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方证人》一部值得观看的电影

　　2016年末，继去年的《无人生还》之后，今年BBC又推出了改编自阿加莎小说的迷你剧《控方证人Witness for the Prosecution》。

　　《无人生还》的原小说是一部长篇，而《控方证人》的原小说是一部短篇，中文译作在贵州版的短篇合集《死亡之犬》里，只有二十多页。阿加莎只提供了最基本的核心情节，但也给各个版本的改编提供了足够的留白。

　　伦纳德·沃尔是富有寡妇艾米莉·弗伦奇太太被杀的唯一嫌疑人。他被认为是寂寞的艾米莉的年轻情人，为了获得老妇人的遗产，在艾米莉发现他已婚的事实后与之争吵，并杀害了她。没有时间证人，只有女仆说晚上9:30分听见夫人和伦纳德的争吵，那也是老妇人最后活着时间。

　　辩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伦纳德妻子的证词，在9:25分的时候丈夫已经回到了家。这个故事的核心悬念和矛盾也就在这里：做为深爱丈夫的妻子，罗曼的证词可信吗？而作为妻子，从法律上来说，是不能提供控告丈夫的证词的。

　　第一个反转是罗曼走向了控方证人席，第二个反转是神秘女人的出现，而第三个反转各个版本里有了不同的演绎。在小说版里，是律师的自我觉悟，他发现了奇怪的事情，似曾相识的姿势。这个揭谜的方法，在阿加莎作品中多次用到，最著名的就是《波洛圣诞探案记》，作者秉承的原则就是一个人可以去模仿别人，惟妙惟肖，然而有些姿势和动作是控制不住的，比起相貌，某个特定的姿态或者是动作才往往是一个人的标志。

　　而在影视或者话剧作品中这种方式是不太好被表达的。在1957年版本的电影和同名的话剧作品里，都选择了更直接更有戏剧冲击力的反转方式。同时也都进行了第四次反转。

　　2016剧集版本里，摒弃了第四次反转，把第三次反转拖长，并且给了助理律师另一条故事线。最后的反转出现在全篇的色调转换之后。昏暗，阴霾被假日海滩的阳光取代，而恰恰在这样的明媚之下罪恶洋洋得意，结局没有正义，结局是另一次死亡。

　　这版的妻子，是一个来自歌舞团的奥地利女演员，最令人难忘的是反复出现她坐在月亮船上唱歌情景。

　　Let me call you sweetheart

　　I’m in love with you

　　Let me hear you whisper

　　That you love me too

　　Keep the love light glowing

　　In your eyes so true

　　Let me call you sweetheart

　　I’m in love with you

　　尽管故事以悲剧结尾，但是观影还是有两个小惊喜：《欲望都市》里的萨曼莎是艾米莉的扮演者，以至于在看的时候总是略有跳戏，最美丽最智慧的萨曼莎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年轻的穷小伙骗了呢。演员的表演很好，改编也配合将原著中老妇人的年龄由七十多岁改成了五十三岁，只能感慨萨曼莎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女仆珍妮特一出场我就觉得很熟悉，翻查了资料，发现果然她在大侦探波洛的《葬礼之后》一集中出现过。演员感觉比十年前胖了有二十斤吧，两次的角色都有点相似。在葬礼之后，她演出醉心于创建自己茶室的穷陪伴，有些歇斯底里，而这次是偏执和过火的所谓的“奉献”吧。她说“My Lady"的时候总是让我一阵惊悚。

　　舍弃第四次反转，这次编剧是想添一点特别的东西。战争的场面多次出现，战争造成了社会底层的失业和贫穷，也带来了人的贪婪的自私。而律师的故事线，仿佛就是这些罪恶的集中投射：暗无天日的生活，只能伴着泪水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病痛，要命的咳嗽，无法弥补的伤痕。

　　其实战争此刻已经结束了，最后片尾的明媚告诉人们，不管善恶，都将迎来一个黄金时期，可惜的是故事背景放在一战后，这阳光就快过去了。

　　相比1957年的电影版和话剧版，这部剧更不太像法庭剧了。想看法庭剧还是要回顾1957年的版本。

　　这个版本的妻子，眼神不是忧郁，而更多了些强硬和睿智的味道，也许是为了第四次的反转。话剧版里宋忆宁的表演更接近这个版本。

　　1957年饰演妻子的玛琳·黛德丽因此剧被提名奥斯卡女演员时，另一部经典名作也恰好被提名了多个奖项，那就是《十二怒汉》。如果说《控方证人》是把法庭当作舞台的话，《十二怒汉》则是把舞台又一次缩小到陪审团的讨论房间里了。常见剧情里，走过场的陪审员们成了主角。

　　感慨那个时代的好莱坞，给我们留下的经典，仍可津津乐道。

　　另，2017年BBC计划在圣诞播出的迷你剧是《奉命谋杀》，又将是一部拷问人性的好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