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新书|《海上晨钟》②
讲述民族品牌的成长传奇
揭示惊心动魄的地下斗争
助力当代青年的精神成长
邂逅辗转命定的传世恋情
《海上晨钟》
苏虹 著
作家出版社2022年出版
作者简介
苏虹,文学博士,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现就职于上海市国资委。
出版图书有长篇历史小说《天昏海暗——太平洋战争》,随笔集《无为而治—老子谋略纵横》,时评集《和平的眉角一―世界大局下的两岸关系透视》《和平的守望- 世界大局下两岸关系扫描》等。
作为总策划人、编剧之一出品的话剧《大风有隧》,于2019年在上海大剧院上演,剧本《大风有隧》获“第34届田汉戏剧奖·剧本一等奖。
内容简介
尘封的历史、隔空的博弈、传奇的爱情,交织叠加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一位不甘平庸的姑娘,无意间走进一段尘封的历史。在那里,她发现了民族制药业的成长壮大,红色资本家的呕心沥血,地下斗争的明枪暗箭……
现实中,她亲历国有企业改革转型中的重重矛盾,与朋友、恋人的聚散离合……历史与现实的交错,有形与无形的得失,让她获得意外的精神成长。
上海历史博物馆展览体系由基本陈列、专题陈列和临展构成。我们参观的基本陈列,位于东楼,分“古代上海”和“近代上海”两个部分。一楼为“序厅”,二楼为“古代上海”,三楼、四楼为“近代上海”和“尾厅”。
博物馆和设计研究院的专家,一路上不停地介绍修缮设计理念和布展总体考虑。
上海建筑设计研究院的专家王东林,是一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院士。老先生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黑色宽边眼镜,温文尔雅,精神矍铄,腰杆笔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多。
我们担心他年纪大、走路时间久了身体吃不消,他哈哈一笑,连说:“习惯了!习惯了!”
他告诉我们,在博物馆修缮期间,他每周都到现场,上上下下察看。“这是我们设计师的乐趣。你们想想,从平面的设计图纸到最后立体的真实建筑,这是怎样神奇的转化,是不是很了不起?”他很自豪地问我们。
“是的,是的。”陶多尔连声附和。
我拉了一下多尔的衣袖,悄悄地说:“待遇太高了吧,这么高龄的专家亲自讲解?”
“过会儿我还要给他们做专访的。”多尔看似很随意地传递出一个信息,我却从中听出了她的得意。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当年的跑马总会大楼、钟楼。”王东林介绍说,“1862年,一名叫霍格的英国人策马扬鞭,一路从沿泥城浜也就是今天的西藏路起,向西沿上海驱车大道也就是今天的南京西路,再向南到芦花荡也就是今天的黄陂路,再到周家浜、洋泾浜交会点,也就是现在的工人文化宫,再沿泥城浜回到起点。霍格马蹄踏过之处,打上木桩围起来,随后建成了号称远东第一的上海跑马厅,就包括这座极具欧洲新古典主义风格的跑马总会大楼。”
“英国人在上海跑马圈地?”我问道。
“是啊。”历史博物馆副馆长向义仁接过话茬,说,“在近一个世纪的历史中,跑马厅是在华外国人的娱乐场所,也是宣示殖民权益的政治舞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每逢美国国庆日,美国海军陆战队都会在场内举行大型操演和升旗仪式。”
向义仁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颇有学者气质。他继续介绍说:“这里还上演了两次盛大的英皇加冕盛典。1911年和1937年,英皇乔治五世和乔治六世登基,跑马厅连续多日欢庆。”
大家一边缓步前行,一边聆听向义仁的讲解。“1950年,陈毅和粟裕签署命令,令市军管会将跑马厅土地所辖南京路以南、西藏中路以西、武胜路以北、黄陂路以东全部收回,作为市有公地,这才真正回到人民手里。”
在三楼的“近代上海”部分,我停下了脚步,对向义仁说:“向馆长,您给我们重点介绍一下这部分内容吧。”
“那好。”向义仁爽快地答应了。他指着墙上的图片,为我们描绘出一幅上海滩二十世纪初的历史画卷。
二十世纪初的上海,风起云涌,江潮激荡。江面上舳舻相接、帆樯栉比,地面上道路纵横、高楼林立,上海滩已然成为中国最为发达的金融中心、工业中心。
中国境内中外银行的总部大多设立于此,且功能齐全,资金融通量巨大,除银行之外,证券、保险等业务体系也已经建成。而随着外国资本大举入侵上海,工业化快速发力,贸易、金融与工业相互关联,相得益彰。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十九世纪末形成的实业救国思潮,在二十世纪初达到高潮,中国的资本主义获得初步发展。帝国主义国家在清廷卖国政策的帮助下,疯狂掠夺中国资源和主权,民族灾难深重,资产阶级领导的民主运动日趋高涨,他们投资兴办新式工商业的兴趣不断增加,一些委身于外国资本家的洋买办,开始了华丽的转身。
“当年毛泽东主席对上海曾有过经典的比喻,盛赞上海是‘近代中国的光明的摇篮、工人阶级的大本营和中国共产党诞生地’。”向义仁转身问我,“你来自上海国企,知道为什么说上海是工人阶级的大本营吗?”
“向馆长考我了。”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是因为解放前上海工人数量大。”
“你这是定性分析,或者说,你这只是结论。”向义仁笑着说,“如果从学术视角看,你还需要用数据说话。”
向义仁指着墙上的展板,“你看,这里有几组数据:1894年,上海已经有产业工人3.622万人,占同期全国工人的47%。1919年,上海有各类工厂2291家,工人18.15万人。1949年,全市工人122.5万人,占全市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还不赶紧记下。”多尔提醒我。
我赶紧用手机拍下了这几组数据。
“我一辈子研究建筑,但最近几年,我却悟透了一个与建筑本身没有太大关系的门道。”王东林兴致勃勃地插话说。
“哦?”我很有兴趣地望着他,“王老,是什么门道?能否给我们年轻人说说?”啊!”王东林有点兴奋地答道。他扭头问向义仁,“您是历史博物馆馆长,历史方面您肯定是专家。您认为上海当年为什么会成为共产主义思想传播的高地?共产党为什么诞生在上海?”
向义仁与王东林在历史博物馆修缮的两年里,一起研究、修改施工方案,不知开过多少会、商量过多少次,早就成了老朋友。
“您有何高见?”向义仁问。
“谈不上高见,一点心得。”王东林指着一张上海老地图说,“你们看,当年上海有公共租界、法租界、华界三个区域,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管理权限和制度,而在三个区域的接合部,形成了管理的薄弱地带和管理缝隙,这为党的早期活动提供了便利条件。”
“王老这个思想倒是很新颖、很独到,也为社会学研究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啊!”向义仁轻轻击掌。
“请看,中共二大会址辅德里就是新式里弄,也是英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交会处,当年同期建造的石库门建筑共有四排,‘二大’会址位于第二排。”王东林指着二大纪念馆的位置,“当年的石库门里弄,都是独门独户,每个建筑都有很高的围墙,而且设有前后两个大门,这有利于住户在紧急情况下逃离,特别适合从事地下工作。”
“这倒是非常有趣的发现啊!”我颇感惊奇,一位搞建筑设计的工程院院士,竟然对党史研究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我这几年跑下来,有个很深的体会,就是跨界往往能出奇制胜。”陶多尔也感叹道,“跳到圈子外面,研究圈子内的事,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老讲得很有道理。上海有很多得天独厚的优势,比如经济发达,移民社会,群英荟萃,包括华洋杂处以及复杂的国际联系,都为共产主义思想的传播创造了有利条件。”向义仁接着介绍说,“二十世纪初,中国各种政治势力犹如走马灯般频繁变换,政客蜂起,团体层出,可惜这些政治势力或为一己私利钩心斗角,或因会党习气丧失原则,虽逞一时之快,踞一方之地,但终究难成大气候。直到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政治舞台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
“不愧是专家,三言两语就把这段历史讲得这么明白!”我由衷地赞叹道。
“我这里既是上海历史博物馆,也是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啊。”向义仁笑笑,说,“如果这些我都不了解,我这个副馆长就不称职喽。”
多尔对两位专家的专访被安排在历史博物馆五楼的露台。
这里是一家名为“ROOF 325”的西餐厅。
开设在地标性建筑上的这家西餐厅,犹如出身名门的大小姐,浑身透着优雅气质,静静隐匿于历史博物馆的五楼。餐厅被全透明的阳光房环绕,中间是露天的花园平台。在大钟楼的映衬下,显得别有一番意境。我不知从这里经过了多少次,竟然不知道在上海市中心,有这样一个“大隐隐于市”的西餐厅。
多尔正在与两位专家聊着,我要了一杯咖啡,在靠近人民广场的一侧坐了下来。
这里是欣赏人民广场风景的绝佳位置。远远望去,处于北面中轴线位置上的市政大厦,是上海市人民政府所在地。它的西侧是上海大剧院,白色弧形拱顶配以具有光感的玻璃幕墙,夜幕中的大剧院在灯光的烘托下,宛如一个水晶般的宫殿。城市规划馆位于市政大厦的东侧,是中国最早的城市展示馆,展示规模在世界同类展馆中首屈一指。而市政大厦对面的上海博物馆,是一座方体基座与圆形出挑相结合的建筑,具有中国天圆地方的寓意。
置身历史博物馆,楼下车水马龙,楼顶格外安静。
阳光,蓝天,白云……天气晴朗的日子里,人也好像变得安静。与上海历史博物馆一路之隔的是明天广场。这座上海第六高的摩天大楼,像一支直插云霄的巨型火箭。
天上的白云,快速掠过明天广场大厦的楼顶,让广场充满了动感,盯着看久了,觉得自己好像也在白云中穿梭。
我站起身,顺着一侧的南北高架,朝远处望去。那里,就是百年前的新谊制药厂……
2
1930年,初春。
霞飞路新铺的柏油路面,散发出沥青特有的焦油味,习惯了乡土气息的人们,并不觉得刺鼻,相反,吸进肺里反倒觉得特别舒适。道路两旁已有二十多年树龄的法国梧桐树,桠枝刚被修剪过,宛若一个个伤痕累累的身躯,倔强地伸向高处。初露的嫩芽,怯生生地环视周边,似乎仍未走出前一年腥风血雨带来的惊恐。二路有轨电车不时从熙熙攘攘的行人身边疾驰而去,洒下一路叮叮当当的铃声。
此时的霞飞路,已有了时尚大街的雏形。
霞飞路原名宝昌路。这里成为法租界后,就改名霞飞路以纪念法国名将霞飞。巧的是,上海新谊制药有限公司的前老板,也叫霞飞,马克思·霞飞。
鲍永昌的车子从霞飞路拐进马斯南路20号,来到新谊化学制药厂。
车刚停稳,早已等在门口的礼宾顺势打开车门。随即,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映入人们的眼帘,继而另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也踩到地面上。鲍永昌从车子里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稍作停顿后,满意地露出笑容。身着藏青色暗条西装的鲍永昌,缓缓站起身,风度翩翩、踌躇满志地走下车。
?出生于宁波的鲍永昌,幼年丧父,后和哥哥鲍永梁随母亲移居上海,投奔姨妈,不久母亲去世。膝下无子的姨妈将他们视如己出,对鲍永昌两兄弟关爱有加。
到了读书的年龄,鲍永昌进入法国天主教会在上海创办的圣芳济学堂,中学毕业后又进入同样是教会学校的震旦大学医学院。大学三年级那年,经由哥哥鲍永梁的推荐,鲍永昌进入英商怡和洋行地产部当了买办。
怡和洋行是1832年由两名苏格兰裔英国人,也就是威廉·渣甸和詹姆士·马地臣在中国广州创办的。1843年,上海怡和洋行成立。1844年上海首次拍卖土地,便由怡和购得。怡和洋行早年在中国主要从事鸦片及茶叶的买卖。1872年后怡和洋行放弃对华鸦片贸易,投资业务逐渐多元化,除了贸易外,还在中国内地及香港投资兴建铁路、船坞、各式工厂、矿场银行等。1912年以后,怡和的公司总部搬到了上海。
鲍永昌进入怡和洋行地产部这一年,正值生意风生水起之时。鲍永昌凭借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周旋于洋人间,如鱼得水。
收入不菲、条件舒适的买办,是当年上海滩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业。
但是,这一切都是别人看到的光鲜表面。
看洋人的脸色行事,让从小就很倔强的鲍永昌非常憋屈,他的志向并不只是赚钱。在他看来,男人当干出一番事业,办实业才是真正的事业。当新谊制药厂因业务扩展招募股本时,他凭着当买办练就的商业嗅觉,敏锐地感觉到,改变洋人一统上海西药市场局面的机会来了。
他先是迅速筹集资金入股,成为新谊制药厂的股东,接着把新谊制药厂正式改组为“新谊化学制药厂股份公司”,又向国民政府实业部注册,由俄籍德国人马克思·霞飞任总经理。随后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鲍永昌就凭借在怡和洋行的丰富经商经验和广泛人脉,收购了霞飞的全部股份,成为最大股东,担任新谊化学制药厂股份公司的董事长,霞飞则被聘为监制人。
排版:王 晶
初审:张溯源
二审:刘 强
三审:颜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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