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不仅不会被称为艺术家,她们对艺术的贡献还可能被男人侵吞

栏目:科技资讯  时间:2023-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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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泽尔达》剧照

  艺术家的妻子,经常要帮艺术家处理艺术以外的工作,此外她们还是艺术家的“缪斯”“助手”“合作者”“致谢辞里的感谢对象”,可她们没有获得专业上的承认,被记得的是男人的名字。在《如何抑止女性写作》中,乔安娜·拉斯将此现象称为“错误的归类”——一种抑止女性创作的手段。

  自欺促成了我所说的“通过错误归类剥夺作者身份”的做法,这是一种“现在有了现在又没了”的魔术把戏,通过把作者归入“错误的”类别来贬低他们,剥夺他们进入“正确的”类别的权利,或者设定某种类别使得大部分“错误的”格罗托罗格被归入“错误的”类别,然后谁也不会再去管这事。错误的分类有各种表现形式,如把一些用来阻止人们看清真相的假设神秘化(这就是玛格丽特·米德所说的“幻想优先”)、带偏见的误判、睁着眼睛说瞎话,最糟糕的是故意给一些现象更名来改变它们的意义。米德的例子是:“……‘二战’期间在欧洲的美国士兵看到英国的贫民窟时,非常真诚地说,‘没有哪个美国人是这样生活的’……住在美国的人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因为他们是外国人,或是不走运,或是道德败坏,或是缺乏志向……但是美国人都住在有绿色百叶窗的白色独立式别墅里。这样的幻想被盲目地固定下来,占据了优先地位。”关于最糟糕的恶意更名,我们可以去看一看彼得森和威尔逊写的《女艺术家》,特别是把女艺术家从艺术家的类别中去除,移入另一个类别,让她们作为男艺术家的母亲、妻子、女儿或情人。

  

  Karen Petersen,J. J. Wilson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于是:“莎宾娜·冯·斯坦巴哈……14世纪早期在斯特拉斯堡教堂的南大门工作……建筑大师埃尔文去世后(后世把她变成了他的女儿)合同转给了莎宾娜。”【据传说,莎宾娜·冯·斯坦巴哈(Sabina von Steinbach)是13世纪生活在阿尔萨斯的一位女石匠,有人说她是斯特拉斯堡教堂的建筑设计师和承包人埃尔文·冯·斯坦巴哈(Erwin)的女儿。但也有人怀疑是否真有此人。】于是苏珊·瓦拉东“在艺术史的文本中通常是作为尤特里罗的母亲被提及”。【 苏珊·瓦拉东(Suzanne Valadon,1865—1938),法国画家、画家的模特儿,是画家莫里斯·尤特里罗的母亲。】在艺术史上,最滑稽(也是最容易被原谅的)的错误归类的例子也许是报道玛丽·卡萨特难得回趟美国的社会新闻专栏:“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总裁卡萨特先生的妹妹玛丽·卡萨特昨天从欧洲返回,她一直在欧洲学习绘画,她拥有世界上最小的一只京巴狗。”【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t,1844—1926),美国画家和版画家,成年后主要生活在法国。她是唯一被法国印象派画家邀请参加作品展的美国人。】1976年,在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的一次讲座中,J. J. 威尔逊也提到一位评论家把卡萨特称作德加的学生——事实上这两个人是在卡萨特的个人画展上遇到的。还有中学课本上那个广为流传的杜撰版本,说居里夫人是“她丈夫皮埃尔的实验室助手”。

  

  玛丽·卡萨特的作品:Woman Bathing (La Toilette)

  不仅如此,编辑们还发现:

  我们发现,如果我们查找那些著名男艺术家的姓氏,比如,迭戈·里韦拉、雅各布·罗布斯蒂、廷托雷托、让·奥诺雷·弗拉戈纳尔、勃鲁盖尔(老)、凡·高(Vincent van Gogh)、亚历山大·考尔德、马克斯·恩斯特和杜尚(Marcel Duchamp),我们经常会找到关于他们妻子/情人/姐妹/母亲/女儿的描述,她们也是艺术家。这些名字……可以从约翰·辛格尔顿·科普利一直列到伊夫·唐吉——每一个名字都和一个女艺术家相连……(例如)凡·高的母亲安娜·戈尔内利娅·卡本特斯(Anna Gornelia Carbentus)。一位信奉弗洛伊德理论的评论家确实提到了她……她热爱大自然,擅长写作,也表现出绘画方面的才能……事实上,他(凡·高)的侄子告诉我们,凡·高最早的画作其实都是模仿母亲的作品。

  

  梵高为母亲画的像

  弗洛伊德学派的评论家为了说明凡·高“和他母亲的密切关系”,甚至还要提及她也画画。

  下面是辛西娅·富克斯·爱泼斯坦关于音乐方面的讨论:

  我最近在古斯塔夫·马勒的传记中发现,他的妻子是他非常重要的助手,经常为他的管弦乐编曲。阿尔玛·马勒(Alma Mahler)婚前是作曲家,婚后丈夫不许她继续作曲。门德尔松(Mendelssohn)的妹妹也是作曲家,她写的一些曲子显然被归于她哥哥的名下。

  

  

  古斯塔夫·马勒和阿尔玛·马勒

  可见,女性不仅不会被归为艺术家,她们对于艺术的贡献还可能会被男人吞并,被重新归属为他们的(显然这是依据了布莱克斯通理论,即“这两个人是一个人”)。爱泼斯坦补充说:

  我开始收集男人们写给妻子的诚恳致谢,他们指出妻子对其作品有知识上的贡献,但都没有在专业上给予她们认可。早期的一个例子是加布里埃尔·莫里斯·科尔科……在《美国的财富和权力》(普雷格出版社,平装本,1967)中,他写道:“对于我的妻子乔伊斯,仅仅用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我对她的感激之情。这本书在任何意义上都是我们合作的成果,是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的评论研究系列的第一本”(第xi页)……然而,他的妻子并没有作为合作者或第二作者出现。

  [埃里克·伯恩的《人间游戏》(Games People Play)平装本第一版也有类似的致谢词。那些对美国文学界的财富和权力游戏(或至少是对所做工作的认可)有特别兴趣的读者,可以参看南希·米尔福德(Nancy Milford)写的泽尔达·菲茨杰拉德传。]

  

  泽尔达·菲茨杰拉德的自画像

  女性的作品常常被彻底侵吞,最简单的重新归类是把它们从存在的类别变成不存在的类别。关于这一技巧,我能够发现的最恶劣的例子是文学界之外的(很幸运吧)。在已故雅各布·布罗诺夫斯基制作的系列电视纪录片《人类的攀升》(The Ascent of Man)中,不仅希帕蒂娅、居里夫人、莉泽·迈特纳、奥古斯塔·洛夫莱斯伯爵夫人和埃米·纳脱人间蒸发,而且还出现了以下的荒唐场景[苏济·查纳斯(Suzy Charnas)这样描述道]:

  在结束《“那个谁”的攀升》第一部分的采访中,一位人类学家或考古学家被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史前女性发明的,他说,当然有,把她们采集的浆果和其他东西带回家而不是当场吃光,和家里人分享好吃的东西,这种想法就是史前女性发明的。想必(男)猎人无法产生这种慈爱的养育行为,他们当场吃掉自己捕杀的动物,让女人和孩子眼巴巴地挨饿,继而一个个死去,我们今天也都不存在了……(布罗诺夫斯基)对这个世界的整个认知完全排除了女人。这样的一个家伙怎么可能看得清整个世界?

  冯达·麦金太尔写道:

  在《“那个谁”的攀升》中……那位声名远扬的人类学家展示了一块非常古老的骨头碎片,上面有一道道的划痕,他想说明旧石器时代的“男人”已经有了时间和数字的概念。“你们看,”他说,“这块骨头上正好有31道划痕,显然这是阴历一个月的时间。”

  不见得吧!阴历一个月有31天?……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这块骨头记录的是女人的月经周期。

  

  本文作者 乔安娜·拉斯(1937—2011) 美国著名女性主义科幻作家、学者。20世纪60年代,拉斯凭借其小说《在天堂野餐》在科幻小说界崭露头角;彼时科幻小说界几乎由男性作家占据,也只为男性读者服务,拉斯是最早对此形成挑战的女作者之一,之后她亦被认为是最重要的女性 主义科幻作家之一。她的主要科幻作品另有《雌性男人》《他们两个》等;非虚构作品另有《像女人那样写作》等。

  作者: [美]乔安娜·拉斯 译者: 章艳

  出版: 三辉图书|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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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数女性写作遭遇的重重阻力

  一举揭穿文学界的厌女症传统

  本书是女性主义者乔安娜·拉斯的著名文论,她在书中模仿文学评论中的惯用论调,以反讽的方式写了一份“抑止女性写作指南”,以此尖锐地指出和批评那些施加在女性作者身上,阻止、贬低和无视女性写作的社会阻力。同时,这又是一部主流视野之外的文学史,它重新搜罗了那些被认为不值得了解的作品,并对那些文学史上鼎鼎大名的作者指名道姓:狄更斯、海明威、伍尔夫、桑塔格、勃朗特姐妹——有人曾贬抑女性写作,有人是被贬抑者,而有人两者皆是。

  这是一部愤怒又锐利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它直指女性书写所面对的结构性暴力,带领读者重新认识那些被贬抑的声音。

  编辑|艾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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