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一等奖！绵阳南山学子这篇文章献给所有抓住理想不懈攀登的人

　　缕缕岁月

　　千古文明日月同光

　　片片遐思

　　沉浮几何历阅沧桑

　　

　　在第六届“燕园杯”中学生历史写作活动中，南山中学学生周沛阳、龙晓灿的作品从2357份稿件中脱颖而出，以A+占比5.09%的优异成绩闯入全国决赛。经过激烈的网络综合面试考核，周沛阳获得全国一等奖，龙晓灿获得全国二等奖。这是绵阳市中学生在此次比赛中获得的最好成绩。同时还有多位同学荣获省级优秀奖。陈小丽、青钰娇获评“优秀指导教师”。南山中学荣获“优秀组织奖”。

　　在本次活动中，学生通过了解家庭故事、调研家乡风土人情及学校变迁发展，树立人文关怀意识，提高发现收集整理史料、历史叙述与解释的能力，感受个人命运与国家发展的紧密联系。他们以此山之外的视角、躬行践履的探索来追溯身边的历史，对自己的血缘、学缘和乡土发展谱系展开一系列调研，进而坚定自己的历史责任与使命信念。

　　“燕园杯”中学生历史写作活动由中国社会史学会主办，南开大学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协办，活动以响应我国复兴传统文化战略、提高青少年的历史文化素养为宗旨，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复旦大学历史学系、南开大学历史学院、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担任学术指导单位。

　　母亲的二十四年：

　　一位人民教师的生活挣扎与教育情怀

　　母亲是一位至今教龄二十四年的人民教师，前十年奉献给乡村与语文，低头赶路风尘仆仆；后十四年奉献给城镇和数学，抬头望月踉踉跄跄。有挣扎，为了生活；有情怀，为了教育。

　　初入过路与叩门

　　1998年，在国家经济市场化的时代浪潮之下，大批国有企业重组改革，掀起了国有企业工人下岗的浪潮。有人要把握时代机遇，削尖了脑袋冲向风口浪尖，在挑战中抓住机遇，发了一笔大财；溺死者亦大有人在，半生奋斗沦为泡影，此后再难翻身。然而，弄潮儿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希望的仍然是一份安稳，譬如母亲。那一年她19岁，从一所中等师范学院出发，来到老家乡下的小学任职语文老师。没有什么桃李满天下的宏愿，也没有什么一改彼时教育之大观的崇高理想，在那个时候，“教育”于她而言，甚至称不上是“事业”，仅仅是一份“工作”罢了。

　　

　　旧书

　　

　　大专自考准考证

　　我们常常用“艰苦”来形容彼时的条件，过于频繁的使用仿佛使这个词语不再生动鲜活，往往人们也是难以具体触摸的。母亲回忆，当时的学校都是使用“刻钢板”来进行文字印刷的工作。首先要将一层蜡纸铺在一块钢板上，再用铁笔在蜡纸上书写要印刷的内容，最后付交印刷部门进行油印。这样的工作似乎并不艰难，然而到冬天以后，由于钢板和铁笔的双重作用，这便无疑是一种意志的试炼甚至是近乎纯粹的折磨。而她却调侃到，如今的老教师大多有着一手漂亮的板书，却有很大一部分是当年“刻钢板”的功劳。这一种文字印刷方式如今在网络上搜索，被打上了“七十年代”的标签，而在那所偏远县城的村小里，直到 2001 年才被完全正式淘汰。学校周围也没有一片好路， 若是等到下雨天，在路上拔鞋子的时间有时是比正常行走的时间要长的。

　　工作条件很不友好，这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却并不令人抱怨——大家都平等地为生活奔波。奔波是忙碌的来来往往，然而一旦适应了生活的节奏，能够生出一种从容的姿态，就不是奔波了——于是有了余力去观察和思考。

　　家访是乡镇老师的必修课，对于刚刚开始工作的年轻老师而言，算是一件新奇的事。三四十分钟左右的脚程是家常便饭，也是绝不会称累的。那时候的家长们也十分热情，若是有老师三五成群的来家访，往往都会准备花生米、醪糟蛋等在当时看为是很高规格的东西来款待。淳朴善良也好，人情世故也罢，老师们都是很被家长尊重的；然而成人往往善于和成人打交道，家长们中却很少有人懂得如何恰到好处的与孩子们相处，更遑论“教育”。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煤矿工人父亲。在那次家访中，老师们与家长交换了对孩子的意见，离开的时候，这位父亲反复承诺“一定管教”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而变故发生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这位父亲突然一声不吭地闯进教室，将自己的儿子从座位上拽下来，立马开始拳打脚踢，进而是狠狠地扇耳光，并顺势扯出腰上的皮带，另一只手伸手便要去拿一旁的板凳。母亲大惊失色，冲上前去死死拉住他，大声喊着一旁的同学拉开那个孩子。后来了解了情况——那个五年级的学生偷了每天累死累活的父亲的钱去通宵上网。这一突如其来、极具冲击力的场面令初出茅庐的年轻教师手足无措，于是母亲请教了一位与她搭班的老教师，那位老师沉思片刻，说道：“我们是学生们的老师，但毕竟不是孩子们的监护人。”

　　这的确是一个较为极端的例子，但诸如此类者不胜枚举。彼时农村的家长，讲理的少，打骂的多。打骂却也往往是因为老师的到来使人窘迫亦或是孩子的行为不其人意。也并没有多少是真正懂得学习的必要性。要是遇上孩子参与了打架斗殴的事件，想着的也不是第一时间担责，而是如何去积极的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去逃避一份赔偿。母亲说，她在农村执教的十年里，未曾见过一例寒门贵子，反而是家徒四壁者多是自暴自弃，捉襟见肘者往往好逸恶劳。

　　母亲也曾满心激动的试图说服几位家长用更合理科学的方式管教孩子，但这样一份景愿，随着时间的推移，淹没在了家长一如既往的骂声，孩子声嘶力竭的吼声，代表着辍学率的冰冷的数字与一栋栋破旧房屋的废砖弃瓦和墙壁上或大或小的一条条裂缝中。老师们都知道，对于许多孩子而言，学校并不是他们的主战场，家庭才是——但仅仅是“知道”，没有办法。

　　老师们有意要做些什么，也确实有那么一部分学生奋发向上，孜孜以求。学校统一下午四点十分放学，而几乎是全校的语数老师都自发的留校，组织贫困生、学困生、留守儿童等进行专项辅导，往往一留就是两个多小时，离开是被学校行政巡逻赶走。那样的“补课”，无关金钱，无关名誉，有的只是一群人民教师对于社会使命与责任的一种自觉，一群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孩子对于命运不屈的抗争。那个时候的人们不知道“内卷”，只知道为自身所憧憬的更好的未来，迈出自己所能够迈出的一步又一步，这样才有希望，有朝一日得以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每次抬头只能看见小小的四角的天空。

　　母亲说，偶尔碰到几个之前龙会的同事，提起那一段令人难忘的岁月，会笑谈“遗憾”不早早在城里而错过了许多很好的机会。而没有虚度年华的日子便没有悔恨，没有碌碌无为的年华也就没有羞耻。他们把青春献给了一群迫切需要被拯救的人，且是纯粹的、无功利的，尽管或许有时十个学生里面甚至没有一个能够摆脱平庸的高压，但那些朴素的、无奇的、甚至有些笨拙的尝试与努力，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她说，不仅是她，在广袤的九州大地上，还有无数的人民教师，他们没有无比崇高的理想，没有革故鼎新的激情，但脚踏实地地在第一线认认真真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们往往都有着一份独属于自己的热忱，或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或是为了教学相长的喜悦，或是为了对于职业或社会的一份责任与使命感……或许他们确实可以说是“胸无大志”，但也必然与“平庸”一词相斥。

　　转折2008风雨载道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爆发前的前几分钟，母亲还和一群老师坐在微机室里讨论 着幻灯片的制作与今天的股市。一张桌子毫无征兆猛地跳起，那是灾难在说，我来了。

　　老师们立刻从微机室里往楼下的空地上冲。而慌乱之中，母亲猛然瞥见楼侧告示牌上值周老师那一栏大大写着自己的名字。她怔了怔，倏地挣脱开被向前跑的老师紧抓着的手，又拼命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警示着灾难已经来临。而那所学校的广播室由一位工人大妈保管钥匙，一年365天，常常都是处于关闭的状态——那一个黑色的星期一也不例外。她在走廊上一边跑一边喊，忽然渐渐生出一种自豪和骄傲的情绪，觉得自己这辈子总算干了一件特别特别勇敢且值得夸耀的事情。然而突如其来的又一次震动毫无征兆的将她震倒在地，她于是惊觉此时此刻死亡并非是一件离自己很遥远的事。她又怔了怔，却仍扒拉着墙壁站起来，继续奔走呼喊着，不知不觉中喊声已经染上了哭腔。

　　那时的大多细节早已十分模糊，只是记得跟随着某一部分学生冲下教学楼外的时候，广播室才姗姗来迟的响起提示撤离的通告。而她接下来又马不停蹄去支援附属的幼儿园，直到路过街上看见外面的广告电视，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场灾难。

　　提起这一次的经过，她说，在灾难面前自己愿意尽力为他人去争取一线生机，但“尽力”一定不会是“尽自己的一切”——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不是一个高尚的人。而这次灾难，也令她对自己的工作又有了一些思考。

　　“我觉得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地震的时候老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废墟里试图救你，但如果老师不断努力，最终却救不了你，并面临着余震的危险，那老师最终一定是会离开的。”母亲说。

　　在此之前，她从未对这样的问题真正的有过真正自己的思考，在学校里所学到的那些知识在千变万化的应用情景中显得有些苍白无力，那些伟大而又高尚的教育格言往往令人感到抽象于是人们总是对此似懂非懂。这此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对自己的生活状态与工作生涯开始了沉重的反思。二者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必然联系，却真实的触碰了某个奇异的点，使她来与自己的内心进行沟通，不断的逼问自己究竟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班主任合格证

　　同年年底，她通过县城小学的招考，从一位语文老师转成了数学老师。彼时的她认为，从学校专业到工作十年，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在字里行间里遇到了太多难以轻易放下的悲欢离合，这诚然使她拥有了较为强大的共情能力，然而内心却变得过于细腻敏感，时不时内心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填充，而这无疑给她的工作生活带来了很大困扰。在她当时的认识里，数学是一门闪耀着理性的光辉的学科，象征着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思维。她说：“一方面是当时招考的时候数学老师招的多，机会比较大；另一方面是我个人的想法，或许和冰冷的数字打交道，能够给我的心灵降降温。”

　　我问她：“这样一种改变，能不能算是一种对于过去生活的告别？”

　　“十四年来，我教数学所取得的成就远远大于那十年间教语文所取得的，但我从未认为那十年就真正离我远去，甚至时至今日，我仍然是一个内心十分敏感细腻的人，也没有成为那时候我所想象要成为的那种十分理性的人。其实可能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的告别自己的过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不断地成为一个更饱满的人罢了。”她回答道。

　　语文老师并不代表多愁善感，其中极为冷峻理性者大有人在，而这也许是因为她对于情感的认识只停留在体验，而没有上升到解剖……无论如何，她选择了一条与自己在学校之中所学专业大相庭径的一门学科，这诚然要赞美她的勇气，更必须感谢小学教学的专业，壁垒并不是那么不可打破的。

　　真章十四年来摸爬滚打

　　2009年，母亲正式入职四川省内江市威远县严陵镇中心校，担任一名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然而这一年并非那么顺遂。

　　一是曾经主持的市级教研课题因为离职的缘故被弃置，后来同组的四名教师藉此获得了中高职称，而母亲则由于本次人事调动错失良机。

　　二是在一次家校联谊中被时任校长隐晦却又过于明显的否定——评价时不断强调其他老师如何优秀。这或许并没有恶意，但这也确实使母亲认为自己在一干家长与老师面前脸上无光，似乎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人情世故的刺痛。

　　三是由于与之前迥异的氛围、并不成熟的数学教学，使她在初期的教学中逐渐认识到这样一种工作的感觉与之前在乡村比较，似乎少了一些纯粹的喜悦，多了一些营营的窘迫。而这样的认知令她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微微动摇甚至于缓缓改变。

　　并不良好甚至有些糟心的开局令她体会到一种怪异的尴尬，而这样一种尴尬正在悄悄地影响她的一些价值取向，却也实在的让她得到了某种激励鼓舞——自己憋着的这一口气，将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舒出。

　　

　　本科自考准考证

　　

　　自考成绩单

　　她开始不断钻研改进教学方式方法，对当时的名师华应龙等的教学实例以及学术论著进行了学习与借鉴，拜了学校里公认最优秀的一位数学教师为师，并深入学生内部进行调查，询求学生们的意见。那一段寻求进步的岁月单调但充实，虽然没有感受到那种慷慨奋斗的热血澎湃，然而其中往往蕴含着点点滴滴的喜悦，最后汇聚成一条幸福的河流。

　　事实上，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成就，2008年过后再没有参与过市级及以上的课题，评到小学高级教师的职称也是2014年的事了。而努力被人看见，带来的往往是他人发自内心的重新审视乃至于尊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环境的相处愈发和谐自然，与周围人们的相处愈发融洽深入，那些从乡村带到城镇来的局促与不安，也缓缓烟消云散。

　　2011年，母亲成为学校少先队大队辅导员，而这一选择的出发点是加薪。这对她而言，是一个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工作。然而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份多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只是需要主持许多活动的组织工作。这在中学或大学或许十分繁琐，但在小学里却并非如此。对她而言，这个职务令她更能接触到少年儿童的一些真实想法。譬如一部分儿童认为战争是一种让人向往的东西；觉得自己今后的出路是被父母供养一辈子的也大有人在；也不乏学生表示任何有关政治的话题都不能够去讨论，对于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漠不关心……从母亲的回忆里，我才发现政治教科书里例举的各种反面教材并不是可笑的、荒谬的、子虚乌有的，反而是我们社会真实面临的一种教育困境与素质缺失，是严肃的、真实的、亟待解决的。

　　后来她也曾去许多优秀的学校参观学习，和好一些志趣相投的老师交流，才知道停留于表面的德育工作并不是个别的问题——尽管之前已多有预测，然而看着一个又一个老师无奈的叹息，仍然是有一种止不住的震撼与沉重。

　　2013年，母亲上任学校德育处副主任；2015年，结合学校活力教育的办学理念，提出了活力德育。其精神核心是“培育健康，阳光，灵动，自信的活力少年”。同年，主持全校师生集体参与制定活力少年评价标准，与其他老师提炼《中小学生守则》，研究讨论后对学生提出“四好"行为习惯要求，即“把话说好，把地扫好，把路走好，把物放好”。

　　以上成果实际上并不具有创见性，其中许多理念与行动也是数见不鲜。事实上，乘着2012年《未成年保护法》修订的这股东风，全国各地德育工作如火如荼的展开也是必然趋势。母亲的工作就大环境而言是很不起眼的，似乎并不值得称道。然而就是这样“很不起眼”的事业，有着千千万万份汇集起来，就成为了时代的洪流，推动我们祖国的教育事业一步一步朝向更科学合理的方向不断的优化发展。

　　2018年，母亲主持了全县德育现场会，对几年来“活力德育”的发展与成果做出了展示与推广，对全县范围内各校德育工作的开展提供了借鉴的模板，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地德育事业的发展，于市内其他县、区，也起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辐射影响作用。同年，学校校长对母亲提出德育处主任副转正的邀请，被母亲婉拒。

　　其中的原因，是按照学校规定，如果转正就不能再继续在一线执教。一方面考虑到自身的能力与经验实则十分有限，恐难胜任；另一方面考虑到彼时在一线执教已整整20年，对这三尺讲台、莘莘学子，亦有深深眷恋难以割舍。如此衡量，拒绝便不再是一个难以做出的决定。

　　而这之后，她也收到过好几次转正的邀请，不过回复也都是拒绝。至今，学校的德育处还没有迎来一位正主任。

　　今年，母亲也听到了年轻人的抱怨，说自己挡了他们的路。母亲说，这届之后，便不会再做德育处的工作了——把机会还给年轻人，把自己还给学术。我想，大概在埋头处理一堆又一堆的文件、抬头编辑一份又一份的报告时，她一定怀念起在龙会的十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刚刚入行的小姑娘，也许有时也会去想怎么升职、怎么加薪、怎么去为自己争那一口气，但那个时候的情感最纯粹、生命最鲜活——目标并不远大、生活两点一线，但尤其善于感动与被感动。

　　问及她对这一份工作的看法时，她说，毕业至今24年，从来说不上是热爱，更多的是把它看为一种工具、一份责任——为了安身，为了安心。

　　“要先有生活，之后才能有情怀。”

　　但我知道，很多时候她和生活鏖战得鲜血淋漓，胸中的那一份情怀却从未失去光亮。

　　附录

　　本次历史探究中，作者对母亲本人先后做了十余次采访，并翻阅母亲旧时的相册，观览一些旧物，与一些相关的长辈进行闲聊获取一些在对当事人采访中难以获取的信息。陆续了解到母亲24年工作过程的大致面貌。

　　在正式撰写本文之前，作者原本的第一立意，是通过再现母亲24年执教生涯体现出中国小学教育从 20 世纪末 21 世纪初至今20余年的转变历程。然而在不断深入的探究过程中，作者意识到，母亲的工作历程并不具有十分典型的特殊性或普适性来成为中国小学教育20多年来变迁的一个缩影，当然，其中也有作者深恐能力不足弄巧成拙的因素。故而，本文的侧重点并不在于对教育状态转变的呈现。

　　然而，母亲正式开始工作的时间正是1998下岗潮，藉由这一巧合辅以一定联想，并分析 母亲的个人经历，发现母亲的个性心理与人物行为对于同时代与邻近时代很一部分的人们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与象征性，即一边为了生活挣扎沉浮，一边保护理想不受伤害——以一种并不激烈的方式反抗着一些畸形的社会现状。

　　作者私以为，除了一些关于社会结构与国家机器的概念性理论，在大背景下，精确到个人的有血有肉的生存状态， 仍然是历史综合探究不可忽视的一座富矿。

　　作者在编撰正文时，一方面极力寻找母亲作为一个平凡教师的闪光点，另一方面也极力避免虚假的、大而空的赞歌，同时对于采访时母亲个人引以为傲的一些成果做出了相对公正客观的评价，以期让文本能够体现出历史学科独特的眼光和视野，而非文学。

　　而本文体现出的时间跨度相对较短，历史的厚重感也不能得到极好的体现。一方面是条件与能力有限，对于身边过于遥远的历史，难以很好的了解把握大的面貌做到详实的记述；另一方面是“母亲”的经历很好的体现了当下社会一个看似碌碌无为而又努力生活、不太受到关注却又并非处于边缘的较为尴尬的中年人群体——他们的生命状态也应该被看到——不断挣扎，不断攀爬。

　　想要记录的也不仅仅是母亲，更是每一个默默为生活挣扎、努力抓住理想不放的现代人。

　　作品原文丨

　　拨雾，探寻

　　在尘埃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段朦胧的故事

　　都晕开在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