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一看就停不下来的爽文?

栏目:小说资讯  时间:2023-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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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种,看了一眼就想继续看,看不完不甘心的爽文,女主要强!

  (全文完结且免费,快来~)

  别家被亏待的女儿要么溺在原生家庭的漩涡里出不来,要么碍着情面瞻前顾后施展不开。

  我和她们不一样,

  我不仅出得来展得开,甚至还给上赶着作死作死再作死的爹娘亲弟扭送进了里面去。

  爽翻翻!

  ———————————————————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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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下角的△哈~

  一

  我和我那个偏心眼子的妈向来不对付,考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没回过那个名义上的家。

  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她也能阴魂不散寻晦气。

  今天,是我宝贝堂姐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也是我和姐夫特意为她补办婚礼的好日子。

  洁白的婚纱是我姐夫亲手设计,头顶的皇冠耀眼无比。

  他们的女儿囡囡,水灵白嫩,是个穿着蓬蓬裙的漂亮小花童。

  我跟在堂姐身后,笑着看他俩手牵手穿过我亲手布置的气球门,娇艳的玫瑰花雨漫天而至。

  我们两个打小就不被家里看好的人,能有现在这份安稳和幸福,也着实宽慰和舒心。

  但这份美好,被我那个多年未见的妈给搅和了。

  我妈王芳,带着一个大肚子女人闯进来。

  那个女人跟在我妈身后低垂着头,宽松的孕妇衫下小腹高隆却并不滚圆,和堂姐七个月时的孕妇照有些像。

  保安碍于孕妇不敢强加阻拦,有些为难的看向我们。

  堂姐他们站在香槟塔前抽不开身,我冲保安摇摇头,示意他先退下去。

  「闺女……」

  我妈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自觉,挤开人群横冲直撞着奔过来。

  我和我妈关系不好,在她满脸堆笑亲亲热热喊我「闺女」时,我就知道她憋的绝不是好屁。

  「妈,今天是敏敏姐的喜宴,您作为她的伯母,我作为她的伴娘,咱们都是来祝福她的,对吗?」

  为了不让场面更难堪,也免得毁了堂姐的人生大事,我硬压着眼底的讽刺,挤出笑提醒她注意场合。

  奈何我妈是个惯来不把我往眼里放的悍妇,她一把揪住那个孕妇,直直往我身上怼。

  「这是南南,念博他对象,肚子里怀了咱们苏家的金孙孙,你赶紧拿钱给你弟过彩礼,顺便在省城给我儿供套房子和车子。」

  王芳刻薄的眼睛扫过礼堂,看着囡囡阴阳怪气说:

  「结婚这些年也就只得一姑娘,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神气,还是我儿念博有出息,没毕业就搞出儿子。」

  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在看能说出如此没品话的我妈。

  我嗤笑着别开脸,她那没正干的儿子也配和我堂姐精心教养的女儿比。

  「漂亮小妹妹。」

  囡囡摸摸南南的肚子,满脸真诚和欢喜。

  南南诚惶诚恐往后退,一脸忐忑,仿佛碰到脏东西。

  「小孩子说话最灵验,你怎么能诅咒我怀的是赔钱货呢……」

  我妈像个丑夜叉,呲牙咧嘴冲上前,抓着囡囡疯狂左摇右晃:

  「快说,她肚里坐的是男宝。」

  「说啊!」

  「你倒是说话啊!」

  囡囡有些懵,她很知礼,饶是眼里包满泪,坠下去的瞬间想到什么立刻抬头憋回去。

  「走开!」

  我和堂姐同时起身,堂姐抱起囡囡仔细查看,路过我身边时冲我无声做口型。

  「万幸,没事。」

  王芳被孙子迷魔障的心智终于有片刻回神,难得有些心虚的低顺眉眼。

  我沉着脸睨她们一眼,拍了拍堂姐的手背深表歉意。

  「哎哟,我命苦的哟……」

  局势不利,王芳眼一转,嘴一咧,登时瘫坐在地上要泼闹。

  「闭嘴!」

  王芳显然不服想还嘴,我站到南南身旁,压低声音讽笑着看她:

  「坏人喜事损祖孙缘分,您确定要在这跟我撒泼耍赖继续掰扯?」

  二

  随口诌出的扯闲幌子,还真让王芳老实待完后半个场子。

  宴会结束,我没理会追过来的王芳,和堂姐坐在车上一起离开。

  后视镜里,王芳脚底打滑摔了个屁股蹲,看的我通体舒爽好不畅意。

  「姨姨,漂亮小妹妹怎么是赔钱货?囡囡是不是做了坏事?」

  加长版的幻影里,堂姐和姐夫疲疲入睡,囡囡趴我耳边小心翼翼问。

  「当然不是,囡囡没有错,错的是心思肮脏不知耻、沾沾自喜自以为荣的愚昧蠢人,那才是坏蛋。」

  路程偏远,到家时天色已晚。

  折腾一天,我正盘算着要不要早点睡觉,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响。

  「苏岩。」

  王芳满脸怒气推开我,带着南南大喇喇闯进客厅里。

  我扫了眼楼下不起眼的出租车,合着她这一路偷偷摸摸搞尾随呢。

  晦气。

  我沉着脸放下钥匙,转过身冷冷看向她。

  「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没了外人,王芳更加肆无忌惮,她仰头掐腰,摆出个自认顶顶霸气的姿势。

  殊不知——

  三角眼,勾下巴,本就刻薄的长相,黑又长的鼻毛随着她喘气儿进进出出。

  怎么看怎么猥琐!

  「好你个苏岩,在这跟我装糊涂。」

  「早知道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何必好吃好喝把你养这么大,倒霉玩意。」

  这才对嘛——

  王芳向来偏心眼,「闺女」这么亲昵的称呼,只会对她那亲亲好儿子。

  不过——

  好吃好喝?

  她也真敢说。

  苏念博吃面,我喝不着汤。

  苏念博吃馅,我够不着皮。

  苏念博吃肉,我干瞪眼流口水。

  ……

  小时觉不出利害,初中长身体的年纪,清汤寡水挂不上油。

  瘦小体虚不说,嘴里也馋。

  有一次,

  我实在馋急了,苏念博吃剩的煎蛋被我留了下来。

  因着还要刷碗,我端着边吃边往水池走,和干活回来的王芳恰好面对面碰个正着。

  三

  时至今日,那天的画面一点一滴仍是真真切切记在脑海里。

  我清楚的记得——

  我只张张嘴话还没出口,被她提脚踹到东墙角,粗瓷碗破碎,尖锐的缺口割伤额角。

  腥热的液体滚进眼睛,满目鲜红里,是王芳狰狞刺耳的怒骂声。

  她说我是饿死鬼投胎的贱胚子,十头牛喂不饱的无底洞,她累死累活下地干活,我这个败家玩意背着她偷吃。

  她骂我死孩子。

  她说要揍死我。

  ……

  无能为力的年纪,我护住头哭着说没有,是弟弟吃剩的。

  苏念博,我那个占尽所有偏爱与好处,却还莫名对我恶意满满的弟弟。

  他躲在王芳背后,龇牙咧嘴冲我邪笑。

  「妈,我没有,是苏岩她偷吃。」

  「再说了,就算是剩菜剩饭,那也得由您决定她能不能吃。」

  眼里的鄙夷和得意,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他是拿我当垃圾堆里捡食吃的狗。

  王芳拽着我的头发又扯又骂,最后拎起我关到大门口。

  路上人来人往,嘴也碎,没几天我就成了村里臭名昭著的「偷家贼」。

  我自主意识很强,说难听点叫有反骨,即便打掉半条命,我还是倔强的说没有。

  那夜,我睡在了外面的干草垛。

  后来,哪怕苏念博剩下的饭,我也得趁没人时藏起来才敢吃。

  「啪。」

  我实在没忍住拍案而起,带着满腔愤怒和不甘,厉声看向她:

  「苏念博可以肉山酒海吃的欢,我为什么剩菜剩饭都得受您管?」

  「那是我的家,我吃自家饭,为什么要逼的我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和猥琐?」

  「既是一别多年不曾管,为什么见面就是给苏念博讨钱,既是伸手讨钱,又凭什么高高在上冷言恶语命令我?」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她那副刻薄的嘴脸,看的我更加心烦,索性闭上眼不搭理。

  「谁让你没托生成带把的,这是你的命,你得认。」

  命?

  我跑赢千千万万或雌或雄的生殖细胞抢到的着陆机会,百般幸运避开这样那样的风险筛查拥有的健康体魄。

  如此得之不易的宝贵生命,在她眼里居然因为没带把就视我为草芥。

  可笑。

  我生来就是高山,就是人杰,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除非把我剥皮拆骨重新组,否则谁都别想我俯首称臣说认命,亲父母也不例外。

  王芳倨傲的模样给我整笑了。

  夏虫不可语冰。

  我鄙夷又好笑的摇摇头,说的一脸真诚和无辜:

  「所以现在,算不算轮到你们认命臣服的时候了?」

  四

  这场剑拔弩张在南南惨白着脸吐的昏天黑地时结束。

  彼时,王芳正瞪着眼想要驳斥,恼于被南南打断的气势,一路骂骂咧咧,不停数落她找回场子。

  「现在的女人就是矫情,我怀念博那会,临产前还不是照样下地干活。」

  「真是不中用,要不是看在我儿和孙儿的份上,才懒得管你。」

  ……

  「闭嘴。」

  我沉着脸瞪了眼王芳,转头问医生。

  「大夫,她没事吧?」

  「舟车劳顿,输个液回去好好休息。」

  医生把缴费单递过来,王芳瞬间跑的不见踪影。

  我嗤笑着接过来,交完费后,王芳掐着点准时出现在病房。

  简直堪比曹操还神奇的存在!

  大概看我缴了费,南南卸下心防,主动说起她和苏念博。

  王芳时不时附和两句,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对自家儿子难以理解的自豪和夸耀。

  我和南南反应平淡,王芳自讨没趣,索性回到最初的起点——

  要钱。

  「你爸一把年纪还得搬砖养家,我没日没夜给人做工干活,腰都恨不能直不起来。」

  「我们做大人的都快累死了,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呢!」

  ……

  呵,

  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要跟我打感情牌呢。

  「您确实辛苦确实累,但这不是我造成的。」

  「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用您累死累活赚的血汗钱,二大爷一样肉山酒海吃的理所应当、又肥又壮。」

  「您不去找那亲亲好儿子算账,反而对着我胡搅蛮缠不讲理,不知所谓。」

  我摆摆手打断她陈芝麻烂谷子的泼词滥调,说的直白又讽刺。

  「他比你小。」

  「妈,您真搞笑,谁还没有过小时候?」

  「您敢不敢回忆一下,我小时候,您又是怎么对我的?」

  王芳刻薄的嘴角嗫嚅两下,憋了半天眼睛骤然一亮。

  「说破天去,你不就是在怪我偏心吗?」

  你看,

  她也知道自己偏心,可她不仅不改,还想方设法从我这儿给苏念博捞钱。

  「那牙套我总归是一碗水端平了吧,你和我儿谁都没有戴。」

  我和苏念博因为龅门牙,中学没少被嘲笑,也确实谁都没给整过牙。

  不过——

  「苏念博不整是因为他怕疼,不敢遭那份罪,我没整是你们不让,不想花那份钱。」

  后来——

  我白水泡饭,兼职无数,省了又省,攒了又攒,勉强在大三凑够那一份钱。

  铁套箍住牙齿的头几天,我疼的食不下咽,但嘴角上扬的弧度丝毫没被削减。

  时隔九年,我终于戴上那副一直记挂在心里的铁牙箍,很丑很痛苦,却是我记忆里的美好景光。

  就这,

  也值得她当个幌子拿出来找补?

  见我没被她唬住,王芳捏着嗓子装腔作势继续戚戚艾艾:

  「你从前倔归倔,但也算听话懂事,现在翅膀硬了,是彻底不把我这个妈往眼里放。」

  懂事?

  呵——

  神TM的懂事!

  我最讨厌冤枉和背锅。

  哪怕幼时人微力薄成不了气候,我也会偷藏王芳的梳子、水杯做无声的抵抗。

  不值钱,

  但耽误她用。

  王芳打我,我就往外跑,反正不在乎多睡那一两次的草垛。

  我这么不上道,倒是难为王芳铁青着脸还得继续给我找补,看的我暗爽无比:

  「我说的是在学校,你听话懂事成绩好,没让我和你爸操过一点心。」

  这倒是真的。

  不过,

  「真不好意思,怕是还得让您接着失望。」

  我笑了笑,眼底的鄙夷只增不减,看着王芳一字一句,字字往她心窝子戳:

  「我不作不闹不气不馁,在你们舍弃掉的沼泽地里织花造果野蛮生长。」

  「这是我能想到的,对您和父亲最温柔的控诉啊!」

  五

  「你……」

  「你……」

  「你不敬尊长,忤逆亲娘!」

  王芳哽了半天,小肚鸡肠着无理取闹,抖动的鼻毛也配合她的节奏控诉我。

  「我句句尊称‘您’,哪里不敬了?」

  「您说好吃好喝,我跟您谈好吃好喝;您要论年岁,我也和您讲我小时候。」

  「您说铁牙箍,我更是随您聊整牙的事;您又论懂事,我不也依着您谈懂事了吗?」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您问我答,怎么就成忤逆了呢!」

  我强忍着反胃别开脸,问的落落大方和坦然。

  「你……」

  「婚宴那会,还有刚刚,你对我大呼小叫没礼貌!」

  我翻个白眼站起身,没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学着她的姿态阴阳怪气纠正她:

  「这位……额,尊敬的王女士,这就是您不懂事了!」

  「我那都是维护您的形象,做子女的辛辛苦苦给您挽尊,您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呢。」

  王芳一口气差点背过去,踉跄两步栽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期期艾艾。

  「天爷哟,造孽哦,我这闺女从前明明不这样,怎么现在变得没点人情味。」

  「够了!」

  靠着绝对的身高优势,我居高临下俯视她,眼里的厌烦不加掩饰。

  「能别装什么深情被辜负的慈母人设来恶心我么,真的很没品,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我抽出张纸巾平铺在手掌心,掏出支口红在上面写写画画。

  「呶,不就是钱么,我给,我给还不行么,别再胡搅蛮缠打扰我,晦气的很。」

  王芳眼一亮,登时头也不晕,气也不短,铿铿锵锵跑到我耳边。

  「除了给念博的彩礼、房子和车子,我跟你爸年纪大也该享享清福,你给我个十几二十万的,我拿回去当零花钱。」

  「哦,还有,还有,南南她弟也得娶媳妇,彩礼、房子和车子也还没着落,你一并都给准备好。」

  王芳说的兴致勃勃,许是见我没反应,又有些心虚的四处找补。

  「我就知道我们岩岩最懂事,这是我儿应承给亲家兄弟的,也不能让他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不是。」

  堂姐来电,我到走廊接通,孕妇嗜睡,南南睡的安稳,徒留王芳站那里自说自话。

  等我回来时,王芳正捏着我那纸,宝贝疙瘩似的叠好揣胸口捂着谁也不让看,抬头问我。

  「你这写的啥?我拿着这个去哪要钱?这能给我多少钱?」

  「念博等着用钱,我得赶紧取了带回去,晚了他又得着急上火闹脾气。」

  她一副司空见惯为爱子筹谋的模样,我反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妈,如果苏念博没有出生,等着用钱的人换作是我,您也会这么尽心尽力为我四处奔波忍耻求告吗?」

  六

  「我不就是拿你点钱吗,你至于这么狠心诅咒我儿么!」

  王芳紧皱着眉头剜我一眼,这一眼,毫无疑问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写照。

  「好,停,不用说下去,我早就知道的。」

  我十分了然的点点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宽和。

  王芳不安地紧盯着我,我对她笑了笑,甚至抬手轻拍她手背表示安抚:

  「妈,别担心,这钱是您值得的,您拿回去给苏念博,他文化高,会识字,肯定知道该怎么操作。」

  王芳很是骄傲的点头认可,风风火火拉着我要去买票,咋咋呼呼招来查房的护士,训了两句才算老实。

  南南点滴刚好打完,等护士拔完针,我甚至安排司机送她们回老家去。

  「妈,这车载您直达家门口,敏敏还等着我回去,我就不送你们了,拿了我的钱,谁再来骚扰我谁就王八蛋哦。」

  说完,我看也不看试图犟嘴的王芳,一脚油门朝家赶去。

  「走了?」

  我到家时,堂姐正戴着围裙做宵夜,探头探脑朝我身后看完,笑嘻嘻的冲我比大拇指。

  「我这二伯母,跟我妈她俩不愧是妯娌,一个狼,一个狈,凑在一起准琢磨不出好事。」

  我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囡囡,就着堂姐的手咬口甜饼:

  「我说,敏敏,这新婚燕尔,你携家带口往我这钻,我怕姐夫捶死我。」

  「少贫嘴,我俩老夫老妻,不在乎这些,他有事回老家,我和囡囡赖你这待几天,不过分吧。」

  「你才少贫,说的跟这不是你家似的。」

  我和堂姐原生家庭不幸,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房,但那会穷,买不起,这是我俩合资买下的安乐窝。

  「不过,那个南南怎么回事?她那肚子,少说得有七个月吧。」

  医生问诊时,我正好在她旁边听了一嘴。

  「没有,六个月,她怀的是双胎。」

  「双胎?还跟着二伯母瞎折腾?就二伯母对她呼来喝去的态度,还死心塌地跟着苏念博。」

  「恋爱脑吧她,保不准要挖一辈子野菜!」

  那倒不是。

  南南压根不喜欢苏念博,至于王芳,她也压根不爱搭理。

  「那她还给他生儿育女,陪着伯母瞎胡闹?苏念博母子给她下降头?」

  堂姐表示很震惊,我揉揉额角,费些脑筋把南南在院里跟我说的颠三倒四的话捋顺。

  「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她弟给她下的降头。」

  单论长相,南南是苏念博那个矮胖粗高攀不起的清纯甜妹。

  可架不住苏念博游戏玩的溜,她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场要和他磕头拜把子。

  苏念博前脚夸口许他房子车子老婆本,他后脚争着抢着要把姐姐嫁给他。。

  南南自小被爹妈耳提面命照顾弟弟,小到零食玩具,大到读书结婚,无一不是按照她弟的喜好安排布置。

  她弟说女子读书没有用,她就辍学去打工,钱一分不落全进了她弟和她妈的口袋。

  她弟说博哥虽丑但温柔,她就以身犯险未婚先孕拴住他。

  「……」

  堂姐嘴角抽了抽,「以为是个恋爱脑,合着是个拎不清的伏地魔。」

  虽然不礼貌,但确实是这样,还是钢筋焊死掰都掰不断的那种——

  我告诉她这是父母偏心下的畸形教育,她有资格享受一切的美好和待遇,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结果南南摸着肚子,很不赞同的瞥我一眼,圣母光辉差点给我闪瞎:

  「弟弟喜欢,我就喜欢,弟弟开心,我就开心。」

  「我对弟弟好,弟弟对我好,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堂姐瞪圆了眼,「所以苏念博就白捡一漂亮媳妇俩孩子?」

  「哪能啊,他不也撺掇王芳逼我给他掏钱兜底扶他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呢!」

  七

  王芳不当搅屎棍的日子里,我和堂姐处理完工作,见天的带着囡囡吃喝玩乐四处开心寻快活。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和堂姐在会议室陪同客户谈生意,助理下楼准备午餐和合作资料。

  「岩总,门口有位自称您母亲的女士要求跟您通电话,还有位自称您弟弟的男士请您五分钟内务必下来接见他,否则他会将您的丑闻公之于众。」

  手机那头,王芳和苏念博骂骂咧咧,助理斟酌用词,尽可能委婉文明的表达意思。

  我压着火和堂姐对视一眼,堂姐皱着眉摇摇头,和客户礼貌告别后,隔老远就见母子俩扯着横幅蹲门口大吵大闹在撒泼。

  「苏岩。」

  苏念博粗喘着气回过头,记忆里他还是个有些少年意气的矮胖粗,如今再见,已经是个脱成地中海的猥琐男。

  一百八的体重,一米六的个子,经年游戏侵蚀他的身体,浑浊的眼睛,稀疏的毛发,撑着一副纵欲过度的虚胖身体,让我有一种生理性的反胃感。

  「你……」

  「啪——」

  苏念博不找我便也罢了,送上门的落水狗,可不明摆着来找打,我对王芳这个妈见招拆招有些礼貌,没道理对他这个弟还得客气。

  「你小时候贪玩,捉迷藏摔碎和面的瓷盆,咱妈不分青红皂白打的我鼻青眼肿爬不起来,你躲她背后龇牙咧嘴冲我偷笑,还你一耳光不过分吧!」

  王芳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嗷」地一声往我这儿冲,只可惜被保镖挡在十步开外。

  我没理会只能干瞪眼的王芳,换了换手,转身又给他一巴掌:

  「你小时候看碟,偷爸妈的钱去买奥特曼,咱妈问也没问对我拳脚相加,还专堵学校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恶语相向败坏我,这一耳光你受之无愧吧!」

  苏念博有些心虚的四处乱瞟,刚要死撑着狡辩,我紧跟着又是一巴掌。

  我大学兼职干服务员,端菜提壶洗碗碟,练出把子天然好力气,这一下直接打破他嘴角,掏出纸巾擦干净手,冷笑着看向他:

  「你小时候犯贱,非得把牛栏打开,小牛崽跑出去,害我饿着肚子找完漫山遍野,烧鸡可乐你躺沙发吃的满嘴流油,连口剩饭都没人给我留,这一耳光没冤枉你吧!」

  三巴掌打完,原本还对我指指点点的路人瞬间用微妙的眼神看向王芳母子。

  「切,还以为是什么慈善母亲不孝女的家庭伦理剧,结果是重男轻女的老顽固老封建,倚老卖老不嫌丢人。」

  我心里mmp面上笑嘻嘻,王芳母子还想在我的公司用我的人、血造胁迫我的舆论馒头,做的哪门子春秋黄粱南柯梦!

  苏念博出生即「团宠」,大概头一次大庭广众被人打,眼底划过害怕的神色,红着眼圈楞在那里不知所措,早没了初见时的气势汹汹。

  他一副欺软怕硬的怂包模样,看的我心头起火更厌烦,跟进办公室的一刹那,没忍住又劈头盖脸赏他两巴掌。

  苏念博跟个二傻子,捂着脸站门口等我给他念叨理由,我笑了笑,想起从前替他背锅和挨打的憋屈日子,邪恶的看着他说:

  「这两巴掌不论旧怨,纯粹看你不顺眼。」

  「啊,苏岩你这个没良心的毒妇,你敢打我儿,黑心烂肺的赔钱玩意,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苏念博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顶着张猥琐猪头脸和王芳一道谴责我:

  「你豪车华屋享清福,对着爹娘亲弟抠抠搜搜不管不顾,你真是这世上最恶毒的女人,你不配做我姐!」

  「闭嘴!」

  我沉着脸还想扇他,最烦这种明明什么都没为我做却什么都要我感恩戴德的无耻行径。

  「我好歹给过你三千万,给了爹妈养老金,怎么,你那么孝顺,除了啃爹啃娘啃亲姐,你干过一件正经事?」

  八

  苏念博叫嚣着冲过来,保镖刚要上前阻拦,被我摆手拒绝掉,这么一个虚胖货,大材小用,不值当如此。

  「你还有脸说,你欺负王芳不识字,哄骗亲娘缺心眼,还三千万,狗屁的三千万。」

  苏念博说到激动处,狠狠揪住王芳推倒在地,指着鼻子骂她不中用,王芳一脸慈爱看着他。

  这场苦情大戏看的我着实恶心,等保镖拉开他,苏念博掏出那张写着口红字的纸巾丢过来。

  「千万生儿子。」

  「千万生儿子。」

  「千万生儿子。」

  他恶狠狠拍了把脑袋,空气中带出两根油腻发亮的毛发。

  「谁家的三千万这么没份量,全篇上下,哪怕给我一分真钱吗?」

  我站起身赶紧往后躲,这得多久没洗过,脏,实在太脏。

  「你们想要儿子,我用三个千万郑重祝福,你们如愿以偿,这世上少一个投到你家受苦受难的姑娘,皆大欢喜,怎么就没有份量!」

  苏念博哽着脖子对不上来话,王芳怒气冲冲指着我:

  「你糊弄亲娘,你不孝!」

  「这上面白纸大字写的清清楚楚,等您和我爸年满六十,我每个月按照当地标准出赡养费,真金白银不掺一点假。」

  王芳控诉的看着我,「你给这点钱,打发乞丐呢!」

  欲壑难填。

  你给我多少,我回你多少,这很公平,不是吗?

  「我早在医院就说过,您只值这个价。」

  「我们可是你亲爹亲娘。」

  「我不就是看在生我养我的份上,哦,不,你们对我,不能叫养,叫……给口饭吃。」

  我指了指满身横肉的苏念博,因为太累,他已经无精打采瘫坐在地上喘粗气。

  「对他,才叫养,他享受的永远是超豪华配置,我却连个标配都没够上过。」

  「我不计前嫌愿意赡养,您不说给我立个祈福牌,日日烧香,天天供奉,反倒当着我的面胡咧咧,我觉得我这钱花的冤枉啊。」

  「你……」

  「行了。」

  我不耐烦打断她,「我很忙,没闲心陪你打机锋,你带着你的怂包软蛋儿,哪里来的回哪去。」

  「你怎么能变得没点人情味,我当初拼死拼活宁可伤身子也要给老苏家生儿留后,好吃好喝已经把他养这么大,你那么有钱,给他出点老婆本怎么了!」

  人情味?

  若说生活的琐碎和偏心是日积月累才能穿石而过的水,当年那场车祸可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随份子吃席,王芳怕回不来本带我一起去,我欢欢喜喜跟她后边走,不想半路发生起连环车祸。

  王芳毫不犹豫把我往前推,抱起苏念博在我身后躲避,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命运的眷顾,苏岩可能早就没了,哪还有他们恬不知耻逼我掏钱的机会。

  「母慈子乐的时候我从未得到任何善待,需要牺牲的时候毫不犹豫把我推出去挡灾。」

  苏念博母子的恶毒,当真是——

  无人能及。

  「我今天愿意赡养你们,是因为我好,不是因为你们有多好,明白吗?想借着道德高高在上谴责我,你们也配!」

  王芳像只撞见大猫的臭鼠,畏畏缩缩有些不敢看我,倒是苏念博歇了会子缓过来:

  「自己命不好怪谁,我是咱们老苏家唯一的男丁,延续香火传承子嗣都得靠我,能做我挡箭牌,那是你的福分。」

  苏念博挫败的优越感终于找回,他倨傲的抬着下巴,眼里的鄙夷和得意,好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我好笑的摇摇头,踱步到窗台前,回过身,用同样的目光回敬他,问的直白又讽刺:

  「可是,你们重男轻女种下的因,苦果凭什么我来吞?」

  九

  堂姐送走客户过来的时候,我正举着手机要报警,苏念博眼里露怯,却还是杵在那里虚张声势瞪着我。

  王芳畏畏缩缩拽着苏念博要往外退,气氛僵持时,南南发动了!

  苏念博挂断电话几不可察松口气,借坡下驴伸手指我:

  「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我指定给你一顿削,你和南南都是做姐姐的,差距这么大呢。」

  我懒得搭理这煞笔,倒是堂姐嗤笑一声,抬手打掉他肥腻腻的胖爪子:「你就知道是儿子了?」

  「没文化,真可怕。肚子尖尖生男孩,肚子圆圆生女孩,南南怀相那么尖,一定是儿子。」

  我憋着笑拍手鼓掌,很是真诚看着他:「祝你得偿所愿。」

  堂姐望着苏念博母子欢呼雀跃的背影,止不住唉声叹息:

  「苏念博怎么变成这样,小时候就是觉得被惯坏,现在闹这么一出,可真是白辜负他读的十几年书。」

  我倒是没感觉,别说王芳只是使钱塞他进民办大学,就是鲁迅再世,华佗重生,再好的教育和手段,也治不好他骨子里的劣根性。

  道理已经掰开揉碎讲,态度也是刀光剑影来,方案更是明码标价说。

  本以为这场苏念博母子单方面启动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财产保卫战」终是收官,苏家母子的近况我也懒得费功夫搭理。

  没想到前段时间囡囡生病住院,赶巧和他们在医院遇见,堂姐打水时听到一些消息。

  「是对双胎姐妹花,长得圆融白嫩,可爱非常,小孩子生病爱哭闹,亲妈还在坐月子,只王芳抱着孩子骂骂咧咧,家里医院两头跑。」

  我没忍住问了一嘴,「苏念博一点事不管?」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兀自摇头叹气:「他自己都还是个蹲女人裙底吸骨食髓的硕鼠,能指望得上什么!」

  不过,

  王芳什么时候转的性?

  我幼时生病,她可从来都是让我自生自灭,还撺掇邻居家的婶子别给她家刚出生的闺女看病,被阿婶好一顿臭骂。

  一刻钟后,幼儿园放学,我和堂姐赶紧处理完项目结尾工作,好早点收工接囡囡回家。

  堂姐家是慈母严父,姐夫是个歪果仁,当初公司开拓外贸板块,堂姐外出谈合作认识的。

  眼下家里老人生病,他在彼岸那头忙的脚不沾地,暂且顾不上约束闺女,囡囡这段时日可谓是滋润无比。

  放学回家,作业不写,撅着腚躺沙发玩手机,电视还得播放着动画,也不知长了几双眼。

  「姨姨,这就是你不懂了,囡囡难道不可以一双眼睛看手机,再竖起一对耳朵听电视吗?」

  估计我脸上的一言难尽太过明显,囡囡坐直身体,当即给我表演什么叫一心二用,手机和电视上的台词背得一字不差。

  好嘛,

  您是混血儿您聪明,反正这记忆能力我大班那会拥有不来。

  「姨姨,妈妈说上次那个大肚肚姐姐有了两个小妹妹,囡囡可以亲亲抱抱摸摸她们吗?」

  十

  王芳母子消停一段时间,死缠烂打堵公司门口要我参加姐妹花的百日宴,我和堂姐本不欲节外生枝,倒是囡囡热切非常。

  「黄鼠狼给鸡拜年,赤条条摆明的是场鸿门宴。」

  堂姐对他们拿孩子当幌子的做法很是反感。

  「无妨,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唱戏的角怎能不登场,他们连孩子这么没品的托辞都用上,我指定不能辜负这俩母子啊!」

  我和堂姐带着囡囡赶到的时候,一群小年轻聚在厅里玩的正嗨,中央高清的显示屏,播放的也不是孩子相关讯息,而是游戏实时赛况。

  我和堂姐面面相觑,骤愣片刻反应过来,嗤笑着别开脸,没钱付彩礼,倒是有钱搞花里胡哨的设备。

  囡囡捧着礼物递过去,王芳眯着眼接过来,迫不及待当大家的面拆开。

  「这是什么东西?纽扣?」

  「阿婆,这叫纽扣式定位器,带在漂亮妹妹衣服里就不会走丢哦,和囡囡身上这个一模一样!」

  囡囡看动画片的间隙里,电视上插播条迷你版儿童定位器的广告,小巧玲珑,便携隐蔽,我特意联系商家定制三个。

  王芳脸色瞬间很难看,手一抖,盒子「吧唧」掉在地板上,好在里面有防震垫,才没摔坏。

  我皱着眉瞥她眼,「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不可以有点礼仪和廉耻,散场再拆能怎么着,非得一惊一乍闹笑话?」

  王芳很想发作,但不知什么原因让她生生憋住,铁青着脸继续招呼宾客。

  直到开席,王芳问候完满座高朋,宣布这场滑稽搞笑的「苏念博专属游戏秀场」——

  不仅是姐妹花的百日宴,也还是我苏岩的定亲宴。

  怪不得「三催四请」非要诓我过来,到这么久也没见什么异动,合着安安静静在憋臭屁崩我呢。

  王芳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差点给我整笑,没理会她小人得志的猥琐模样,我端坐在位置上「翘首」等待安排给我的「官配」男主角。

  无独有偶。

  我就纳闷谁这么不挑口面都没见就敢直接应王芳订婚,却原来我这「未婚夫」也不是什么旁的别人,是我分手四年早就躺尸黑名单的前男友——

  杨文宇。

  当初恋爱时,他一副温柔体贴的形象,我一度庆幸遇到了爱情,直到过年回家,他和他妈算计他姐的模样,跟王芳母子算计我的时候简直分毫不相差。

  拜王芳母子所赐,我很早就明白人可以不嫁给爱情,但一定要嫁给教养,回到舒适区最容易暴露本性,杨文宇骨子里的重男轻女这一刻袒露无疑。

  我当即分手,连夜启程,远离这个虚伪自私且愚昧的家伙。

  杨文宇追过来复合时,我正跟一西装革履男客户谈合作,因着石子硌到脚,客户礼貌性伸手搀扶,被他一拳打倒,恶狠狠冲我喊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无语至极,「听不懂人话吗?你算计亲姐,物化女性,我接受无能所以跟你分手。」

  十一

  我一副吃了苍蝇屎的神态,落在有心人眼里倒是解读成旧情难忘,陷在回忆里出不来。

  王芳和苏念博暗自对视,眼中盈满拿捏我的爽感和得意,看着杨文宇满脸褶子堆笑,亲亲切切招呼他往我身边坐。

  杨文宇拽着二五八万的步伐迈过来的时候,我脑海里特应景闪现囡囡前段时间无意刷到的网络神剧,就那种——

  「富家女瞧不起穷小伙,X年后穷小伙逆袭归来,只为报复女人……」

  王芳像个浸淫欢场的老鸨子,乐此不疲对着杨文宇逢迎谄媚:

  「大老总,你看我们岩岩,这身板,这相貌,跟现下的年轻小姑娘不差哪样。」

  「就是,姐夫,我姐虽说年龄大,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比从前可够味儿,您这彩礼可不能不够意思啊!」

  杨文宇翘着二郎腿坐下,苏念博点头哈腰站他旁边点上根烟。

  两人视线交换,苏念博心领神会挤眉弄眼:

  「哦,那方面您只管放心,我姐对您痴情不改,自打您离开,肠子都悔青,一次恋爱也没谈,守身如玉就等着您采撷!」

  苏念博越说越兴奋,甚至惬意地把手搭在我身后的椅子背,一脸猥琐冲杨文宇坏笑,「干净的很!」

  我压着火气冲堂姐点头示意,等堂姐捂着囡囡眼睛退出去,我一个菜盆兜头浇下:

  「采你妈采!净你爹净!」

  紫菜蛋花滚着热气,沿着脖颈钻进衣领里,杨文宇烫的龇牙咧嘴,闭着眼声嘶力竭:「水。」

  我捞起桌上的盐汽水含满嘴,对着杨文宇糊满蛋汤的死鱼眼一顿狂喷:

  「姑奶奶帮你洗洗眼,别客气,跪着谢恩就行!」

  杨文宇捂着眼睛痛的直打颤,苏念博母子试图冲上来阻拦,被我一个菜盆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苏岩,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公司倒闭的破落户,还敢跟我假清高,我现在愿意要你,是你有福气,别给脸不要,过这村没这店!」

  「我虽然不知道那俩母子跟你说了什么鬼话,但你长得跟癞蛤蟆想不开似的。」

  「就你这样的,你光着膀子追我两百里,我但凡回一次头就算我流氓。」

  「你癞蛤蟆挑青蛙,长得丑你玩的花,癞蛤蟆扒脚掌,不咬人TM膈应人。」

  我一脚踹他膝盖窝,杨文宇凄声哀嚎跪倒在地,抵着他的后腰使劲一顶,他痛的五官扭曲涕泗横流。

  「虚货,没有金刚钻别硬揽瓷器活,前后不超六十秒,还得算着脱衣服和洗澡,和谐社会,你就算彻底废了也没皇帝供你伺候!」

  杨文宇咧着蛤蟆嘴要为他的男性尊严挽回,我一壶辣酒往嘴怼,「嘴这么臭,喝点白酒,去味提鲜。」

  「苏岩,干什么这是,当着一群长辈的面吆五喝六耍威风,不成体统,去什么味,提什么鲜,怎么你是要吃人呐!」

  我顿了顿,循着声抬头望过去,呵,怎么能把这号人物落下呢!

  十二

  苏家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偏心眼,即便我堂姐独生女,从小到大也因着不带把没被好好对待过。

  说话的是我小婶,堂姐亲妈,平生两大爱好,一则数落我堂姐生她时伤身子,害她没法产男胎,二则盼我堂姐早早出嫁,也最爱摆弄当长辈的款。

  爷奶去世后,村里搞拆迁,各家聚一起商量老房子的分割事宜,一群人围坐在我家,吃着我做的饭侃侃而谈。

  大伯母瘦得一身骷髅骨,说起这些年的辛酸和苦楚,满面愁容,眼泪更是止不住流。

  同为女子,我很共情,刚把纸巾递过去,就见她恶狠狠指着大伯痛骂道:

  「我要不是为了我儿子,早不跟你过了,没出息的玩意,要换作生个女孩儿,我早撇下你们爷俩远远走了。」

  我爷奶三个儿子中,就属小叔最猴精,他也是兄弟三个中最早娶上媳妇有了我堂姐的。

  小叔这些年在城里打工赚到不少钱,坐我家里乐呵呵地喝酒显摆:

  「别看我家没儿子,但我过得比你们谁都潇洒快活,等我家敏敏一毕业,我就立马给她说亲出嫁,大学生,值不少钱呢,不出嫁我就揍她。」

  我和堂姐一路打拼,无数熬不下去的夜,咽不下去的酒,忍不下去的奇葩客户,只要把这场面拿出来咀嚼,立马原地复活不敢崩溃。

  终于熬出来的那一刻,堂姐用一笔钱摆脱小叔小婶的蛮缠,「赎」回自己的婚姻自主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婶一家挥霍无度,堵堂姐门口伸手要钱,甚至大闹婚礼做胁迫,被保安扔出去死不悔改,招来王芳这个搅屎棍充当炮灰。

  「就是,苏岩,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女孩子家就不能懂点礼仪和廉耻,这是你的订婚宴,闹这么难看,你妈和你弟还有什么颜面向你那未婚夫讨价还价!」

  这就是那位「生儿子不跑生闺女跑」的大伯母。

  她那独生子倒是很「给力」,为了做省城富太的上门女婿,谎称爹娘早逝没有羁绊,被揭穿后死缠烂打不认爹娘,圈子里早就传烂的闲话绊子。

  「不比大伯母您忍气多年调教出来的宝贝儿子,自己飞凰腾达,爹娘早登极乐,真是好有礼仪好知廉耻哦,秦桧见了怕也得叹一声自愧不如。」

  「你……」

  我一把拍掉她指着我的手,围着包厢绕了一圈,嗤笑着站定在小婶面前。

  「你以为你是金蝉子转世,搁这拍西游呢,就你们这种货色,妖怪见了都嫌弃,还吃人,阴不阴阳不阳的垃圾,呸呸呸!」

  「苏岩,怎么说话呢,你非要把人得罪干净是不是!」

  这位,是我那想要靠着闺女潇洒快活的小叔。

  「各位既然是王芳请来给我施压使舵的托,我得不得罪,得罪多少,还有区别吗?」

  「我知道,这个包间坐着的,不是我叔就是我婶,论资排辈还是年岁,都称得上一声前辈,可想对我高高在上摆长辈的谱,我奉劝诸位好好思量,你凭的什么?」

  「都是骨织血造第一次当人,没有谁就非得让着谁,我苏岩做事向来只遵我的理,我不欠你们任何,也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你们也做不了主宰我的刀俎。」

  「我从前挨饿受冻睡草垛,亲娘打骂亲弟幸灾乐祸,只有敏敏偷着给我送水温饭,既然叔伯婶娘在我弱小困顿时明哲保身装聋作哑。」

  「那么今天在我以直报怨时,也请诸位或聋或哑继续保持,我手里的菜盆可没长眼,不知道下一个往谁的头顶上飞。」

  「你……我可是敏敏的亲妈……」

  呵——

  「小婶,打您逼我堂姐嫁给糟老头子那刻起,在我们眼里您和小叔就是一团腐烂霉变的臭气,摆亲爹亲妈的谱,你们也配!」

  说完,我不再理会一桌子的老胳膊老腿,转身对着苏念博母子讽刺嘲笑:

  「讨狗屁的价,要狗屁的钱,堂而皇之卖闺女,你搞清楚,我不是花楼里待价而沽的姑娘,什么年代,上赶着当老鸨,愚昧恶心。」

  「杨文宇这个六十秒男,谁爱嫁谁嫁,姑奶奶嫌恶心。」

  十三

  扔掉手中的菜盆,我撕开湿巾擦净手,提步往外走,苏念博在背后扯着嗓子控诉我:

  「苏岩,都是当姐的,南南能给她弟赚彩礼,你为什么不能有点良心帮我娶妻成家养养孩子,她们可是你的亲侄女。」

  「三十过了大半数的老剩女,你结婚,我拿钱,咱们互利共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夜郎自大。

  我顿了顿,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苏念博一副凛然施舍的模样差点给我整吐:

  「你管不住裤裆惹出的骚,恶果凭什么我来挑,彩礼房子和车子,哈,连女朋友她弟的老婆本也巴望着我给掏。」

  「怎么,王芳生你的时候是把脸给你落在了胎盘里,滥竽充数抠个大腚给你装在脑门上,满嘴喷粪,臭不可闻!」

  苏念博梗着脖子涨红了脸,和勉强收拾干净的杨文宇异口同声恶狠狠冲我喊话道:

  「苏岩,你别后悔!」

  笑话。

  「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摊上你这个躲女人裙底吸骨食髓的怂包软蛋弟,遇上他这个虚伪自私物化女性的孬货前男友更值得后悔的事?」

  说完,我头也不回往外走,没理会身后杨文宇气急败坏嘶声吼,「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物化过你了。」

  我到车上时,堂姐和囡囡正从母婴室里往回走,囡囡一个猛子扎我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兴奋地蹭啊蹭。

  「姨姨,漂亮小妹妹好可爱,囡囡亲亲,她们笑的咯咯叫,还伸手握住囡囡的手指不让囡囡走。」

  堂姐笑着捋了捋囡囡耳边的碎发,等她玩累睡着时,我和堂姐说起方才宴席的闲话,堂姐乐得冲我比大拇指。

  「岩岩,还得是你。」

  等我说到最后,堂姐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

  「我带着囡囡上厕所回来,无意间看见王芳和南南躲在母婴室里偷偷嘀咕,杨文宇和苏念博这俩瘪三,保不准私底下真整什么幺蛾子。」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数千古风流人物毁于宵小者,又岂止二三。

  防患于未然,遏难于未发,向来都是解决问题的一把好手段。

  我拍了拍堂姐的手背,笑着安抚她:「别担心,我让保镖看着苏念博,他们若是有动作,咱们心里也有数。」

  霞飞满天,迟暮余晖。

  囡囡睡得吧唧嘴,堂姐抱她进门时,半梦半醒间还记挂着双胞胎,嘴里念念有词喊着什么「漂亮小妹妹」。

  「这孩子,她在国外的玩伴,前段时间新得一妹妹,香软漂亮,圆融白嫩,囡囡羡慕的不得了,见着孩子就兴奋。」

  堂姐幼时营养跟不上,身体一直气短体虚,囡囡出生后,姐夫做了绝育,还哄着囡囡不让她在堂姐面前提想要妹妹的言语。

  可小孩子的心思,哪藏得住那么多弯弯绕绕,

  囡囡嘴上不说,眼睛老直勾勾盯着别人家的孩子看,整得堂姐哭笑不得。

  双胞胎的诞生,可算是解了囡囡厚重的「思妹之苦」,这段时间,但凡放学,必然先往漂亮妹妹那里跑,手机和电视都被她遥遥抛在脑后。

  这天,我和堂姐应酬客户,事关公司下半年的转型机遇,兹事体大,抽不开身,安排助理跟随司机接囡囡。

  饭局刚结束,助理匆匆忙忙跑过来。

  「岩总,敏总,囡囡不见了,我一路都在打她的电话手表,根本没人接。」

  堂姐急上心头眼发晕,身子晃了晃,我赶紧冲过去扶住她,想了想又转头问助理。

  「保镖呢,苏念博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说着,我又从包里掏出手机,快速解锁后盯着屏幕一错不错地浏览消息:

  「敏敏,看看手机有没有陌生来电和勒索短信?」

  十四

  不知幸还是不幸,手机干干净净,连个陌生拦截都没有,唯一指望落在那头门卫的监控。

  我和堂姐赶过去的时候,保镖已经把录像拷贝到云端,设备老化,只能断断续续拍到些零碎的片段——

  视频里,黑色鸭舌帽盖着的男子开着车等候在角落,一男一女抱着双胞胎过来汇合时,恰好把穿过拐角往里走的囡囡撞倒在地。

  囡囡本能的想要呼喊,被帽子男捂住嘴一把捞进车子里,等助理转过拐角时,这伙人刚好启程不动声色地离开。

  我皱了皱眉,尽管隔着屏幕,还是莫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保镖提前报了案,涉嫌儿童拐卖,警察出动很快,只是郊区距离偏远,过来需要时间。

  我和堂姐倒着回放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翻来覆去看,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死了画面,唯恐错过识别身份的关键信息点。

  终于,在他狗狗祟祟探出头四处查看的前一秒,凭着眉角处模糊的疤痕,识别出掩藏在帽子下的罪恶侧颜——

  是杨文宇。

  这个不干人事的狗杂种!

  我把画面截图保存好,和堂姐带着满腔怒火急匆匆往苏念博暂时租住的房子里赶。

  虚掩着的门板被一脚踹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哐哐」地震天响声,苏念博惊恐抬头,在看清是我的刹那后,不以为意继续对着电脑低头游戏。

  我冷着脸拧开水瓶,走到他身后顺着头顶几根秃毛兜头浇下,湿哒哒的水珠滚进毛衣领,苏念博冻得直跳脚,撑着鼻孔哆哆嗦嗦:

  「苏岩,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理会他的虚张声势,揪住他的毛衣领厉声质问:

  「说,杨文宇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怎么联系上的?」

  动静太大,王芳和南南提着菜兜快步跑进来,堂姐举着平板怼到他们面前时,王芳诧异尖叫出声:

  「这不是大老总吗?他怎么在车子里,手里还抱着咱们家的孩儿?不对味啊,咱们明明卖的是他旁边那一男一女……」

  苏念博猛地咳嗽起来,就连南南也一脸警惕地扯了扯王芳身侧的衣摆,我和堂姐对视一眼,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微妙的关键字——

  「卖。」

  我狠狠推了把苏念博,他像个肉球一样圆滚滚瘫倒在地,王芳心疼地冲过来扶住他,满脸指责地瞪着我。

  「蠢货,杨文宇一看就是那俩混账的上线和头目,诸位的歹毒,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新鲜生命,你们居然眼都不眨说卖就给卖!」

  说着,我站起身,走到南南面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苏念博母子黑心烂肺,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们拼尽全力抢到着陆机会,百般憧憬世界和未来,却在尚未长开时被骨肉至亲残忍抛开,你对得起她们赋予你的母亲身份么!」

  我深吸一口气,别开眼不去搭理她那副罪恶的嘴脸,双胞胎摊上这样的母亲真是悲哀。

  在这之前,我更倾向她也是偏心父母畸形教育下的受害者和弱者,何况身怀六甲,即便做了让我不喜的事情,我也多有忍耐和包容。

  然而现在,我自嘲地摇摇头,她还真是侮辱我为数不多的同情和怜悯。

  「我没有,我争取过的,当初她们生下来就该被卖走,是我死乞白赖哭着求着带回家里来。」

  南南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地控诉我:

  「你有什么资格怨怪我,是你妈和你弟用你的彩礼做赌注,若你嫁了杨文宇,哪还用得着他们卖孩子凑我那份彩礼钱,可你偏就没愿意,这都是命,得认哪!」

  ……

  「我原本只当你是个毒妇,听完这番推辞狡辩,抱歉,是我识人不清了,你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妇毒妇debuff!」

  南南一副痛失爱女的悲戚后悔模样整得我无语至极,我屈膝半蹲,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心底最深处的隐秘幻觉。

  「演什么演,你偷扯王芳衣角时我看得一清二楚,这世上就没有会替渣子遮掩痕迹的悔意,你根本没想过争取,你只是想把她们卖的心安理得而已。」

  说完,我没搭理脸色煞白惊恐抬头的南南,回到车上和堂姐分头尝试装在囡囡身上的定位器。

  十四

  警察比预想当中到的要快,看完录像后若有所思地聚在一起研究案件:

  「不过眨眨眼睛的功夫,就能带着仨孩子在助理眼皮子底下不着痕迹地全身退出,此等心机和熟练,绝不是初犯可以使出的手段。」

  堂姐幼时因着小婶疏忽差点被拐子掳走,自打囡囡出生那天起,我们就给她配齐了各种各样的隐藏式位置追踪器,纽扣、发卡、文具盒……

  然而就像警察所判断的,坏事做惯的人,这

  种小儿科级别的纰漏显然不那么容易犯,囡囡身上的定位软件没有一款能正常使用。

  苏念博母子被带过来时,一行三者满脸愤恨盯着我,嘴里骂骂咧咧还死不悔改诅咒我。

  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的顺利。

  苏念博和南南虽然死鸭子嘴硬咬紧不说,但架不住王芳是个外强中干爱耍小聪明的猪队友。

  警官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厉呵出声,王芳哭哭啼啼瘫软倒地,捂着头颤抖着音给自己喊冤叫屈。

  「那是我们自己家的孩儿,也不是什么宝贝疙瘩金孙孙,就是两个不值钱的赔钱货,我不想养了卖给别人,也没犯什么大奸大恶的错啊!」

  我和堂姐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被王芳这波炸裂三观的发言恶心得生理性不适和反胃。

  最可笑的是,她自己愚昧不算完,还妄想别人共情她这份耻辱不堪的肮脏心思,垂死挣扎博同情。

  现场沉默下来,没有人配合她的撒泼耍赖。

  王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眼见着儿子要被带走,立马爬起来给警官邀功请赏,说要戴罪立功给苏念博减罪。

  「啊呸,要不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会被抓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不配做我妈!」

  王芳捂着脸哭的痛彻心扉,「不是的,妈不知道会这样,儿子你放心,妈……」

  「闭嘴。」

  苏念博恶狠狠啐她一口,头也不回地被带出了门。

  至于王芳,她倒是救子心切,嚷嚷着肯定好好配合。

  十六

  当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那俩孬货推脱钱没带够,只给了一半的现金,尾款一周内自会有人送上门。

  王芳怕他抵赖,在他身上寻了个隐蔽处偷偷放了给双胞胎的定位器。

  我有些意外地睨她一眼,看起来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警察动作很快,杨文宇的踪迹瞬间清晰可见,他很狡猾,专挑人烟稀少的村镇小路绕道行驶,显然昧良心的事没少干。

  警察启程营救的时候,王芳强烈要求一同跟着,考虑到需要安抚囡囡的情绪,我和堂姐也一并跟了过去。

  离着还有十来分钟的距离,王芳哭哭啼啼嚷着肚子疼,警察清一色的成年男性,只得由我和堂姐「陪」同她下去方便。

  「哎呀,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几步路的事儿,再说,你们跟我身边,我也解不出来手啊!」

  说完,没等众人有所反应,捂着肚子着急忙慌匆匆跑了出去。

  我和堂姐交换了个微妙的眼神,随后嗤笑着别开脸,她不会真以为别人看不穿她心里的小算盘,没点打算和后手吧!

  夜色浓重,等王芳彻底消失在巷子里,车子重新启动,我和堂姐分成两路,跟着警官朝各自的目的地摸索探去。

  破旧的瓦砖房里,王芳正和杨文宇现场表演极限拉扯。

  杨文宇逼迫王芳说出她藏在他身上的定位软件,王芳则念念有词半是诱哄半威胁。

  「这样吧,我把苏岩嫁给你,你不是喜欢她么,只要能把尾款结给我,女人和逃跑机会全部属于你,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杨文宇毫不留情推她倒地,瞪着一双死鱼眼恶狠狠咒骂。

  「放屁,谁说老子要娶她。」

  「老子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懂吗,老子要把她变成臭名昭著的破鞋,等老子玩腻玩够厌倦了,把她一脚踢开卖到场子里,让她哭着跪着求老子垂怜和光顾。」

  龌龊。

  这出调虎离山使得棒,等营救囡囡的那波刑警完美收官,蹲守在这儿的警察立马出击。杨文宇挣扎着想要翻窗逃跑,被藏在窗台下的我和保镖一人一拳抡倒在地。

  趁警察清理犯罪现场,我蹲下身子狠狠扇了杨文宇一巴掌。

  「还不承认你物化女性,你不会因为医生不是第一次给你做手术而介意,你也不会因为老师不是第一次教学而耿耿于怀,那你怎么就能理直气壮地介怀你的女人在你之前有没有过其他呢?」

  说完,我没搭理试图狡辩的杨文宇,径直走到王芳跟前,凑她耳边低声嘲讽道:

  「你不是最疼爱宝贝儿子苏念博吗?怎么,这回舍得撇下他盘算着逃跑了?」

  王芳翻着眼皮白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井底的青蛙,满是不屑和傲慢。

  「你懂什么,我这是提前为他做打算,等他出来就是吃喝不愁的好日子,钱和老婆都有了,孙子肯定少不了,名声好赖有什么紧要。」

  ……

  我无语地笑了笑,真应该让苏念博听听他这位亲亲好母亲的疯批言辞。

  王芳恨恨瞪我一眼,张着嘴骂骂咧咧诅咒我怎么不去死,被我一手机拍在嘴巴上。

  王芳痛的嗷嗷叫,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看着我,支吾半天想还手,奈何双手被拷住,挣扎半天徒劳无功。

  「你……」

  「你……」

  「你敢打我,我可是你亲妈,你早晚得遭天谴被雷劈!」

  我扫一眼她被镣铐磨红的手腕,笑着摆了摆手,说得一脸真诚和无辜。

  「怎么会,打了您的明明是手机啊!」

  警察正从外面往里走,我把手机塞回她身上,学着王芳那股子阴阳怪气反讽道:

  「亏着您这完全出自本能的拙劣演技,这出调虎离山才能使得这么纯天然,黑心烂肺的贱胚子,就该移交给人民警察去处理,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我站起身,靠着天然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她,鄙夷又好笑地摇摇头:

  「哦,还有,我的命金贵着呢,您死我都不会死,收起你那些没用也起不了效果的诅咒,在里面待着无聊时送给自己逗趣解闷,多好!」

  十七

  事情暂告一段落,我和堂姐自觉失责,干脆推掉不必要的应酬,专心陪着囡囡舒缓放松。

  当初事发突然,忙起来也没顾上给姐夫递个消息,等后来想起来,倒是囡囡小棉袄发作,体谅姐夫照顾病号不容易,拦着没让说。

  是以,等姐夫好不容易从说漏嘴的堂姐那儿知道消息时,距离开庭已经不到一周的时间,姐夫着急忙慌安顿好,连夜启程赶了回来。

  这一周的时间里,姐夫陪着老婆孩子日日腻歪天天开心,倒是我这边忙成了个脚不离地的转陀螺。

  我那个常年在外打工,只有逢年过节回家,且回家只给苏念博买我碰都不能碰的玩具的父亲,阴魂不散缠着我找堂姐出谅解书。

  我说您有没有点做人基本常识,咬人的畜生进了网,哪个被咬的冤种会眼巴巴谅解他。

  苏德全倒不像王芳那个性子咋咋呼呼,只红着眼眶颇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一脸恳切,颇有些慈父模样。

  然而,当初王芳给我的刁难,他视而不见,不阻止就是变相纵容,他也不是我的慈父。

  苏德全这边还没摆脱,倒是里边待着的各位想方设法要跟我见面。

  我一概不搭理,只庭审当天,和堂姐一起去了庭上旁听。

  生意耽搁,我和堂姐赶到时,南南和杨文宇已经审完被警察押着提出来。

  杨文宇沿途一路拐卖,涉案儿童众多,情节恶俗,手段卑劣,律师断言他这辈子难再出了那道门。

  即便落到这地步杨文宇照旧死性不改,当着各大媒体记者的面冲我嘶声怒吼,倒是南南泪眼朦胧靠近我,问我她的孩子怎么样。

  我顿了顿,懒得细究她话里话外几分真假,踏着步子头也不回往里走,倒是恰好赶上王芳泪眼婆娑嚷着给苏念博替罪。

  我和堂姐无语对视,这都什么年代了,她怎么敢异想天开胡咧咧。

  王芳说的一脸动容和煽情,倒是苏念博啐她一口恶狠狠骂:

  「都是你这个沉不住气的老b货,充你**的烂好人,你个有病的老蠢货,你咋不去死……」

  王芳一脸失魂落魄看着他,双眼失神瘫在那,楞楞嗫嚅着:「儿啊,我可是你亲妈啊!」

  「我呸,没带把的下贱玩意儿,狗*的你妈……哔哔哔」

  法官敲槌肃静,证据确凿,法律面前不容混淆,该是谁的罪谁也没得跑。

  宣判结束,王芳还一脸呆滞深受打击,直到看见我,喊着闺女,满眼希冀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别误会,我就是看看厌女媚男是什么下场。」

  刚回到家里,囡囡和姐夫一人抱着一个奶娃娃凑过来,「姨姨,妈妈,漂亮妹妹很乖哦!」

  堂姐笑着亲了亲仨小孩,姐夫凑过脸亲了亲堂姐,笑嘻嘻给她邀功请赏,说是领养手续已经办好,等堂姐忙完一家五口子出去旅游。

  恰好电话响起,我到阳台刚点开,那头沧桑的女声传过来,「你为什么总揪着过去不放手?你能不能……看看妈……」

  笑话,

  那是因为忍下委屈被亏待牺牲的人都是我!

  我能有今天,不是他们对我心慈手软放过我,是我自主意识太过刚强,才没有被畸形的教育观念压弯掰折,俯首称臣认了他们强加在我身上要我扶苏念博扶他女友甚至扶他女友兄弟的口口声声所谓的命。

  我没闲心跟她瞎掰扯,直接挂了电话躺到沙发上,堂姐跟过来抱了抱我,我笑着安心靠了靠她,像从前无数次身心俱疲时那样,互相靠着!

  「二伯据说到现在还不死心,见天在公司楼下蹲你,听助理说盼着他儿子的谅解书老婆本亲家兄弟老婆本什么的,还嚷着要你养老呢……」

  我眨了眨眼,让助理买条棉裤送里面去。

  「这是我如约履行赡养义务最合适的一份孝心了。」

  王芳可真会挑,大好山河她不走,偏往个最省钱的地儿里给自己钻进去养老。

  「亲亲好母亲啊」

  「 好母亲」

  至于谅解书老婆本老婆兄弟老婆本什么的……

  自烧高香自求多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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