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旅:4女孩挤死在春运火车上,是人性的冷漠还是道德的沦丧

栏目:生活资讯  时间:2023-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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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儿啊,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呐!” “中!大伯,你回吧” 这是万千儿女远赴异乡之前, 送行亲人最朴实无华的叮咛...... 春运当前, 像沙丁鱼群一般的人浪涌进了火车, 在那些奔着美好前程的匆匆脚步中, 又有多少辛酸和不舍, 但再苦,只要有希望总是要努力的, 这就是勤劳善良的中国人朴素的念头。 但谁也不曾想到, 一趟南下打工的憧憬之旅, 几个青春好年华的女孩, 竟然在一个个冷漠无情的列车员眼中, 惨不忍睹般的逝去了......

  1999年2月末,腊月还没有过去,中部大地还是一派冬日的景象。年已经过去有十天了,对于计划好要去南方打工的人来说,日子已经不早了,因为要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到达南方城市,把新一年的工作给落实好。

  河南、山东、安徽等是劳动力资源大省,每到春运,南北大动脉“京九线”就开始繁忙了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千军万马坐火车涌向沿海城市,他们带着全家的希望和期盼开始奋斗。直到返城结束,一年一度的“春运”才算是告一段落,改革开放的生机和活力也是这一趟趟飞驰的火车给跑出来的。

  在没有“高铁”之前的“春运”我也是深有体会的,由于速度慢、运力低、趟次少,人山人海已经不足以形容绿皮火车上拥挤的程度了,一票难求也道不出想购买一张火车票的困难。就算是凭着九牛二虎之力从火车的窗户洞“塞挤”进去了,也是几天几夜没法动弹,也不能上厕所,所以就更不敢多吃多喝。

  

  2月25日是农历正月初十,邵小丽和妹妹邵小霞、堂弟邵大柱、堂妹邵丽华及同乡丁翠兰等一行七人,带着大包小包十多件行李,在大伯邵俊峰的陪同下,来到河南商丘南站,和许许多多外出打工的男女青年们一起,准备乘坐105次(京深)特快列车,到深圳去打工。

  但是,几个年轻女孩充满新年希望的打工之旅,谁也不会想到会变成让几个家庭陷入痛苦的绝望之旅。这天的清晨,4个女孩年轻而温热的躯体在乘客和同伴的呼救声中,在列车长、几个列车员和一个乘警的漠视中慢慢冷却,微弱的呼吸渐渐停止。如果及时救治,她们年轻的生命都有机会得到挽留。但最终,她们的亲人只拿到了四份死亡通知单:

  邵小丽,25岁,未婚,河南永城人;

  贾莉莉,21岁,未婚,河南永城人;

  冉玲玉,22岁,未婚,山东成武人;

  穆修云,20岁,未婚,河南民权人。

  

  时值春运高峰,南下打工的人数骤增,尚未完工的商丘南站广场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邵小霞拿出未检的车票说:“没有检票员,没有检票,也根本没人维持秩序,我们随着拥挤的人群逃命似地奔到站台上,”

  大伯邵俊峰说:“105次列车在商丘南站的发车的正点时间为6:59,但不知是何原因,直到7:30才缓缓进站。”

  站台上的人群立即骚动起来,纷纷拥向11、12、13、14号车门。邵小丽等人买的是11号车厢的票,他们拼命挤到11号车厢门口,但不知何因车门并未打开,却只开了12号和14号车厢车门。

  拥挤的人群突然分成两道人浪,蜂拥至12号、14号车门,措手不及的邵小丽等人被冲散了,有人还被挤掉了行李。此时,11号和13号车厢的窗户也被打开了,人们纷纷从窗户里往车内爬。邵小霞和丁翠兰随着人浪爬上了13号车厢尾部的窗户,大伯邵俊峰则拼命地向窗内扔行李,但直至列车启动只扔上去7件。

  一声汽笛响后,姗姗来迟的105次列车在靠站34分钟后,缓缓驶出商丘南站,此时,已经比正常晚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人注意到邵小丽是从哪个车门或车窗进入105次列车的,但事后证实,她在13号车厢,而且被层层拥挤的人群压在脚下或身下,直至有人恐怖的的大叫。

  邵小霞连滚带爬地挤进车窗后,压在别人身上,随即又被陆续爬进来的人牢牢地压在下面,身子半躺着动弹不得;与她在同一窗口爬进来的丁翠兰左腿被压在两排座位中间的小桌上,右腿悬空,身子挤在两人中间,无论如何挣扎,都再找不出一点可利用的空间。

  “像带鱼,对,就像被压扁了的带鱼,而且是被装进罐头里的那样,想叫也叫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满头大汗,浑身乏力,呼吸因难,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邵小霞说,真到列车开始启动,不见上人了,人群才开始松散一些。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13号车厢尾处突然有乘客大叫: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快喊列车员来救人。”

  被挤在车厢生一个角落里的邵大柱正在寻找同伴,他使劲挤过去一看,正是堂姐邵小丽。只见她头发蓬乱,满脸是汗,右腮一道明显的鞋印,嘴角有一丝血迹,嘴唇发青。邵大柱用手试她的鼻息,还有呼吸,就大声哭喊:

  “小霞姐,咱姐晕倒了,快点去喊列车员来救人!”

  这时,与他们同去深圳打工的同乡贾莉莉也由于挤压而昏迷不醒,被乘客抬到邵小丽身旁靠窗的座位上。

  听到呼救后的邵小霞和丁翠兰此时已被人群挤到13号车厢尾部与14号车厢的连接处,她们哭喊着挤到了14号车厢的乘务室。他们看见那个列车员正在喝水,他没有穿制服,但制服就挂在他旁边的衣架上。邵小霞对那人说:

  “前面车厢有人晕倒了,快点去救人。”

  可乘务员没有一点反应,甚至都不看邵小霞一眼。邵小霞无奈这下,只好问他有没有手机,能否与列车长联系。乘务员不但不理她,还反问:

  “手机?你去给我买!”

  邵小霞再次求他带着自己一起去找列车长。乘务员说:

  “你挤不过去,我能挤过去吗?”

  邵小霞说:“你是列车员,穿上制服,应该比我们走得快。”

  

  但他仍不理不问。绝望的邵小霞和丁翠兰万般无奈,只好准备返回13号车厢,但在这时,列车在毫州车站缓缓停下来(商丘南站至毫州大约运行40分钟)。心急如焚的邵大柱见邵小霞和丁翠兰迟迟没有回音,又挤到14号车门附近大叫:

  “列车员同志,你快救救俺姐,她还有呼吸!”

  当时,14号车厢的列车员正拿着一串钥匙去开门,他没搭理邵大柱,有些乘客让列车员帮忙将邵小丽和贾莉莉抬下车进行抢救,但他还没有反应。105次列车在毫州停留片刻后,又朝阜阳方向驶去。

  邵小霞等人又回到邵丽英身边。邵小霞怕姐姐死去,又用手试了一下鼻息,尚有呼吸,乘客们提醒她应该去找列车长,并说可能在10号餐车。于是,邵小霞留下丁翠兰,和邵大柱一起向10号车厢挤去。

  车厢内空气污浊,十分拥挤,他们挣扎了半天还挤不出13号车厢,又急又怕的邵小霞禁不住又大哭起来,好心的乘客们把姐弟俩抱起来,举过头顶,一个接一个地传递下去,她们才得以前行。他们最终找到了列车长和一个乘警,在约30分钟后一起来到邵小丽身边。

  但列车长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就又走向14号车厢。邵小霞哭着跪下来求乘警去找医生,可乘警只是让乘客代传一下,看看卧铺车厢有没有医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乘警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后来总算说了一句话,给她(邵小丽)喝点水吧,手却一直没有动。

  

  大约80分钟以后,105次列车抵达阜阳车站,但一切抢救措施都为时已晚。邵小丽的死亡诊断书上记载:阜阳铁路医院的医生30:03接到抢救电话,10:07赶到车站,此时“该患者光反射消失,呼吸心跳均停止,大动脉博动消失……”

  靠在邵小丽身边的贾莉莉在被抬下车后也证实已死亡。105次列车驶离商丘南站后不久,与邵小丽、贾莉莉遭到同样挤压而昏迷不醒的,还有山东武县的冉玲玉和河南民权县的穆修云。

  冉玲玉与来自山东曹县的刘彩云(22岁)、王云(20)岁、权小龙、曾恩宝(19岁)、冉枝莲等六人在同乡卫玉娥的带领下,准备去深圳打工的。

  王云是在14号车门挤进去的,上车后被人浪拥到13号车厢尾部,边窗打开后,很多人跳进去,压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一个头,肩膀上也压了好几个人,有人甚至踩着她的头往前挤……

  大约十几分钟后,有个乘客突然发现自己腿边有个女孩晕倒,便大声呼救,离王云不远的卫玉娥对她说:

  “快点去看看是不是咱们的人。”

  

  她们挤过去拉那个女孩的腿,没拉起来,但证实是冉玲玉,还有一个女孩压在冉的身上,五海燕说她穿着一套蓝色的牛仔裤。

  好心的乘客让出一个座位,把冉玲玉抱过去,并让王云对她做人工呼吸。王云不懂得什么是人工呼吸,只能不停地向她的嘴里吹气。王云说,那时候,冉玲玉还有呼吸,我很累,头发湿得一绺绺的,有位乘客见状,就代我替她做人工呼吸。

  冉玲玉依然昏迷不醒,随后赶到的权小龙在乘客的建议下去找列车员救助。他找到了1J3号车厢的列车员,说13号车厢快出人命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没有动,只喊了两句:

  “这里有医生吗?”可车内并无反应。

  权小龙又求他去找列车长,他说列车长已经过去了。权小龙信以为真,就往回挤,但他没有看见列车长。此时,列车已在毫州站停靠,有乘客呼喊:

  “你们赶快把好抬下去抢救啊!”

  王云和赶来的曾样锋就开始准备抬冉玲玉下车。但人还未抬,车又启动了。

  

  105次列车抵达毫州站靠,刘彩云一直抓住13号车厢尾的一个车窗上边的行李架,以防被再次挤倒。她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面朝窗外。她那时尚不知自己的同伴已经是处于昏迷状态,只是随着乘客们的喊声本能地向窗外呼救:

  “快点告诉列车长,有四个人快死了,把她们抬下去。”

  一个穿蓝色制服,拿对讲机的人对权小龙挥挥手说,列车长已经知道了,便不再理会权小龙。火车到阜阳站后,那个列车员大喊:

  “让开让开,把他们抬下去!”

  权小龙说:“他们没有动,是我和曾样锋在乘客们的帮助把冉玲玉抬到站台上的。”

  四个女孩子被抬到1号站台上,并排放好,最先赶来的阜阳铁路医院的医生开始抢救,但已无济于事。

  

  四名女孩死亡后,她们的家人和亲属开始陆续赶到阜阳市公安局铁办招待所住下。小小的铁办招待所一时人满为患,并且很快就被愤怒、悲伤的气氛所笼罩。部分目击者依然情绪激动,相关人员的安抚被压抑不住的哭泣声所打断。贾莉莉的母亲更因过度惊吓和刺激而引起暂时性神经错乱,多次休克,不得不住院治疗。

  据死难者家属介绍,惨祸发生后,由北京铁路局、阜阳车务段、郑州铁路局商丘车务段及上海铁路局蚌埠分局等有关单位成立了“2.25旅客伤亡事故处理委员会”负责处理善后事宜,并交由阜阳车务段具体处理赔偿及安抚工作,但他们并不清楚这些成员的姓名。

  由于部分死难者家属提出的索赔数额与事故处理委员会提出的数额相差太大,两方的协商一度中断。但商谈到3月5日,他们最终接受了事故处理委员会提出的赔偿标准:

  即每位死者得旅客意外伤害强制保险金2万元,铁路责任赔偿金4万元,再加上生活困难补助3.5万元,共计9.5万元。

  

  大伯邵俊峰因此而愤愤不平:“什么叫意外伤亡,这四个女孩子完全是因为铁路工作人员玩忽职守,极不负责任、造成抢救时间延误而死亡的,属重大责任事故,应该依法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也应该获取更多的赔偿。”

  面对记者的采访询问,阜阳车务段马姓段长却说:“北京铁路局方面来的人是哪个部门的,具体来干啥,我们不清楚。”他还说:“从业务角度讲,我们是受命于上级作为一个毫不沾边的单位来处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道,只负责把那些人(指死难者家属)打发走就拉倒。”

  阜阳车务段党委王姓副书记则说他不搞业务,事故处理委员会名单他也不清楚,他只是:“临时招呼一下,处理完就拉倒。”王书记还说:“铁路上像这样的事情太多了,都管的话是管不过来的。”

  作为死难者家属的代表,邵小丽的叔叔邵林和大伯邵俊峰参加了第一次死难者家属代表会议,他们证实,王书记等人当时也在场,大伯邵俊峰说:“北京铁路局一位主任在会上说,经过调查2月25日商丘站一共上车400多人。”

  400多人只能从两个车门及两节车厢的窗户里硬塞进去,其混乱拥挤程度可想而知。但令人不解的是,商丘车务段前来处理事故的代表王永绪却称:“商丘南站只上了100多人,其中有座位号的20多人。”

  

  3月3号,贾莉莉的遗体要火化,贾莉莉的叔叔说:

  “不火化就拿不到钱呐。”说完蹲下来就哭了。

  天气阴沉沉的,春节的喜庆气氛尚未散去,身边不时传来清脆的鞭炮声。贾莉莉的两个姑姑一上车就开始不住地抹眼泪。告别仪式在一间大灵堂内举行,遗体上方的幔布上居然还挂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陌生死者×××同志遗体告别仪式的横幅,在刺耳的哀乐声中,亲属们开始嚎陶大哭。

  殡仪馆职工打开停尸间的铁门。邵小霞痛苦地捂上了眼睛,转过你,又蹲下了身子。第二天早晨,贾莉莉的叔叔跑来向记者告别,他从商丘家乡开来一辆三轮挂斗摩托车,即将和亲属返家。抱上贾莉莉的骨灰,又将不时说几句胡话的贾莉莉的母亲搀上了车,只听到“突……”一阵浓烟过后,摩托车绝尘而去。

  【以上案件故事中的人物都是化名,如有不实之处,都是警世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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