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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铅笔卓越

　　卓越是一个出了名的挑剔鬼，也是一名出色的插画师，人长得瘦瘦高高，往那儿一站就如同一支优雅的铅笔。

　　卓越和冯萨萨曾经共事过半年，后来因为卓越极其不喜欢老板的穿衣风格，更讨厌老板有事没事总爱拉着他四处出席活动，这在挑剔鬼的眼里是再丢人不过的事情。因此拒绝了老板一而再、再而三的加薪挽留，毅然辞职走人。

　　要说职场辞职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常见的几种，但像卓越这样的辞职原因也只有适合卓越而已。

　　后来经冯萨萨介绍，卓越和金希瑞一直有工作上的合作。

　　冯萨萨做自由人已经很久了，除了固定的几家杂志撰稿，没事的时候也会写写自己的文，但是从没在网上发过，因为几乎都是烂尾工程，这就是金希瑞对她恨铁不成钢的原因。在冯萨萨的脑子里每天都会有奇思妙想，她从不缺少这些小精灵的光顾，然而她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有懒病，而且接近不治之症。

　　卓越的家离冯萨萨的小公寓一街之隔，然而却天壤之别。卓越住的是联排别墅，冯萨萨住的是平民蜗居。

　　在金希瑞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又急需冯萨萨按时交稿的时候，她就会把冯萨萨塞给卓越管理，不仅让他管着她的吃喝，更重要的是盯着她码字写稿。每每这时，冯萨萨就像只宠物被金希瑞放到卓越那里去寄养。

　　第二天一早被门铃吵醒，开门后看到卓越一如既往优雅地倚在门前的墙上，冯萨萨就知道，她新一轮的寄养生活又要开始了。

　　“希瑞又给我安排什么苦力啦？怎么昨晚一点儿风也没给我透？”冯萨萨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她给你接了一个童话题材的剧本，限你一个月内完成。详细资料已发到你邮箱了。”卓越进门后直接帮冯萨萨收拾起电脑桌来。“给你五分钟换好衣服，洗漱到我那里再做，反正那里有你需要的所有东西。”

　　“我能不能再睡一会儿？”冯萨萨闭着眼，身子摇晃着，她还想睡呀。

　　“你还剩四分钟，我锅里还炖着汤呢，是你喜欢的玉米鸡。”说话间，卓越已经把冯萨萨的笔记本装进包里收好了。

　　冯萨萨在听到“玉米鸡”三个字的时候双眼立刻放亮，“啊，等我，马上就好！”然后冲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卓越在这个时间去厨房和洗手间分别检查了一圈，把该关的阀门关掉，该拔掉的插座拔掉，等一切处理完，冯萨萨也换好衣服出来了。“我是不是需要收拾几件衣服？”

　　“不用，金希瑞已经把快递寄到我家了。她给你订的是你巴望已久的狗熊系列。”

　　“好吧，好吧。”虽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金希瑞蓄谋已久的事，但念在“狗熊”和“玉米鸡”的份上，冯萨萨决定不计较了。

　　锁好门拿上钥匙出来，卓越提着冯萨萨的笔记本电脑迈开大长腿走在前面，冯萨萨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想到一会儿有好吃的，那叫一个高兴！两个人步行回到卓越的家，卓越让冯萨萨先去洗漱，半小时后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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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越的家更像一个工作室，除了洗手间和卧室，其他空间毫无间隔、一目了然。整体布置实用、简洁，功能区域划分开来，每一处、每一物都干干净净，保证360度无死角。

　　冯萨萨是这个家的常客，一年怎么也会住上个三、四回，一回最少也要住上半个月，所以这个家里有冯萨萨的专属房间，即使她数月不来，再来时也依然是纤尘不染。有时连冯萨萨自己都会奇怪，像卓越这么个挑剔鬼兼洁癖，怎么会忍受得了她的邋遢懒散？让她这么个人当自己的房客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半小时后，当冯萨萨一身“狗熊”套装从卧室走出来，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半边，单看菜色就知道，要多好吃有多好吃。

　　“来，这个要趁热喝！已经不烫了。”为了照顾冯萨萨饭前喝汤的习惯，卓越每次都会提前为她晾一碗汤。

　　冯萨萨十分享受地捧着汤碗喝完，卓越就把刚刚接起的电话递给了她，“找你的。”

　　在卓越家里找冯萨萨的人，不转脑子也会知道是谁。“喂……”

　　“懒虫，你到卓越那里有好吃好喝的就要抓紧干活知道吗？”金希瑞刚刚开完早会。

　　“你这个黑中介，谁说要接工作啦？人家刚要休息休息，你就赶鸭子上架！”冯萨萨鼓起脸蛋儿上的肉肉嚷嚷道。

　　“你搜遍全球，有我这样不赚佣金还倒贴的黑中介吗？你哪天不是在休息？我都怕你休息得发霉了！少啰嗦，乖乖在卓越那里写稿子，三十天内必须交稿，这个稿子一交够你吃一年了。”金希瑞一边翻着一会儿要下印的样刊一边道：“还有，冯爸、冯妈现在在瑞士，早上刚给我打过电话，老俩儿口玩得挺嗨儿的。”

　　“有没有搞错？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让我居无定所也就算了，这一走大半年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我现在万万分怀疑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冯萨萨的父母半年前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然后二老携款出国旅游去了。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听说你没有流落街头，没有三餐不饱，他们还是很欣慰的。”金希瑞当然知道冯萨萨的父母这么做的原因，他们老俩儿口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如果现在不对冯萨萨狠心，怕将来他们老去了，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唉，我受苦受难的人生哟！”冯萨萨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三毛流浪记”里的那个小三毛。

　　“去吃饭，你的人生就美好起来了。”卓越过来拿过冯萨萨手中的电话，然后对金希瑞讲道：“之前确定的画稿已经发你邮箱了，昨天你发过来的文件我看了，那个品牌的产品我不喜欢，所以不画。还有，不要给冯萨萨快递零食，我刚换了新地毯，一个月后还没打算扔掉。”

　　“喂，喂，喂，没有零食我怎么活呀？希瑞啊，你不要听铅笔的！”冯萨萨再抗议也没用，因为卓越把他要说的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铅笔”，对，冯萨萨是一直这么叫卓越的。

　　“快过来吃饭！”卓越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冯萨萨正因为零食断供而生他的气，边走向餐桌边道：“你若不过来吃，我自己吃完就会把剩下的全部倒掉。”

　　“谁说不吃啦？就知道拿吃的来威胁人！倒掉多浪费呀！你以为农民伯伯那么容易吗？”冯萨萨内心虽然很想有气节地绝食，但是她饿啊，而且还是美食当前，不吃岂不是自讨苦吃？于是坐到餐桌前开始大吃特吃。

　　看着冯萨萨吃得欢快，一脸满足样儿，卓越的脸上漾起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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