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万年前智人祖先欠下的风流债，竟要现代人来还

　　关注人类进化史的朋友们都知道，我们的祖先智人是个风流的物种。他们跟古人类尼安德特人啪啪啪出混血的我们之后，在我们的体内留下了一些「定时炸弹」，例如导致抑郁症、II型糖尿病、吸烟成瘾等，实在是拖了现代智人的后腿。

　　不过，智人欠下的风流债可不止这些。除了尼安德特人，他们还跟其他远古人种羞羞过，并且也对我们现代人造成了一些影响。

　　2008年，西伯利亚阿尔泰山丹尼索瓦洞穴 (Denisova Cave) 里面，考古人员发现了如下神秘物品：

　　这不是松子，也不是牙齿，而是……

　　一个女孩的指骨碎片。

　　没错，这期智人观察室，我们走近的就是——丹尼索瓦人（Denisovan）。

　　研究人员发现这颗珍贵的指骨碎片后，还发现了包括一块指骨、一颗牙齿和一些饰物在内的化石。

　　利用现存的 DNA 对其进行测序。排除了现代人 DNA 污染等因素后进行了全基因组测序，推测这块指骨的主人可能是一个 5-7 岁的小女孩，研究人员把她标记为“Woman X”

　　Hmmm…. 怎么想到了Xman。

　　DNA 证据表明，这小女孩并不属于任何已知古人类物种，于是按照发现地被命名为丹尼索瓦人。丹尼索瓦洞

　　比较基因序列差异后科学家们推断，这个人种大概在一百万年前就与我们智人祖先、以及尼安德特人分道扬镳了。

　　丹尼索瓦人依靠双脚行走，但身体构造和智人、尼安德特人却有所不同。他们与尼安德特人是姐妹群关系，因此长得也比较相似。尼安德特人复原像

　　2012 年，研究人员完成了对丹尼索瓦人的基因组测序，发现：

　　现代人类的基因组中还保留了部分丹尼索瓦人的基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活在我们体内。

　　而且在部分人群中比例高达 5%，比尼安德特人的还高（非洲以外的人群中，尼安德特人基因比例约为 1%～4%）。

　　今天的一些澳大拉西亚（（包括澳大利亚、新西兰和邻近的太平洋群岛），尤其是来自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人中，约 5% 的DNA来源于丹尼索瓦人。我们的智人祖先在5万年前、甚至更早就与丹尼索瓦人做过羞羞的事了。

　　美国华盛顿大学的 Sharon Browning 团队将古代 DNA 分离出来之后，又利用丹尼索瓦人和尼安德特人、现代不同大洲的人群的基因组信息，构建了一个古人与现代人基因交流的模型，发现相比起巴布亚人，东亚人和丹尼索瓦人基因组匹配度更高。这一分支的丹尼索瓦人与影响巴布亚新几内亚地区人群的丹尼索瓦人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群体。巴布亚新几内亚人

　　因此研究人员得出结论：智人在至少两个地方都与丹尼索瓦人发生过为爱鼓掌的故事，包括亚洲东部以及更远的印度尼西亚东南部，或者巴布亚新几内亚。

　　现代智人体内有了丹尼索瓦人基因，也能算获得了一些祖先的馈赠：青藏高原上的藏族人群对于高原的极强适应能力（拥有特殊的血红蛋白水平调控机制），可能就要感谢这种基因。

　　另外，丹尼索瓦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基因，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现代智人拥有了更强健的免疫系统。

　　可惜智人祖先这种到处杂交留给我们后代的可不止是优点，还埋下了一些 bug：

　　研究者怀疑，智人祖先的杂交可能导致男性后代生育能力下降。

　　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研究人员对于古人类*基因进行分析之后，注意到，无论丹尼索瓦人还是尼安德特人基因，在现代人 X 染色体上的含量比在常染色体上明显更低，甚至不及常染色体的 1/3。

　　这是肿么回事？

　　

　　对此，一种可能的情况是：智人发生杂交的风流韵事时，性别搭配不均衡。主要是女性智人祖先与男性古人类祖先进行结合，那么混血的男孩没法遗传智人爸爸的X染色体，于是一代一代遗传下来，X 染色体中古人类基因含量就偏低了。

　　那为什么智人祖爷爷就不愿意跟丹尼索瓦人祖奶奶啪呢？难道是嫌女丹尼索瓦人不好看？

　　又或者，是因为男性古人类祖先抢走了智人祖奶奶强行….. 可如果是这样大批量劫掠，就不会被智人祖爷爷发现然后暴揍吗？

　　其实，研究者还有另一种解释。他们认为，X 染色体上古人类含量低这一现象要归咎于杂交男性后代生育能力的下降。部分古人类（例如丹尼索瓦人）基因进入早期智人祖先基因组后，本来无害的基因可能变成对男性生育力有不良影响的基因，并普遍集中于杂交男性后代的X染色体内。

　　而在自然选择过程中，这种有害基因被逐渐剔除，就导致 X 染色体上的古人类基因含量小于常染色体。

　　不过，无论祖先的风流是不是对男性生育能力造成了影响，男人们还是得对自己的生殖健康上上心了。

　　我才不会告诉你在最近四十年里，西方男性（主要包括北美、欧洲、澳洲和新西兰地区）的精子浓度和数量锐减到原来的一半了。

　　2017 年发表在《人类生殖医学前沿》(The Human Reproduction Update) 的一篇综述，对1981 至 2013 年发表的 7518 篇进行了研究，搜集并分析了其中185个研究中的 42935 份男性精子数据。分析结果显示，在过去近 40 年间（1973 年持续到 2011 年），西方男性单次射精的精子浓度平均每年降低 1.4%，总体降低了 52.4%；总精子数量平均每年降低 1.6%，总体降低了 59.3%。

　　主要的罪魁祸首是杀虫剂、塑料制品、肥胖、烟草、社会压力等等。

　　我也不会告诉你，男性的重要基因 Y 染色体越来越短了。

　　1600 多万年前的 X、Y 染色体是一样长的，而现在 Y 染色体长度仅为 X 染色体的 1/3，而且有研究人员猜测 450 万年后 Y 染色体会彻底消失。自然界中的东欧鼹鼠和日本田鼠的雄性就在进化的过程中把 Y 染色体给丢干净了。

　　我也不会告诉你，根据各种机构的调研，现代年轻人（主要是90后）的性生活频率确实下降了：《职场人性生活报告》来自网易春风

　　美国一项对近 27000 人进行调查的研究显示，比起 1960-1980 年代的同龄人，如今 20-24 岁的成年人中更少有人有性伴侣，更多年轻人选择佛系禁欲（研究发表在《性行为档案》（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ur）杂志上）。MUJI 被调侃为性冷淡风

　　（不排除是年轻人对于啪啪啪的理解变了，导致调查结果出现偏差。）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一个「好消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那就是：

　　反正所有男人都是「变性人」。有没有Y染色体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我的意思是，真正决定性别的是 Y 染色体上的 SRY 基因，而不是 Y 染色体本身。

　　SRY 基因的表达像个开关，负责启动睾丸的形成，以及以后的雄性器官发育过程。其作用对象是 SOX9。在 XY 染色体中，如果 SOX9 增强表达，辅助细胞就会去形成男性器官。如果 SOX9 在原地躺尸，既不增强也不减弱，那辅助细胞就会继续发育成女性器官，有 Y 染色体也没用。

　　而且，随着科技进步，没有精子也能生下后代啦。

　　2015年中科院上海生科院的李劲松团队，就成功利用两个老鼠的卵子繁衍出了健康的后代。

　　更不要说早在 20 年前，克隆羊多莉就已经是单纯靠三个妈生下来的了。

　　是不是听到这个，你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的生育能力下降了？

　　注：文中所用「古人类」一词不包含早期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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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

　　Reich, David, et al. "Genetic history of an archaic hominin group from Denisova Cave in Siberia." Nature 468.7327 (2010): 1053-1060.

　　Sankararaman, Sriram, et al. "The Combined Landscape of Denisovan and Neanderthal Ancestry in Present-Day Humans." Current Biology (2016).

　　Green, Richard E., et al. "A draft sequence of the Neandertal genome." science 328.5979 (2010): 710-722.

　　Simonti, Corinne N., et al. "The phenotypic legacy of admixture between modern humans and Neandertals." Science 351.6274 (2016): 737-741.

　　Sankararaman, Sriram, et al. "The genomic landscape of Neanderthal ancestry in present-day humans." Nature 507.7492 (2014): 354-357.

　　Hagai Levine, Niels J?rgensen, etc, Temporal trends in sperm count: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regression analysis，Human reproduction upd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