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说江苏｜穷猿奔林，岂暇择木

　　李弘度常叹不被遇。殷扬州知其家贫，问：君能屈志百里不？李答曰：北门之叹，久已上闻！穷猿奔林，岂暇择木？遂授剡县。——《世说新语》

　　“穷猿奔林，岂暇择木”，这话是李弘度说的。

　　李弘度是个多面手，文可提笔写字，与王羲之友善，曾同游上虞，行酒宴书法之乐；武可手刃盗贼，“其父墓中柏树尝为盗贼所斫，充（李弘度名充）手刃之”。

　　李弘度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曾任“江州刺史”，母亲为书法家卫夫人。但很不幸，其父早逝。所以史籍记载，李弘度少孤，且贫。但他学问精深，加上书法很不错，便被丞相王导看中，起用为丞相府掾，后来又升任记室参军，掌管文书。王导去世后，他又做了征北将军褚裒的参军。

　　丞相府掾、记室参军，这些都是小吏，收入菲薄，而且伏案抄写的工作，让他觉得不得其志，便时常有“北门之叹”。

　　所谓“北门之叹”，出自《诗经·北门》的典故。《北门》这首诗第一段就写：“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意思是，“我从北门出，忧心深重重。生活贫且窘，无人知我辛。唉，老天此安排，让人怎么说！”历来解读这首诗的都认为，这大概说的就是忠臣不得其志。

　　按《晋书》，做了褚裒的参军后，李弘度苦求外放，所以褚裒就问他做县令如何？李充说：“穷猿投林，岂暇择木！”于是，就去做了剡县县令。

　　蛛网攫猿图 南宋·佚名

　　这和《世说新语》所说不同。《世说新语》说，一次，李充和扬州刺史殷浩相遇。殷浩知道李充处境困难，问他肯不肯当个县令，管个百里方圆的地方。李充老实回答说：我不得志的喟叹，想必您也早有耳闻。如处境困难的猿猴奔到林子里去，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挑挑拣拣呢？很快，殷浩便让他去做了剡县县令。

　　但不管面对的是褚裒也好，殷浩也好，李弘度的回答都是一样的。“穷猿奔林，岂暇择木”便流传了下来，比喻怀才不遇，穷困已久，急欲出仕，不择岗位之意。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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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对 陶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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