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票房达4.5亿 导演田晓鹏映后会与观众“毫无保留地”畅聊

栏目:小说资讯  时间:2023-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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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9日,电影《深海》官微发布票房成绩:截止到1月29日23:50,《深海》当日票房4116.6万,累计票房4.51亿,排片占比涨至10%。

  

  当晚,《深海》在北京举行了特别见面会,导演田晓鹏亲自到场,面对面与观众“毫无保留地”聊电影。《深海》上映以来,田晓鹏多次通过直播与观众沟通,这是他第一次公开跟媒体进行对话。

  

  以下是映后交流实录:

  个人觉得《深海》画面和情绪上有点大于叙事,在剧作上面你是怎么想的?

  田晓鹏:我相信大家都样那样的感觉,我想说一下,我做这个电影的初衷,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大家知道我做《大圣归来》来的时候,是剧作比较工整的电影,我自己当时觉得,当时中国动画处于那个状态,大家还不太能找到一个正常的视听,正常剧作的方法,当时的追求,虽然也没有那么好,但是就想做一个工整的东西,我这次有一个特别大的野心,我自己想做个感受型的电影,甚至会牺牲传统的,非常工整的剧作,比如(工整的剧作)说是不是要设计一些钩子,设计一些强动机,甚至让主要的角色,她的情感建立,她非常线性的,非常现在规则性的东西去建立,因为我自己在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电影,这次是个任性的作品,我非常喜欢感受性或者是体验性的,很主观。有可能是创作者的关系,每次我在做工整剧作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说,比如说编剧站在身后,或者导演站在身后,这块发生什么了,是不是这块应该这样做,每次这样做,(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更希望跟着内心的感受,主观的情感,或者流淌的这些东西来走。这样一个作品,我选择这个方向,我是认的,如果大家对这方面有批评的话,我全都接受,但是我也想告诉大家,这是我特别想要做的一个东西。当然这次的任性,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自己都是接受的。我算做了一个尝试,未来到底要怎么样,我都收到了。我会把这些东西都化成力量,做下一个作品可能会平衡的更好。

  海精灵的形象是怎么构思的?

  田晓鹏:它是心结,它是梦魇,完全来自妈妈回眸的印象,多次叠加有多个眼睛和头发的叠加,这是设计的初衷,最早做设计的时候,从某种层面是负面的东西,你的心结是你割舍不下的,它是妈妈的影响,当你成为心结就是负累的东西。大家看片子一开始是小的海精灵,随着她的负面情绪,心结越来越累计,变成很大的心结,从设计本身出发想这样设计。我反复说一个技术的问题,我们一方面做设计,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把它真的成熟到,又让观众觉得她心里舒适,同时它是很有寓意,很有暗示的设计,这个真的需要你有很强的实现力。我们做海精灵的时候,我们到最后,你想想那么多只眼睛,从动画阶段就很难做,它身上的毛发不是物理性的毛发了,大家知道头发自然飘动解算还算好,眼球不打架怎么做,还有海水,它自己的黏液,我们把它实现出来,真的是强弩之末的,还要考虑到观众的感受,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才会用了我刚才说的,每次这些东西出现的,我找水斑,水痕,光斑去遮丑,尽量好一点,这是技术问题。

  很多观众说电影刻画的是抑郁症女孩的濒死体验,是这样吗?

  田晓鹏:这就是一个濒死状态,她是在昏迷状态,脑子里构建的这个世界。您刚才说的南河跟参宿它的互动,这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点,大家会注意到南河到底是,比如说每次他把参宿哄出去,和把参宿救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是救她还是害她,这也是剧作上经常考虑的问题,正常故事来讲,南河一开始是坏人,只想把她扔出去,跳出来,从上面看这个故事,他在救她,自我救赎不要沉溺在里面,要逃出去,反而南河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参宿想要沉溺的意识战了上风。参宿不断渗透进来现实世界的样子,就是她自我的救赎意识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对,这个梦不对,它肯定有很多问题,不断的要现实世界的影像要透露进来。

  如何理解南河前后反差大的人物设定?

  田晓鹏:从最表面来讲,我是想做一个陌生人的善意,甚至想做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一个平凡的英雄,跟《大圣归来》不一样的,它不是天选之人,不是王子,不是哈尔那样的,不是迪士尼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就是平民老百姓,她的出身,她的小时候有点像参宿,一个长得不好看的,甚至被周围人冷遇,会一直被嫌弃的人,这样的人身上有很多小毛病,他可能会占小便宜都有可能。但是这个人,我想讲的是现实世界就是这样的,我觉得这样的人物是可信的,因为这个故事已经是梦了,我不希望造一个很童话的梦,现实中的东西,让大家相信他真实存在,这个故事才能打动人,这是设计初衷。

  从参宿角度来讲,就是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南河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会哄走她,什么时候救回她,这个都要跟梦境世界,参宿的主观意识塑造挂钩的,参宿为什么要把南河塑造成那么一个讨厌的人呢?是因为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个是过去式。参宿此时在医院里,而哪个好人已经死掉了,她的潜意识非常清楚:当我们做一个梦的时候,美梦我不想醒来,我会打破我梦的东西,我全都隐藏掉,我甚至不惜重新丑化这个人;每当南河变得好看,变得善良的时候,参宿就会意识到这可能是可怕的现实——那个好人,救了她之后死掉,她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这件事情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肯定有。她在医院里不知道她躺了三天还是三个月,这个梦在脑袋里转了无数次,每次结果都指向了南河变得好看变得温柔了,但是每次做到这个时候,梦会醒,(参宿就要回到现实,面对南河因救她而死的这个现实,她不愿意面对),所以她要重启这个梦,因为南河在现实世界里他就死掉了,参宿不愿意南河死掉。我觉得整个梦是要这么看的。

  《深海》上映这几天,你连续通过直播的方式跟观众进行沟通,有没有什么直观的的感受和感想呢?

  田晓鹏:大家知道,其实我自己很恐惧这样的事情,这几天做直播,因为我们现在电影有点困难,宣发的同事们都挺不容易的,我特别想要帮助他们,我自己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我可能不太敢出来的。但是这几天直播最大的感受是,因为我直面他们以后,能拿到很多第一手的问题,当然有很多夸赞的声音,我更珍惜的是那些批评的声音,因为他们直接说这些问题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东西是我没有考虑到的,比如说有很多我自己认为想当然的伏笔,自己认为前面我做的很多工作,原来观众他们在看第一遍的时候,没有接受到,这些东西我就会认为,如果再做创作的时候,我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把这些东西用其他的形式表现出来。我觉得这个感受的比较大。其他的没有什么了。

  你直播时提到,《深海》回本还是有一定距离,如果重做的话,可能会做一些妥协,这个妥协可能会是技术上面会少花一点成本还是故事上呢?

  田晓鹏:这个妥协更多是经验带来的。有时候大家会说,我们画面大于剧情,或者剧作大于情绪。因为它很难计算。你要做一个冒险的东西,我很难说把画面做到什么程度,或者技术做到什么程度,大家就能感觉到50%,既然做一个冒险的尝试,它不是一个规范的东西,它不是用以前的经验,非常能够驾驭的东西,所以我有的时候会做很多非常冒险的,甚至自己心里也会觉得,是不是不要这样做,但是我还是依然我想做一个冒险的决定,哪怕这个失败了,但是我是知道我下一次就会拿到经验,我会知道这个底线到底是什么,它到底是什么才能是我心里的那个度。其实这一次公映之后,很多声音真的对我很有帮助,因为以前我们团队内部再怎么开会讨论,大家都看过很多遍电影,这个电影很奇怪一点,你看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以前的问题会自然而然接受它,对于观众不是这样的,第一遍的感受是我很少能拿到的,这次是我很大的经验,但是我愿意为这个经验付出的代价就是,做很极致的冒险的代价,我也是认的。

  《深海》的投资非常高,你也付出了七年的时间去创作它。现在市场票房成绩不是特别好,以及它的排片也不是非常高,我不知道你对这个现象怎么看?是否达到了预期?以及你是否存在一些压力?

  田晓鹏:老实说,压力肯定是有的,焦虑、压力这些都会有,我觉得是这样的,还是刚才说的问题,我自己做了一个很任性的冒险,要为这个结果,这是我选择的结果,要接受这个结果。另外,我们虽然做了七年时间好像很漫长,我依然会觉得,不能简单用票房来衡量它的结果,比如说我们在过程中开发一些新的技术,我自己特别喜欢的尝试,大家知道动画本身就是一个重工业的东西,它非常依赖于工业,我们今天整个动画技术较好莱坞还是差的非常远,经常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好像中国动画已经不缺技术了,我不赞同这样的做法,我觉得中国动画没有技术支撑的话,未来走的路不会很长,所以今天我们的冒险,或者说去做的很多技术的尝试,虽然对观众来讲,可能不在意,他们更多想要看到剧情,但是我认为对中国动画以后长远的路会更有帮助,这样的话,会有很多特别棒很天才的导演,他们以后就会用这些东西去表达他们自己想要做的故事。到那一天的时候,他们不用再为技术困扰,我觉得我们前人走的路,我自己觉得是有价值的。

  田晓鹏:新的动画人,在艺术和表达题材上探索尝试就好了,我们可以更多做前面的铺垫,我们可能会有一点点,比他们更好的资源来做这件事情,但是我们踩过的坑,我们吃过的亏,我不希望让他们继续来踩,我们可以替大家多担待这些东西。

  《深海》作为一部动画电影体现出的现实主义的意义,是目前当下国产动画里头空前的,你创作这部电影的契机是什么?对下一部动画电影有没有规划?

  田晓鹏:我不是特别强烈的想要表达抑郁症跟原生家庭问题有关。它源自于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点抑郁的情绪,有的人,包括参宿都没有到那个程度,它这个故事更多讲的是问题是来自于我们内心看世界的角度,还有一个问题是,我在讲陌生人的善意这件事情,也许这个世界上可能有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片子里说的那样是灰色,只是你发现问题的角度,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的,这个世界充满点点滴滴的光,有勇气面对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新的东西。我觉得无论这个电影未来怎么样,不管是神话题材还是现实题材,还是科幻题材,都要讲跟当下人内心相关的东西,只是载体的区别,我未来的作品,我自己觉得还是跟着内心去走,首先这个东西一定是我自己喜欢的,而且是能打动我的题材,我才会去做。

  为什么动画导演好像跟电影导演完全分开的?一个真人电影和动画电影去合作,把故事和画面技术都做得更好这个有可能吗?

  田晓鹏:动画是我们的武器,是我们的工具,所以在做的时候,你很难放下这个东西,因为这是你熟悉的领域,比如说我们确实工作方式上,我在做一个角色表演的时候,我习惯性用我的方式去抠它的表演,比如说第一次动画师给我的表演,我需要在上面思考去沉淀,经过很长时间的打磨,才能到我心里想要的样子,但是真人是另外一种方式,他给到你的东西是即兴你可以从里头挑,但是你可以有要求。是两种工作方式。我觉得这两种工作方式,我自己觉得挺难融合的,大家会容易诟病动画画面好,剧情有问题,就像我刚才说的,动画它先天带有这种属性,所有东西都是设计的,比如说我有一个真人电影,我有很多真人演员,我自己把一个剧本做到一定程度,我可以再创作,可以靠剪辑,靠临场发挥火花,动画设计太重了,你想在上面改过程非常漫长,有的时候调不动,我明明知道这块有问题,我会受限于成本的问题,就是改不了,动画电影自由到,像真人电影那样,我可以把包袱放下,不理会那些东西,就像真人电影,你就管好前面的东西,后面你想要什么样的小都可以帮你做到,其实就是一个技术壁垒的问题。

  你直播的时候提到,咱们做《深海》七年,所有技术研发方面,无论是经验也好,或者说技术也好,你都愿意向中国动画所有团队进行分享,为什么会这样做?

  田晓鹏:这个技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它不太值得当成一个壁垒,一个是它还是处于应用范围,我们更多把这个东西开发出来,是我们吃了很多亏,走了很多坑,一旦它成熟以后,它本身就不是很神秘的东西,不希望其他的人再踩这个坑,我觉得中国现在,不是大家竞争的关系,大家还是一块共享去提升自己,我们要跟国际上去竞争,我们要比的是美国和日本,不是我们自己在这里去内耗。

  《大圣归来》是中国动画电影史上里程碑的作品,现在七年过去了,我们经历了疫情,您觉得《深海》现在所处的和当初的动画电影环境是什么样的?投资人的态度有没有什么改变?跟美国、日本这些动画大国相比,我们动画差距在哪里?

  田晓鹏:是这样的。我认为从环境来讲,可能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因为我想讲一个很工整的作品和探索性的作品,因为这种冒险和探索带来的,整个从观众群体来讲,我认为没有特别本质的变化,他依然是接受的,比如说你是一个很好的讲的很清楚的东西,他依然会接受。整个从投资环境来讲,因为受这几年疫情影响是有一些问题的。但是现在从我所了解到的很多同行,比如说动画的公司人才也好,大家从一开始想工整的讲一个故事,或者做一个合格的作品,慢慢转向真正的开始探索其他的各个方面的问题,应该是暗流涌动,应该是非常好的趋势,不管市场投资情况怎么样,但是我觉得这个暗流应该是控制不了的,未来一旦有机会,应该都会有爆发的时候。

  刚才说到一个技术差距,这个技术差距是不能回避的,它是真的存在的。我经常会说,我们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大家呈现出来的时候,看它呈现出来的结果差不了太多,但是那个东西有的时候是拿人命拼出来的,这个可能说的有点过,我之前去迪士尼参观的时候,一个导演有十几个二十个分镜师来陪着他做分镜,但是国内现在这样的人才还很少,一个电影三到四个分镜了不得了,如果你想做一个很好的毛发,很好看的海洋效果,在国外有很多开发的人员,甚至可以写一个软件,但是到我们这里,更多是应用层面,出来的时候,差不了太多,但是你知道它背后这些人花了多少年,多少熬夜,真的是熬垮了身体才能出来的效果,我不希望以后是这样的状态,我们现在在用另辟蹊径的做法。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片子画面比较满,很花哨,甚至有一些光斑光影,这些东西的叠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恰恰就是因为我们底层的那些基本的技术达不到要求,因为皮克斯做这样的东西,就可以做到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就底层看它的表演,看它细腻的质感,看它的头发已经非常打动你了,但是我们不行,如果没有这些东西的话,可以看到不合格的作品,很瑕疵,甚至普通观众都可以看到问题,我们是在用另辟蹊径的办法,在解决这些感受上的东西,未来我希望能追上这个差距。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们才能真正方下其他的笨办法,踏踏实实去讲一个故事,踏踏实实做一个视觉。

  您刚才提到中国动画在工业化程度上和其他国家的差距,在哪些具体岗位当中,对于中国动画行业而言,会有差距的地方?

  田晓鹏:?制作上,就是粒子水墨,大家都知道粒子水墨,我从风格上特别想要研究的,包括我一直在说,我想打破二维和三维的界限,我就是希望把这两种,三维很成熟的工业体系,带到二维上,让二维随意性的东西,和三维做有机结合,所以这两项真的花了好久的时间。

  您刚才说整个工业上最欠缺的是开发,我们的人才动画师好不好找,其实很多,合成师很棒,灯光师单独的特效师都很棒,是底层开发的问题,假如说我想要一个水,很真实的水,我为什么要把水做得很真实,有的观众会不理解,觉得水有那么重要吗?差不多就行了,我不就是为了让大家感受到,参宿泡在海水当中,那种残酷感,她在两天或者一天也好,跟南河的漂泊当中,有日光时间的变化,有流逝,有身上被太阳烤的感觉,被寒冷侵蚀的感觉,都让大家有沉浸的体验,真人电影很容易沉浸,真人就是人,这个人往这一站,10秒钟不动,你通过看他的细微表情,看他的毛孔喉结,都能感觉到真实的场景。动画不行,它都是有设计的,它没有那么的生命感,为了生命和真实感,我们开发了太长时间,真的如果说我们的底子很厚的话,就是跟我们工程师或者动画师说,我想要一个真实的小女孩趴在水中,这个过程他马上能给到我,我就不用操心了,我就想我的故事,表演怎么做就好了,我像拍真人一样去控制这个角色,以后动画导演非常幸福,他们只需要剧本本身的问题,今天这些问题是不可回避的,它就是没有。这个路要走很久,我真的希望有一天,动画电影会成为除了形式上的动画以外,它的表现力,它触动人心,它吸收真人和二维动画张力的时候,不受这些东西所困。

  未来会不会拍商业电影?

  田晓鹏:我觉得要接受这样的现实情况,自己为自己的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再持续任性,这是肯定的。未来就算做商业作品,也是符合我自己心里要求的,因为电影这件事情,我认为是没法计算的,不是说我不拍《深海》,我拍一个《大圣2》就能挣到钱,不是的。下一步我依然会觉得我自己要喜欢这个东西,同时它是符合商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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