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越南看病

　　中国生育率不断走低，但非预期内的怀孕多，有新闻的报导说每年有将近1400万人次孕妇以口服避孕药或者手术形式堕胎；而我则因为之前在越南医院陪人看病翻译时，遇上一个硬闯进诊疗室的越南年轻女生，才发现原来「堕胎」在越南，更是一个相当值讨探讨的话题，你可能会很惊讶，因为人工流产率的全球榜首其实不是别处，正是越南。越南也有全民医保，但待遇贫富大不同先简单聊一下越南的医疗福利系统，严格来说，越南也有全民医保，但条件与福利还没有像中国全民医保那样完善，时常听说越南人如果拿着「医保卡」到医院看病，有时就会被看不起，或是光挂号就要等上一、两个小时，还只能去固定登记的医院看病，但因为医保是国家强制规定公司雇用劳工时必须缴纳的，所以多数越南人都还是咬着牙缴纳医保费用，但真正看病时很多还是得自行掏钱去找家庭医生。对于医保或有些保险没涵盖的国际医院，收费对多数越南人来说算是偏高，若是负担得起的越南人，比起服务效率普遍较差，甚至过去还有塞红包恶习的公立医院，很多人情愿选择服务更好但价格昂贵的私人诊所或国际医院。一些收入偏低的越南人，则可能连一般诊所都无法负担，在没有医保或保险的情况下，一般诊所自费挂号，通常是五万、十万越币(换算人民币约15、30元）起步，药品、照X光等另外计价，更不用说去挂号费至少就是50万越币(换算人民币约145元）的国际医院。对于部分月收入只有大约一两千人民币的越南人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只能求神拜佛乞求不要生病，如果需要复诊，负担就更大了，也许因为如此，越南药店算是街口巷尾相当普遍的生意，如果是一般感冒，买成药的越南人不在少数。而在越南的外国人如果生了病，通常会选择前往「国际医院」，依照医院的不同，可以预约说不同语言，如英文、法文、中文的医生做检查，像有些中国公司的员工去越南国际医院体检，就会预约懂中文或者英文的医生，帮忙做检查，不用透过越南翻译。没有医病隐私的「国际医院」我之前陪人去国际医院产检时，挂女医生号看诊的越南女性非常的多，坐在诊疗室外面沙发等待叫号。女医生才寒暄完，我们正要坐下的同时，一个穿着火辣二十出头的越南女孩，径自折返了诊察室，门「嘎」的一声被推开，女孩急促的问了医生几个问题，也不介意我这个人的存在，得到医生解答后，才满意的离开诊疗室。「那个女孩嫁给日本老公，是两个孩子的妈，前天刚拿掉一个孩子，跑回来问说手术后多久后可以行房」，女医生一边低头写下医疗笔记，一边像喃喃自语的跟我聊起天来。「我叫她得等个几周，至少等下回复诊完，知道状况后再说！」我马上意识到，在越南大家对于「个人隐私」没什么保护意识，我甚至听说过许多公司的人事部HR会在A员工面前，讨论B员工的薪水，医病之间当然也没有强烈的「病人隐私权」医疗伦理概念。后来感冒去的越南小型诊所，医生可以同时看好几位病人，除了外面挂号排队的人外，诊疗室内也会排个两三个椅子，大家一起看，看诊病人得在有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讲述自己的病史。（中国是不是这样无法评论，因为我也只是刚好在越南碰上这位医生。）所以可以想见的是，不管是公家或私人诊所，越南的医疗机构，在妇女人工流产后做出相应「必要辅导」可能是少之又少，因此许多年轻女性屡屡人工流产不足为奇，性教育的不足更是让许多女孩子把人工流产当作避孕的手段。人工流产率，全球最高我其实很讶异越南人工流产的数字这么高。根据官方统计，越南河内中心妇产科医院公布报告，越南平均人工流产率大约4成，列位全球榜首，且其中5个里就有1个是「13岁至15岁的年轻女孩」，其中一个主因是年轻人性生活活跃，但同时学校几乎没有提供有效足够的性教育课程，年轻人根本没有避孕的概念，意外怀孕是稀松平常。一篇引用联合国人口基金会代表的报导，指出越南规定怀孕22周内才能人工流产。2015年越南甚至曾推出一个草案，拟定超过12周以上就不得人工流产的规定，当时引起民众高度关注与讨论，很多受法规限制有需求的女性，只好涌向一些较不受管控的越南私人、甚至黑市诊所，所以实际的堕胎数可能比台面的官方数字更高，有人担心假如新草案严格执行，非法堕胎的数字可能更会向上攀升。另外，许多越南媒体都报道过「堕胎」这个议题：过去越南人普遍将保险套视为敏感话题，也导致不少越南人羞于购买保险套，原因是部分越南人还有将保险套跟「卖淫」行为画上等号的观念。加上重男轻女的传统思维，2015年甚至有越南电视台针对此现象，邀请一位妇女现身说法：该名妇女有四个女儿，其后先生要求她生儿子，所以如果发现怀的是女孩，就设法堕胎，人工流产18次，还是没有生下儿子。护士小姐把医生交代的报告印出来给我，请我下楼去柜台开立收据，缴交尾款，一次简单的产检，总共花了三百多万越盾（人民币900元左右），作为一个异乡人，才深刻感到医保的可贵。要下楼前，经过诊疗室外排排坐等挂号的年轻女性与情侣，突然默默希望来看诊的人中，如果真是怀孕，希望多些是为了「诞生生命做准备」而看诊，而非是后悔一时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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