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位漫画家，好莱坞科幻可能截然不同

　　今天是法国漫画巨匠墨比斯85周年诞辰。

　　他的画风诗意梦幻，简洁灵动，对流行文化影响深远，从上世纪6、70年代起永久颠覆了科幻作品，尤其是太空歌剧和赛博朋克的审美倾向。

　　如果没有他，后来的《银翼杀手》《异形》《阿基拉》《疯狂麦克斯》可能是另一幅模样。

　　今天，人们以动画和游戏致敬他，我们也以这篇对谈重温大师的故事。

　　　　摘自2017年《不存在》与法漫大师梅齐埃的对谈，原标题《好莱坞科幻的一切，有群法国人早就做到了》，有删改

　　1997年，《第五元素》在法国上映，梅齐埃和墨比斯在影院门口合了张影——两人激动地拥抱，咧嘴大笑。背后的巨幅海报上，是他们共同设计的未来城市。

　　　　《第五元素》是很多人的科幻视觉启蒙。你一定忘不了那些会飞的出租车，和那个从天而降的橙发女孩。

　　这些，都以梅齐埃的科幻漫画《星际特工》为原型。

　　　　漫画《星际特工》和《第五元素》电影场景

　　当年，除了《星际特工》，还有一本科幻漫画杂志引人瞩目——《金属狂啸》。它的创办者之一是梅齐埃的老朋友，墨比斯。

　　　　《金属狂啸》封面

　　墨比斯原名让·吉罗，既是杂志主创，也是漫画家。他和梅齐埃是巴黎应用艺术学校的同学，后来，梅齐埃受邀成为《第五元素》美术设计，墨比斯则成为了好莱坞的坐上宾。

　　导演们翻烂了墨比斯的漫画，欣喜若狂。佐杜洛夫斯基请他做《沙丘》的美术指导，雷德利·斯科特想把《异形》拍出《金属狂啸》那样的质感，并承认《银翼杀手》的城市景观灵感来自《金属狂啸》。

　　　　日本艺术家也纷纷表示，墨比斯是自己的心头好。

　　比如，大友克洋说《阿基拉》受到了《金属狂啸》的影响，宫崎骏的《风之谷》也部分取材自墨比斯的《Azark》。

　　　　翻开他的漫画，就能明白他为何是东、西方科幻创作者的灵感宝库。

　　　　轻盈空灵，悠然辽阔，充满跳脱的几何形状，巨蜥战士与鲸群一同翱翔......

　　用语言阐释墨比斯太难了，因为他的作品里，角色和剧情居于次要，关键是传递文字难以企及的意境。

　　评论家认为，他那如同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一般的手法，将漫画提升到了艺术珍品的层次。

　　　　50、60年代，美国科幻小说涌进法国，阿西莫夫、海因莱因、布拉德伯里的名字如雷贯耳，新浪潮科幻文学紧随其后。

　　法国科幻也经历了一次“西学东渐”，当时，文艺青年们谈论科幻小说，就像谈论爵士乐和西部牛仔一样时髦。

　　新一代艺术家们拿起笔杆，开始描绘天马行空的故事。时代的自由氛围，成为墨比斯创作的沃土。

　　　　墨比斯的代表作《蓝莓上尉》也刊登在《金属狂啸》上

　　法国科幻文学评论家斯坦·巴雷茨写道：

　　“没有真正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无法想象当时世界的灰暗与乏味……在渐渐老去的戴高乐统治下，法兰西封闭而毫无生机，异常规范的社会准则推迟了文化、科技和社会革命的到来.......”

　　“这就是法国科幻漫画诞生的契机，它为独立艺术家们赋予了某种特权。他们的故事可能很短，情节也不新鲜，却因为绕开了‘超级英雄漫画’的窠臼而特立独行。”

　　法国科幻漫画在意象和氛围上极为惊人。

　　他们将地下漫画的反主流情绪和欧洲艺术的精巧结合起来，将未来狂想和古老文明混搭，诞生了一种全新的风格。

　　星际大都市耸立着拜占庭立柱和墨西哥金字塔，蒸汽时代的机械昆虫列车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皮革、木头和香料的味道。

　　这些作品往往充满大量历史细描，有时候，人物只是画面的陪衬。

　　　　70年代的欧洲漫画以黑白为主，使用廉价新闻纸，画家无需上色，将所有精力花在线条和分镜上，《金属狂啸》却破天荒印在高档纸上，色彩从页面上喷溅而出。

　　人们以为未来是《2001太空漫游》里的纯白太空舱，《金属狂啸》却展示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宇宙杂货铺。

　　“我们要改变一切”，墨比斯说，“我们想要独特、奇怪的东西，不循规蹈矩，避开传统叙事，专注于黑暗的幻想，还有超现实的逻辑和虚构的幽默。”

　　诞生于新浪潮科幻的、在文风上饱含雄心的表达方式，在小说之外找到了更合适的媒介。

　　2022年，动画工作室Polygon Pictures以《爱死机》第三季第三集致敬了墨比斯。

　　宇航员服下药物，看到岩石长出人脸，波动、幻化成巨大的身躯，像古希腊悲剧中的角色行走于大地之上。观众仿佛走进墨比斯的画中，高超的艺术性让这集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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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纪念墨比斯，不只因为以他为代表的法国漫画反哺了好莱坞科幻电影，更在于他打开了科幻幽黯的面向，引导这个类型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墨比斯的景观，还将随着后人不断的致敬与模仿，继续颠我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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