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会作出狱后,住170平方米大房,02年去世追悼会千余人自发参加

栏目:生活资讯  时间:2023-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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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陕西西安长乐西路安仁街,居住在这一带的居民,有一天忽然发现安仁街上开了一家新诊所,名字叫作“胡敏诊所”。

  坐堂问诊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岁,留着花白短发的老妇人。时常在诊所里进进出出的,还有一位年约七十的老者,人们猜测大约就是这位女医生的丈夫。

  但见这老者高高的个子,也是花白的头发,却身材挺拔,衣衫整洁,走起路来,竟是标准的军人姿势,大家免不了都要对这老者生起种种猜测。

  

  然而,因为面生,原先没在安仁街上见过,又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打听,要知道这老两口的身份来历,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从外人身上打听不出,那便只有直接不客气上门盘问了。既然是开了一家诊所,居民们免不了有个头痛脑热,就陆陆续续进诊所瞧病来了。

  说是看病,大家一定要对这女医生老两口各种盘问。

  盘问之下,安仁街的人们便知道了个大概。男的叫邱季龙,女的自然叫胡敏。男的以前是当兵出身,现在早退伍了,女的以前也是当兵的,是个随部队的军医。

  

  他们老两口就住在距离诊所不远处的21号楼。孩子们大了,都在外地工作,老两口闲来无事,就开了个小诊所,打发打发时间,顺便也挣点钱,补贴家用。

  被居民们这么一打听,等于是给胡敏诊所做了一个免费的宣传。一听说这老妇人竟然是军医出身,曾经在战场救治伤员的,她和自己的丈夫也是在战场上相识的,大家便不免要对老两口崇敬钦佩起来。

  来诊所看病的,眼见胡医生对病人热情细心,态度和蔼,瞧起病来一丝不苟,药到病除,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一旦家里有人不舒服,都第一时间想到胡医生,然后直奔胡敏诊所而来。

  

  这诊所一开就是两年,随着口碑越来越好,四里八乡来胡敏诊所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简直是人满为患。

  老两口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哪里架得住这么成天如同年轻人一般高负荷运转?更重要的是,随着胡敏诊所名声越来越大,老两口的真实身份,最终被好事者传了出去。

  原来,这个名叫邱季龙的老者,真实名字是邱会作。当来自西安当地越来越多的干部子弟,络绎不绝前来胡敏诊所探望拜访他们父辈眼里的老首长的时候,邱会作和妻子胡敏一商议,决定将胡敏诊所关停。

  因为一来,每日接待病人太多,老两口实在是忙不过来;二来,他们的真实身份已经大白于世人,继续给安仁街的居民看病,怕是会有许多不便。

  然而,即使关停了胡敏诊所,即使选择远离大众视线,多年后,当邱会作不幸离世时,仍然有一千多人自发到北京参加了他的追悼会。人们记得他的丰功伟绩,记得他虽有遗憾不足却英勇传奇的一生。

  

  1914年出生于江西省兴国县一户贫苦家庭的邱会作,15岁时就和哥哥邱会佳一道加入了兴国县地方武装,后来又被编入红五军团,负责部队宣传工作。

  两年后,17岁的邱会作,就当上了宣传队长。后来,邱会作又入红军大学读书,不久,就被组织培养成一名出色的后勤干部。

  红军长征和抗战期间,邱会作一直负责部队后勤工作。他为人机敏灵活,手勤脑勤,主意又多,为红军胜利长征和抗战时期军需供应都做出了重要贡献。

  

  邱会作和妻子胡敏的相识是在1939年。那时候,胡敏已经是一名八路军战士了,在延安红军卫校学习。

  胡敏第一次见到二十来岁走过长征的红军战士邱会作,内心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邱会作也喜欢上了这个邻家小妹妹一般活泼可爱的女孩。

  这一年年底,他们就结婚了。婚后,胡敏和丈夫邱会作一道被派到南方开展革命工作,后进入新四军第四师,胡敏担任第四师司令部卫生所所长兼医生。

  

  在枪林弹雨的战场,身为战地医生的胡敏,不惧危险,医术精湛,曾冒死挽救了太多战士的生命,为我军医疗卫生保障作出了重大贡献。她有一次成功挽救少将陈锐霆的生命,更是被传为佳话。

  在抗战期间,专管后勤工作的邱会作,凭借精湛的财务知识和细心负责的工作态度,从军队粮草马匹到军备物资,凡是经过邱会作之手的,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他为大后方的稳定,同样贡献极大。

  

  解放后,邱会作任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后勤工作同样做得非常出色,以至于1967年3月30日,周总理在总后机关大会上特意强调指出:“邱会作同志是我军最好的后勤部长。”

  在解放战争期间,邱会作还从后勤走到阵前,担任过第八纵队政委,曾经先后5次参加围剿战斗,在辽沈、平津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

  

  在陕西西安居住期间,有一天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邱会作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陌生人。只见这人也是个红光满面的老者。邱会作站在门口,茫然问道:“你找谁?”

  “就找你啊。”对方快言快语,难掩激动之情。

  “你不可能认识我啦。我是平津战役时你的俘虏啊。平津战役时,我们去收容所之前,你给我们讲了话,有一句话对我终生受益,那就是‘不要悲观,努力就有前途’。我听说你现在很困难,我也没有什么思想水平,只想用你过去教育我的这句话来回赠你。”

  这天晚上,这位特殊的访客,在送上五盒蜂王浆之后,就匆匆下楼离开了,留下邱会作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默默坐了许久。

  邱会作的思绪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飞到了辽远久违的沙场。他记起了炮火连天的平津战役;记起了他们四野八纵队第一个冲破民权门,占领金汤桥;记起了八纵九纵队联手,一举歼敌15000人。

  他只觉浑身激动颤抖起来。金戈铁马当日事,而今回首空泪垂。邱会作不觉老泪纵横。

  是啊,就像这位特殊访客说的,自1971年秋天起,他在北京顺义县卫戍区,被撤销一切职务,接受审查,这一关,就是五年零三个月。后来,又入秦城监狱。

  

  与此同时,这年的10月12日,妻子胡敏也被撤销一切职务,接受审查,后来又被下放至陕西大荔县农场。自此之后,他们夫妻十年不相见。

  好在阴霾终将过去。1981年,邱会作被判处16年有期徒刑。因为老病交加,数月后,邱会作被批准保外就医,又被安置到胡敏的家乡陕西西安,还批准妻子胡敏照顾其饮食起居。

  

  就这样,在21号楼的居民小区内,老两口有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屋,每个月还有100元的生活补助。因为彼此都年龄大了,夫妇俩一商议,又请了一个保姆,更方便照顾邱会作的生活。

  然而,这样一来,老两口就生活拮据起来。不得已,军医出身的胡敏才又干起了老本行,以此补贴家用。

  1983年,邱会作的生活补助提高到每月200元,再加上妻子胡敏恢复了退休干部待遇,老夫妇俩这才手头逐渐宽裕起来。

  1987年9月,于邱会作而言,是人生中一个特殊的月份。自1971年算起,到这年9月间,他的服刑期终于结束了,邱会作从此彻底恢复了自由身。

  

  当工作人员把白纸黑字盖有印章的释放证送到他手中的时候,邱会作感慨万千,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释放证,顿觉有万钧之重。从此后,他真的不再是戴罪之身。

  10月,公安部门又给他上了西安的户口。拿着印有自己名字的户口本,邱会作对站在一旁的妻子胡敏笑道:“大家都说我是陕西倒插门的老女婿,这下,我可真是倒插门女婿了。”

  还记得初到西安那会儿,出生南方的他,很长时间不能适应西安的气候和环境。他希望这里冬天能有暖气,能随时洗热水澡。

  

  可是,刚来西安那会儿,邱会作不巧被安置在一个新建的小区,不但没有暖气,连洗澡的设施都没有。

  好在,这些困难,后来都陆续解决了。晚年的邱会作,喜欢读书看报,喜欢书法,尤其喜欢书写毛主席的长征诗词。

  

  在毛主席诗词的世界里,借着笔下酣畅淋漓的笔墨,邱会作仿佛又回到那段艰苦光辉的岁月。那时候,他后勤工作出色,被毛主席重视,被周总理夸赞。

  他一次又一次记起带着同志们挖野菜,教同志们打草鞋的情景,还有他和妻子胡敏在延安度过的难忘岁月。

  忆往昔,邱会作一次次泪水潸然。

  

  1992年,已是自由身的邱会作,经政府特批,和妻子胡敏一道住进了西安干休所,生活补助涨到了每月1500元,还分得了一套170平方米的住房,和原先的房间相比,条件简直好太多。

  因为一向生活简朴惯了,骤然搬进这样宽大的住房,除了一台21英寸的电视机,偌大动的房间,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墙壁和几样原先使用的半旧家具。

  自搬进干休所,看新闻、读报纸、练习书法、做读书笔记,仍然是邱会作每天的必做功课。晚年的邱会作,还撰写出版了个人回忆录。

  

  不觉又是人间十年。他渐渐适应并爱上了在西安的生活,俨然把西安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是西安这片古老的土地,给了他相濡以沫的爱情,给了他血浓于水的亲情,给了他在人生风雨路途中最后的温暖和庇护。

  不止一次,他饱含深情地对妻子和孩子们说道:“我愿意活在西安,死在西安,埋在西安,因为西安的组织上和各方面的人们对我在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关照,使我更加坚强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然而,故土情深的邱会作,年愈老,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愈切。15岁跟随哥哥邱会佳离开家乡参军闹革命,后来,哥哥在广昌保卫战中壮烈牺牲,然后,直到解放前,邱会作一直没有回过家乡。

  1962年,在阔别家乡三十年后,邱会作才匆匆回了一趟家乡,就住在家乡的县城招待所里,第二日就匆匆离开了。那一次,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己的家乡,就和她匆匆作别,邱会作只觉满心怏怏。

  不觉又是三十年。他如今热爱在西安的生活,却更想回到家乡看一看、走一走,和乡亲们说说话。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邱会作又一次次将自己回家的念想,无比痛苦地收拾起来。

  

  一别故乡三十年,他太想回家了,可是,他又有太多顾忌,不知道家乡的人们,还能不能接受他这个曾经犯过错误的游子。

  这一耽搁犹豫,又是十年。当邱会作听说家乡江西兴国县正在修建将军广场,自己的塑像也在其中,他再也抑制不住思乡之情,下定决心要在有生之年回一趟家乡。

  

  然而,此时的邱会作,已经年近九十,就在他为着回兴国县家乡做着种种准备的时候,不幸因为意外摔伤,住院了。

  这一病,邱会作就再也没能好起来。随着病情逐渐加重,根据组织上的安排,2001年底,邱会作又被送往北京接受治疗。一个人静静躺在协和医院高干病房的时候,邱会作知道自己余生,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家乡了。不觉泫然。

  2002年8月3日,88岁的邱会作病逝于北京。邱会作去世后,他昔日的老战友、老部下,以及他们的后人还有社会各界群众,共有1300人自发参加了他的追悼会。

  

  晚年的邱会作,对自己犯过的错误,一再芥蒂于心,耿耿于怀,可是,人们更多记住的,还是他真诚认错的态度,记住他在革命战争年代的丰功伟绩,记住他为解放军后勤事业做出的突出贡献。

  

  多年后,回忆起父亲邱会作,长子邱路光曾深情地提笔写道:“我父亲在临终前,他曾向着西北方向点点头,自言自语地对陕西说了声谢谢。说此话时,他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革命生涯年复年,血雨腥风竟半生,最后留在一代中将邱会作心上的,不是赫赫战功,不是一世英名,亦不是曾经犯下的桩桩错误,而是他对这方土地与人民的深深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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