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柱:我的大学梦

栏目:行业动态  时间:2017-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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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黄国柱:我的大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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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高考落下了帷幕,再回首,你与高考相距多远了? 十年寒窗苦读书,一朝高考定乾坤。 自6月22日起,各地已陆续公布了高考成绩,其实不管成绩如何,对于每一个考生来说,高考只能代表人生的特定阶段,成长和经历才最重要。

那么,关于高考,你有着怎样的经历呢?作为全国政协委员的黄国柱曾有一篇讲述自己高考经历的文章《我的大学梦》,黄委员是在1977恢复高考那年参加高考的,身处那个年代,他又有着怎样的高考故事呢?一起走进这篇文章《我的大学梦》。

我的

|黄国柱

40年前,冬天比现在要冷许多。尤其在经历了黑龙江的酷寒之后,我这个南方人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东北的冬天。那么厚、那么洁、那么白、那么大的雪,把整个世界装点得洁净无瑕。我的大学梦,正是迎着美丽浑厚的冰雪晶莹向我走来。

1976年,中国大地上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大事变:1月8日,周恩来总理辞世。3月8日,吉林天降陨石雨。7月6日,朱德总司令驾鹤西去。7月28日,唐山大地震24万人丧生。9月9日,毛泽东主席撒手人寰。也许是天意恢恢,也许是民心所向,也许是水到渠成,恢复高考的决策已然呼之欲出。

1977年初,我从基层部队正式调入沈阳军区政治部,成为当时为数不多的年轻机关干部。我为自己的岗位变化而欣慰,决心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上的信任和培养。正在我心无旁骛地钻研新的工作业务的时候,恢复高考的消息由权威的中央媒体正式发布了。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打破了我平静的内心世界。那个从小就埋藏在心底的梦想不可扼制地浮现出来。

在我长大成人的那个偏僻的海滨劳改农场,周围有两类“知识分子”,一是正在大学读书的邻里大哥哥、大姐姐,他们中间不乏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南京航空大学、浙江大学的学生。是他们给了我最初的关于大学的“启蒙”,点燃了我最初的向往。二是那些正在接受劳动改造的犯人们。他们中间有被俘的国民党军队中从事技术工作的专家学者,还有50年代被打成“右派”的知识分子。因为年龄小,不大可能与受到严格管制的他们有什么接触。但由于农场干部子弟学校师资严重匮乏,不得不让一些刑满留场的犯人或“右派”来充当数理化和外语老师。这些有着北大清华甚至国外留学经历的大知识分子来为小学生上课,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尽管他们在课堂内外一直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但仍挡不住知识的锋芒和人文的风采。这是多年教养而生成的,他们的言谈举止也就具有了潜移默化的力量。我清楚地记得两位老师的镜头:一是外语老师。往往会情不自禁地讲出大段的英语,因为他留学英美年深日久,对英语的熟悉甚至超过了母语。当他发觉是在“对牛弹琴”才“Sorry”,给我们翻译一下,刚才讲的是什么意思。二是音乐老师。发现课堂秩序太乱,又不敢大声斥责我们,不得不坐在风琴后面一言不发地等待。当我们终于发觉老师沉默的抗议之后,才慢慢安静下来。老师并不急于上课,而是弹上一段莫扎特或者舒伯特的小夜曲,或是安魂曲,我们这些野愣成习惯的孩子,几次下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音乐的魅力。后来我才悟出来,苦难中的音乐老师何尝不是在进行一种精神的宣泄或寄托呢?因为谁也说不上这些音乐来自什么地方,无人也无从去“举报”。当时如果有人提出疑问,他肯定早有准备,说是西方音乐中最常见的“练习曲”。所幸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只留下了那些美好而令人辛酸的记忆。

好景不长,劳改和“右派”们迁往内地,学校停课。我们又成了上树下河的野孩子。我也因父母“有问题”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冲击。第一次参军受挫,前途暗淡,不得不用读书来解脱自己的痛苦和失落。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三部曲就是在这个期间阅读的。显然,“大学”的梦想和“知识分子”的潜移默化无形中成了我最大的精神慰藉。应该说我的大学梦的种子就是那时埋下的。

当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机关的反响却与社会不太一样。因为已经是军官(干部),大机关工作生活环境都是令人羡慕的,上不上大学似乎无关紧要。也有朋友劝我别去考。理由是万一毕业后“统一分配”到其他地方工作,那就划不来了。

在还不知道领导会不会批准我考的情况下,已经出现了不利的舆论环境。况且我调入机关还不满一年,万一领导不让考,我还落了个“不安心本职工作”的名声,很可能鸡飞蛋打两头空。

我深知自己入伍、入党、提干、调机关是多么的不容易。但那都是目标明确、义无反顾、一往无前、毫不犹豫的追求。我生平第一次面临了“选择的痛苦”。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生命中注定要出现的人出现了。她所住的女打字员集体宿舍离我的办公室只隔几个房间,是我的“邻居”。一次她来我的办公室打电话,谈起了我关于高考的想法。“我帮你找干部部要名额,但你们部长科长你要自己找。”她不仅坚定了我参加高考的决心,而且直接给出了行动方案。

我对“邻居”——一个普通女兵的承诺和能力将信将疑,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科长。科长笑眯眯地看了我一会儿,慢慢地说,“想上学是好事。听听部长的意见吧!”

继续忐忑。几经权衡,我没有直接去找部长,而是“迂回”了一下,先找到是我老乡的部长夫人试探渗透,免得碰钉子下不来台。夫人的斡旋很奏效。部长同意之后,其他程序性的报考名额事宜一切顺利。但我原来想报考北大中文系的愿望没有能实现,因为当时只能按部队原先推荐送学的范围(东北地区)规定报名参考。

“邻居”继续给出后续的行动方案:“让我中学老师给你找复习资料。”

想想当年,部队里、机关里上下级、人与人关系是多么纯洁和谐啊!首长和同事都是那样的热情真诚,没有一点杂念和私利的考量。

我下定决心,不再为未知的“毕业分配去向”而纠结,全力备战高考,珍惜来之不易的实现大学梦的机会。

尽管领导同意我报名高考,但我不可能脱产专门复习,必须一如既往、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只能利用业余时间来复习。我深知,初中和高中都没有上完整的我,应对高考是多么严峻的挑战!此间我参加了两个大一点的活动:一是随军区参观团赴京瞻仰刚刚建成的毛主席纪念堂。二是参加了在辽西赤峰地区举行的冬季实兵对抗军事演习。我别无选择,必须以最大的努力应对挑战。放弃观看文艺演出之类所有可以放弃的活动,头戴狗皮帽,身穿皮大衣,脚蹬大头鞋,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复习功课,通宵达旦。

演习结束,高考的日子来临。我和张黎(军区政治部战士、后来的大学同班同学)一起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登上北去长春的列车。我们住在离火车站很近的一个部队招待所里。当天晚上,组织考生们看电影,看了一半,我无心看下去,和张黎一起中途而退,踏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住所,利用最后的时间临时抱一下佛脚。

记得第一场是考数学,这是我最弱的项目。拿到卷子蒙了,第一题就不会,一时无所措手脚。深呼吸,闭目沉静几分钟,再开始尽自己所能去答题。最后一道应用题,只做到一半,已经没有时间答完。我只好根据前面的推算,蒙了一个“5”的答案,出了考场,与张黎对了一下题,与他不谋而合,多少有点安慰。后来看到卷子,虽然过程缺省扣了几分,但答案蒙对了!最弱的数学居然得了60分!

其他三项,政治、史地、语文,应该是我相对长项。尤其是语文中的作文,题目好像是记一件有意义的事,我写的是参观瞻仰毛主席纪念堂的过程和感受,相信有如此经历的考生肯定为数不多,有一点题材上的优势。尽管如此,总成绩如何,心里无数,一点也不托底。而与我一起参加高考的同窗(包括张黎同学),大多感觉良好,自认为把握很大。回到机关,“邻居”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不好。好多没有答上来。“没事,赶不上这趟,明年再考!”在大事的判断、决策和选择上,“邻居”从来都是这样利索和果断。

等待的忐忑不安很快结束,干部部负责组织学员高考的科长高兴地告诉我,“部队考生长春考区总分第一,被吉林大学中文系录取!”这让我喜出望外,也让“邻居”和她的老师,还有我的科长部长及夫人们非常高兴。同事们也纷纷前来祝贺。这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回首40年前的高考往事,我最大的感受是“组织和战友给我的温暖”。作为一名来自基层部队、机关工作不到一年、“两眼一抹黑”的新人,得以实现自己的大学梦,完全靠的是组织关怀和战友情谊!

顺理成章,高考成功的同时,我对“邻居”也由感恩、感谢上升到依恋不舍,收获了难得的爱情。上学前夕,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大学毕业,已经提干的她做了我的妻子,不仅让我的“梦想照进现实”,而且成为我人生道路、事业追求离不开的参谋和帮手,共同经历风雨、搏击惊涛骇浪的忠诚伴侣,精神上最大的安慰和情感寄托。

为此,我感激命运对我的恩赐和眷顾;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领导、战友、朋友、同学;感恩我的妻子和她所有的亲人!

我还要特别感谢母校吉林大学特别是中文系对我的培养和教育。这里,是我生命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港湾。母校助我建好了精神和文化的战舰,加足了燃料、弹药和各种生命补给,并激励我不忘初心,从这里出发,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2017年春节于东北大连)

文中配图来源网络

黄国柱《回望来路》,中国文史出版社

政协委员文库系列丛书将政协委员在各自领域的经历、经验、研究成果及作品等精华结集出版。本书是该丛书之一种,对黄国柱委员多年来在新闻与传统文化研究方面的成果做了梳理、汇总。

中国文史出版社∣ 亲历 亲见 亲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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