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万箭穿心》:武汉女人,性格的迥异和互不退让造成了婚姻的病态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3-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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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万箭穿心》:武汉女人,性格的迥异和互不退让造成了婚姻的病态

  鲁迅曾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

  叔本华说,“悲剧快感是认识到生命意志的虚幻性而产生的听天由命感。”

  尼采提出“悲剧“用一种形而上的慰藉来解脱我们:“不管现象如何变化,事物基础中的生命仍是坚不可摧的和充满欢乐的。”

  在《万箭穿心》这部电影中导演王竞用冷静而客观的笔触给我们形象的讲述了一个关于武汉女人的悲剧。

  电影的背景的设计是在90年代的中国。

  90年代对于中国来说是个非常特别的时期,当时的大背景是国营体制的下滑转轨,大批工人面临着下岗失业;而个体经济开始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局面。

  而“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也逐渐蔓延到市场经济法则中,以至于逐渐开始瓦解传统阶级的秩序伦理,这就造成了传统道德体系的失守。

  古语有云:“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本者,妾妇之道也。”是最基本的女性家庭生存法则。

  而在《万箭穿心》中,颜丙燕扮演的角色李宝莉却恰恰相反。蛮横、泼妇、对丈夫独裁、不尊敬父母...而对于观众来说,这种凌驾于传统伦理道德之上的女性角色往往总是充满了吸引力,而这个“背道而驰”的角色性格的设定也奠定了整部电影的基调——悲剧色彩。

  可以说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在男权社会中,女性身份以及地位的归属。

  从根本上来讲,李宝莉不管怎么强势,都是一个悲剧性的角色,她的悲剧性在于自身对于传统礼教的颠覆,打破了传统女性本身应该具有的“三从四德”,可以说在强大的男权社会中,女性不管是反抗还是顺从都将是一个悲剧,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女子。

  《万箭穿心》依托于方方同名小说的文本基础,再加上绝妙的视听语言,构成了一部华语电影中的上乘之作。整个故事可以简单的概括为离婚、背叛、抛弃、妥协四个部分。整部电影通过悲剧性的叙事结构来完成整个主题的升华。

  《万箭穿心》的精彩之处就在于以普通百姓为基点,立足于当下社会主要的家庭矛盾,通过悲剧性的戏剧方式呈现出社会的无奈和命运的沉重。

  其中展现出来的不仅是一个武汉强势女性的悲剧,也是现实生活中很多家庭中存在的问题,而电影只是把这种问题放在电影语境中,并且扩大化,从而造成一种由悲剧引起的共鸣情绪。

  而文中背景正是90年代的武汉。

  武汉乃是以水陆码头而起的繁华,"此地从来无土著,九分商贾一分民"。身处华中地区交汇处,于是似乎天然兼备了北方人和南方人的某些特性。

  加上热,加上闹,加上拥挤,天真与狡黠,粗暴与脆弱,刀子嘴和豆腐心同时出现在坊间女性身上似乎是最正常不过。不能说李宝莉代表了谁,但她随时溢出的那股“狠”和“糙”,确实是让观众印象很深刻。

  人头攒动的汉正街,热干面不离手的铁道口;规整的国企厂房,朴素的宾馆民居;辛勤的扁担,嚣张的地痞;在影片的前半段,相对严谨的空间还原带给了观众较强的代入感,从温和和阴冷的色调处理。

  王竞的镜头中是平凡中的隐忍。

  作为与另一文艺佳作《浮城谜事》一同聚焦江城武汉的严肃作品,《万箭穿心》在对电影文学性的回归和对中国社会现实压抑面向的转入上,以灼热的人际矛盾与冰冷的时空状态创造了出色的影像表现力。

  从家族意识到城市变迁,《万箭穿心》向当代中国挥出了决绝的重拳一击。

  影片最核心的人物关系始终是由三个角色完成,在父亲去世前由父亲马学武,母亲李宝莉和儿子小宝构成,而在父亲去世过后跳跃到的“十年后”时空里则是由母亲李宝莉,小宝和奶奶构成。

  其中李宝莉一角始终控制影片最主要的发展方向和着力点,而十年前的父亲和十年后的小宝实际上扮演了一个相同地位的角色,即“万箭穿心”的源头。

  是因为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武汉女人,有着天生的敏感与防范,丈夫为自己提供了优质生活条件,但李宝莉却依旧把生活的最大乐趣放在了向他人施压和泄怒上。

  丈夫含恨投江以及儿子怒赶生母,在李宝莉的计划失控之前,曾出现了一个敏感而饱含深意的镜头:

  即父亲在儿子的房间教他作业时,母亲的突然介入引起了儿子的极度反感,事实上母亲也曾将儿子作为利用工具和手段来修正本该由她自己解决的夫妻关系,甚至在失手之后向未懂事的孩子泄怒,可以说李宝莉自身的处世哲学造就了所谓“万箭穿心”式的家变狂潮。

  从叙事结构上来看,《万箭穿心》的拍摄手法并不算新颖。

  影片从搬家开始,从搬家结束,前后不过十年光景,却早已物是人非。导演王竞把通过这种环形的结构对一个女人的命运下定义,营造出一个悲剧意味非常浓厚的人生困境,这种拍摄手法让本片诠释的宿命之感得到了完美的彰显。

  只要进入到《万箭穿心》这部电影的世界中,就几乎不可能不被颜丙燕那朴实而锐利的表演刺伤,以至于大银幕那个神情恍惚的女扁担每一回头,就好像有根长箭把人钉回座位。

  她的演技,确实不用多说。

  在电影时空的组合上,王竞从人与家的共同命运着手,制造了围绕李宝莉和新房这两个中心展开的不同时空叙述,影片中相当一部分场景都设计在主角家庭的新房内,这是第一层的封闭空间。

  以长江天堑为背景分割出的汉口在主人公的十年生活中被塑造成了第二层封闭空间。

  而王竞在本片中也十分相似的运用了这种蓝灰影调来描绘现实的残酷。

  世事沧桑,万事难料。李宝莉从一个飞扬跋扈、趾高气扬的美丽女人,变成了一个逆来顺受的体力劳动者;从一个拼死拼活的无私奉献者,变成了一个无处安身的流浪者;

  从一个陶醉于儿子成长的供养者,变成了一个被儿子视为仇敌的遗弃者,也从一个骄傲自矜、追求时髦的浪漫主义者,变成了一个独当一面、无坚不摧的现实主义者。

  令人惊奇的是,发誓要把儿子培养成人,靠赌这一口气从家庭变故中冲杀出来的李宝莉,又是凭着这些年磨练出来的顽强精神,硬生生接受了被成人后的儿子完全遗弃的现实,再一次精神抖擞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当中。

  自古被奉为圭皋的“养儿防老”的理念,在这里,被彻底颠覆。

  在十年的时光积累被一笔带过后,儿子再次出现已经比父亲更加高大魁梧,而脸上则永远写满了孩子与父亲综合式的焦虑与苦闷,他与母亲的关系由之前不悦的抵触转向了彻底的对立。

  儿子平日里不与母亲交流,在自己调查得知了母亲的“罪行”后,甚至下狠心将其扫地出门,一方面母亲在丈夫死后,内心所有寄托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但却由于低文化的限制,无法为儿子提供学习上的帮助,也无法在经济上给予自己好的出路。

  她只能用一次次用尽全力的挑扁担和一顿顿热干面和街头炒饭来努力攒出儿子的美好未来。

  好友小景每每为她提出建议,她也总是坚信自己的选择和态度是正确的,她不在乎工作是否优越,自己是否优雅,也自始自终不在乎所谓风水上的“万箭穿心”,

  但儿子的选择让她始终畅想的“万丈光芒”化为泡影,这也是影片悲剧性最后的爆发,信仰的崩塌只有靠新的信仰的建立来挽救,和十年前的儿子相同,奶奶是一个旁观者式的角色。

  导演给予了这个人物“中庸”思想的处理,她既没有完全原谅儿媳,也不像孙子般绝情,她只是一种情绪过度和旁观状态。

  建建这一角色是让女主人公李宝莉在极悲情的经历中有了一个光点和让她不被彻底孤立的存在。作为一个同样未受足够文化教育,命中注定“错过”一个十年的底层人物,建建也在承受巨大个体压力的角色。

  他们都因为突然的变故,而选择了身不由己的新道路,且是同样平凡而卑微的十年,当新的波折出现时,二人也迎来了第二次相遇,而二人在社会中的特殊性在组合之后更显不同:

  普通民众表露出对流氓分子的惧怕衬托了李宝莉的与众不同,她并不排斥所谓社会地位,面对和自己境遇同样悲苦的扁担同行也能竭尽所能伸出援手,小人物身上的大气节也赋予了故事主角一种蛮力。

  当李宝莉在最后一夜的烟花和人群中重读人生,并为绝望的自己找回新的出口时,这个人俨然已经赢得了可贵的尊严和惊人的韧劲。

  当建建放下贫嘴,摇下车窗重新接受李宝莉时,本片完成了一个新家族的构建,这里寄放了武汉底层的魂魄,寄放了这座城中最经得起捶打的灵与肉。

  最后镜头里逐渐消逝的面包车,我们无法得知李宝莉后来怎样,但一定清楚,她看到了“万丈光芒”。

  女作家方方曾如此形容她眼中的武汉:“武汉人表面上喜欢说说大话,好摆谱,却只是想要一点小面子,真正说来并不骄狂,甚至可以说骨子里有一份谦卑”。

  《万箭穿心》作为改编自她同名小说的影片,从骨子里,也蔓延出这样的气息,影片里的武汉,磊落陈旧、市井扑面,女主角李宝莉,挑着扁担行走在穷街陋巷,担负着养家糊口的任务,同时背住儿子十年如一日的不信任。

  是以,方方留给读者印象最深的狠辣之劲,在王竞的影片中,成为城市空间的一抹必将消逝的风景,它既隔离在通俗剧情之外,又必然向尘世发出阵阵回响。

  影片以武汉方言对白(大多数看的是国语配音),配合细节丰沛的地域场景,如龙虾夜市、江堤风景、铁道小路等,试图言说一个真实的城市,却在道尽了可爱可敬又可怜可恨的李宝莉经年的挣扎后,残忍地反观影之道而为之,令一切归于平淡与现实。

  于今日主流国片“风水”一般的虚浮表面下,《万箭穿心》亦显得无比孤寒,惟其直截了当,更堪珍而重之。

  《万箭穿心》的英文名字是《fengshui》,就是“风水”,而“万箭穿心”本身也是一种风水的说法,就是一个楼房,在楼下有数条马路发散而过,以楼为原点,以道路为角度看,就像是万箭穿心一样。

  在这种风水中,就是生活不得安宁,而且厄运不断。

  本来是新搬的房子,但搬来的第一天就没有安宁过。先是丈夫要求离婚,然后就是丈夫出轨,再到丈夫被下岗,忧愤而死,跳进了长江里。

  本来,李宝莉只是一个菜贩的女儿,出身贫困,但因为长的标致,就不安于自己的生活,摆脱众多追求者,选择了文质彬彬的马学武,农村出身的马学武与菜贩女儿的李宝莉,似乎就没有真正的爱情。

  没有文化有很彪悍的李宝琴处处将马学武压在身下,逼得马学武想要离婚,然后又是出轨,在之后被警察捉住,再到下岗、自杀,从来都没有做过真正的男人,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赡养。

  然后,为了儿子,她开始去做一个棒棒扁担,出卖力气,去撑起整个家。但当儿子考上大学,她本来觉得自己终于熬出了头,但面对却是更大的打击,她的儿子压根就不认她,要与她决裂,断绝母子关系。

  生命中种种的挫折,压在李宝莉的身上,几乎无法去做出什么解释。只有飘渺的风水。命运的无常,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在《万箭穿心》里没有绝对的正面,也没有绝对的负面,每个人都活着自己的逻辑中,他们做的每件事从他们自身的角度出发,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凑在一起,就发现了一再的冲突,使得每个人活得都不舒展。

  每个人的不如意,几无办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命运的归结,只是“风水”,将无解交给玄学,这本是一种逃避,而非严谨的面对。它不像《活着》,后者中的主人公富贵,在自己的生命中也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悲剧,但他学会了自我消解,将命运的苦难化解在了生命当中,所以,即便是老之将死,也难能可贵地保持着他的乐观与幽默。

  李宝莉的命运看起来有些像富贵,但这大概就是方方不如余华的地方,余华对于人性,进行了深刻的体擦,方方则将自己无法掌控的社会问题归结到了玄学。而真正的悲剧,更在于深入人心。

  《万箭穿心》所秉持的现实主义创作态度的题中之义便是对人物不做道德化的好坏判断,好与坏、对或错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扔给谁都无法平衡现实的沉重。

  而正是这份无处安置的焦灼和无措,才使得影片有如此穿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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