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画皮》:好色书生,贪恋画皮恶鬼,癫狂乞丐,涎痰妙手回春

栏目:小说资讯  时间:2023-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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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蓦看罗刹变西施,只要蛾眉样入时。

  如此妍皮如此骨,箇中色相试忝之。

  于受万《聊斋全图》之画皮话说,山西太原府有个读书人,姓王,名赟。

  这王赟素来轻薄浪荡,这一日,他大清早出门,远远望见前面不远有个女子,怀抱包袱,行色匆忙。

  王赟见她孤身一人,步履艰难,心下好奇。于是快步赶上前去,近了一看竟然是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姿容娇美,身材婀娜,又见她衣衫单薄,形单影只,不禁生出了爱慕之心。

  他腆着脸凑上前去,问道:“姑娘,你怎么独自一人连夜赶路?”

  少女斜睨他一眼,没好气道:“赶路的人,哪有心思陪人闲聊解闷?”哼一声,续道:“又何劳公子多费唇舌呢?”

  王赟碰了一鼻子灰,倒不灰心,笑吟吟道:“姑娘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没准小生能为您效力呢?”又郑重道:“姑娘不嫌弃的话,小生愿效犬马之劳。”

  少女神色黯然,摇头道:“公子不知,只因我父母贪图钱财,将我卖给了富户人家为妾,他家大老婆剽悍嫉妒,整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奴家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这才趁着夜深人静偷偷逃了出来,打算远走高飞……”说着嘤嘤哭泣,梨花带雨,好不动人。

  王赟不觉恻然,怜香惜玉之心更盛,温言问道:“姑娘打算去哪儿呢?”

  少女不住饮泣,道:“奴家逃亡在外,身如浮萍,漂泊流落,不过是躲到哪里算哪里,哪有什么好去处!”说着可怜兮兮望着他,面容凄楚。

  王赟心中一动,当即道:“寒舍离此不远,姑娘不怕委屈的话,小生斗胆恳请姑娘屈尊舍下小住几日,权作暂避,也免了风餐露宿之苦,只不知道尊意如何?”

  少女犹豫片刻,嗫嚅着点头应允。王赟大喜过望,忙接过她怀中行李,悄无声息地将少女领回家中。

  少女见家中并无他人,忙问:“公子没有家眷么?”

  王赟道:“这一院是我的书房,正好清净。”

  少女面露喜色,欣然道:“这个所在正好藏身,公子如果爱惜妾身,请允许我住在这里!”说着脉脉含情,望着王赟,道:“请公子代我保守秘密,不必向旁人提起。”

  王赟正要如此,乐得满口答应。

  当夜,二人眉来眼去,少年人心性,孤男寡女,遇火即燃,自然是蜜意柔情,一宿温存欢好,从此勾搭起来。王赟将她藏在密室之中,无人知晓,好不得意。

  时日一长,王赟不免乐而忘形,将这件事悄悄告诉了妻子陈氏。陈氏也疑心这少女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奉劝丈夫早早将她送走,免得惹祸上身。

  王赟贪恋美色,好容易从天而降一个楚楚动人的香饽饽,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摔,正是求之不得心常爱,如何舍得轻易放手?反疑心妻子吃醋,才想坏他好事。

  话休烦絮,一天,王赟在市集上偶然遇到一个道士,道长迎面望见他,面露愕然之色,止步问道:“这位善信,近日有没有遇到什么奇人怪事?”

  王赟道:“哪里有,在下一切安好!”

  道长不住摇头,显然不信,道:“贫道眼见你满身邪气环绕,一定是邪祟缠身,怎么会没有?”

  王赟反笑他信口开河,道:“在下正是春风得意,吉星高照,道长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多骗几个钱罢了,何必编出这样的瞎话唬人?”

  道长见他冥顽不灵,高声道:“好糊涂!世上果真有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的人!”说着怅然而去。

  王赟听他话中有话,虽然嘴硬,却不自觉疑心到家中私自收留的少女身上。但转念一想,她明明是个明丽无匹、样貌俊俏的小娘子,怎么会是妖魔鬼怪之属,终究以为这道士不过是信口胡诌,想要货卖自己的镇魔法术,意图骗钱。

  他边想边往回走,不久,回到书房,随手一推,大门竟然从里面闩了,他好奇心起,当即翻墙进入,只见书房里门也是紧闭。

  他蹑手蹑脚来到窗下,凑着窗缝偷偷望去,猛地看到一个人影,面如蓝靛,发似朱砂,血盆巨口,锯齿獠牙生上下,浑身黢黑,筋骨盘结,嶙峋鬼爪,却不是个阎罗殿才有的凶面恶鬼是什么?好不猛恶唬人。

  眼见它正将一张人皮抖在床上,一手握着一支彩笔俯身描画,画好之后,将笔丢过一边,然后双手扯起人皮来,随手一抖披在身上,眨眼间已变作一个眉目如画的貌美女郎。

  聊斋之画皮亲眼所见如此惊悚可怖的场景,王赟直觉毛骨悚然,一颗心扑扑乱跳。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手忙脚乱逃了出去。

  他心神稍定,心道:“看来只有找到先前那位道长才能免祸!”计议已定,当即循着来路失里慌张去找,可哪里还有道长的踪影?

  王赟四处打听,来回奔走,急得满头大汗,终于在荒郊野外被他撞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王赟扑通一声长跪不起,哭求道长超生。

  道长叹道:“哎,贫道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只是这恶鬼也是个可怜东西,好容易才找到一个替死鬼,我又怎么忍心救你而伤它呢?”当即将手中拂尘交给王赟,让他带回家挂在卧室门上,又叮嘱有事可以到青帝庙找他。

  王赟悄悄溜回家,绕过书房,径自躲进了卧室,将拂尘挂在门上。当夜,苦捱到一更时分,忽然听到门外有轻微响动,王赟不禁吓得瑟瑟发抖,哪敢起身去看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不敢,却怂恿妻子去看,陈氏隔着门缝打眼一瞧,只见少女远远站在门外,望着拂尘不敢近前。

  王赟耳听她一口钢牙咬得咯吱作响,更是胆寒股栗,扯起被子蒙住脑袋,不敢再听。少女站在门外许久,这才不甘心地离去。

  夫妻二人刚松了一口气,不料她又转身回来,骂骂咧咧道:“臭道士,坏我好事!你以为这点伎俩吓得住我么?”听得门外脚步声越发紧密,少女忽地尖声叫道:“吃进嘴里的食物,难道还能吐出来?”

  语毕奔上前来,一把拽下拂尘,扯得粉碎,同时破门而入,径自奔上床来,一把扯过王赟来,双手一插,反手一撕,已将他胸口撕开一条裂缝,双手捧出血淋淋热乎乎的心肝来,欢天喜地地去了。

  陈氏惊得面无人色,怔怔望着丈夫躺在血泊之中,口中犹自咿呀作声,蓦地惊叫起来。

  丫鬟听到动静捧着蜡烛赶来,眼见王赟已死,床上血肉模糊,不忍直视,陈氏精神惚惚,哆哆嗦嗦。

  次日一早,王赟的弟弟二郎忙去青帝庙找道长。

  听闻王赟竟被恶鬼杀死,道长勃然大怒,道:“贫道本来还怜悯它,不想它如此造次,残害人命。”当即同二郎赶到王家。

  谁知恶鬼已不知去向。道长仰面环顾四周,道:“好在还没走远?”又问:“南边的院子是谁家?”

  二郎道:“是小生的住处。”

  道长道:“这孽畜现在就在你家。”

  二郎吃了一惊,疑惑道:“不会吧?”

  道长又问:“家里有没有来过一个陌生人?”

  二郎答道:“小生一大早就赶去青帝庙,不知道这期间有没有生人来家,容我进去问问……”

  二郎去了一会儿,返身回来,道:“果然来了个陌生的老妇人,一早就找来,说是想留下做个仆妇,内人答应了,现在还在家中。”

  道长点头道:“正是它作怪。”抬脚奔进门去。

  只见他手执木剑,挺立庭院中,大叫道:“大胆孽畜,快快还我拂尘!”

  老妇人在屋里吓得惊慌失色,正要夺门逃出,道长赶上前来,一剑将它刺倒,人皮哗啦一声脱落下来,立时现出恶鬼原形,蜷缩在地上像猪一样尖声嗥叫起来。

  道长暴喝一声:“留你不得!”木剑一挥,将它脑袋斩了下来,恶鬼顷刻之间化作一团浓烟,在地上盘旋不定。道长又从背上扯下一个葫芦,拔开塞子,将葫芦口对准了浓烟,像人吮吸一般,哧溜作声,转眼间吸了个一干二净。

  道长道长收起宝葫芦,众人近前去看人皮,只见眉眼手脚无一不全,栩栩如生。

  道长弯腰拾起人皮来,随手卷起,声如卷轴,随之稽首告辞。

  陈氏跪在门外,哭求道长救活王赟。

  道长浩然叹息道:“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陈氏伏地不起,哭得死去活来,道长心中不忍,沉思良久,道:“贫道法术浅薄,实在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点一个人给你,他或许能救尊夫,你不妨去求他试一试吧!”

  陈氏忙问:“什么人?”

  道长道:“街上有个疯子,时常躺在粪土之中。你去试着求他,不管他如何发狂,羞辱于你,你都不要气恼。”

  二郎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于是陪着嫂子上街去找。

  找来街上,果然见到一个乞丐边走边唱,疯疯癫癫,鼻涕长垂胸前,几有三尺,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令人难以靠近。

  陈氏膝行上前,不住求拜。

  乞丐傻兮兮笑道:“小美人,你是爱上我了么?”

  陈氏向他说明来由。

  乞丐呵呵大笑道:“人尽可夫,救活他又有什么用?”

  陈氏再三求肯。

  乞丐道:“真是奇了怪了。人死了也求我来救,难道我是阎王老子么?”说着抄起竹杖随手打在陈氏身上。

  陈氏含泪不语,默默忍受着不发一声。

  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竟然缠着一个臭气熏天的臭叫花,这可是奇闻一件。没多久,街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观者如堵,围得水泄不通。

  乞丐更是兴头,鼻涕涎痰擤了一大把,递到陈氏嘴边,笑道:“吃了它。”

  陈氏面红过耳,又羞又臊,但她终究谨记着道长的嘱咐,为了救活丈夫,只得强忍着一口一口吞下。她艰难吞咽,到了咽喉时就像一大团棉絮似的梗住,使劲下咽,格格而下,最后停在了胸间。

  乞丐拍手大笑,道:“小美人果然是爱上我了!”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氏和二郎急忙赶上,尾随他进到庙里,前前后后找遍了,哪里有半个人影?

  陈氏羞愤难当,哭哭啼啼回到家中,眼见丈夫惨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吞食乞丐的涎痰,真是奇耻大辱,顿时又是恶心,又是羞恼,恨不得一头撞死,思之不觉悲声大作。

  她边哭边收拾丈夫尸身,眼见肠子流了满地,血气冲天,她一根根拾起放回胸腹之中,渐渐地哭得嗓子嘶哑,又想作呕,忽觉胸中郁结的那团东西直往上冲,哇地一声吐将出来,不及细看,那东西已掉进王赟的胸腔,竟然是一颗砰砰乱跳、热气腾腾的人心。

  陈氏惊喜交集,忙举起双手使劲合上丈夫的胸膛,用力一挤,奈何她双手只要稍微松懈,胸中热气就从伤口中直冒出来。陈氏急得无法,灵机一动,忙扯下一条条绸布,将丈夫胸腔紧紧捆住。

  等她忙完,用手一探丈夫身体,竟然已慢慢温暖起来。她忙给他捂上被子,守到半夜,王赟竟然已经有了呼吸。

  次日天亮,人竟活了过来。王赟缓缓睁开眼,就像大梦初醒一样,道:“我恍恍惚惚,如在梦中,只是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再看肚皮上的伤口,已经结成了一串铜钱大小的疤痕,不久就痊愈了。

  聊斋先生说,愚蠢的世人,明明是妖怪,却心心念念是美女;糊涂的世人,明明是忠告,却自以为是胡言乱语。然而,贪恋美色,并试图占为己有,等大难临头时,却要自己妻子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那些愚蠢且执迷不悟的人,真是哀其不幸,可悲可叹。

  画皮女郎来源:素材选自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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