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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天时间,因为是略读找的,还有很多细节漏了,之后慢慢改吧。
整理的时候歌单正好放到《问风》,莫名觉得这首歌很合适,你凭什么不给一个理由然后把我抛弃,这句听的我好难受。闻劭远在国外,凭借着片段录像、模糊相片去了解江停在他离开后的生活。知道江停一点点站到了他对立面时,他又是什么心情呢。
问风 分享给你们一起听。
第1章
“你听说了吗,那个昏迷了三年的538床是她的未婚夫!”
“好端端一个白富美竟然这么痴情……”
“年纪轻轻的也是造孽,该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吧?”
……
江停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江哥,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蹲大牢,我的今天都是你——”
“但那些人没有对我罢休。”江停打断了她,“我行动不便,还有性命之虞,你小心别被我拖累。”
“这个嘛,”院长沉吟片刻,说:“陆先生当初呢,是被他女朋友转院到我们这里的,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最低意识状态了,离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只差一步之遥。虽然我们收治了陆先生,但他的状况确实非常不好,除了车祸造成的头部重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伤病,相对之下他四肢上的烧伤在转来我们医院之前就已经过了精心治疗,已经算恢复不错的了。”
闻劭应该时常去看他,不然不会江停一出院就碰上他,准确说是他去见江停,不然严峫这种程度的对手,黑桃K怎么会亲自出面。但开头护士的对话里并没有提到闻劭,他这样气质突出的人又是深夜人少时来看望,护士不可能没有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能力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医院,那要带走个人又有什么难的。转院是杨媚转的,以杨媚的能力不足以从那样惨烈的车祸现场把人带走,我更倾向于闻劭提供了帮助,但把江停交给杨媚。这事上黑桃K和草花A已经开始撕破脸了,江停重伤的情况下,显然还是交给杨媚来得安全。这也是他没带走江停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也牵制住了草花A的人,不然一家私人诊所能防得住他们?
第11章
阿杰拿着烟,却不点,问:“她告诉过你要杀的是什么人么?”
范四说:“嗨,主顾的事情哪里会说得那么清楚,知道有生意不就行了呗。”
“尾款还剩多少?”
范四比了个二,又伸出五个指头。
阿杰慢慢地说:“便宜了。”
范四一愣。
“这个价格买他的命,后头加个零,都嫌太便宜了。”
“啊?那……”
“但买你的,”阿杰笑起来:“又嫌太贵。”
范四要拿江停的命,于是他便没了命。
第16章
但他还没迈出一步,冰凉坚硬的枪口就无声无息顶上了他后脑。
有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动。”
第17章
“几年不见,最近好吗?”
江停僵立在原地,枪口从他后脑渐渐移到耳后,沿着耳廓划了个半圆,从下颌骨顺着脸颊,就像情人的手指描绘肌肤般,顶上了太阳穴。
那声音靠近了,在耳边悄声道:“怕不怕死?”
闻劭如果要报复江停其实有很多机会,原文中他们几乎每一次碰面江停都处于劣势位置,但闻劭没有一次主动动手。对于江停的背叛,闻劭也并不生气,只是无奈但依然乐于陪他继续这场搏命游戏。
第17章
“……!”翻滚间隙中阿杰骂了句什么,但完全听不清。他就像个沙袋般被拖着滚下楼道,仓惶中只来得及伸手抵住江停后脑,轰!一声巨响,在拐角处重重撞上了水泥墙。
伸手抵住江停后脑,金杰先前就跟江停结过梁子,为什么一起滚下楼道的时候他的反应不是人体常规的下意识保护自己头部而是抵住江停的后脑呢,除了他老板有过不能让江停死的指令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第17章
小男孩穿过金黄旷野,余晖涂抹在剧院高大的桃木门上。华丽吊灯晦暗,大红帷幔半垂,空荡荡的座位层叠延伸向视线尽头;他小心裹紧破旧的外套,蹲在二楼包厢栏杆后,透过缝隙望向舞台。
小男孩穿过金黄旷野,麦穗如摩西之杖分开的大海向后两侧倾倒。风呼呼刮过耳畔,长庚星闪现出明亮的光晕;他那同龄的伙伴站在山崖尽头,迎风伸出右臂,抱住他奔来的身躯,在乌黑发顶印下亲吻。
抱住、亲吻。九岁的孩子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躲灾却不跟家里人待在一起,反而独自到剧院演奏小提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肯定他并不喜欢和人接触,但却和江停十分亲密。
第17章
“说你永远不背叛我,我就带你走。”
他知道承诺这种东西没什么实际用处,但他还是想听江停说的,骗他也没关系。
第39章
“不过你先放开她。”江停继续道,“如果这个警察死了,至少我可以确保你接下来几年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顺心……或者干脆你不会再有接下来几年的日子过了。”
从阿杰的反应来看他大概没把这当回事,韩小梅从用枪指着他脑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我劝你还是先……”
江停说:“我想活不容易,想随便拉个人陪葬倒是挺容易的。不然我试试?”
这时候的江停有什么是可以支撑这句随便拉个人陪葬的底气?除了闻劭,其他人实际上都很难动的了金杰吧?
第40章
“我永远只为你一个人演奏,”小男孩听见自己的伙伴带着童稚这么说。
闻劭大概有许多年都没再碰过小提琴了。他确实做到了只为江停一个人演奏,虽然江停违背了承诺,但闻劭的承诺对他依然奏效。
第56章
“去杀了他,”耳边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不……不……”
“这个懦夫为自己活命而背叛了你,必须受到刑罚。”
过去这么多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还执着于纠正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
第76章
黑桃K缓缓蹲下身,望着打滚忍痛吸气的胖子,笑问:“你看到那个警察了?”
汪兴业像死了般满面灰白,半晌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有什么看法?”
姓汪那胖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问,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嘴巴滑稽地一张一合,不知道能说什么:“我……看法……警察……我不知道他是……”
“你看,”黑桃K遗憾道,“你连句奉承话都不会说,让我有什么理由饶你呢。”
奉承谁的话,奉承江停的话。
第83章
“不会。”江停断然道,“从她落到警方手里那一刻起,黑桃K就从她的世界中完全、彻底的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当然步薇本人可能还没发现这一点,所以她刚才会在地铁站附近打那几个注定不会有人接听的电话。”
黑桃K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江停却能肯定他下一步动作,这点本身就十分耐人寻味。
第83章
“你摔下楼梯时,左手的脱臼不是事后去医院处理的。”
他顿了顿说:“是黑桃K给你接上的。”
那时候是什么处境呢,警方的人已经到了,后面还有个严峫。他依然停下来,替江停接上了脱臼的左手。
第84章
他躺在小小的病床上,睁开了眼睛,看见熟悉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床前,怀里抱着一小捧野果。
两个小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站着的小男孩才突地问:
“我推了你,你还记不记得?”
“……”小江停点点头。
“你恨我吗?”
江停思索片刻,摇摇头。
“为什么?”
高烧让小江停说起话来微弱嘶哑,细声细气地说:“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呀。他们先救你,也是应该的吧。
“……”
“我又没有家人。”
小男孩终于动了。他把怀里那捧野果小心放在病床头,然后踮起脚,俯在小江停耳边,声音一字字地轻柔又坚定:
“我是你的家人。”
“从今以后,你与我平分财富、地位和权柄,你就是我唯一的兄弟。”
其实那时候的闻劭推了江停我倒不认为是懦弱怕死,更多的偏向于一种本能反应。不难看出,闻劭小时候虽然家里物质条件很好,但不安稳也是真的。
九岁的孩子不跟父母待在一起,独自跑出来。加上后来草花A这么早就开始培养江停来制衡他,以及他曾提过草花A不止他一个儿子,但后期这些血亲兄弟却完全没出现过,十有八九是被他弄死了,最后才轮到草花A。对于闻劭来说,江停不只是他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的家人。无论江停做了什么,他身边永远有江停的位置。
不同于严峫的,无关立场、不论身份的爱意。
第85章
“……江停,”严峫有点犹豫,但思忖片刻后还是决定说出来:“那二十年来没见,也许只是你没见过他,他却一直在注视着你。”
江停一抬头:“什么?”
“我们在步薇她父母的旧家里发现了一张光碟,里面是一些有关于你的片段……”时间紧促,严峫只能把光碟内容简单描述了下,又道:“执法记录仪这种东西国内大概在七八年前才开始陆续投入使用,从视频中的对话看来,恭州警方用得还不太熟练,可能是刚刚接触这种设备。而非事件档案性的执法记录保存有期限限制,通常在六个月到一年之间,超过这个时限备份就会被销毁。”
那时候的执法仪要弄到也很困难,他大概真的很想你。二十年未见,他看着江停一点点站到了对立面时,想的又是什么呢。
第85章
“没过多久我就被人领养到了大城市——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踏上恭州的土地,被送进了一座公立小学。但当时我并没有监护人,所谓的领养不过是一种说法,我还是独自住在学校边的老式筒子楼里,连续两年生活费都是以现金的形式按季度出现在家门口。上初中后那栋筒子楼拆了,我就一直住校,直到高中毕业。”
“年纪小的时候不感觉哪里不对,等上了公大,才隐约琢磨出这里面的蹊跷非常多。等公大毕业分配到分局、有能力通过各种手段调查自己档案的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领养人’其实不存在,筒子楼的户主已经多年失联了,只要当年公大政审再严格点,就会发现我其实基本是个黑户。”
当年政审确实不如现在这么严格,加之有些省份人招不满,招生政策的弹性比现在大很多。
但——就算再宽松,黑户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安然过审的可能性也非常非常小,背后应该是有人帮了忙。
草花A为什么会领养江停——为了制衡闻劭。实际上如果没遇到闻劭的话,江停可能早就死在福利院了,好点的情况也无非是平安长大,作为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一个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而已。没有闻劭,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后来的江支队长。
他连进公安都是草花A的安排,从一开始江停就是黑景,何来计读景一说?
第85章
“我用了很长时间来策划那次围剿,包括反向渗透、窃取信息、秘密调查等等。我知道行动一旦曝光,黑桃K就会立刻知道我并不是个听话的合作对象,等待我的下场是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所以既然要来就得来一次彻底的,如果顺利的话,甚至有可能把黑桃K也给拉下马。”
“在漫长的反向渗透工作中,我渐渐接近了恭州禁毒总队的几名卧底,其中有一名长期内围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本名姓闻,他的代号叫‘铆钉’。”
塑料厂的事本来就是江停准备拉闻劭下马,结果被闻劭反将一军才炸死的这么多人啊。
第85章
“相对于其他卧底来说,铆钉身上有种我非常欣赏的特质,就是专业级别的谨慎——也许在外人眼里看来是懦弱。他的自我保护意识极其强,对情报的处理弹性非常大,有时甚至宁愿放过一部分犯罪,也不肯冒丝毫被毒贩怀疑的风险。当然了,这不是我们公开鼓励的素质,但我个人还是比较……”
很显然,抛开立场不谈的话,他们显然是合得来的。江停愿意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同样也是因为他们骨子里有些相似的东西。
第85章
“江队回来!”
“快拦住他!”
“不好了,江队冲进去了!”
江停是在爆炸现场被带走的。我不认为景方在把人带出来后会不盯着一个要冲进火场去的人,只能是在火场里被带走的。也就是说,他冲进去后,闻劭也跟着进去找他。
第85章
“再没人会相信你,没人愿意听你说任何一个字,迄今为止的罪行和判决在故事最开始就谱写好了——”
“所有人都希望你来当叛徒,否则正义哪来的用武之地?”
都说这是恶魔低语,但闻劭说错了吗?没有。除了闻劭,再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机会。
第102章
舞台上,少女在音乐中捧着金果翩翩起舞,长笛在单簧管的伴奏下渐渐趋于明朗。最后出来的那位公主天真娇嫩、美貌绝伦,她在小提琴轻松欢快的旋律中光彩照人地登场,王子随之一见钟情,发誓要娶她为妻。
“美么?”黑桃K冲舞台扬了扬下巴。
中年人生硬地吐出一个字:“美。”
“你觉得王子爱她吗?”
“……爱。”
黑桃K点点头,似乎感觉很有趣:“是啊,人人都这么觉得。”
就像闻劭说的。
原文里严峫说到的择偶标准怎么怎么样,说白了,最开始还是看上江停的颜。而且说实在的,喊一个男前辈警花,不管是不是开玩笑都很不尊重人。
第127章
“我本来以为你我正式见面的场景会更融洽一些,现在对我来说也始料不及。不过没关系,不妨碍你我好好认识一下。”黑桃K指了指自己:“我的缅甸名字不重要了,汉语姓闻,单名一个劭。这个名字作为三级警司‘铆钉’的个人信息被记录在恭州公安内网上,是真实的。”
——一个毒枭不仅成了警方的卧底,还敢用自己的真名实姓!
这段其实想跟严峫说的能做的只有相信江停那段放一起。不得不说闻劭确实是个很惊艳的人,不谈是非,单看这种胆识绝对是一般人所不可及的。
第127章
“有两方面原因,”黑桃K随意道,“你可以自己挑一个比较喜欢的。”
“……”
“吴吞把你培养出来送进警界,后来又打算用你来干掉我,这一步走得其实非常高明,因为你作为对手来说段数确实太高了。我曾想过同样在公安高层里安排一个自己人来与你对抗,但秦川……”黑桃K耸耸肩,“第一他执意留在建宁,我从不勉强别人来为我做事;第二事实证明了他只会被你干掉,所以即便用他也只是白费功夫。”
“当时我刚从美国回到中缅地区,能买通的人多,能信任的人少。安插内线这种事一旦败露,不仅无法撼动你在警界的地位,而且很可能变成你更进一步的政绩之一,所以最后只能我亲自上,这是一方面原因。同时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刚从生活了十多年的美国回来……”黑桃K诚恳道:“想见你一面是人之常情。”
“吴吞提拔他,不过是想弄死我。金三角就是这么个地方,垂垂老矣的大毒枭即便到了最后一刻都不能容许亲生子染指权力,越老越不肯放手,因为一旦失势就面临着被无数仇家围剿的局面,何况他也不止我一个儿子。”黑桃K冲江停那个方向示意,说:“至于他对吴吞来说不过是个工具,还是个看似很听话很有用的那种。如果三年前我运气稍差一点,说不定就真输在他手里了。”
“我不认为我在严队那里还有任何可信度。”江停轻轻地道,“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事实都能证明我是个叛徒,除了黑桃K之外,我再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闻劭早就知道吴吞提拔江停的原因,也清楚江停的行事作风,但他仍然在给江停机会。江停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第129章
黑桃K没吭声,直到他坐定后,才转向那名率先发难的老人:“当然有必要。”
“你……”
“感官剥夺是我能想出的最柔和的讯问方式,否则其他手段会比较激烈。”黑桃K望着左侧那些老人,慢慢微笑起来:“——也就不至于到今天才让他交代出真相了。”
黑桃K声音不高,但他开口时所有人都静了下去,只听他平稳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红心Q背叛了我,想置我于死地。但老实说他想这么干并不意外,我想知道的只有一点。”
“——谁教唆了他?”
江停在他那确实一直拥有特权,即便是反水了,闻劭的态度也依然是温和的。审讯的手段那么多,而对江停,他只用了蒙眼而已。
第129章
黑桃K思忖了会,突然问:“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我弄死,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没说完就被江停打断了,只见他唇角竟然微微一弯:“你现在把我灭口,不就坐实你逼我诬陷吴吞了么?”
这话简直立于不败之地,黑桃K一时倒怔住了。“……你真是……”良久后黑桃K笑起来,摇头感叹:“要是你真心诚意站到我这边,那就真是……”
江停说:“那就真是你在做梦了。”
江停打断的时机很微妙,“怕被坐实逼江停诬陷吴吞”,这真的是原因吗?反倒更像是江停刻意盖过真相而找的理由。闻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抹了人脖子不带犹豫,他真的怕跟吴吞翻脸吗?迟早的事,他既然已经带了江停来对质,本身就是准备撕破脸了,诬陷不诬陷的,重要吗?
有意思的是,闻劭也没说破,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第130章
“你也太小瞧我了。”江停点着头笑起来,眼底闪动着讥诮:“他现在死在这里,我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至爱。但要是放他活着出去,他以前有多爱我,以后就会有多恨我。日后再相见时,已是生死仇敌,你说我是希望记住一个至死不渝的爱人,还是希望留下一个想要我命的敌人呢?”
阿杰完全没想到这个,霎时一呆。
不远处黑桃K那看戏似的神情渐渐消失了。
“回忆,情感,心理印记,这些细节都随着离别被反复升华,死亡是最好的滤镜。”江停抬手把严峫的头发向后捋,专注看着他痛苦的眼睛,柔声道:“死人不可超越,死人永远是胜利者,就是这么个道理。”
严峫条件反射偏了下头,但那挣扎其实很虚弱,江停用力按着没让他移动,同时向黑桃K笑问了一句:“——我想你当初坚持要滕文艳杀王锐,要李雨欣杀贺良,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黑桃K怔怔看着他,脸色似乎十分难看。
这里有个神态细节,闻劭是个缺少情感映射的反社会人格,这个时候却丝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负面情绪。这也是闻劭没有弄死严峫的原因,他不希望除了自己外的任何人成为那个不可超越的爱人。
第131章
但严没机会证实这恍惚的直觉,因为随即江停硬生生顿住了。
那仅仅只是半秒内发生的事。紧接着保镖冲了上来,黑桃K疾步走近,一把拽住江停的胳膊,飞扑在几步以外的草地上,保镖立刻挡在了前面!
我始终相信人在生死面前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后文有提过闻劭知道狙击手位置的情况下,毫不忌惮地把自己暴露在视野里。可当红点瞄准的人是江停时,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替他挡。
第134章
吕局说:“最好的猜测,是闻劭顾忌缅甸警方,不敢轻举妄动……”
但可能性确实太小了,缅甸最大的警方指挥中心放到中国来,那差不多就是个县城公安局,韩小梅这个水平要是去缅甸的话那妥妥能当警界女神探。
“最坏的猜测呢?”严峫问。
“也许……”吕局犹豫片刻,还是把“据线报称”这几个字咽了回去,才说:“是江停病了。”
江停永远是闻劭唯一顾及的人。
第135章
“也有期待和喜悦。”他终于道,在江停满是鲜血的指关节靠在唇边,轻轻印下一个亲吻。
那就像死神的鼻息,或者毒蛇的鳞片,从肌肤表层一掠而过。
在闻劭杀完缅甸人的时候,抽了几张纸擦手上的血,但江停满手是血他倒是一点儿不介意。
第136章
两人相距不过半寸,阿杰的警告低沉冰冷:“昨晚是我命大,但不能有下次了。”
“……”
“我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但你不是真心做事,这点我们都看得出来。老实点,日子好好过,总比折腾没了命好,懂了么?”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闻劭会不知道吗。
第136章
车门开了又关,周遭这一小片空间再度恢复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江停一个人靠在车窗边,过了会保镖来送水,他神色如常地就着水吃了药,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了,这都几点了,到底什么时候出发?”“还有些东西没清点完……”保镖不明所以。
江停似乎有些不耐烦:“你去问问闻劭。”
保镖只得领命而去。
江停称呼闻劭是直呼其名,也只有他是。
第136章
“江停,”黑桃K看着他温和地道,“他们说这医生在对外传递消息之前最后一个独处过的人是你。”
江停不做声。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除了越来越响亮的鞭打和越来越暗哑的痛叫,周遭没有任何人出声。但其余保镖不住往这边瞥来的眼神却掩饰不住,其间闪闪烁烁,充满了诡谲难辨的杀机。
良久后江停微微笑起来,眼底带着自嘲:“你想让我说什么?”
黑桃K说:“表态,澄清,解释,求饶,狡辩,都无所谓,想说什么说什么。自家兄弟,本来就耍不了太多花招。”
“那是因为你心里已经给我定了罪,所以说什么都没必要了,是吧?”
闻含笑看他。
连着后面的剧情,闻劭非常清楚江停就是内鬼,但他还是把江停留在身边,狡辩或是不狡辩,都不重要,也许他只是单纯喜欢听江停说话而已。
第137章
闻劭没有在意,含笑看向江停:“你呢?”
江停直挺挺站着,脸色比冰还僵冷。
“海洛|因根据其纯度通常被分为鸦片,单乙酰吗啡‘三号’低纯度海洛|因盐酸盐,以及‘四号’高纯海洛|因盐酸盐。通常来说市面上98%含量的海洛|因就已经达到白|粉状态了,但非常罕见,所谓的高纯度产品基本都是黄沙色的;至于近来流传的99.9%以上‘五号’净纯海洛|因根本没有人见过。”
闻劭揽住江停的肩,指着那个托盘,说:“它呢,现在就在你面前。”
江停沙哑地道:“……那你真舍得。”
“我舍得一辈子都给你用这种实验室级别的净纯二乙酰吗啡。怎么样,还犹豫么?”
“……哈哈哈,”闻劭笑起来,随即就像止不住似的放声大笑,扶着江停的肩,笑得把脸埋在他颈窝里。
“这是什么?”江停尾调破了音:“这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闻劭笑得说不出话来,半晌终于抬起头,笑意未尽地看着江停,戏谑道:“高蛋白营养剂。”
江停僵立在原地,好像连眨眼都忘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太瘦了,要多补充点营养。”
闻劭笑道:“下次不准抽烟了,听见没?”
江停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强迫自己站定在原处,只见保镖纷纷跟上去,却突然闻劭又站住了,回头笑道:“你说了你这辈子都不离开我,以后咱俩生死都是要在一块的——别忘了!”
江停一言不发,闻劭含笑跨出了门槛。
闻劭不是输在偏激,恰好相反,他就是对江停不够偏激,说难听点,一针停云的事儿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布局?他有那么多机会给江停注射停云或是带回缅甸,为什么非要留在恭州周旋呢?对吧。
第137章
他的手柔嫩白净,虽然因为在荒野中挣扎求生数天而沾满了灰泥,但一看就知道从小接受着精心的照顾。小男孩的双手则布满了各种冻疮、伤疤和血痕,胳膊有着不合年龄的清瘦,手肘支愣着明显的骨头。
对比是那么清晰,然而当两个孩子的手交握在一起时,又出乎意料地和谐。
仿佛他们生来就该这样紧紧牵着彼此。
“你在害怕吗?”
小男孩犹豫一会,才小小声地:“嗯。”
“怕死?”
月光与阴影交界处,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再度浮现出碎光,半晌摇摇头。
他笑起来:“骗人。告诉我,怕死吗?”
“·……”小男孩终于轻轻说:“我怕你死……”
他怔住了。
江停儿时的一句我怕你死,到头来成了要他死。而闻劭却为了这句话放过他许多次。
第137章
黑桃K牙关咬得那么紧,以至于脸颊都僵冷得有点怪异,远处手下上前半步又胆怯地顿住了。许久后他终于仰起头,睁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手插进裤袋里攥住了一包粉末。
从出场以来,闻劭一直是温和、优雅的,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只有江停在场时,他好像才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妒忌,也会抛去矜持风度地笑。
第138章
堂屋外的空地上,黑桃K背对着他,正略微偏头跟身边一名年轻男子聊天。他们站得离篝火很近,跳跃的火光映在那年轻人的侧脸上,反射出挺直的鼻梁,眼瞳深处熠熠生光。
这么喧闹的环境,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只见那年轻人不时回答几句,态度温和平静,对话也算得上是有来有往。黑桃K似乎挺愉快,偏过头笑起来说了几句,那年轻人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
他们会聊些什么呢。无关立场的场合,他们相处得很好,倒有些岁月静好的错觉了。
第138章
突然黑桃K换了个语气:“不过你别担心。”
“……?”
江停烤着火一抬头,突然左手被握住了。
黑桃K眼底闪烁的微光温柔深邃,虽然他本身完全没有这种感情,但至少模仿得很像:
“就算碰上警察,我也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就像你说过的那样,这辈子那怕死,我们都会在一起。”
这段我也想和严峫说人要承认无能为力的那段放在一起。如果江停死了,严峫或许会悲痛但他还有亲人、朋友,但闻劭不一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赴死,这辈子哪怕是死都是会在一起。
第142章
虚空中那根无形的弦渐渐绷紧到极限,就在这时突然只听黑桃K再次开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语气竟然很关切:
“你嗓子哑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在山道上吹了点风。”江停咳了两声:“他们正在灶房里给我烧热水,待会喝两口就好了。”
黑桃K似乎在电话那边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外面冷吗?”
“不冷。”
“走了半天路累不累?”
“还行。”
在场众人脸色怪异,没人知道这个大毒枭怎么突然开始闲聊起来了——但对紧张的技侦人员来说,这十多秒的拖延不啻于激流浮木,信号追踪仪的红绿光简直闪成了一片。
“如果你身体吃不消的话,我可以先派人下去接你,让贡阿驰他们几个接货,你看好不好?”
我很喜欢这段,技侦人员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闻劭却在电话另一头嘘寒问暖,丝毫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紧张氛围感瞬间拉满。
第144章
黑桃K这个人,只要神智稍微还有点正常的普通人,都不可能从他的表情或语调中窥见任何的真实情绪一一因为他本来就没有这个东西。他可能上一秒还挺愉快地说着话,下一刻就掏出枪来扣下了扳机,其间别说过渡,甚至连半点预兆都不会有。
可他曾因为江停话而表现出明显的负面情绪。
第144章
江停蓦地回头,黑桃K正带着几个手下走来。王鹏飞眼前一亮,满脸热切,赶着上前就要握手。但黑桃K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殷勤,也无视了半空中那挂满大翡翠扳指的手,只随便点点头权当打过了招呼,随即脚步一拐径直走向江停,笑着说:“你可终于来了。”
闻劭略过王鹏飞径直走向江停的举动不光是因为他确实在等江停, 另一方面也让王鹏飞那边的人知道了江停在这的位置。
第144章
闻劭神色不变:“哪有,那是他们理解错了。”随即他挥手让保镖退开,紧接着揽住了江停的肩,似乎感情很好似的,拉着他就往山坡上走。
闻笑看江停,眼底亮晶晶的。
江停被他一条手臂紧揽在身侧,就像来时一路上那样,甚至连抬一下手都有无数人盯着。但他仿佛并不介意这无声的桎梏,只迎着闻劭的目光笑了笑:“你想给我看什么?”
“揽”,前面有分析过,闻劭并不喜欢肢体接触,但对江停除外。
第144章
闻劭拍拍江停的肩,随口说:“我跟我兄弟大半天没见了,抽根烟聊聊感情。”然后他向秦川命令式的一摆手,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勾着江停,转身扬长而去了。
江停接过烟,抽了几口,扔地下踩熄了,脚踏在腐败的枯叶层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前文中闻劭并没怎么抽过烟,显然他会抽,但没什么瘾。按黑桃K的地位,只有别人给他递烟没有他给人家递的道理。而江停是“接”过烟,也就是说闻劭是特意为他而带的。当然,江停身上估计也没烟,毕竟闻劭还是希望他少抽点。
第144章
“哦,不是问你,是问我自己。”闻劭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你昏迷那三年里我经常会生出这个疑问,尤其每当在深夜里,我站在病床边,凝视着你的时候。”
一开始江停醒来的时候连医生护士都觉得不可思议,大家都觉得他当了这么多年植物人几乎是没可能再醒过来了。那么闻劭在每一个看望江停的深夜,站在病床边时所期待的又是什么呢——他始终相信江停会回到他身边。
杨媚等了三年,护士们说她深情,等了二十年的,就因为是反派就是变态了,是吗。
第144章
“是我在美国刚研究出新型芬太尼化合物分子式,准备带着它回中缅的那一年,有天我穷极无聊,让人发了张你的照片过来看。那是张偷拍,你正走出恭州市局,一手抓着警服外套,衬衣袖口卷在手臂上,肩膀扛着警衔;你大步流星地从支队大楼台阶上走下来,整个姿态异常精干利落,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牵绊你稍微停下脚步,或者回头看一眼。”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那张照片至今留在我的印象里,后来不论发生多少事,不论你杀过多少人,都无法抹去我认知中那江支队长的姿态。”
大概只是其中一张,因为是偷拍,可能有些模糊,角度也未必好,可他还是看了很久,久到过去这么久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张照片。
第145章
“你怀疑我跟警方通消息?”江停扭过头,眼底似乎燃烧着怒火:“证据呢?我通什么消息了?还是你只是在没事跟我找茬?!”
这个压制的姿态让闻更加居高临下,这么自上而下打量的时候,甚至有点冷酷和探究的味道。
但紧接着那凶狠就一丝一丝地,变作了令人心惊胆战的温柔。
“我不需要找什么证据,江停。”他遗憾地道,“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啊。”
不管江停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再没有比闻劭更了解他的人了。
第145章
如血的残阳融化天穹,小溪边两个孩子在赤着脚踩水,晚风带着清亮的的笑声直上云霄,映着熠熠生光的启明星。
“你为什么总这么高兴啊?”
“没有呀!”
“可是你看上去就是很高兴。”
“那是因为我能见到你!”小男孩哗地泼出一捧水,在小伙伴的躲闪中咯咯笑道:“认识你以后,每天都是我最快活的日子!”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
江停时常梦到儿时的记忆。大脑在潜意识里出于保护的本能会回避创伤记忆,更何况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果他真的万分厌恶这段记忆,为什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晰,以至于连对话都能完完全全还原当时的场面。理智在极力否认,潜意识却是认可的,他又在逃避些什么呢。
第147章
“报告指挥中心!现场发生爆炸,三辆疑似主目标车队逃出!三辆疑似主目标车队逃出!!”
指挥车卫星监控屏上,滚滚黑烟覆盖天空,强光映出了每个人凝重的面孔。
“我+他祖宗十八代,这孙子在想什么?!”陈处这辈子都没见过黑桃K这种毒贩,难以置信吼道:“他把买家、厂房、所有毒品都用来当饵?!可他自己不也在现场?!他不怕他自己也被炸死?!”
没人说得出话来——事实证明了他不怕。
你说闻劭这种自己的命都不怎么在乎的人,为什么会下意识替江停挡枪呢。
第149章
“是吗?”他说,“你想错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扭头夺枪。这个举动与自杀无异,砰砰两声枪口走火,子弹紧贴着他自己的太阳穴打穿了车顶!
江停牙关一紧,枪已脱手,在后坐力作用下跳至半空。闻劭伸手去夺,江停一肘狠狠将枪撞飞,“砰!”第三声走火,子弹掠过江停鼻尖哗然打碎前窗,枪身飞至后座!
闻劭夺枪失败,反应极快,老虎钳般的手就去抓方向盘。
夺枪和抢方向盘,这两个举动都不啻于疯子赌命,换作任何精神病程度不那么重的人来都办不到。然而这时冷不防江停猛踩刹车,吉普戛然停住,巨大的惯性让闻劭身体前倾,额角撞上了仪表盘;稀里哗啦巨响中只听喀嚓、喀嚓——手铐闪电般锢上了双腕!
江停虽然有枪有刀,但在这种狭小环境里,两者并不能弥补体能上的差距。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江停身体状况非常差,我不认为闻劭动真格会打不过他。说白了,闻劭本来就没想跟他打。
第149章
“你想让我交代吗?”闻劭黑色的眼底浮现出戏谑:“可是就我对大陆法律的了解,我的罪名足够被枪毙一百零八个来回,即便配合警方调查,也绝不可能换来死缓,老实交代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停平淡道:“或许可以帮你把枪毙换成注射,至少能死得有尊严一点。”
闻劭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那你不如现在就一刀捅死我,或者慢慢捅死也行。死在你手里我最有尊严。”
某种意义上,他一开始就想好了死在江停手上。因为江停是唯一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第149章
“继续往前开,别减速。”闻劭语气中似乎带着少许的遗憾:“这是惯性触发装置,金属球三次碰撞即可引爆。你刚才停车又启动,惯性作用力已经让它碰撞两次了,只要你再踩一次刹车,你我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爱你,我想跟你一起活着。”指挥车中清清楚楚响起黑桃K的声音:“实在不行的话,一起死也可以。”
闻劭一共给过江停三个选择:杀死他,一起活或是一起死。唯独没有江停死,他独活这条。
第150章
咔哒。
副驾传来金属敲响,只见闻劭左手拇指根部扭曲到常人难以做到的地步,在几乎掰断骨骼的极限中,生生把手抽出了铐环!
刺啦一下他手背皮肉翻起,鲜血淋漓。但他仿佛完全没感觉,打开门探出车外,冷漠地眯起眼睛盯着严峫。
“行啊,”在剑拔弩张的空气中,他每个字都充满了寒意:“我这就先送你下去。”
也就是说他挣得开手铐,那他先前为什么不挣呢。他要是挣开再突然发难,江停肯定没法应付,那只能是他不想挣。
第151章
闻劭呸地吐出一口血沫,眼底寒光闪烁,突然抓住了再次袭来的拳头,喀嚓关节反拧。严峫哪只觉过电般的刺痛顺着肌肉爬进神经中枢,当场痛得吸了口气,只听闻劭冷冷道:“无往不利?做梦!”
紧接着他发力重拉严峫手臂,借力起身,重若千钧的一拳捣进了他胸骨。严峫连哼都来不及哼,身体失去平衡,向车后一滑!
这个时候闻劭已经负了伤,下手仍然狠绝,他跟江停打起来的时候跟这一对比,简直跟玩似的,根本就没想跟他打。
第152章
他遍体鳞伤且步伐缓慢,走到近前蹲下,盯住江停,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你他妈怎么还不去死?”严哪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你看,”闻劭歪了歪头,答非所问:“他有反应。”
严邮低头一看,昏迷中的江停明显身体绷紧,呼吸频率急促,似乎很不安稳。
“每次都是这样,即便不用眼睛,他也能听见,嗅见,或者是感觉到我……所以这三年里我一直相信他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只是暂时去了某个地方,最终还是要醒来回到我身边。”
在坠崖前闻劭就已经伤得不轻了,这个时候一打二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仍选择了回来,强撑着一口气又是为了谁留下的。
第152章
顺着她的视线穿过重重草木与浓黑夜色,河滩边,子弹飞旋破空,穿过闻劭的咽喉,扬起一弧冲天血箭!
剑拔弩张在此刻静止,短短须臾间,却像是一出漫长的悲剧轰然落幕。
闻劭双膝跪地,摇晃数下却终于再也来不及,失去生机的尸体一头栽倒在地。
他死了。
这段我仍然保持之前的观点。动态听力再好在这样的处境下也是极难命中的,况且江停伤得很重,五感都是相通的,视力受损对听力也会有一定影响。江停能一枪击毙他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确实有种感应,即便是看不见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闻劭。
第153章
他锁上办公室门,拉拢窗帘,独自来到办公桌后。几摞厚厚的资料从终年上锁的文件柜里抱出,写满了各种情报图表的笔记本被摊开,中缅地图上用红蓝两色笔迹标注了无数条隐秘小道;电脑屏幕发出幽幽荧光,映照在江停坚冰般的侧脸上,勾勒出黯淡光影。
“你在做什么?”听筒那边黑桃K笑着问。
“加班。”
“这么晚了,加班做什么?”
江停没有回答。
通话对面的大毒枭也不介意,温和地道:“我们有一批拆家被分局抓了,跟上次胡伟胜的事情一样,你想办法疏通下,别让‘蓝金’的事被警方察觉。”
岳广平先前提过,他怀疑红心Q只是黑桃K设的一个幌子。说明红心Q参与的事务绝不只有一两件。江停本来就不是纯景,他不止一次协助过蓝金的事情,这样也能称他为计读景吗?
第153章
“你最近加太多班了,得注意下身体。你们市局附近雅志园有套公寓,一区B栋701室,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以后加班来不及的时候可以抽空去睡一觉,或者见人办事不方便,也可以过去那边处理。”
江停眉眼间没有一丝表情,说:“知道了。”
他搁下了话筒。
最近加班太多,也就是说闻劭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倒不是监视,只是想了解他的近况,大概也希望他好一点儿。
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喜欢闻劭。不要跟我谈三观怎么怎么样,三观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要是非要跟我谈伦理道德,那我建议你直接骂我然后开始互相问候祖宗十八代,反正都是找骂,直接一点吧。
他的疯狂、偏执,都是这个人物魅力的一部分。我无法想象这样精彩的人上法庭、在判决里等死、最后在刑场枪决的模样,死在江停手里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同样的,我也不觉得他的死是悲剧。就像江停说的,死人永远无法超越。他死时还很年轻,也将一直年轻下去,永远对承载着芸芸众生的人间嗤之以鼻。
最后,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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