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大变革！“男女”之外，新增一类性别，出生证可“随便”改……

　　昨天（6月15日），新西兰内政部宣布了一项新的“自我性别认同”更改程序，方便人们修改出生证上登记的性别。

　　

　　要知道，当前在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的国家或地区，出生证上普遍只显示两种性别，即male（男性）和female（女性）。

　　这两种性别也被称为“二元性别”。

　　而新的规定意味着，新西兰人现在可以在他们的出生证上认定自己为“non-binary”（非二元性别），有了新的自我认定程序，人们将不再需要通过法院来修改性别。

　　这对新西兰的LGBT群体来说，真是一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实际上，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有一位新西兰人，成为新西兰历史上首位获得政府机构“身份认同”的人，她就是变装皇后Carmen Rupe。

　　01

　　新西兰第一本“非二元性别”护照

　　Carmen?Rupe（1936年10月10日-2011年12月14日）是新西兰历史上著名的艺人和女商人，曾经长年生活在新西兰的惠灵顿和澳洲的悉尼。

　　她有着多重身份——变装表演者、妓院老板、反歧视活动家、准政治家和艾滋病毒/艾滋病活动家。

　　但她最为著名的身份标签，是一名变性人，也是新西兰第一位成为名人的变装皇后，曾在悉尼长期从事变装表演。

　　

　　图｜Carmen Rupe，2006 年摄于惠灵顿。

　　上个世纪70年代，她曾长期在惠灵顿生活，并经营着Carmen's International Coffee Lounge、一家夜总会和妓院，长期以一种前卫大胆的方式挑战新西兰社会的保守分子。

　　她还曾在1977年竞选过惠灵顿的市长，以自己的名气为性少数群体争取政治权利。

　　

　　1982年，Carmen Rupe因为申请了一本新护照，偶然创造了一项新西兰历史。

　　事情是这样的。

　　Carmen Rupe原名叫Trevor Rupe，1936年出生在北岛中部一个叫Taumarunui的小镇上，家中有12个孩子。

　　这时，她还是一个男孩；跟很多小镇上的男孩一样，Carmen在长大后选择了参军。

　　50年代，Carmen退伍后，在经历了长期的性别困惑和痛苦之后，选择了更换性别，正式成为一名女士，并将自己改名为Carmen Rupe。

　　此后，她还进入了澳大利亚性产业，成为澳大利亚第一个毛利脱衣舞娘。

　　

　　1982年，Carmen Rupe的旧护照到期，需要更换一本新的护照。

　　这时候难题来了，她对“性别”一栏应该如何填写，感到十分头疼。

　　她在填写她申请时，首先在性别类别中按出生的生理性别，写下男性，但很快又把它划掉了。

　　

　　她很困惑要怎么去定义自己，几十年来，她一直都以女人身份自居，并以女性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

　　现在，她实在无法再认同自己的“男性”身份了。

　　同样感到头疼的还有接待Carmen的官员们——虽然根据国际法，第三性别的人士可以选择在护照上用“—”，而不是“男”或者“女”，来定义自己。

　　但是这种情况在新西兰并没有过先例。

　　

　　最终，移民局的官员们在层层报批后，还是决定为她开一次绿灯。

　　条件是Carmen必须提供多封医疗专家的鉴定，证明她是一名已经或者打算接受手术的“变性人”。

　　此时的Carmen好歹也是社会名流，弄封医生的证明丝毫不是什么难事。

　　一位医生不仅为她写了证明，还在支持信中写道：“考虑到她的身份特殊性，强制将她的护照性别标识为男性，会很尴尬。”

　　

　　图｜Carmen Rupe在80年代初期申请了没有列出性别的护照，创造了历史。

　　一年多后，多次在澳新两国之间来回奔跑沟通后，Carmen终于领取了她的新西兰护照，如愿用“—”来展示她的性别。

　　Carmen的这次护照申请很不寻常，以至于连新西兰档案馆都保存了一份副本，与其他很多对新西兰历史具备重大意义的文件放在一起。

　　

　　因为，它是新西兰历史上第一本无性别标识护照。

　　也正是这本护照，开启了新西兰从法制体系上，开始认知且认同“第三性别”的先河。

　　02

　　40年的“身份认同”斗争之路

　　2021年，新西兰统计局发布的一份数据调研显示，在新西兰，大约每20个成年人中就有1人自我认定为LGBT+人群，大约占总人口的4.2%?。

　　

　　这其中，还有0.8%的新西兰人认为自己是跨性别者或非二元性别者。

　　简单计算一下，在新西兰的跨性别/非二元性别群体，也有4-5万之多。

　　

　　现如今，欧美的性别早就已经超越了男女和LGBT这六种，发展出几十种，甚至几百种之多。

　　Facebook早在2014年，就提供了超过多达56种性别可供选择。

　　

　　但在新西兰，非二元性别群体依然经常会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因为身份证件性别与着装风格不同而遭受审查，以及应该上何种性别的厕所的问题。

　　

　　图｜美国非二元性别歌手Demi Lovato，在接受采访时称自己因“不得不去女厕”而“筋疲力尽”。

　　在Carmen Rupe之后，新西兰的性少数群体又经历了漫长的“身份认同”权利斗争之路。

　　但一直到2008年，新西兰的人权委员会才开始正视非二元性别人群“身份认同”的问题，在做了一份详尽的社会调研后，正式建议政府简化对身份证件改变的流程。

　　此后又经历了长达9年的等待，2017年，新西兰正式通过一项特别的法案——允许新西兰人修改出生证明上的生物性别。

　　

　　2021年12月， 新西兰国会正式审查通过《出生、死亡、婚姻和关系登记法案》修正案，允许人们更改出生证明上的“性别”，来反映他们的性别认同。

　　时任新西兰内政部长Jan Tinetti 表示：““今天是 Aotearoa 历史上值得骄傲的一天”。

　　

　　绿党议员Dr Elizabeth Kerekere激动地大声表示：“这是经过几代人，几十年不懈努力争取的结果！”

　　03

　　新的自我认同程序，取代了以前向家庭法院申请的要求，想要修改性别的人将不再需要专业机构出具的医疗证明。

　　相反，人们可以通过填写和提交一份法定声明，直接向登记部门申请。

　　

　　与此同时，新程序引入了一个“非二元性别”的新选项，申请人可以申请将其登记的性别修改为以下任意一种：

　　male（男性）

　　female（女性）

　　non-binary（非二元性别）

　　对于15岁或以下的人来说，申请必须由其监护人提出，并需要第三方的支持信。

　　

　　第三方包括注册医生、护士、心理学家、心理治疗师、有资质的社会工作者，或认识申请人12个月或以上的成年人。

　　16岁和17岁的人可以通过支持信或监护人的同意来提交自己的申请。

　　此前，申请人必须证明他们已经接受了医学治疗，以调整其性别和性别认同。新程序不再要求这一步骤。

　　想要修改性别的朋友，可以自行进一步访问官网：https://www.govt.nz/browse/passports-citizenship-and-identity/changing-your-gender/change-the-registered-sex-on-your-birth-certific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