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第二十九章》玄义直解

栏目:小说资讯  时间:2023-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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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卜殿东

  《道德经·第二十九章》:“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一句省略主语,若问谁将欲取天下而为之?答曰“我”也。本章“我”与“吾”相对而言。人莫不执“我”,“我”之体为欲,“我”之用为智;“吾”之体为“信”,“吾”之用为“知”(即“自知者明”之自明者)。“取”与“得”互文,取犹得也。“不得已”之“已”通作“矣”,语气辞。此章首句即拈出章旨:天下不可得,天下亦不可为。众所周知老子爱讲“无为”,“天下不可为”似乎很好理解,犹言天下不可治,这正与“无为”的宗旨相吻合。然“神器”二字不可理解,逻辑上说,天下非“器”,故不可为。视天下为“器”,将欲取而为之(为,犹治也;亦用也。),故必然“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孔子尚且教人“君子不器”,鄙视将人“物化”为某种专业器用,何况欲执“天下”以为“器”而用之?这更与老子的理念大相径庭。故“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一句必为断句错误,应当断为“天下神,器不可为也。”此句一言二义:

  一者,指“天下”神妙莫测,不可以为“器”也。“天下”犹今西哲所谓“存在”,故不可执“天下”为物以求其“器”用。按:“器”犹“物”也,《淮南子·原道》:“故天下神,器不可为也。”高诱注:“器,物用也。”从高诱注来看,明显以“神”字断句,“器”字连属下句,“神”、“器”二字不可连读。天之造物必有其用,故老子以万物为“器”(《道德经·第五十一章》:“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

  二者,言“天下”(存在本身)神妙莫测,“器”(专业器用之人)不可以治天下(为,犹治也。)。《易·系辞上》:“阴阳不测之谓神。”李鼎祚《周易集解》卷十三引韩康伯注:“神也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此正言“神”之变化莫测、不可以器用“形诘”的道理。《说文·示部》:“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许慎言“天”之神妙能引生万物。循其理:万物(包括人)乃“天”所生,而“天”非物所生,故“天”能引导、指引万物的行为,而物不能指引、操纵“天”的运行,故“物(人)”不可执“天下”而用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既然人之生存应当遵循天道,而天道运行又时时处于神妙变化当中,故而人应当心存敬畏、安时处顺,不刻意人为造作,顺应天道变化而已。凡是以为“人定胜天”或能“制天命而用之”的想法都是狂妄的臆想,人力在天威面前最终必遭惨败。要言之:天下不可为(治)也,唯圣人(有德君王)能与时推移而“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或挫(坐)或隳。”无所定执而与时消息,故无为而物化。“挫”当作“坐”字,传抄致误也。“坐”有坚守之义,如“坐镇”即是。《左传·桓公十二年》:“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可证老子此章所谓“或坐或隳”之“坐”义当训为坚守、守成,正与“隳”(毁坏)义相反对。

  最后,“甚、奢、泰”三者义近,混言之无别,皆指治天下者(君王)享乐奢靡之过失。甚则费;奢则淫;泰则侈,故老子拈出以称圣人能去之。要言之:天下不可得,故圣人(有德君王)不以天下为己有,故能“去甚,去奢,去泰。”《国语·晋语八》:“及桓子,骄泰奢侈,贪欲无艺,略则行志。”;《荀子·王霸》:“齐桓公闺门之内,縣乐奢泰,游抏之脩,於天下不见谓脩,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五伯长。”;《说文·甘部》:“甚,尤安乐也。从甘,从匹耦也。”段玉裁注:“尤,甘也。引伸凡殊尤皆曰甚。……人情所尤安乐者,必在所溺爱也。”此说亦可证老子“甚爱必大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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