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神话中的女性形象本原性是什么样的?

栏目:教育机构  时间:2023-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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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众多丰富多彩的神话人物群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女性形象尤为突出,希腊人民通过这些女性形象展示了希腊民族丰富而完整的女性观念,以及当时女性的所处的社会地位。所以,我们聚焦古希腊神话当中的女性形象,发掘女性珍贵的本源性特质。

  以其中的女性形象为切入点,希望在神话中找寻到属于女性形象的本原性,通过对古希腊神话中各位女性形象的个性追根溯源,从个性上升到共性,才能得到古希腊神话中女性形象的综合体现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原型形象:阿尔忒弥斯

  在古希腊神话中,有许多具有独特女性魅力的神,从她们身上可以看到女性自身对于独立的渴望与对自我的定义,在她们之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与其他神不一样,阿尔忒弥斯有着多重身份。

  她既是徜徉于月色下的月亮女神,又是英姿飒爽奔驰在山林中的狩猎女神,当妇女生育子嗣时,她又会摇身一变为护佑女性顺利生产的象征。在卢浮宫中展出的雕塑艺术品《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生动刻画了阿尔忒弥斯的多重身份。

  

  在这座雕像中,阿尔忒弥斯身着爽利的狩猎短衣,头戴代表月神的新月冠。她的左手弯肘向后,正从身后背着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而右手则抚摸着一只前蹄腾空而起的圣鹿。根据这尊诞生于公元前一世纪的女神雕像。

  可以看出,阿尔忒弥斯是一位担负着数种职能的女神,其神职的多面性形成的主要原因是她继承了其他不同地区的女神形象。包括古安娜托里亚的大母神库珀勒,叙利亚的创世女神阿塔葛底斯和腓尼基的丰饶女神阿斯塔蒂。

  

  当这些产生于不同时空与地域的女神形象传播至希腊时,希腊人民将她们的职能重塑,塑造出身兼数职的阿尔忒弥斯。阿尔忒弥斯是一位富有极强独立性的女神,首先,阿尔忒弥斯的名字“Artemis”代表着“永恒的贞洁和纯真,健康体魄和健康成长”。

  因此她也是希腊神话中的三位处女神之一。值得一提的是,与现今语境下对“处女”一词的定义不同,原始意义上的“处女”属于女性本身,是她自己的主人,而不是男性的从属。

  

  克拉吾盖因在对塔希提岛上的风土人情考察时,发现当地女性对于“处女”的定义是,当地女子和男子发生性关系后,并不代表她从此就要归属于这位男子,她是独立的自我,并不依附于任何人。她只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这是本来意义上的“处女”。

  在这个理解之上,阿尔忒弥斯作为处女神是一种主观的情况,是一种心理的意图,而不是体现在生理结构上的。这也是本文认为月亮女神最值得研究的部分之一,在所有的神话里,其他的女神都不具备这种自我的把握,而她以一种独身的方式诠释了女性的神圣。

  

  其次,阿尔忒弥斯的独立性还体现在她与众不同的地位上,与其他从属于男性神的女神不同,阿尔忒弥斯可以算得上是古希腊神话中最为独立的女神。她是天父宙斯和泰坦女神的女儿,与兄弟日神阿波罗同属十二主神。

  月亮不是借助于太阳的光辉,而是以自身的力量照耀世人。甚至在这姐弟诞生的神话中,也隐含着揭示其独立性的意向。传说在阿尔忒弥斯诞生后,她的母亲勒托迟迟不能产下阿波罗,最后在阿尔忒弥斯的帮助下,整整九日阿波罗才呱呱坠地。

  因为这个故事阿尔忒弥斯常被民间奉为接生之神。从诞生伊始,阿尔忒弥斯就多方位的展现了她的独立性与特殊性。她身上所表现出的强烈的对于自我的不断追寻与把握,让她成为一位独立且完整的女神。

  

  她既能慈悲地带来生命,也会无情地将其索取,她一半面向光明,另一半沉入黑暗。所以正是这样一个复杂的阿尔忒弥斯,既能表现出神话起源于母系氏族社会的特征,又能传递出女神融入至父系社会时重要性的下沉。

  二、本原性——女性面对自我时的独立性

  从阿尔忒弥斯身上,我们可以感知到一种独立性的女性本能。首先“独立”要求的是不依附于任何人,完全以自己的意愿作为行动的方针,并以自己的权力承担起神圣的使命。同时,阿尔忒弥斯对于自我的把握一定是女性化的,即接近“月亮”这一意向。

  

  毋庸置疑的是在不同的时间和地域中,女性往往与“月亮”这一符号联系起来,“月亮”代表着女性的神性与女性的本能。“对于原始人和诗人以及当代的梦幻者,太阳就是男性,月亮就是女性。”

  因此女性的独立性应当是“女性化”的,这里并不是指迎合社会定义下的女性该具有哪些特质,而是从始至终她只扮演自己的角色,并不是以男性特征为标杆,不断地改造自己以合乎男性标准。

  

  这一点可以与古希腊神话当中的另外一位处女神——雅典娜相对比,因为雅典娜就是这样一位以男性特质武装自身的女神。雅典娜的出生有别于其他众神,她是天父宙斯所生的聪慧女神,并非诞生于母亲体内,而是从宙斯劈开自己头颅所出的。

  因此她十分尊崇宙斯,而并不在乎母亲墨提斯。这一神话昭示着雅典娜的出现代表着父系神权的完全建立,而她也相应地继承了代表父权的力量与智慧。神话中描写她出现时脸上表情端庄肃穆,穿着也有别于其他女神。

  

  雅典娜身着战士长袍,手中拿着威风的长枪,头顶则戴着金色的头盔。在众神参与审理的俄瑞斯忒斯杀母一案时,以雅典娜和阿波罗为代表的新兴父权,与复仇三女神为代表的古老母权在决定判决结果时产生了争执。

  复仇三女神认为俄瑞斯忒斯无论有何情由都不该手刃亲母,而雅典娜一方却主张他是为父报仇,其行为可以被原谅。当两方僵持不下时,雅典娜走上前去,表明她非母所生,而是从父亲的头脑中跳出来的。

  

  故而她坚定地站在为父报仇即是正义的立场,不考虑拥护母亲的权力。果然在最后的投票表决环节时,正是属于雅典娜的一票让俄瑞斯忒斯免于获罪,随着这场审判的结束,父权制被推上了神坛,宣告了母权制落寞的结局。

  虽然同为处女神,雅典娜与阿尔忒弥斯不同,她身上所镌刻的文明符号是隶属于父权制的,为此她从根本上放弃了女性属性,最大程度地淡化了性别特质,通过不去沾染情爱以保留处女之身。

  而阿尔忒弥斯作为处女神,不是为了证明自身对欲望的克制,也不是为了追逐一个道德上的标准,只是因为她所做的一切是真实的存在。在自我把握的向度上,她自己掌握着世俗与主体意识的平衡,不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

  

  仅仅这一点就是大部分女性无法做到的,她们将自己的掌控权交予父权,掌控着她们的人也许是女性的配偶,或许是女性的父亲,甚至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而是某些约定俗成的概念,它们好像自古以来就理所当然地存在,没有人去质疑它们是否正确。

  而阿尔忒弥斯所代表的女性并不这样依赖任何人,或服从任何看似需要服从的理念。她就是她,因为她是什么就是什么。当面对爱情时,她不会躲避。作为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每晚都会在夜空下巡视,一日在路过拉特摩斯山时,她的目光被恩底弥翁所深深吸引。

  

  恩底弥翁有着比皎洁月华更圣洁的容颜,他躺在那里沉沉睡着,阿尔忒弥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满怀爱意地亲吻他。此夜之后,她几乎每夜都前来,无声地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而当面对违背她信条之人时,阿尔忒弥斯会毫不心慈手软地选择报复。

  阿尔忒弥斯以果敢的行动和言说表达了把握自我的诉求,突出了女性的独立性。也正因为此,她的形象才不是刻板单一的,阿尔忒弥斯身上所表现出的对生命本真的认知和自我把握,才是真正意义上女性性别特质所呈现的本原性。

  

  三、独立性的起因

  以阿尔忒弥斯为例,使我们看到了女神身上珍贵的本原性,一种久远的女性意识雏形——女性面对自我时的独立性。艺术是创作者基于对自我生命的认识而产生的,因此艺术可以说是人类自我生命的外化体现。

  神话作为人类可考的早期艺术形式,不仅仅代表着单个创作者的意识,更是当时社会意识的集合体现。以阿尔忒弥斯为代表的这类女神,揭示了女性渴望建立自我认识的内在性,通往女性生命存在的精神深度。为何女性需要独立性?

  以社会层面来分析,自从远古的母权社会分崩离析后,男性掌控社会主权,拥有话语权力。女性被男性社会化精神不断影响,两种力量角逐所带来的后果是,女性的自我意识被放逐,当失去了自我的有力支撑后,外来的强权冲击会使得女性主体分崩离析。

  

  由最初的“自我”转为“非我”,即罗兰·巴特所称的“活在他们的注目之中”的自我。当失去了“自我”的立场,女性顺其自然地被推向了“他者”的境地。“他者”的概念由女性主义者波伏瓦提出,意为父权制把男性看作是主体和超越。

  而女性则是作为男性欣赏并证明男性存在的第二性,是一种对象和持续。所以“他者”作为一种旁观的角度,丧失了主体性,被定义为一种需要被超越的,非理性的存在。男性站在代表主体的一方,随意变换和阐释着作为客体的女性。

  在这种情况之下,女性的主体性地位失去了色彩,女性的自我存在也就此泯灭了。因此女性只有自觉进入到女性自身的生命体验之中,即忠实于自己本身的角色,而非扮演他人所期望的角色,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对自我的把握。

  

  这种独立性不仅体现在精神层面,也同样体现在身体话语之上。为什么阿尔忒弥斯掌控着自己的身体?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归属于他人。在男权社会当中,男性毫无疑问占据着话语权力,这种权力可以对其他客体进行主体意愿下的塑造。

  这个过程体现在两性关系上时,变成了男性对女性身体规训的过程。在这一规训过程中,女性被塑造成符合主流要求的主体,长此以往后由男性掌握并规定女性身体变成了默认的规则。

  像海洋女神忒提丝,本是掌管着所有海中仙女的海洋女神,每日穿梭于海域之中,与其他海洋仙女们作伴,拥有着无上的自由。直到她的美貌引起了宙斯与波塞冬的觊觎,他们都想娶她为妻。就在两人你争我夺之时,忒提丝预言了自己往后的命运。

  

  她将会生下一位比自己父亲厉害的孩子。听闻这个预言的宙斯害怕预言成真,加之自己无法得到忒提丝,便恼羞成怒地要将她许配给一位凡人。让人没想到的是最后预言成真,她果真生下了大英雄阿喀琉斯。

  虽然忒提丝的结局算不上悲惨,但是仍然无法掩盖宙斯对她蛮横无理的支配。从被追求到被许配给凡人,忒提丝从未掌握自己的身体,她的行动全是被迫顺从于权力的挟持。赫拉与忒提丝的情况是当时绝大部分女性状况的缩影。

  在女性身体的被动规训下,诸如此类暗含女性身体归属意识的神话潜移默化地构成了对于女性身体的限制,成为权力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不断得到加强和利用,以建立对女性身体的归属感,使女性失去身体意识的自觉性和主动性。

  

  但是在阿尔忒弥斯身上,可以看到一种隐性的女性主体身体意识,它主要来源于两个部分,其一是母系社会尚未完全消失的余光,其二是女性面对强有力的规训时产生的反抗意识。

  它们互相作用产生了女性自觉自主的身体意识。虽然古希腊神话是典型的父权中心神话,男性话语权力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是女性的主体意识并不是荡然无存。从主流意识的间隙中,我们仍可窥得女性渴望把握自我,掌控身体主权的意向。

  结语:

  女性主义神话学在 20 世纪的蓬勃发展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受到女性主义思潮的影响,其次是考古学上发掘了大量关于女性形象的遗迹,两者结合催生了神话学者对于女性主义神话的关注。

  

  以去男性中心化的角度重构她们的身份与价值,并建立了上古女神与现代女性之间的精神联系。在神话考古学方面,玛丽加·金芭塔斯在发现大量女性相关遗迹的基础之上提出了“女神文明”与“大女神”的设想。

  她以此为线索,拟定了“女神文明”存在的时空范围,并且力图复原“女神信仰”,唤起被人类遗忘的女神语言。金芭塔斯以考古学家的身份,为女性主义神话学提供了坚实的现实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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