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人口下降焦虑，提高人口素质是关键｜新京报专栏

　　▲2023年5月19日，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红山分校足球队的小队员们在操场上训练。图/新华社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中国的人口结构出现了很多深刻的变化。比如出生率下降，老龄化加快，人口数量开始下降等。这引发了一些担忧。近日，国家统计局副局长盛来运对人口数量下降等问题，进行了回应和解读。他表示，中国总人口量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劳动年龄人口近9亿人。另外，现在人口的素质确实在提高，最新数据，劳动年龄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已经达到10.93年，近11年。中国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有2.4亿人。所以，虽然人口数量有所下降，但是我们人口质量改善速度更快，这就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很好的资源保障。人口问题是各国关注的焦点，全球不少国家都出现了人口降低、生育率降低、老龄化加重的问题。实际上，人口数量下降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不可避免的结果，是一种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所以，采取鼓励性政策刺激生育率上升是必要的。但与此同时，也应该采取其他的一些办法，在生育率降低、老龄化的背景下，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关键词是提高人口素质担忧人口下降，背后是对人口红利，即人的创造性、生产性丧失的忧虑。生产力主要依赖于人类的智力和技能，人的生产性、创造性与人的素质息息相关。人的素质越高，生产能力越大，创造物质财富的能力也越大。所以，与其过于担忧人口数量下滑，我们更应该把重心放在人口质量的提升上。通过教育提高人口的素质，从源头上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真正夯实社会养老的物质基础。其实，这就是一个收入不断提升，由中等收入国家向发达国家迈进的过程。一个国家得益于自然资源、廉价劳动力等优势，经济快速发展后，人均收入达到中等收入阶段之后，就容易丧失与低工资经济体在制造业方面竞争的成本优势。那么，这个国家就必须不断进行技术创新，进入产业链高端，与发达经济体在高技术创新领域展开竞争，才能继续成为发达国家。这其中，人口素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这一点上，中国其实做得不错。回顾二十多年来历年的专科以上应届毕业生人数，在2000年时，全国高校应届毕业生总数还不足100万人。但2022年时全国高校毕业生总数已经超过了1000万人，翻了十倍，现在每年都有一千多万新的专科学历以上应届生毕业。中国人口素质的提升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发挥技术、产业的助老力量人口素质的提升，除了提升国民收入这个大的前提条件外，还可以通过促进一些产业的发展，进而解决由于人口负增长等因素日益加大的社会养老压力。▲在山东省日照市岚山区虎山镇黄家峪村养老服务中心，两位老人边剪纸边聊天。图/新华社未来随着技术的进步，技术力量，特别是智能化技术在应对人口老龄化中，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人工智能、机器人等新兴领域的飞速发展，一方面从医疗角度提升老人的身体状况，使他们可以有更健康的晚年，能生活自理。另一方面，智能化技术可以替代部分劳动力，为老年人生活带来便利，减轻照顾失能老人的负担，使得我们可以在人口减少的情况下，缓解老龄化问题，保持社会运行的高效率。实际上，近在眼前的扫地机器人、洗碗机、炒菜机，都极大地减轻了家务劳动的负担，这与缓解照顾老人的负担，本质上是一样的。除了智能技术，进一步发展和完善老龄化产业，也可以帮助缓解老龄化压力。老龄化产业包括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照顾、老年护理、医疗保健、健康管理、休闲娱乐等一系列服务。政府可以通过政策倾斜，减税、补贴消费者等方式，刺激更多的企业和人力资源涌入老龄化产业，开发适合老年人的产品和服务。由此，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将老龄化转变为市场机遇，不仅可以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服务，同时也能发掘新的经济增长点，推动社会健康发展。人口素质与数量并不矛盾需要指出的是，人口素质与人口数量并不矛盾。以前，看到“提升人口素质”这个词，一般的直观的想象是：采取抑制生育政策，减少出生，资源转而投向存量人口的素质，提升生产率，创造出更多的财富。这种想象，得到了一个完美的结果：人的技能提高了，生产的财富多了，人却没多，人均财富上升，可谓鱼与熊掌皆得。 然而，遗憾的是，这种静态的想法是错的。这是因为，存量人口的中老年人口的素质，几乎是无法提高的！你不可能把这些人再塞入大学、高中。这些人要工作、生活，缺乏时间、资金，甚至学习能力去提升自己。相比之下，年轻人学习能力强，受教育程度普遍会更高。所以，一般来说，一个国家人口素质的提升，其实是靠年轻人与老人的更替。更多的生育，更多的年轻人，就意味着一个国家，在未来几十年，能得到更多的高素质人口，从而提升人口中高素质人群的比例。这才是动态的，也是真实的提升人口质量的途径。所以，采取各种政策，提升生育率，从长期来看，是提升中国人口素质的有效办法。当然，这并不是说，只有靠生育、靠人口更替才能提升人口素质，在生育率一定的情况下，通过把更多资源投入到教育上，也就是进一步提升大学的比例，以及大力发展职业技能教育，同样可以提升人口素质。做好了这些方面，我们也就不必对当前中国的人口形势太过担忧。撰稿 / 刘远举（专栏作家）编辑 / 迟道华校对 / 李立军举报/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