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重宝《千里江山图》，竟是出自一18岁少年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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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国之重宝《千里江山图》。

　　 

　　《千里江山图》是北宋画家王希孟创作的一幅长1191.5厘米、宽51.5厘米的青绿山水图，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此前，央视大型文化节目《国家宝藏》也曾用一整期节目，来介绍这幅与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唐-阎立本的《步辇图》、唐-张萱、周昉的《唐宫仕女图》（包括《挥扇仕女图》《簪花仕女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宫乐图》和《捣练图》等）、唐-韩滉的《五牛图》、五代-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元-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明-仇英的《汉宫春晓图》和清-郎世宁的《百骏图》一起，被称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

　　 

　　此画是在一幅整绢上画成，画上无作者款印，但在卷首，有清朝乾隆皇帝的题诗一首，诗曰：

　　 

　　江山千里望无垠，元气淋漓运以神。

　　北宋院诚鲜二本，三唐法总弗多皴。

　　可惊当世王和赵，已评一堂君与臣。

　　曷不自思为臣者，尔时调鼎作何人。

　　 

　　卷末有王希孟同时代的蔡京和元代溥光和尚写的两跋，以及包括宋理宗的“缉熙殿宝”和清高宗的“乾隆御览之宝”在内的一共二十八方朱红印章。其中，溥光和尚的跋是这样写的：

　　 

　　予自志学之岁，获睹此卷，迄今已近百过。其功夫巧密处，心目尚有不能周遍者，所谓一回拈出一回新也。又其设色鲜明，布置宏远，使王晋卿、赵千里见之，亦当短气。在古今丹青小景中，自可独步千载，殆众星之孤月耳。具眼知音之士，必以予言为不妄云。

　　 

　　简而言之，就是他认为这幅画好得不得了，就是北宋著名画家王诜和南宋著名画家赵千里，都难望王希孟的项背。

　　 

　　《千里江山图》是王希孟以青绿山水技法，画的一幅大画。

　　 

　　青绿山水是与水墨山水并驾齐驱的一种山水画技法。

　　 

　　这种山水画技法传为隋朝的大画家展子虔（公元545年～618年）所创（展子虔也是唯一有画迹可考的隋朝画家），完备于唐，大成于宋，盛行于明。与水墨山水相较，更多是在宫廷中流行。 

　　

　　展子虔的《游春图》

　　   

　　青绿山水与水墨山水的最大不同，是它的主要颜料，一是用蓝铜矿的矿石制成的石青，一是用绿铜矿的矿石（或是以孔雀石）制成的石绿，画面非常艳丽、明快，具有很强的装饰效果。

　　   

　　青绿山水又有大青绿和小青绿之分。前者多钩廓，少皴笔，着色浓重；后者则是在水墨淡彩的基础上，薄施青绿，《千里江山图》显系后者。

　　 

　　青绿山水最晚在宋代，已定形了一整套说起来非常复杂的，甚至可以说是程式化的画法（单就上色这一道工序而言，就是一层又一层的往上铺，层层都有很多讲究），要想画好，难度还是很大的，清“四王”之一王石谷就有说过：“凡设青绿，体要严重，气要轻清，得力全在渲晕，余于青绿法静悟三十年，始尽其妙。”现代画家中，擅长青绿山水的也不少，比如张大千、黄宾虹、黄山寿、吴湖帆、谢稚柳、贺天健、陈佩秋等人，就都是画青绿山水的高手。

　　 

　　话扯远了，回到这幅《千里江山图》。一言以蔽之，它所描绘的是祖国山河的壮丽景象。

　　 

　　画的主体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烟波浩渺的大江，一眼望去，气势十分雄伟。其间，点缀着悬泉飞瀑、苍松修竹、楼台茅舍、绿柳红花、渔舟市集、飞鸟人物，应有尽有，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它在构图上，为充分展现千里江山之胜，交替采用了深远、高远和平远的视角，且它的很多局部都可以单独成画；在笔法上，使用的是传统的青绿技法，集写意与工笔于一卷，可谓笔笔细腻，点画晕染一丝不苟，特别是画中的人物，虽都很小，有的也就有一颗豆粒那么大，但却个个形态逼真。难怪曾有专家分析说，这幅巨制，历经了前后五次绘制。第一次，是用工笔水墨打底，绘制了全图。第二次，是根据画的内容，以赭红上色。第三次，是在此基础上，施以石绿、孔雀蓝等色，第四次，是待干透以后，再次以绿色叠加。第五次，是再着以青色。也就是说，整个绘画过程，不仅需要画家的才华，更是在考验画家的细心和耐心。

　　

　　

　　下面，我们再来说说这幅《千里江山图》的作者王希孟（1095年～1119年）。

　　 

　　

　　 

　　要说王希孟，还得先来说一说他的老师赵佶。

　　 

　　赵佶者何人？赵佶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徽宗。他是我国历史上一个非常另类的皇帝，他有很高的艺术修养，诗、书、画、乐无所不精，但在治国理政上，却毫无建树，最后不仅丢了江山，自己也成为了金人的俘虏，受尽屈辱而死。

　　 

　　据《宋史》：赵佶在当了皇帝以后，就将原来的宫廷画院改称为了翰林图画院，规模扩大了不止一倍，目的就是想把天下所有擅画之人，全都给收进来，由朝廷发给俸?，以便他们都能一心一意地去搞创作（在“图画院”前面加上“翰林”两字，说明什么？说明能进入这个图画院工作的画师，身份既不像是之前还是之后在宫廷画院里工作的画师，水平再高，也就是个匠人，这些人的身份都是官员，而且还是官位不低的翰林一级的官员，社会地位之高，可以说是既空前又绝后的）。

　　 

　　大家可千万不要以为徽宗皇帝做的这个图画院的院长，是一个甩手掌柜的。从聘画师到招收学生，从出题到考试，从阅卷到写批语，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遇到好的学生，还会亲自来带来教。

　　 

　　王希孟就是一位曾得到徽宗皇帝亲授的院生。

　　 

　　史书上，没有对王希孟的记载，《千里江山图》是我们唯一可以看到的他的画作。关于他的生平，我们只能从卷后所附的蔡京的题跋中，窥得一二。

　　 

　　蔡京的跋是这样写的：

　　 

　　政和三年（公元1113年）闰四月八日赐。王希孟年十八岁（他的生年，应该就是据此推算出来的），昔在画学为生徒，召入禁中文书库，数以画献，未甚工。上知其性可教，遂诲谕之，亲授其法，不逾半岁，乃以此图进。上嘉之，因以赐臣京，谓天下士在作之而已。

　　 

　　从这个跋中，我们可知王希孟的这幅《千里江山图》是他在18岁时完成的。这个岁数搁现在，也就是刚高中毕业吧。一个高中生的绘画水平能达到如此的高度，绝对可称得上是个天才了。

　　 

　　在画这幅画之前，王希孟就已考进了翰林图画院（有人说他是15岁考入的，不知所本），但不是以画师的身份考入的，而是以“生徒”（学员）的身份考入的。后来，他又被召入了宫中一个文书库，这时，他的身份应该是从一名“生徒”转变成了一名“图书管理员”。但可能是他更想成为一名翰林画师吧，就几次给徽宗皇帝进献画作。一开始，他的绘画水平还不是很高，但徽宗皇帝却从他的画中，看出了他在绘画方面潜在的才华，于是，就收了他为徒弟，亲自教他画画。而他也果然没辜负老师的教导，半年后，就画出了此画（这个应该不大可能，先别管徽宗皇帝，教了他多久，他的画技才能提高到这种水平，单就是要画这样一幅画，不算收集素材的时间，没个一年半载的，恐怕也完成不了）。现在我们说《千里江山图》是国之重宝，徽宗皇帝却好像也并没拿它太当回事，而是随手就把它赏赐给蔡京了。

　　      

　　至于坊间流传的，很多关于徽宗皇帝当年是怎么给王希孟布置的这个作业，他又是怎么把它完成的各种故事，毫无疑问都是后人根据自己的想象，编出来的。这个谁都可以编，若是编得好的话，没准还能拍成电影、电视剧。但毕竟是无可考的东西，我们就不去说它了。

　　    

　　有心的读者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前面我有提到王希孟1119年就去世了，也就是说他只活了24岁。如此天才的一个画家，竟然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实在是可惜。

　　   

　　有人说他是因为在创作此画时，太过用力而活活给累死的。正好我手头有本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前年出版的儿童读本《名画里跳出来的中国故事》，就是这么说的。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说他是被徽宗皇帝赐死的。据清代刊印的《北宋名画臻录》：

　　    

　　王希孟，北宋徽宗（时）人，聪颖博学，善诗文，通音律，工书画，犹善剑术。十岁被召至宫中待驾，徽宗亲授画技，曰‘其性可教’。艺精进，画遂超越矩度。工山水，作品罕见。徽宗政和三年，呈《千里江山图》，上大悦，时年仅十八岁。后恶时风，多谏言，无果。奋而成画，曰《千里饿殍图》。上怒，遂赐死。死时年不足二十。

　　    

　　不过，《北宋名画臻录》之后又补了一句：

　　 

　　时下谕赐死王希孟，希孟恳求见《千里江山图》。上允。当夜，不见所踪。上甚惊疑之，遂锁此图与铁牢，不得见人，而封天下悠悠之口，此成千古迷踪，可叹世人不得而知也。

　　 

　　这就是说《北宋名画臻录》的作者也不能确定王希孟是不是就在那时真的死了。

　　      

　　最后，再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这幅画的流传过程：

　　 

　　这幅画在完成以后，肯定是先给了宋徽宗，之后不久，就被宋徽宗转手赏赐给了蔡京，南宋时，被收归内府（这个因为卷前有宋理宗的“缉熙殿宝”之印，可以证明）。南宋灭亡后，也不知怎的，它就到了元代大书法家李溥光的手中。明末清初，也不知经过了多少藏家之手，总之是它又到了兵部尚书梁清标的手中。后在乾隆年间，又被收入内府。此后，它就一直被收藏在清宫之中。清亡后，这幅画曾被逊帝溥仪携带出宫，直到解放后，才又被人民政府收回，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它最近一次展出是在2017年9月至12月举行的故宫博物院的年度大展上，与它同时展出的还有展子虔的《游春图》、王诜的《烟江叠嶂图》、赵伯骕的《万松金阙图》、钱选的《浮玉山居图》、沈周的《南山祝语图》《江亭避暑图》、文徵明的《惠山茶会图》《东园图》《兰亭修褉图》、董其昌的《仿古山水》册等。

　　

　　图为展出时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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