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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把皇后送敌军了?”
他噬笑:“前些日子她打了贵妃,吓吓他罢了!”
“可皇后被敌军吊在城墙,已经吊晒了整整二十余日了!”
闻言,他如雷轰顶,飞奔往前线……
“贱人,为什么大周皇帝还没来!”
“你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吗,她怎么会将你放在此地不管不顾!”
单于声声的吼叫,让温萱扭曲的面色有了丝毫的动容。
几鞭子下来,又是一阵血腥充斥到了她的鼻尖,充血的眼球在眼皮掀起的时候也突了出来。
“死了这条心吧,他最爱的人是贵妃阿鸢、不是我……”
提及贵妃。
单于暴怒了起来。
手上的鞭子改成了带刺的钢刀。
直接朝着温萱的脸,劈了过去。
一道蜈蚣般的伤疤霎时布在了她的面颊上,可怖可怜。
她疼的轻吸了一口气,耳边则是单于不断的叫嚣声。
“萧辰现凭什么爱阿鸢!阿鸢是我妻子,是萧辰现巧取豪夺将她骗去了宫中……我要萧辰现带着阿鸢来交换!否则,你永远就只能在这城墙上挂着!”
整整二十日。
没有一点儿援兵的消息。
温萱被挂在城墙上,日晒雨淋,几近死亡时刻,却又被单于灌以药物救治。
大夫说她,筋骨口舌尽断,只剩了这最后一口气。
她撑着这一口气是想看看,萧辰现的援兵,到底有没有!
她,温萱。
温家军最后一个女将。
是一朝将军,更是这一朝皇后。
皇后身陷囹圄,粮草二十多日未达,援兵迟迟不到。
可此地不过距后营百里……老妪徒步也该到了啊!
萧辰现,你就真当如此无情!对她不管不顾!
他们相识微时,二十载的情感,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是三日逝去。
单于再一次出现在了温萱的面前。
这一次,他冷冽的面容上,竟是挂着泪。
他说:“今日,有一桩喜事。”
温萱已经抬不起头了,整个人若是岩浆之中的吞噬者。
她残喘着一丝气息,努力听着单于的话。
喜事!
莫不是是援兵来了?
随后她便听到单于癫狂的笑声,夹杂着无比痛苦的喊叫。
“今日,阿鸢和萧辰现成婚了,你被冠以了逆贼之名,你的皇后之位被废了……温萱,妄你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竟是逆贼之名!”
“你温家军世世代代为大周效力,这就是帝王给你的回报……温萱,温萱你真可怜啊,你比我还可怜!”
她眼中那一丝丝的光亮,在这一瞬间霎时暗了下去。
所有的希冀,都成了幻影。
胃腹之中猛然的涌上了一丝腥甜,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去。
她耳边一阵蜂鸣。
只见这破败之城已乱。
号角声、摇旗响四起。
援兵终于到了。
那一身明黄耀眼的刺激着温萱的眼。
萧辰现,终于来了!
可带来的圣旨却是:诛温萱,灭敌军!
第二章
大周和女真一战。
温家八百女将,全军覆没。
主将温萱叛国辱内,与敌军里应外合,造成大周损失惨重。
陛下御驾亲征,斩夺温萱首级,振奋军心。
御林军守城十日,驱逐外敌百里。
女真首领单于亲携求和信,意与大周连理,修两国百年安好。
遂,进贡牛羊马各数万只,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两国边境开集市,外贸通商,昌盛兴业。
陛下得胜回朝,百姓夹道相跪迎接,无不高喝一声: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众臣拥护。
却是沉冤台上,登闻鼓鸣响。
咚!
咚!
咚!
鼓声低沉浑厚。
竟是一孱弱老妪。
她凌云髻上戴着灿灿金冠,一身蓝底金丝勾勒白鹤若翩翩起舞之姿,立于腾云之间,似是要一飞冲天。
宽大儒袖下,一双布满了褶皱的手上抱着一简陋木牌。
木牌上刻有几个大字:吾儿珣之灵。
她一边敲击着登闻鼓,一边高声呐喊:“温家世代名将,吾儿温勉大周第一将军,先帝自即位,戍守边疆十载,因女真族狡诈诓骗无辜百姓,温勉为救民众于水火,身陷敌营身死!
吾儿好男儿,吾媳贤能坚韧,自儿去世后独自抚养四子一女,温勉、温励、温勤、温廉四子分别担任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中郎将,他们亦于多次战役之中为国为民而亡。
先帝、先皇后薨逝之前,特赐温家牌匾‘精忠名将’!此牌匾高悬门梁,日日警醒,无一日不觉惶恐,温萱年岁虽小,却在父亲哥哥的教导之下,时刻将报效吾国铭记。
如今,温萱被定通敌叛国,辱吾温氏一族门楣,温家祠堂拒让其灵牌与其兄父受后代供奉,老妪不服、不明、不忍……特此三跪九叩、踏碳火、滚钉板,只求陛下重审此案!
为温家正名,为温萱正名,更为这一国之母正名!”
说罢,老太太扔下了鼓槌,捡起地上的黑木手杖,慢步走下沉冤台。
然后,三跪九叩!
挪至碳火道前,老太太脱掉了鞋袜,赤脚踩踏其上。
滋滋火花伴随着些许烟气,烧的越发通红。
十丈长的碳火路,老太太在手杖的支撑下,竟是纹丝不动走得稳稳当当,似是那与碳火贴近的并非皮肉,而是铁骨。
她温家的铮铮铁骨,此刻就在她的脚下。
几位内官见此,纷纷心惊。
但,劝说的话,是一句也说不上来的。
因为,他们也不信那位温柔颜和的皇后娘娘会是通敌叛国的恶贼!
他们也期待着皇后娘娘、期待着温萱将军,洗刷冤屈。
是以,几位内官即便不忍心老太太受这苦楚,也只能咬牙,侧守一旁。
老太太行一步,内官挪一步。
直至碳火踏完,顶板滚完。
内官第一时间将老太太背负于肩,冲进了朝堂。
朝堂之下肃静异常。
朝堂之上帝王冷漠。
军机处处长王大人王守成提脚向前,且代天子询问:“温老太太,温萱之案已断定,您此番敲击登闻鼓,属实礼仪不周了,此行碳火顶板之罪当是小惩,且回去吧,莫再纠缠了。”
老太太身疲,声却洪亮。
声声掷地有声:“可老朽偏要纠缠呢?”
王守成双眼微眯,带着隆重的警告:“那恐怕就不是碳火顶板这番小罪了。”
老太太拉扯起锋利的嘴角,却是一笑:“若温萱罪状清楚,人证物证齐聚,亦是老朽教育不周,该与温萱同罪,取老朽这颗项上人头以慰那八百女儿将、八万温家军!”
第三章
温老太太的掷地有声,是温家赫赫战功给她的勇气。
是她温家“精忠报国”一门的底气。
她温家的儿子,好男儿。
她温家的女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温萱绝不可能做出任何叛国之事。
王大人乃前朝状元,寒门出生,经手过多起贵族案件,最是嫉恨以功盖过之族。
温家声明在外,一门忠将不假。
可温萱心狠手辣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温老太太此行,是给帝王施压,给百姓施压……他才不会惯着。
王大人几步走上前,朝着大殿之上的明黄帝萧微微弓腰:“陛下,温老太太既然执意要求,且就再重审此案,给诸位、也给天下一个交代。”
萧辰现面色如常,一脸的漠然,冰冷的声音从他口腔之中发出:“如王大人所办,朕侧耳倾听,只盼今日之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温家之事。”
这一句,相当于是给温家判了死刑。
老太太这一场若是输了,恐是要连累整个温氏一族。
帝王不想听到“温”家之事,谁还敢提拔“温氏”臣子,谁还敢让“温氏”出现在这宫闱之中。
温老太太俨然也不是个服输的。
她道:“恐不能如陛下所愿了,温家、温氏,定然会名垂千史!”
萧辰现俊眉微微眯起,一股不怒自威的感受随即传到了王守成的眼中。
王守成微勾起了嘴角,大手一挥:“来人,将皇后通敌叛国的证据,拿上来!”
几个内官急急忙忙去了军机处。
将日前调查袭来的物件都带了上来。
同时带上来的,还有一名未能在战场上身死的温家女将温瑶儿。
温瑶儿颓败的脸上,在看到温老太太的那一刻闪现出了一丝丝的光。
但在她看到了满场的文人武将之后,那一丝光芒又随即暗淡了下去。
温老太太见到温瑶儿,所有的情绪都掌控在了捏紧的手心里。
现场静谧。
王守成指着证物,一一道明了温萱叛国的所有行为。
“这一张边境布防图,历来都是由执掌了虎符的大将才能看到,执掌虎符之人,朝堂之上共两人,一是靖康王爷,乃先帝亲兄弟,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七十有五,孱弱于床榻已经三年有余,别说想靠着记忆力仿制这地图了,便是他老人家起身握笔恐怕都困难重重,故此这仿制地图的人,便只剩下了一个人。”
只剩下了这一国之母,亦是温家唯一的后人,温萱。
“这地图上,还留有温萱的描绘字迹,经过天下第一书生柳如风的鉴别,已然确定是温萱亲笔字,老太太不妨也来看看,看看这笔迹是不是来自于你的好孙女。”
王守成将画作呈现,便是距离了数丈远,老太太也一眼认出了这画作上温萱的笔迹。
她沉了沉心道:“这字迹,确属温萱。”
王守成一声冷哼,大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自信:“温萱乃高位,不可能有人逼迫其留下这字,故此……后续的人证物证,老太太还有必要看吗?朝堂重地,当议国家大事,老太太既然认了此证,是不是该……”
但随即,老太太便打断了他:“大人说的都对,但我还是那句话,温萱绝不可能会叛国。”
“简直冥顽不灵!”王守成言语不耐。
老太太则是道:“这图虽然出自温萱之手,但……这图就一定是边境布防图吗?”
第四章
王守成一愣,再次看了一眼图纸,斩钉截铁道:“当然,这就是边境布防图。”
老太太轻笑道:“王大人刚才说,边境布防图唯有二人看过,王大人是从何判断该图就是边境布放图呢?”
王守成微微皱眉,堂下忠臣的眼也纷纷定在了王守成的身上。
他道:“微臣登过靖康王爷府,由王爷首肯过的。”
“可否让靖康王爷,再来识上一识!”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靖康王爷年迈,来这大殿之上,该是……”
“靖康王爷,老朽已经请来了,此刻人就在门外候着,王大人……陛下看呢?”
众臣等着头顶之上九五之尊发话。
王守成的面色也暗了又暗,心中也有几分怯懦。
毕竟他早前登王爷门楣,寻得靖康王爷时,王爷只看了一眼这图纸就断定说是边境布防图。
其中,多少有不耐烦之意,要真是老眼昏花了没看清楚,他还真不好多说了。
但王守成又看了一眼身侧其他的证物,心下又稳了稳。
这张图多少带有了疏忽意味,但那些东西可都是铁证如山的东西了。
殿堂上萧辰现掀起了嘴皮子,冷淡的人眼下也是一丝的不耐。
“皇叔既然到了场,必然是要请上来的,去宣吧。”
内官匆匆去请。
不一会儿,靖康王爷便来了这大殿上。
人以为,这王爷该是被人抬上来的、亦或是被搀扶着上来,但绝不该是他自己神清气爽的踏步而来……
且看靖康王爷脸上容光焕发,哪里有一丝病恹的模样。
“臣,参见陛下。”一声浑厚低沉的嗓音,带着十足的精气。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守成心头更是一惊。
萧辰现清冷眉目中也多了两分的疑惑……
“皇叔,这精神似是不错,日前侄儿曾去府上探望,险以为皇叔命不久矣,也不知是寻了哪位郎中,竟有这番奇迹圣手。”
靖康王爷叹息一声,曲躬道:“陛下,臣罪该万死!”
“皇叔何意。”
“臣……欺瞒了陛下,欺瞒了朝中众臣,更是欺瞒了王大人,对不起温皇后,对不起温家……臣一直不曾病,只因臣玩性未泯,但朝纲之中定了京城王爷不得离京,臣为了能够去一品江南香色,特找了一与臣模样九分相似的人假扮自己,为了不被发现,臣让他日常装病接客,却不料会犯下如此大错……陛下,臣有罪。”
一言落。
众人明白了。
些许质疑的目光则送到了王守成的面前。
“这是连正主都没有找到,就给人定罪了。”
“温氏满门忠将,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重申此案,将王守成的乌纱帽也给审下来。”
听着耳畔的细微议论,温老太太的面色不曾有过任何变动,只看着、只听着、只等着温萱翻案的时候。
王守成的脸上火辣的疼,面前无数目光就像是落在他脸上的巴掌。
为官多年,倒是没想到一世英名被这好玩的靖康王爷给戏弄了。
他抿唇,道:“王爷,且不论您罪况了,且先看看这边境布防图,是不是真的。”
王守成将图纸送到了靖康王爷的面前。
靖康王爷却是沉默了。
第五章
萧辰现看着台下情景,从未有过这么一刻想知道这张图纸到底是真是假。
温萱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不叛国,身上的罪状也该要她一命的。
只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唇畔蠕动,朝着大堂道:“皇叔事由特殊,王爷不能离京此规当初先帝是为保京城安定,但如今政局和形势与当年已有不同,此状从轻处理,皇叔不必忧虑,此刻先审理温萱叛国一案。”
靖康王爷颔首躬身感谢。
起身仔细看起了那图纸。
良久,他长叹了一声。
所有人聚精会神在他身上。
听得王爷一句:“这份图纸,是真的。”
一声落地,人群之中多有哀叹。
王守成得意之色又浮上了脸面。
萧辰现心下那一根弦又松了下去。
但靖康王爷却又道:“只是这张图是三年前的布防,如今的布防早就已经改动过了,所以这张图……微臣想问王大人,这张图是从何而来,谁交由给你。”
王守成还没开口。
跪在地上的温瑶儿却出了声。
“这张图,是由女真部落首领单于给到王大人的,单于说,他给了珣姐姐无数金银财宝,珣姐姐就将这张图给了他,也是根据这张图,单于直导边境,将温家八百女将堵上了绝路。”
她说着话时,带着笑。
温瑶儿看向了温老太太,一字一句:“老太太,亏得您来这一趟了,但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温老太太凝神,没出言。
温瑶儿继续道:“珣姐姐被砍头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她让我不要反抗,不要为她翻案,也不要去争辩,她说……没必要。
起初我不懂,我不懂她为什么满身的冤屈都不给自己正清白,后来我进了军机处的监牢,我就明白了。
因为这群唯利是图的文人,只会在朝堂上、判堂上,拿着他们所谓的证据,强行的将他们都摁在他们想要陷害人的头上。
温家武将,保卫国家百年,温家商铺为丰盈国库,女子世代经商,如今一看,他们却以为温家人竟然能够被一笔蝇头小利而收买。
是这一国之母的位置不够高贵,还是温家商贾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他们只看到了金银珠宝换地图,却没有看到这张地图是旧图,也没有看到这批金银珠宝最后去了何处!”
温老太太抿唇,身形微微一颤,听得温瑶儿的一番话里,道进了苦涩。
孩子,受苦了。
周遭人听闻,议论声又一次起了。
“金银珠宝……日前国库多了温家捐赠的一笔巨款,难道……”
“温皇后是用一张旧图纸,换取了国库充盈?”
“这案子……审理的太草率了……”
王守成暗了暗面色,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质疑对象。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温瑶儿和温老太太:“有一事我本不想说,是想保全温家颜面,为温家名将留一名声,但事已至此,温老太太,微臣只能得罪了。”
王守成正了正面,对着大堂所有人道:“温萱,虽贵为一国之母,但其身世、其德行、其困苦,众人未见罢了,她若是受宠、受爱戴、受庇护,当然不会通敌叛国,但事实上,我们这位大周皇后,早已名存实亡!只差陛下一个冷宫宣告了!”
第六章
温萱不受宠,是总所周知。
她不受皇家的宠。
她不受妃嫔的敬。
她不受内官宫女的礼。
她身为皇后,但吃糠咽菜,在后宫从未有过一日欢快的日子。
萧辰现面色暗淡了下去。
那一根松弛的弦,在王守成这一句之后,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温萱不受宠!对。
但温萱吃糠咽菜……怎么可能!
那可是大周皇后,可是温家最宝贝的女儿。
王守成掀起了衣衫下的襦摆,双膝跪在了地上。
“陛下,本该是后宫之事,但今日有人质疑臣办案不周,微臣只能据理力争,求一个公平公正了。”
萧辰现的手心微微捏紧。
冷淡的人,此刻眼神之中暗流涌动。
“皇后凄苦,朕竟是不知,王大人但说无妨,可若有假,呵……”
这警告意味明显。
王守成微微一个皱眉,倒是不解帝王不知是何意。
随即反应过来,萧辰现作为帝王若是苛待皇后的名声传出来,必然是不好的,
如此一句话,倒是直接推托了干净。
果然千古一帝,话里话外都不会让自己沾染上任何的污点。
这一刻,他竟是觉得温萱可怜。
可怜她嫁进了帝王家,可怜她成了这一国皇后。
也可怜她走上了这通敌叛国的路。
王守成得了萧辰现允诺,转了身,将证物台上温皇后于宫中的用度明细,一一展露了开。
且掷地有声,声声道了出来。
“明佳二年,冬日大寒,后宫各嫔妃宫中皆奉用上好的金丝碳,保内宫温暖,各宫按照妃嫔等级送去不同品类被褥,份量只多不少,按需供用,偏生温皇后的平和殿内禁用碳火,陈棉旧褥都不曾送去一床,平和殿内婢女那个冬天就冻死了二人。”
此言一落。
众臣哗然。
温瑶儿冷冷一笑,眼中的泪花儿,已然不止的在流。
那冻死的二人其中之一,就有她的亲妹妹。
她得知妹妹去世消息时,是那样不可置信……她怎么敢想,堂堂皇后身边的婢女,竟然会因为没有碳火和被褥,活活的冻死在宫内。
温老太太,此刻心头亦然是震惊。
因为那个冬日,温萱曾派人回家寻银两疏通关系。
儿媳心疼女儿,攒了千两要送去。
但被温老太太给拦住了。
只因温老太太一生忠烈,最最看不得这种金钱交易。
她不成想……真的不成想,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冰冷的冬日里,竟然连一颗碳火都没有!
堂堂一国之母,竟然连取暖用的物件都没有!
萧辰现的眼,霎时凝了起来。
是不解,是困惑,是不信……
但耳边王守成的声音,还在继续!
“明佳三年,春日虫灾,平和殿内人员缺失,虫灾第一个侵袭了平和殿内,温皇后自制香薰之法,驱赶了虫灾,后宫内盛行,由此令香薰中相关艾草成分紧张,为保后宫平和,除平和殿内,各宫艾草香薰皆齐全,平和殿受虫灾烦扰,温皇后病重,御医被禁进平和殿。”
好笑不好笑。
温萱作为香薰驱虫的发现者,最后却因虫灾而病重。
艾草是多稀罕的物件啊!
荒野地上,随随便便都可以割上一摞。
可就是这番玩意儿……一国之母竟然用不上!
连艾草都用不上,何谈温萱还能用上御医了呢!
这御医可不比艾草精贵多了!当然得被禁用了。
第七章
朝堂之下,众人听着,内心都起了愤慨之心。
这可是一国之母。
是以什么过错……竟然让这一国之母受如此大的委屈!
“不该啊,真不该啊!”
“且不说我等官户人家也要分一半家产与发妻,就是屠户家的妻女,也不至于这番遭人作践。”
“陛下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辰现听着那纷纷碎语。
还听着堂下王守成的絮絮叨叨。
除去以上两件事之外,温萱的平和殿就若冷宫一般。
没有碳火。
没有被褥。
没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便是吃食,都是紧着来的,甚至于逼得她在宫中种地才能裹腹。
她……怎会是如此境地!
龙椅之上,萧辰现心下震动。
朝堂之下,百官骇然。
温老太太红了眼眶,眼中的晶莹闪着光。
王守成道完了这些,轻叹了一声。
“是以,温萱如此境地,她心中怎么能平,走上歧路也有了她的正当理由,金银珠宝当然可以收买一个处在绝境之中的人!”
王守成一番话,给了温萱叛国的动机。
也让她的罪名更有了说服力。
可温老太太依旧身正直立着。
“王大人所言,令老朽十分的羞愧,作为温家主母,老朽竟然是不知道自家的心头宝在后宫受了这些委屈……但王大人,你一番言语是给了温萱叛国的理由,但你却算错了一件事。”
王守成凝神:“嗯?”
老太太掷地有声道:“你算错了我温家儿女的坚韧,算错了我温家儿女不怕苦不怕累的军魂,温萱十三岁就跟着父亲上了战场,寒冬腊月,她扑在雪地里纹丝不动只为窥敌情,大雪在她身上压了十寸厚,她一双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六月酷暑,她和一群将领顶着数十公斤的盔甲在沙漠徒步,不坐骆驼战马,省了水也要先喂给更需要的战士,老朽倒是要问一句后宫的苦,能比得上行军的苦?
后宫的苦,能比得上血流成河、血肉厮杀的痛?
王大人没去过战场,但靖康王爷该是戎马一生,不然在场各位问问靖康王爷,是战场上苦,还是后宫苦!”
咚!
老太太提起手杖往地上狠狠一跺的声音,随即便震慑了整个朝堂。
王守成的心瞬时提了起来。
萧辰现的手,也攥紧了起来。
不动声色的人,也有了少见的情绪荡漾在了俊俏面容上。
靖康王爷叹息、惋惜、伤心。
温家一派忠门,落得如此境地……真寒心了。
他看向了两条金龙铺垫而成的登云路上,萧辰现高处而坐。
他的这位侄儿,手段毒辣,无情心狠,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可对温萱这幢案,怎么就如此草率了呢。
他鞠躬道:“陛下,臣可以性命担保,温家满门忠烈,绝不可能出任何通敌叛徒!还请陛下给温萱正名,给温家正名,还温萱一个清白,让她安心入土,让她的灵位完完整整的入驻温家祠堂。”
随之,王守成背后的文武百官,皆以靖康王爷为首,纷纷匍匐。
也道出了这一句:“温萱一案,罪证不公,还请陛下为温萱正名,还一国之母清白。”
这一言。
让老太太充斥在她眼中的泪,瞬时落了出来。
是因温萱值得百官跪地,她温家更值得身正清白!
那是她温家的百年基业所铸就的铁骨军魂!
第八章
萧辰现看着面前百官,薄唇紧抿,面上泛着青白。
淡漠神色之中,喉间是堵的出不来声。
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口上。
竟是喘不过气息。
在他眼中,温萱是那样一个毒妇……残害嫔妃、千方争宠。
王守成定罪温萱时,这帮人高喝吾皇万岁、吾皇英明。
可现在,温老太太想要翻案,这帮人又逼着他为温萱正名。
“王处长,你看呢?”
萧辰现看向了底下的王守成。
王守成已然从这一沉闷的质疑里,听到了丝丝的愠怒。
王守成抿唇低头:“陛下,臣以为……不可。”
萧辰现眯了眯眼:“嗯,但现在百官都觉得温萱无罪,王处长觉得朕该怎么办。”
“陛下,且等等,等臣将温萱的所有罪状一一名列了之后,再做定夺。”
“好,朕等着。”
温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下又是一冷。
那明黄高位上的人呐。
温萱心尖尖上的人。
还记得当初温萱出嫁时,温老太太为她梳妆。
她说:“珣儿,那后宫深似海,此去恐是难回家了,真当不考虑考虑?只要你说不愿,老太太便是用这一条命给你挡去赐婚。”
温萱是怎么说的。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让温老太太宽心。
“奶奶,我喜欢这个人,和他的身份无关,即便他今日是乞丐,我也喜欢,后宫难,他说会给我一个庇护,他说过此生只有我一人,我信他,奶奶,我会幸福的,真的。”
她的信誓旦旦,在如今看来,多荒谬。
这位帝王取皇后不满一年,便招纳了新妃。
不足三年的时间,后宫便有三千佳丽。
几次征战,温萱作为一国皇后几次出征。
大胜归来不曾有任何嘉奖,反而得到的是冷宫妃嫔般的待遇。
这就是温萱拿性命豁出去爱的男人。
这就是温萱无怨无悔嫁的男人。
王守成这一回,没有和温老太太墨迹。
而是一次性将温萱在战场上、在后宫的所有行径都道了出来。
后宫中。
温萱杀害丽妃、莞贵人,只为争宠。
温萱嫉恨贵妃阿鸢,特下药让其流产。
温萱厌弃太后维护贵妃阿鸢,当众对太后进行呵斥,气的太后病重。
战场上。
边境布防图暂且不做多的追究。
温萱擅自更改行军计划,带着八百女将前往通幽山谷,被敌军生擒活捉,大损大周军气势。
而后温萱入敌营将大周军的情报给了单于。
此次若不是帝王亲征,恐怕边疆要被单于悉数吞尽,大周国土又少了一片山河。
温瑶儿在堂下。
已然绷不住了泪。
拿着头拼命朝着地板撞去。
清脆的声,带着她的嘶吼。
“珣姐姐何曾擅改过行军计划啊,她和将领商议,以八百女将引诱敌方至通幽山谷,后续援兵在山顶投石、以火铳压制敌军,可八百女将到达目的地,援军却不在,女将殊死搏斗,赶到城门下,大门不开,众人死死抵挡,不成,这才身败!”
“在姐妹们心咒援军、痛恨后方时,是珣姐姐安抚了众人,她说她信陛下,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信着你……可你给了她什么。
莫须有的罪名,无尽的侮辱!”
说罢,她仰天一阵长笑。
王守成喝声制止。
但温瑶儿则是狠狠瞪了一眼王守成,随即一头猛地朝他冲撞了过去。
王守成见状,伺机躲开。
便是那一躲。
温瑶儿的头直直的撞在了金龙攀附的顶天柱子上。
血溅当场!
第九章
温瑶儿奄奄一息。
濒死的模样,让现场的众人一愣。
温老太太蹒跚着脚步,不顾脚底的疼痛,要去抱温瑶儿。
“孩子,你何苦……”
“老太太,我不苦……苦的是珣姐姐,她将性命、信仰都寄托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但他做了什么,真的,老太太没这个必要纠缠了,就让珣姐姐背负这毒妇之名吧,就让这个男人满意了吧,百官的眼中是净的,天下百姓也是心明的……呃……”
温瑶儿的血从喉头迸出。
染了温老太太满手。
王守成心下也是以动,竟也说不出话来了。
萧辰现眯着眼,眉间的褶皱不知彰显着什么。
温老太太满眼通红。
心中的疼痛,无以复加。
她原以为还能带温瑶儿回去的。
这是温家女将之中唯一剩下的女将了。
温家男丁全部殁了,如今温家女儿……也全没了……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人都没了,还拿着这一灵位牌坊又何用。
“哈哈哈哈哈……”
温老太太也笑了出声。
她脱下了先帝御赐的诰命衣装,披在了温瑶儿的身上。
老太太穿着内里的白衫,其中还留有滚钉板时喷涌而出的血印子。
那血色,早就布满了她周身。
对比着她脸面上的苍白,身上的血迹那样鲜红刺眼。
她直立了身躯,对着朝堂上的陛下鞠躬弯腰,道:“王大人所言,老朽无从辩驳,但也想问上一句,陛下,信她吗?”
信温萱吗?
信这一国之母吗?
信那花前月下备受了他爱意渲染的女子吗?
萧辰现信不信温萱,对温老太太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因为温老太太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去推倒王守成口中所言的一切。
诸如丽妃身死,是因淫乱。
又例如莞贵人被板子活活打死,涉及了后宫一桩密事。
贵妃流产,那也是小人的陷害。
但这一切,老太太却不想在这朝堂上说出来。
因为温萱觉得没必要。
因为温萱更看重的是萧辰现信不信她!她更看重萧辰现心中是否有她!
萧辰现紧绷了脊背。
八岁登基之日起,他日夜与这龙椅相伴。
从未有一刻觉得这番如坐针毡。
他信温萱吗?
笑话。
一个毒妇,有什么值得信的!
只见帝王嘴角的讥讽,温老太太便是领悟了这九五之尊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
便将手上温萱的牌位扔在了地上。
那简陋的木制灵牌,顷刻间碎成了两半。
“为死去的人筑灵位造灵牌,是盼着死者亡魂在死后也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得后人香火供奉,老朽原是想为温萱讨一个公道讨一个清白,但如今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她说过她爱江河、爱山川,爱草原,爱策马奔腾,她不该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她该去更远的人间,离了这世俗尘硝。
老朽今日上朝来,耽误各位大人了,也令帝王忧心了,靖康王爷,劳烦了你来跑这一趟,是以老朽有失众望了。
老朽这就离去。”
老人家跪在地上,用力将温瑶儿背负在肩头。
几个大人见此,想去帮忙,倒是没有一个比得过靖康王爷手快。
王爷一个托举,想将温瑶儿的尸体自己承受,但老太太不放手。
靖康王爷只好帮老太太稳住温瑶儿的身躯。
众目睽睽之下。
老太太驮着温瑶儿,一步步离开了大殿。
临走时,还不忘道:“老朽今日亏欠众人,等归家时,必偿还!”
第十章
温老太太这一场闹剧落幕了。
百官心中各有各自的想法。
酸楚的、难过的……
或许还有不解老太太临走最后那一句“偿还”是何意义。
萧辰现虚软了脊背,竟是一分的颓败。
什么东西似是从心中抽走了。
一双眼紧紧盯着地上已经断裂了的牌位。
皇后过世,该是入皇陵的。
但温萱罪责过多,入皇陵之事,皇陵管事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
靖康王爷将牌匾捡起,放在了怀里。
他讥诮一笑:“这东西,既然没人要了,那边由本王带回去吧,这孩子当初与本王赛过马,当时本王还不知她的身份,只当时无名小辈儿,遂和她打赌,若是能赢过对方势必要喊对方一声祖宗,这孩子年纪虽小,但马术了得,赢了我一步……她当玩笑一样没将这个赌约放在心上,可本王却记了这么多年……这一声祖宗到不想今日应验了,本王今日就将这‘祖宗’牌位安置在草原上,让她日后随心所欲可策马奔腾,也算是还了她一个愿望……”
帝后大婚时。
靖康王爷曾问她:“小丫头,你这日后入宫了,可是没机会骑马了的。”
她说:“我不骑马,我得守着我夫萧,对了,我还得守着他的天下,且看吧,我必定要成为这千古一后,为他驻守这个国!”
那笑容爽朗,轻快。
饶是在后宫没吃没喝的日子,她也乐在其中。
只因为她心中有一个他!
有她的信仰!
……
朝堂散去。
内官拿着水桶早已将地上的血迹洗净。
萧辰现屏退了婢女内官。
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上。
静谧。
孤寂。
些许画面却是从脑海之中窜了出来。
“萧辰现,这是我自己种的菜,你尝尝,味道可好了。”
“萧辰现,你怎么又去贵妃那儿了,不说好了十五得到平和殿找我玩的呢?”
“陛下,我没有伤害贵妃,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心爱之人呢。”
“陛下,臣妾愿亲征塞外,为陛下保国土平安。”
“陛下,援军为何迟迟未到……”
“萧辰现,你当真不信我!”
“好,我懂了!”
“终究是温萱自作多情了……”
“呵……”
她明媚的容颜,逐渐挂满了忧愁。
“温萱,你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离朕远点,日后禁足平和殿,休要来找朕。”
“从今日起,断了平和殿内的供奉。”
“又装病,御医又不是给温萱专用的,日后御医禁入平和殿内。”
“滚开。”
“你还想要援兵,叛徒。”
“诛杀温萱!”
这些都是从他口中而出的狠戾言语。
所以。
到底为什么。
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陛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
殿外,内官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萧辰现眉间一皱:“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内官跪在地上,喘着大气,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萧辰现深吸一口气:“说不清楚别说,滚出去。”
内官却没走,平复了口舌,深吸了好几口气道:“陛下,温家那个,温家老太太,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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