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最美教师”顾亚：用音乐敲开乡村孩子通往世界的大门

　　#老师们节日快乐#海拔2900米，崇山叠岭，贵州韭菜坪的原野仿佛一片波浪相接的大海，一直蔓延至天际线。这个夏天，顾亚和学生共同创作的《海嘎之歌》在“贵州屋脊”唱响，更多人了解海嘎小学的同时，也认识到这位“摇滚老师”。刚获得2022年“宝武杯”全国杰出中小学中青年教师金奖的顾亚，昨天，又作为中宣部、教育部表彰的十名“最美教师”之一，带着孩子们的音乐梦走向颁奖台。在许多人的眼里，顾亚这个名字与海嘎小学密不可分。这所贵州省海拔最高的乡村小学，被称为“云上学校”，过去因山高路远和资源贫乏而默默无闻。如今因顾亚的到来，先后组建了“遇”“未知少年”“海嘎少年”等学生乐队，演出视频在网上播放量超过百万，被网民称为“最纯粹的天籁”。从大山深处到舞台中央，音乐让海嘎小学进入了最好的时代，也让顾亚逐渐走入公众视野。一个无意的举动2016年，顾亚自告奋勇，到海嘎小学任教。当他踏入这所小学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毕生难忘。14名学生挤在狭窄的教室里，眼神躲闪，走路时不敢与人对视，显得羞怯而自卑。同样来自农村的顾亚，渴望改变这一切，但却奈何束手无策。顾亚毕业于贵州某师范学院音乐系，曾是一支摇滚乐队的吉他手。他闲暇时喜欢抱起吉他自弹自唱。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个无意之举竟成为转动孩子命运的齿轮。某天下课，和往常一样，顾亚在寝室里弹吉他。“当时我只是弹了一小段，发现门缝和窗户多了好几双好奇的眼睛。这一幕至今仍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那一刻，顾亚心中萌生一个念头——教孩子们演奏乐器，组建乐队。于是，顾亚带着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开始探索音乐的世界。他在学校开设了各类乐器社团，负责“第二课堂”教学，还动员身边的亲朋好友募捐乐器。就这样，一场乡村音乐实验就此开始，海嘎小学的第一支乐队也应运而生。从那时起，孩子们的视野飞出了课本，在音乐里找到了另一个广阔的天地。海嘎小学传出的也不再只是琅琅的读书声，还有美妙悦耳的音乐声。一群人的梦想年少时，音乐像一束光照亮了顾亚的前半段人生。如今，这束光又重新洒落在孩子们的身上。音乐也从顾亚一个人的梦想，变成了一群人的梦想。他不惜一切努力，除了上课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生排练室。“尤克里里小巧轻便，只有四根尼龙弦，手指按下去不怎么费力，成为低年级的‘标配’。而吉他、电贝斯、架子鼓和手鼓等大型乐器，需要更多体力，更适合高年级的学生。”顾亚根据学生的接受能力，利用课余时间进行音乐教学，还从高年级中挑选学生，组建起了乐队。欢腾的鼓点唤醒了沉睡的大山，音乐的种子在高寒的冻土中发芽抽枝，在孩子们的心中盛开热烈的梦想之花。刚开始的时候，孩子们对乐器一无所知，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和弦，顾亚需要反复去讲。后来他改变了策略，从最简单的Em和弦教起，让孩子们以最快速度初尝成功的喜悦，对音乐产生兴趣，再一步步进阶，教会他们学唱旋律，练习更难的和弦。除了自己手把手教，顾亚还尝试邀请音乐人好友，线上给孩子们授课，让他们了解更多元的音乐。乐器和课程类型丰富后，孩子们的兴趣更足了，不到一学期就能跟得上节拍、识得了乐谱，还能自弹自唱简单的儿歌。对孩子们来说，音乐入门还不是最难的，最大障碍是交流。几年下来，顾亚带出6支学生乐队，但和成员们初次接触时，孩子们无一例外不愿表达。“乡村孩子受环境影响，在成长中长期缺少陪伴，普遍比较内向。别说是站上舞台，连张口说话都很拘谨，遇到问题也不会寻求外界帮助。”在顾亚看来，他们习惯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音乐让他们逐渐敞开心扉。现实印证了这一点。一次次排练下来，孩子们低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原来胆小怕生、不自信的样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充满阳光的笑脸，一双双闪烁着快乐光芒的眼睛。不仅如此，在互相碰撞交流中，他们不再封闭自我，学会理解包容，慢慢融入集体，变得无话不说，敢于表达观点。这种喜人的变化也发生在了其他课堂上。语文课上，台下的小手频频举起互动；体育课上，他们在操场上、大树下，和小伙伴亲密互动。“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孩子们都开始变得积极向上起来。”这让顾亚异常欣慰。一首歌的力量2020年，顾亚开始利用短视频，记录这些被音乐慢慢改变的孩子们。不料，这些随手拍的表演片段，一下子火遍全网。孩子们的才华和故事被更多人看到，随之而来的是全国各地的表演邀约。借着演出的机会，顾亚带领孩子们，走出了海嘎村，接触更大的世界。短短三年，他和孩子们的足迹，遍及北京、天津、广东、广西、湖南等8个省市。但山还是原来的山，外出一趟并不容易。村里没有通公共汽车，顾亚只能和另一位同事，满载着学生、行李和乐器，驱车一个多小时到达市区，先在自己家里将就过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又拖箱带口赶火车到省城贵阳，再打车辗转到机场。光是去的路上，就得折腾两三天，抵达时早已筋疲力尽，但孩子们充满期待，睡意全无，刚在酒店放下行李，便开始计划第二天的行程。孩子们来到广西北海，过去只存在于课本上、想象里的松软沙滩，等到他们脱了鞋，小脚丫踩在沙子上那一刻，有了最真切的感受；抵达首都北京，早早起床到天安门，看升国旗，在寒风中流下激动的热泪。顾亚发现，在见到了大山以外更广阔的天地后，孩子们最大的改变就是信念更加坚定，“从一开始只是愣愣杵在舞台上，到如今能手舞足蹈、尽情表演，一路走来充满坎坷。是经过无数次翻山越岭后，才有了无懈可击的坚持，以及稳健成熟的台风。”顾亚说，音乐本身不是意义所在，更重要的是借助这座“桥梁”，让孩子们锤炼勇气和毅力，拥有从容面对未来的能力。8月20日，海嘎小学迎来了新学期。在全新改造的音乐教室里，孩子们兴奋地围绕着顾亚，他们敲打着架子鼓，弹奏着吉他，热火朝天地排练着。这是联想集团为孩子们出资捐建的智能教室，除了现代化的装潢，还配备了录音电脑、声卡、话筒等专业设备，可以最大满足孩子们日常练习、创作音乐的需求。实际上，这一智能教室有个特别的名字——“青梅教室”。据介绍，青梅计划是联想集团、联想公益基金会、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等联合发起的支持乡村教育公益项目，在全国寻访了100位“青年张桂梅”，顾亚便是其中一员。顾亚说，在坚定成为老师这条路上，有两个人对他影响至深。一个是海嘎小学的郑龙校长，另一个则是张桂梅老师。前者让他明白作为教育者的初心，后者则是感染他用无私、朴实，帮助每一位孩子成长。如今每天下课，顾亚都会准时出现在音乐教室，借助音乐的力量，帮助海嘎小学的学生们融入集体，在集体中寻找自我、树立自信。相信在这个教室里，会有更多梦想树苗，长成参天之木。中国教育报记者　唐琪　通讯员　孔德淇　9月11日讯举报/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