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

　　梅艳芳 - 胭脂扣02:12来自生活师阿张

　　誓言幻作烟云字

　　费尽千般心思

　　情像火灼般热

　　怎烧一生一世

　　延续不容易

　　负情是你（我）的名字

　　错付千般相思

　　情像水向东逝去

　　痴心枉倾注

　　愿那天未曾遇

　　. . . . . .

　　这是歌曲《胭脂扣》的词，也是同名电影《胭脂扣》剧情的写照，这首歌一词一句都在讲述着那个发生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香港石塘咀的故事。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烟尘妓女和富家纨绔少爷相爱相约殉情的故事，可就是这么一个在旧社会习以为常的事，让人看后却耿耿于怀，令人叹息、觉得遗憾。

　　

　　电影《胭脂扣》

　　这部电影由张国荣和梅艳芳饰演，取材自李碧华同名小说《胭脂扣》，于1988年上映。剧中他们的一颦一笑拿捏恰到好处，一个风度翩翩，一个纯情忧郁。

　　她叫如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香港石塘咀的红牌阿姑，一位风尘女子；他叫陈振邦，人称十二少，是商贾世家纨绔子弟。

　　电影中两人第一次相见是在红楼，一身男扮乔装的如花在给恩客唱曲，十二少与她相遇，四目相对，眉目传情，情种因此种下，从此缠绵悱恻。

　　

　　他们仿佛是一路人，一个早在红尘中谈笑风生气韵成熟，一个刚入烟柳风流倜傥痴情多意。

　　如花十六岁做小琵琶到头牌阿姑，已是看尽人世冷暖，取悦恩客只为买胭脂水粉养活自己，对喜欢自己的恩客左不过是逢场作戏，推笑应对。

　　或许他们喜欢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她的内心更多的是寂寞和空虚，作为人人践踏的烟尘女子，她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真正的爱，有安全感的，给人紧紧包裹的、稳定的爱。

　　逐流水飘零的她们更害怕年老色衰的一天，因此得到一个栖身之所是毕生的梦想，她们不想再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随波逐流，风吹雨打。

　　十二少的出现给了她这种感觉，也难怪十二少眉目温情，风流倜傥，一个嫖客竟像极了温文儒雅的书生，甚至像一个幼稚的小孩。

　　第一次邂逅如花也不晓得十二少是否真的对她有心，倚红楼里小曲唱罢，她对十二少说完哪有那么多愁啊便转身离去，此时的她认为他也和他们一般，都是风流公子罢了。

　　暗生情愫的十二少来找如花，如花说，三婶帮“我”推了吧，紧接着又说自己去看看什么来头，想必也是有了一丝好感，可能自己也不曾察觉，自己一个烟尘女子又怎会轻易动情？

　　

　　阁楼里，十二少想碰如花的手，却被如花轻轻打了一下，十二少坐在高窗上翘着腿，把鞭炮对联“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献给如花。

　　如花脸上仍然没有太惊喜的表情，没有惊喜也没有惊讶，或许这个人也就是想讨好自己罢了，这个时候如花还是抗拒的，她哪里敢轻易地随便托付真心，再说花街柳巷里哪有真心可言。

　　如花有到文武庙求签的习惯，这一次她求的签是“祈望不再辜负我，痴心的关注”，直到十二少大费周章地把奢华的大床原装不动请伙计运上楼送给如花，旁边的姐妹都为如花欢喜，这时如花脸上浮现出笑容，有了一丝丝心动。

　　这个笑容十分难得，如果说以前的笑都是为了取悦客人，由人不由己，三分真七分假，那么这时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伤感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没有一句话却让人感觉她有了些许欣慰。

　　

　　因为她知道她遇到了爱她的那个人，这份爱这么直接那么强烈，这个男子的爱，像初恋那么美好。

　　这是如花和振邦最快乐的日子，倚红楼里美人如云笑靥如花，小曲醉人，两人缠绵悱恻卿卿我我，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十二少想娶如花过门，如花也是需要一个稳定的栖身之地，只是两人都不曾想过自己的身份，一个世家公子，一个烟尘女子，如花自然遭到了十二少母亲的羞辱。

　　陈母给拜访的如花上了一道茶，解释道这茶叫“乳前龙井”，只有处子之身将采摘的茶叶放在乳兜之间，用体温和香汗浸润才有特殊的香气和口感。

　　十二少的母亲说道“你”和“我”都不行了，暗讽如花不再是清白的处子之身。

　　陈家自然是坚决不同意的，一个当家主母怎么可能是不干净的烟柳女子，更何况是商贾世家，十二少无可奈何，但也坚定地站在了如花这边，给予如花安慰。

　　

　　他在百花街找了间屋子，两人草草搬了进去，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诺达的世界仿佛容不下他们，但那又如何，只要两人在一起，终究会像从前在倚红楼的日子一样快活。

　　十二少为了如花放下身段和梨园唱戏的师傅学起了戏，学唱戏先得学伺候师傅，本应是下人做的端茶倒水倒痰盂，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做这等事却勤勤恳恳无怨无悔。

　　十二少用跑龙套的钱给如花买了一个胭脂扣，当做两人的定情信物，如花戴在了身上。

　　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呢

　　我们希望永远在一起

　　倚红楼里，两人穿戴整齐，如花戴着十二少送给她的胭脂盒。如花倒了一杯酒给十二少，如花自饮一杯，十二少三杯，两人喝下酒后，吞食鸦片。

　　十二少吞下鸦片前眼里是害怕的，眉头微皱带有一丝抗拒，如花为证明自己殉情的决心，先吞食鸦片然后再喂十二少，一对痴男怨女紧紧抱在一起魂断倚红。

　　

　　时间像死亡一样寂静，没有任何回音，只留下“一九三四，三八一一”作为来生寻找相遇的印记。

　　“你会不会帮淑贤戴耳环”

　　“会，我还会帮她掏耳朵，一边掏，一边想你”

　　“你会不会帮淑贤穿旗袍”

　　“会，我还会帮她扣鸳鸯，不过一边扣，一边想你”

　　“我最舍不得你在戏班受苦”

　　“以后看不到了”

　　“你不后悔吗”

　　“这样最好，我们可以不用理别人，永远在一起”

　　……

　　“振邦，今天是三月八号

　　现在是十一点，三八一一

　　振邦，记住，记住这个暗号

　　假如来生我们变了样，或是忘记这件事

　　只要看到三八一一

　　你就知道我来找你，我就知道你来找我

　　不要怕，我们一起走。”

　　只是他不知道酒里有四十颗安眠药，只是她不知道“青楼情种，如花魂断倚红，阔少梦醒偷生”，她等了他五十三年也找了他五十三年，等来的却是一个尚在人世沧桑潦倒的老头。

　　“我怕，他怕”

　　“我怕他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只是我们都觉得十二少负了如花，独自偷生太过自私，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电影的末尾如花把胭脂扣还给了十二少，十二少追着如花，如花离去后十二少轻轻地说了一句：

　　“又丢下我，让我受罪”

　　是啊，又丢下他，让他一个人受罪，没有人想过活着往往要比死去更难受。

　　殉情是许多人一辈子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死亡是多么可怕多么恐怖的事，十二少做到了，如花更是做到了，为了爱，没有怕不怕，只有敢不敢。

　　

　　电影的末尾，是如花淡然的一笑，背景仿佛是阴间烟雾蒙蒙的画面，这个场景在电影中一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车上去石塘咀，第二次则是电影的结尾。

　　微侧身回眸或许她还在等某个人，似乎她还在爱那个人，也许原谅了那个人，也或者真的不再等了。

　　情像水向东逝去

　　痴心枉倾注

　　愿那天未曾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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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 | 梅艳芳《胭脂扣》

　　图片 | 香港电影《胭脂扣》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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