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爱情故事（5）

　　修女和青年结婚了。

　　自从阿则离开镇子后，已经过去了数年。

　　那时的我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修女和青年在这些年里也走到了一起，似乎是因为那场教堂对决，他们俩的感情升温得越来越快。

　　在一些镇民的撮合与推动下，修女终于向青年告白，而青年也接受了她的感情，二人便就这么在一起了。

　　每年的节日里，二人的身影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多，

　　我记得那天相当热闹，全镇的人都来围观修女和青年的婚礼。

　　婚礼上，修女穿着雪白的婚纱，在那透明的头纱下是一袭粉红的长发，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修女的头发，真是漂亮。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幸福的氛围时，我却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一阵酸楚。

　　明明我没有必要这样，但是我一想起那个男人，我就不禁替他感到悲伤。

　　在许多女性的惊呼声中，灰发青年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出来，平日看上去冷酷的他，在此时竟然也露出了害羞的神情。如此大的反差都让与我身边的女孩都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高喊着那个灰发青年的名字。

　　终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二人手牵着手，亲吻了彼此。

　　伴随着礼花的落下，我缓缓扫视了一遍婚礼的场面，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一个摆放着小桌子的角落，那个桌子上只放了一个花瓶和一项邀请函。

　　我出于好奇走了过去，拿起邀请函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阿则”。

　　我眼眶一红，捂住了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整个婚礼下来，我都是静静地看着作为新娘的修女露出了幸福无比的笑容，而那个灰发青年也第一次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微笑。

　　我在下面看着，心里却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叹气，或许他们俩，真的是天生一对吧。

　　都说天下间痴情人皆可怜，若是阿则这个时候在场，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是痛哭流涕，跪倒在地。

　　也许是精神崩溃，当场发疯。

　　也许是默默低头，一语不发。

　　无论如何是怎样，他的心估计都会被狠狠地撕裂开来，流出狰狞无比的血吧。

　　婚礼结束后，我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到新娘面前，而修女也很快认出了我，她微笑着向我挥手，而我亦是挥手回应她。

　　说来真是奇怪，我刚刚到嘴边的话，在那时不知为何给憋了回去。

　　现在想起来，我实在是有些懦弱了。但在新郎新娘面前提及他，又让我感觉很不礼貌；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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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一年半过去了，修女与青年有了一个白胖胖的婴儿，是个男孩。不过这对夫妻并不经常带着孩子外出，估计是因为修女是恶魔的原因吧。

　　这段时间我也正式步入了高三，因此整整一年时间我都在为了高考而奋斗，等高考结束后，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出于学业问题，我的家里人都建议我去城里读大学，因此我第一次离开了那个我从小生活到大的镇子，前往了大城市。

　　这一晃便是几年后了。

　　我在城市里读完了大学，接着在里面找了份工作。那时的我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时间概念了，若不是思乡之情越来越浓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城市里待了多久。

　　当我再次回到镇子上时，发现有一群小孩在教堂外玩耍，其中有个莫约五六岁的白发少年尤为显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长得有些像修女，又有些像青年。

　　因为他的外貌原因，一些小孩并不想和他玩，但那个少年并不在乎的样子，他始终高昂着头，摆着一副孤高战士的姿态。

　　我缓缓走了过去，看向那个少年道：“孩子，你的父母是谁？”

　　“哼，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只见那个白发少年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无奈地笑了笑：“只是好奇罢了。”

　　一旁有个小男孩突然对我叫道：“他是那个修女的儿子！”

　　白发少年听后，却是狠狠地冲那个男孩骂道：“闭嘴你这傻叉！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果不其然，他真的是修女的儿子。

　　没想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修女结婚的那天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如此看来，阿则离开也有十余年了。

　　我不禁开始怀念起他来。

　　但是，如果他知道修女和青年已经有了个孩子的话，他会怎么想？

　　我缓缓蹲下身来，对那个白发少年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少年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我叫小尚，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虽然我现在也不像你一样还是个小孩，但我很乐意被这么叫。”

　　“我不相信你，你是大人。”白发少年转头看着我，说道。

　　在这一瞬间，我猛地愣住了，这句话似乎唤起了我曾经的记忆，那时还是小孩的我，一样信奉着这个道理。

　　因为这个道理，我至今依然对那些年龄比我大的人警惕，但我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这么说。

　　我苦笑了一下，识趣地站起身来离开了。

　　这段时间我请了假，就是为了特地回到镇子休整放松。

　　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看看阿则有没有回来。自从那一离别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他。

　　有些时候我在想，十几年前出现的白色人形怪物，和夜晚山坡里出现的金发青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既然修女是恶魔，一想到我们所在的世界有着一个名为地狱的存在，我就有着头皮发麻的感觉。

　　或许那个白色人形怪物和金发青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之后的时间里，我开始思考一些我小时候不会去想的东西。比如为什么修女之前是恶魔，后来又来到人间转职，干着那些神职人员的活儿；还有那个灰发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只听过阿则说他确实是俄罗斯人，但有人说他是个逃犯，这我便不清楚了。如果那个灰发青年真的是逃犯的话，那么事情就很严重了。

　　然而在我的回忆中，那个灰发青年除了殴打阿则以外，却是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还一直帮助着修女。以前有些熊孩子会往教堂里面扔石头，把漂亮的彩窗搞得一团乱遭，后面那个灰发青年还帮修女收拾了这帮熊孩子。如此看来，他也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我便放弃了怀疑他的念头，再说修女对镇民也很友善，我对她并非人类这一事也秉持着中立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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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几天后，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听邻居的小孩讲，那个白发少年在学校里被人欺凌，一气之下将欺凌自己的人给打残了。据说现场的几个学生都看见了那个白发少年头上竟然长出了犄角，背后还有翅膀和尾巴，很显然不是人类。

　　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不禁想起了阿则告诉我修女真实身份的那天晚上，他在告诉我之前还特地看了看窗外有没有人，并拉上窗帘才说的。如今看来，要是他们一家人的身份暴露了，事情会怎样发展，我实在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