黑雾的双瞳如同九幽恶魔般盯着她。
“苏安凉,就算你为他求情,这一次我也不会放过他。还有……乖一点,不要再惹怒我。”
随后他离开了房间,步伐急促。
苏安凉沉默着,脸色苍白,她想到了死前的场景。
爆裂的现场,血腥的火光,还有耳边的呢喃……
安少谦,她记着他按下弹药按钮的丑陋嘴脸……
还有他身旁形形色色的恶毒人脸……
苏安凉干净纯粹的眸里划过血腥,随后转变成欢喜,双瞳水雾弥漫,几丝明悟。
现在,她先成全了这对恶毒男女。
以后,她会分毫不减,百倍索回!
这一世,最重要的事,是他!
苏安凉很快下床,小跑着去了一旁的衣帽间。
这里是郁之的,黑压压的色泽,很压抑,看着就让人心口发闷。
可她的衣帽间里,一大半却都是耀眼明丽的女装,一年四季,包括内衣小件,甚至连发饰都有。
每一件都美丽而精致,完美到独一无二。
这些都是郁之为她准备的,可是苏安凉从来没穿过。
上辈子,她一直觉得,她配不上它们……
可是,他给的,她怎么再忍心拒绝……
指尖从衣服上一一划过,最后停在了一件红色连衣裙上。
这是她十八岁成年礼的礼物。
可是,那天她不但没穿,还拒绝了他的陪同,最后中了算计,差点把苏轻柔送上了郁之的床。
她怎么……那么可恶!
苏安凉手指猛然一紧,拽下了它,直接换上。
她犹豫了很久才踩着细碎的步子下楼。
此刻的郁之赤着胸膛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烟,慵懒的靠在墙侧,看着庄园干枯的藤蔓,像在发呆。
听到声音,郁之侧眸,顿时愣住。
迎光而来的苏安凉,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淬着星子的双眸看着他。
她一身红裙耀眼明媚,及腰长发随着步伐摆动,不疾不徐,携着光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郁之很久没见她穿自己送的裙子。
真的很美,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郁之的视线太强烈,安凉有些紧张:“你……”
他灭了烟,指尖撩起她的发尾放在唇边轻吻,视线灼灼的逼近她。
苏安凉呼吸一滞,总感觉这双眼要将自己侵吞掉。
黑发在他的指尖缠缠绕绕,不断的靠近她的脸颊,而后指腹微微摩挲她的耳垂,满是挑逗的意味。
他眼角微挑,矜贵的唇微启,冷静泛着凉意:“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不反抗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就直说,只要你不想着逃,我什么都给你。但是别勾引我,更别玩火,我现在还不想吓到你。嗯?”
这优雅慵懒的尾音勾人极了。
6.
还不想吓到你……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之后的几年里,他证明了,他如果不想忍了,会偏执入狂,恐怖骇人。
他控制她的社交,限制她的活动范围,最后囚困她,他甚至试图抹掉她的自主意识,只记得他一个人……
而后,某一天。
他像是突然倦了,他不要她了。
而她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懂了最恶不过人心。
她拼命的活,却仍抵不住算计。
贪婪的父母和姐姐,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冒出的人。
一个个恨不得榨干她的全部价值,甚至逼她和其他男人……
只为了逼郁之出来!
她逃了。
后来,她把世态炎凉体验了通透,甚至几番经历生死,她不知道那时候过的算不算日子。
直到她最终还是被安少谦抓住了。
他们糖衣炮弹试图让她向郁之求助。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安家竟然濒临破产!
他们需要大量资金,所以又打上了郁之的主意。
他们被逼入绝境,放手一搏,拿她的命威胁郁之,索要五千万现金。
可是他们不仅仅要钱……
还要他死!
而他义无反顾,携着满腔温柔而来,用死的代价,在她耳边呢喃着偏执入狂的爱憎。
“嗤,你逃了十年,不还是没逃开吗……”
“安安,连死神都觉得我们这么般配……”
“我给你自由了,但到此为止,你的一切,包括死,我都接受了。”
“安安,你可喜欢过我一点……”
这个男人说给她自由,可最后都是在他世界里自由。
她,真的别无选择……
苏安凉看着他红了眼眶,笑了:“如果我想玩火,郁之,你能怎么样?”
郁之,你能怎么样?
他心一缩,怒火上涨:“苏安凉,你敢再说一遍!”
苏安凉不畏,抬手,指尖上移,轻而易举的捏住了他的下巴。
“你以为我不敢?你长得那么美,身材又这么好。我玩火怎么了?”
什么叫有恃无恐?
她这会就叫!
我很怕,腿都抖了。
郁之突然就笑了,扣紧她的腰身,转身将她压在墙上:“胆子不小,可你还太嫩……”
“卧槽,爷!你们调情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过等等我,别着急先。”
这声音从远及近,还带着激动,直接打断了郁之的恶行。
郁之的脸瞬间就黑了,苏安凉不厚道的笑了。
男人一路小跑,简直就是神速,到了之后慌忙的掏出手机一阵比划。
“OK,可以了,你们不要停!我录像,我一定要证明我家郁九爷没问题!相当正常!来来来,找好角度。对,这样就不错,完美。继续,激情四射点,最好来点不可描述得美好……啊——”
伴随着尖叫,他手机被打飞了!
男人瞪大了眼,控诉:“九爷!我刚买的新手机!花了好几万大洋,弄坏了你赔啊?”
郁之眼低阴鸷,扣着苏安凉的后颈,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冷着脸看他:“莫小三儿,给我滚出去!”
男人不满,阴阳怪气得捏着嗓子:“人家不嘛不嘛,九爷~您能别用您这么性感磁性的声音叫我莫小三儿吗!人家的小心肝好伤心呀~”
苏安凉听到这小颤音,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面色更沉:“想去南非?”
男人怒:“九爷,你果然不爱我了!你难道忘了,我刚从北非摘棉花回来!你又想我去南非挖土豆?”
7.
郁之脸色森冷,好事被打扰就算了,这臭小子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中东如何?”
这个中东可在战乱中,他这个小身板可受不住。
“您昨晚放了我鸽子不说,还害我差点没被女人给那啥那啥了……我都没怪您……”
“嗯?”
郁之嗓音太冷。
他硬着头皮正经道:“昨天您不是要检查……额……”
被郁之冷眼警告,他顿了下:”……昨晚得国际会议耽搁了,今个儿您又旷工了,这可是季度总结,所有高层可都是提前两月就开始安排行程,好不容易才……卧槽,苏安凉!”
刚才只顾激动,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重点!
被发现了,苏安凉也不好装空气。
她想抬脸,奈何郁之不但不让她动弹,还按得更紧了。
她无奈,戳了戳他,惹得郁之气息凌乱了下。
郁之眼底幽光一敛,冷光直射向莫北川:“不准看。”
莫北川:“……”
又来!
真是够够得!
这家伙关了苏安凉都五年了,怎么就还是这个德行?
不过苏安凉转性了?都敢公开调情了?刚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分明是主动的那个!
她以前看到郁之,都恨不得找个缝藏起来,最好再埋上几层土,怎么突然就……
绝对有问题……
这么一想,莫北川盯着她的视线更紧了。
郁之不悦:“你在想她?”
“没……”
“你在。”
“我……”
莫北川默默后退两步,泪流满面,心道:神啊,来个天使救救他!
一段时间不见,他们九爷还是这么难伺候!
上天也许听到了他的求救,在他心惊胆战的时刻,有人来了。
是莫北川的双胞胎哥哥莫南崖:“莫小三儿,你跑太快了。”
“莫小二儿,说重点。”莫北川松了口气,终于得救了,末了,小声提醒,“看着点,小姐在。”
莫南崖不禁笑出声,声音温润,三分染凉,四分带笑,还有丝丝温和,只是话里明显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九爷,您昨晚……又撂摊子了!而且,您还无端给我增加工作量!还有,您今年迟到九十七次,旷工五十六次,无故中断会议九次,直接取消会议十八次,影响总收益十三亿。重点是,现在才六月!六月!”
这个数字等于这半年里,这位爷每天都没老实工作!
简直就是恶贯满盈!
而且昨天是那么重要得身体联合检查,还被他打断了!
他都要气死了!
然而……
郁之漫不经心的点头:“嗯。”
三人:“……”
这是什么态度!
莫南崖揉了揉眉心,觉得心神俱疲。
“九爷,从昨晚到现在,您总共用时十四小时三十六分钟,按照事先安排,这个时间已经将全球第二季度总结,全部报告完毕,并且针对下季度九天国际走向问题进行了深度探讨。”
“所以呢?”
郁之显然不为所动。
莫南崖瞅了眼苏安凉,默默道:“我们现在需要继续跟进会议,您应该不想耽搁赚钱,养您家宝贝吧?爷,您要知道,女人要富养,娇养,宠着养,惯着养,变着花样往天上养,您家宝贝那更是要照死里养。您觉得呢?”
“……”
怎么以前不知道莫南崖这么油嘴滑舌?
郁之颔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嗯。”
然而接下来的话,气的两人跳脚……
8.
郁之很淡定,很随意的说:“九月进军影视圈的计划提前,就今天吧。”
莫南崖蒙:“……”
莫北川怒:“爷,您不能太过分了!您是每天小日子过的潇潇洒洒,可怜我们每天把自己分成好几瓣了都!”
郁之勾唇,好不惑人:“想分几瓣,我帮你。”
“不用帮,不用帮。”莫北川一哆嗦,躲远了,“九爷,我觉得一个挺好,浓缩才是精华不是,分太多,不好,不好……”
苏安凉笑着听到这里,愣住。
关于这个九天国际进军影视圈的消息,上辈子她是在安家出事之后才知道的。
据说是郁之几个手下的玩票计划,但是之后却也做的有声有色,不过一年多就占据了江城半壁江山。
而安家是另一半。
安家,是因为他们的刻意针对吗?
想到安家,避免不了想到安少谦。
那些恨意又开始咆哮开来。
她眼底氤氲起浓到化不开得黑雾。
昨天的事,她记着,上辈子,她也记着,这一切,她都记着!
不着急……
她要在他最得意的领域打败他。
要他深深绝望!
而她,会亲自送他们所有人下地狱!
苏安凉揽着郁之的双臂收紧,她一定要将他犯过的错,用自己的力量,十倍百倍万倍的还回去!
她垂眸不敢看郁之,生怕恨意露出。
而她纤长的睫毛擦过郁之的胸口,留下浅浅痒意,轻巧的拉回了郁之的注意力。
苏安凉指尖戳了戳他:“我能不能参与这个计……”
“不能。”郁之冷声拒绝,都没等她说完。
他一丝犹豫都没有,夹着冰霜的嗓音刮进了她的心房,生疼生疼的。
她知道,他不信她。
“我没有其他意思……”苏安凉咬着唇,软着声音商量,“郁之,我就是在家无聊,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很怕,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不会妨碍你们的……”
郁之捏住她的下巴,黑瞳嗜着森冷:“苏安凉,玩够了就收手。”
家?
她当这里是家了吗?
这座他外公留下的庄园,可是毁在她的手里。
甩开她的手,郁之阔步上楼,将她忽视的彻底。
一旁的两人面面相觑,合着苏安凉还是变着法的想要离开这里?
苏安凉不言不语,只红了眼眶。
再下来。
郁之一身精致西装,指尖擦过领口,轻轻扣着袖口,黑色宝石的袖扣发着寒凉却迷人的光泽,一如他的人冉冉生辉却冰冷肆意。
没再看她,郁之带着两人就离开了。
苏安凉站在原地,看着他头都没回,直到沉重的大门关上,将她隔绝在这片庄园中。
车上的郁之透着车窗,望向久久站在原地不动的小人,眼底沉沉,直到再也看不清她的影子,他才收回目光。
他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唇,像是怀念什么。
莫北川坐在副驾上,透着后视镜看着车后的男人,想到了苏安凉被拒绝时难过的样子。
“爷,从两年前开始,这里除了凌晨收拾的佣人外,白天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确实挺无聊的……而且她今年也十八岁了,您也不能一直把她关着吧?都五年了,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也会被逼疯的。”
郁之眼都没抬。
莫北川扫了扫鼻翼,不怕死的继续,换了个角度:“您不觉得今天的小姐很可爱,很乖吗?说不定开始开窍了,您温柔点,指定能拿下她。”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十指紧扣,郁之唇瓣微扬:“很闲?”
莫北川讪讪一笑,认真开车:“不闲不闲。”
这个时候,莫南崖开口:“九爷,每月的例行身体检查放在今晚九点一刻。而昨晚的会议临时改在九点四十五分进行,期间会缩短不必要得汇总,将时间压缩至四小时二十五分。”
“嗯。”
郁之颔首,收起文件,视线落在窗外,似是还能想到她昨夜盛开的娇羞。
终于得到了她,可他只觉得心头暴虐更重。
因为她的温顺柔情,都是为了逃离他。
莫南崖多看了他两眼,今天的郁之,有点不太一样。
9.
郁之走了,头都没回。
苏安凉想想就觉得心底压抑的难受。
她窝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凌乱萧条的庄园——归园。
它有数百亩院落,被数万亩山林环绕,在江城最显贵得地界,划分出了皇家贵族般浩瀚强大得气势,独占一方鳌头。
所有者原是郁之的外公——司绍礼。
很多人知道他,因为他是一代大儒。
可真正有底蕴得权贵世家都知道他真正的影响和恐怖。
他身后站着的是千年传奇世家司家,不仅仅只是江城司家。
司家它有数之不尽得财富权势,道不清得人脉资源。
对无数人来说甚至没有资格碰触,连仰望都无法企及。
每一代得掌权者,都是帝王一般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在百年前突然开始隐匿沉寂,等郁之接手后,更是变得诡异莫测。
新兴得豪门世家多不胜举,自然不会了解他们所无法触及得高度。
他们唯一有资格知道的就是,现在得拥有者和郁家有着关系。
而她知道的,也不过比常人多一点而已。
郁之很看重老人。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而他的父亲不顾情意再娶,将小三迎进门,连同比他的孩子。
他是在十二岁那年被老人强行养在身边的,中间发生过什么不得而知,只是似乎隐藏着一段不可告人的秘辛。
郁之敬仰老人,很看重这里。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虽躲着他,可在归园的所有时间都几乎和老人一起。
那个老人教会了她一切,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得东西。
后来,老人都已经走不动了,甚至气息微弱,可他依旧将看护支开,给她上了最后一课。
他说:“年纪小的时候,总会沉迷自我,不知道一个人孤注一掷的爱有多难能珍贵。”
他说:“好孩子,知道这满园玫瑰多大岁数了吗?七十岁。
从我和老婆子遇到,我爱上她,我就种上了。那时候还战乱,几十年啊,反反复复才种到这个份上。
她当时说,洋人告诉她,玫瑰代表爱情,她就喜欢它。
我就种了。
当时我求婚的时候,她都感动的哭了……
等我死了,帮我把它们都烧了,我要让它们陪着我去找她……
天堂的花哪有我种的漂亮……”
她想,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模样,为爱的人固守七十年。
后来老人去世,在所有人都去追悼的时候,她就真的把满园玫瑰烧了。
一把火,烧的干净,只剩下现在这些失去生机的枯木根茎。
她记得郁之憎恨她却分明忍耐的样子,他说:“苏安凉,你好狠的心!”
他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发怒。
两年了,这座庄园似乎还停留在那场大火里,一片苍夷。
苏安凉抱着双膝,将那么多年的事想了一遍。
她发现,她用一生验证了老人的话有多对。
她目光落在园子,有些复杂。
她其实是可以解释的……
突然,她视线落在边角一处。
苏安凉心脏一跳,慌忙跑了出去。
是一团小花,她用手掌捧住那小小肆意绽放的花蕾。
这是紫蔷薇?
什么时候种上的?
这两年,这里明明没有花……
自从她放了那场大火,郁之就再不准人管理这里。
一到春天,满园野草,一座无价的庄园,就像是被弃了的荒院一样。
苏安凉怔愣了好久,就看向它的根系上。
藤蔓整齐,像是被人拦腰剪断,只留了很粗的主根,看这样子已经很多年了。
这花茎隐没在土壤里,加上周围野草丛生,完全看不到它。
如果不是这一小支花,大概不会有人发现。
苏安凉咬着唇,鬼使神差的开始围绕庄园的围墙走,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头发疼。
当走完数百亩庄园的时候,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
最后,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
她最喜欢的花就是蔷薇,从很小得时候就一直是,她独爱它。
而他为她种了满园,却因为她的抗拒,扼杀着它们。
印象里,每逢初春,郁之总会很狼狈。
一向有洁癖的男人,他白色的衬衣上总是会沾染泥土。
他总是很晚回来,却很规律,直到一场春雨后,他才会和过去一样忙碌,几天几夜,甚至最长的时候很久都见不到人。
这是他亲手种的?
用老爷子的方式?
如果是这样,那么上辈子,她跟着安少谦逃走,不惜将它们毁掉,他有多心痛……
苏安凉觉得心抽疼到死,痛苦呜咽:“郁之……”
10.
“郁之,你个狼心狗肺的混蛋!”苏安凉看着那小小一团小花开始哭,哭的歇斯底里。
“狼心狗肺的混蛋?这词可真新鲜。”暗哑清冷的嗓音里有些气息不稳,还染着丝丝暴戾。
听到声音,苏安凉挂着眼泪抬头,就看到一身冷冽的男人:“郁之……你,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哭过,她的嗓子都是沙哑的,可怜兮兮的抽着鼻子,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萌蠢的样子,让郁之微眯了眼。
似乎更惹人了……
郁之抬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带,连带着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刚才因为着急赶回来就有些闷,这会无端更加燥热了。
他敛眸,薄唇藏冰:“怎么?等你逃了我再回来?”
逃?
苏安凉傻愣愣的坐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想逃。”
她今天挺老实的,除了围着院子转了转,其他都没做。
每当面对她这么温顺的样子,郁之都有些烦躁。
他伸手拉起她,阔步就走:“以后不准靠近院墙,五米开外。”
五米?
苏安凉郁闷嘟囔:“你怎么不说让我离你远点……”
郁之骤停,拉着她手腕的手猛然用力,声音冷冷:“你就这么讨厌我?”
郁之的动作太突然,苏安凉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鼻子酸酸的,这下眼泪又流了出来,声音都夹着哭腔:“我哪里是讨厌你……”
想到过去的自己,再看看如今一身风华清冷的男人,她咬着唇难很难受:“……是最讨厌,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你凭什么,凭什么那么做……”
他凭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好到她的灵魂都在痛!
凭什么明知道是深渊,是死地,还义无反顾!
她透着水雾凝望着男人瞬间紧绷得后背,眼底涩意汹涌,上辈子的诸多不满和困扰,还有他最后决绝的样子,让她想哭。
“你凭什么将我禁锢在这里五年,你凭什么把我全部青春磨平?”
你凭什么死都不肯放开我,明明我那么的卑劣,低入微尘,还那么坚持……
郁之呼吸猛然一滞,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
声声指控,让他有片刻的慌乱。
郁之锁着眉心,许久才艰难开口:“就算你讨厌我,你也休想离开这里。你要做的,就是乖一些,不要激怒我。”
甩开她的手,郁之挺起脊背,抬步就走。
郁之看似平静,可他双眼沉沉,暗压压的暴风骤雨,都隐在深渊深处。
苏安凉看着他又要走,直冲到他的后背,双臂一拢,使劲抱着不撒手:“郁之!你混蛋!你凭什么说走就走!”
每次都是这样,她发火,她生气,她挣扎,他永远都是说走就走!
凭什么她在边缘挣扎,他就可以自我舔伤?
郁之将她的双臂掰开,低低的自嘲了下:“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苏安凉双眸猛然睁大,大脑里回想着过去无数次的尖刺嘶吼。
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不想,永远不想!
所以,他才永远只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短暂的面对她吗?
苏安凉的眼泪又开始冒出来,她果然是个大混蛋!
郁之抬步继续走,紧抿的唇角几不可闻的微颤着。
见他头都不回,苏安凉抓了抓脑袋,小跑上前,双臂一伸,直接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抬手,她执拗不让:“我不让你走!”
11.
郁之身体紧绷着,推开她继续走,可原来迟缓的步子凌乱了几分。
苏安凉深深一呼吸,窜到他的面前,一手干脆的强行拉住他的领带,逼迫他弯腰看着自己:“我说了,我不让你走!”
郁之敛眸,精致的面孔落入固执的苏安凉眼底。
苏安凉正对着他的双眸,长卷的睫毛下是黑墨一样的瞳孔,像是压抑着层层暴虐,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雾色。
她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眼睛里印着她的模样,可偏偏她看不透。
过去的记忆又开始喧嚣起来,她突然有些胆怯,不敢再和他对视,眼帘一垂,却触及他紧紧抿着的唇上。
这唇,总对她有股致命诱惑。
苏安凉忍不住抬手,细细摩挲他泛着浅浅樱色的唇。
郁之嘴角突然嗜了抹笑,低沉磁性的嗓音涟涟出口:“你想了?”
耳朵有些发软,苏安凉觉得嗓子干的冒烟,闷声说:“我想怎么了,只准你想,不准我想吗?”
二十四岁的郁之,气息带着肆意的张狂和冷漠,可以轻易的吸走她的魂魄。
郁之的唇偏薄,总是紧紧抿着,含着霜,嵌着冰,生冷极了。
可此他的诱惑太大,她就是想。
吻!
双唇相触的时候,苏安凉脸红到爆。
她有些懊恼,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上一世看他都不敢,不过是死了一回,这胆子都上天了。
明明这个时候的郁之完全不适合撩!
郁之的气息凉凉的,修长得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唇,他寒着眼淡淡一笑:“既然你想,吻怎么够,我满足你。”
苏安凉的勇气早就焉了,这会被他这透着残暴的气息一吓,又害怕了。
但是为了不让他走,气势到底是要做足的。
“郁之你亲了我那么多,我亲一口难道还不行?”
苏安凉这副害怕又理直气壮指责的样子,太可爱,以至于郁之的怒气消散。
他眼底柔和,唇角染笑:“原来宝贝是觉得吃亏了啊……”
“宝贝”从他的唇间缠绕而过,透着丝丝缠绵,听得苏安凉心脏酥软,脸色发红,她强行辩解:“我没有!”
郁之抓着她的手,扣住她的后颈,含欲得双眼迸发着极致的侵略感。
“宝贝,这可是你自找的。”
两个隐形人:“……”
不敢太靠近的莫南崖和莫北川抽着嘴角,他们可是看的清楚。
苏安凉的胆子一夜之间可是大了不少,以前虽然各种气他,但是那胆子,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估计蚂蚁都比她大。
以前连看他都不敢,更别说这样直视了,现在倒好,都敢强吻外加挑衅了!
不错。
只是,这会知道怕了,但是显然已经没用了……
郁之见她不肯走,干脆扛了起来:“老实点。”
苏安凉愣住,瞬间停止挣扎,双手捂住了爆红得脸。
竟然被人看到了!
好丢脸,刚才那不矜持的样子,难不成都落在了他们眼底?
天啊,怎么见人!
郁之发现她的反常,这才望向了一边的两人,他的唇侧一紧,脚步几不可闻趔趄了下,却依旧非常淡定:“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
明明是因为他突然要回来,强行他们跟着的!
现在,视频对面,一堆人都在迷茫的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们能说什么……
说,色令智昏,他们又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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