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石：以“人心大国”对“人口大国” ：稳控中印边境风险七策

　　中印边界问题由来已久，对双边关系、地区形势和全球局势都产生了深远影响。中国要和平稳健地往前进，绕不开要和作为南亚大国的邻居印度打交道，对其要一手警惕防备、一手稳控风险。龙象博弈中，印度可能会在突出矛盾之外找到合适议题相结合，并切入发力。例如，联合国预测印度人口将在今年四月超过中国；印方隔三差五煽炒中方“单方面改变实控线现状”——这两件看似没有直接关系的事，如果印度有心利用，也能作出文章。

　　

　　一、警惕印度可能采取的“串联措施”

　　一是发起新“矫诏”。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矫诏”指伪造或篡改皇帝诏书。东汉末年，曹操决心起兵“反董（董卓）”，刻“萝卜章”伪造天子诏书，发动天下诸侯共同“讨董”；众诸侯知道诏书是假但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本身就想带兵出山，且环境氛围已经具备。放眼当下，可能很多中国人无法理解，对印度人来说，“人口超过中国”就像“GDP超过英国”一样，是一件“很提气”的事，就算再多印度学者强调粮食、医疗、收入、教育危机，也改变不了印度社会围绕此事整体所呈现的亢奋状态。如果莫迪有心升级对华局势并试图火中取栗，这个“大新闻”是非常好用的对民“矫诏”，可能是印度政府搞事情前统一思想、凝聚力量的“天赐良机”。对中国来说，这件事虽不会改变两国实力对比，但却会让印度变的更难对付，日后的中印边界问题也将更复杂。

　　二是升级新“碰瓷”。换位思考一下，印度指望自己在与中国的全面战争中取胜吗？其实印度做事风格和美国不同，对华战略整体上是很“稳定”的，在边界问题中几十年如一日地“碰瓷”。印度士兵一定会再次“越线”，且在“矫诏”构筑的氛围中，印一线部队的动作或会加大，并可能主动寻求一种“中印边境态势争端接连不断但整体可控”的“新常态”。对于印方同时挑起两个或多个“态势点”的情况，特别是“2+1”的情况——“两个相距10公里内的态势点”加“一个距离前两个态势点百公里外的态势点”，我应对处置方案予以设计考虑。

　　三是增多新“接触”。印度民间舆论更希望看到的可能是印军与解放军在争议中人的“实质接触”，因此印方除了继续“趁人不在”偷跑过来破拆我无人的房屋和工事，还会更多主动出击骚扰我工程开展、军队巡逻。同时印度在敏感地区的侦查力度将会加大，并可能伺机派出小股军事人员、脱去军装深入中国一侧，若中国抓人则按“孤胆英雄”的剧本演，若中国驱离则按“孤军深入”的剧本演，以军事冒险行动为政治收益拓展空间。

　　四是构筑新“基建”。印度曾在中印边界争端中吃过后勤不力的亏。我们在很多方面占据优势，但最“不牢靠”的优势就是基础设施，因为在这种经年累月的非常规战争中，“器物之精良”反倒是最容易追的差距，而依托自然环境、地形地貌的“天然屏障”，才是最具战略价值的军事资源。种种迹象表明，印度已经在行动，印度人在顺着优势地形搞基建，意在多上人员和装备；逆着劣势地形搞“存在”，意在伺机造成“现实”。

　　

　　二、应对中印边境潜在新态势的建议

　　一是采取“犄角策略”推进敏感区域的房屋工事建设。有条件的地方，“碉堡”不再一个一个建，改为一处一处建，一处设施内的2-3个施工现场向我一侧拉开距离、互为犄角、同时开工，印军如若来犯，把其顶在前沿施工现场，后方继续施工。

　　二是中印边境地区，中国实际控制的那些明显占据天然优势的区域和据点，反倒可能成为印军重点关注的袭扰对象，切不可麻痹大意。

　　三是重点研究同时出现多个热点情况的处置方案。与此同时，划出我们可以主动出击的目标，研究制定同时针对多个目标开展行动的方案。

　　四是继续强化一线部队的人员配置与装备水平。医疗救治队伍和设备的配置要有冗余。持续扩大对印后勤补给优势。

　　五是军事斗争准备要抓“两头”，一方面不遗余力地提升装备现代化水平，强化以无人机为代表的无人装备的使用，建立并用好空天一体的侦查体系；另一方面要不厌其烦地研究依托山川河湖、沟壑峡谷、气候天气等自然特征的“现代战争中的传统战法”，高度重视有利地形的利用、保护和夺占。

　　六是紧密围绕前线实情，适度增加一线部队分批分次轮换的频率，一方面让一线部队在高强度工作中获得休息，保持战力；同时也可以为一线补充新鲜血液、后备力量——地图背再熟，也替代不了对现场环境的感受。作战人员对现场的熟悉程度会极大影响战力发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熟悉并掌握前线环境。

　　七是统筹强化舆论宣传的管控。国家宣传组织要牢牢把握有关中印边境舆情的绝对主导，英雄事迹要多讲，战情事态要慎说。此外，近年来国内涉印舆论被一些民间活跃声音带得略显浮躁，民间“讽印”叙事需适度，避免给敌对势力挑拨中印对立甚至仇视情绪制造可乘之机。对中国来说，有关印度的事态叠加其他方向的重点工作，处理方式有自身特点和需要，暂时不需“发动人民”。印度迫于机制所限需要抓住“百年机遇”发“矫诏”才可发动人民，我们依托机制优势并不需要这么做，时机合适时自然会发动，不要慌。

　　

　　三、把握文明世界中的不变规律

　　印度人口规模迫近或反超中国人口规模这件事，中国民间并不会很在意。但我们自己的人口工作值得全社会关注。围绕人口的认识应把握一个不变的规律：只要国家概念还存在，领土和人口就一定是一国参与国际竞争的关键，不应被华丽包装成“新理论”的杂音干扰。分析和精进中国人口工作的三要素是思想认识、使命目标、现实条件：

　　关于思想认识，大国之大在于人心空间。毛泽东同志说“人多，热情高，干劲儿大”，若能照料周全、团结凝聚，“人多力量大”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力量归根结底由人来产生、释放、承受。我们的一些同志，对“人承受力量”的认知不够敏感。大国在国际竞争中的缓冲厚，是因空间大——既包括与大国土相伴的物理空间，也包括与大人口相伴的人心空间。在高水平的激烈竞争甚至极端态势中，用好这两个大空间，都极有利于对敌周旋。

　　何谓人心空间大，难道不应是“人多嘴杂不好管”吗？国家间斗争的成本最终由国民承担。博弈对象对我造成的“一千元”损失摊到人头，“十人”承受还是“百人”承受，对个体来说感受不同，从而导致攻守局面的重大变化：“十人”承受会让集体对“领导”不满，“百人”承受更易让集体对“博弈对象”不满。由此也为行动规则带来变化：很多可以伤害“十个人”的事，面对“一百人”不仅伤害减弱，甚至不会发生——因需掂量，自己的手段究竟是在拆对方的台，还是给对方搭台，白送对方凝聚自身、调动力量的机会和工具。我们在对印斗争中，也应如是考虑。由此拓展，在涵盖经济、政治、军事、科技等方面的大国博弈中，皆是如此。

　　虽与中国同属亚洲文明古国，但印度前后遭受过多次外来民族入侵，并导致了到现在印度依旧是个多民族、多语言、宗教文化差异巨大的国家。中国的56个民族共同组成了中华民族，这也是代表中国现代民族共同体的政治概念；而印度的几百个民族却不会被统称为“印度民族”。为何我们在对印斗争中占据优势和主动？因为印度这样一个“人口大国”与我们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下的“人心大国”之间隔着“制度天堑”与“治理大山”，越得过去、爬得上去就是中国；掉入其中、止步徘徊就是印度。我们应在国家发展的关键阶段，深挖有关人心空间的理论，武装有关人心空间的头脑，围绕于此积极开发博弈工具与斗争方式。

　　

　　关于使命目标，顺应其势、厚养其力，势力方可茁壮。顺应其势关键在于实事求是，秉时局之实、求应处之是。敌对国家看待中国既“怕”又“馋”，生怕中国抢他们的“瓶瓶罐罐”，又盯着中国家里的“锅碗瓢盆”想入非非。印度针对中国的“非分之想”，是出于复杂的历史纠葛、梦想的大国心态、独特的地缘战略环境、传统的宗教文化观念和现实的国家安全考量等多重因素交织而成的，不会因为中国说“我无意针对你、挑战你”而避免，不义侵犯并非来自于中国做了什么，而来自于中国具有什么、能干什么。

　　厚养其力的关键在于强壮国民——强国民之体、壮国民之思。人是国家的本体、势力的载体，中国人在哪、中国人心在哪，中国就在那。中美也好、中印也罢，都可以管控好冲突，都存在合作共赢的空间，但中国力争实现共赢的前提是必须做好能打赢的准备。中国在世界上影响力和地位的提升，与西方世界内部的“重新洗牌”、南亚区域的“安全困境”不同，我们所面临的挑战并非来自某个国家，而是来自一类文明。当然，并非所有面朝中国戴上有色眼镜的国家，都会抱作一团，但就像以打赢保共赢，只有我们做好应对它们抱作一团的准备，才有可能防止或处置它们抱作一团针对中国。以国家为单位放眼世界，我们心里是很有底的，家大业大矗立东方；以文明势力为单位俯瞰棋局，则应大方拥抱危机感和紧迫感，并以其为食粮获取力量。

　　无论顺应其势，还是厚养其力，现实和需要都清晰展示出中国人口工作的图景：我们必须是一个足够大的集体，才可最大限度的保证自身安全和独立，稳步推进民族复兴伟业。

　　

　　关于现实条件，文明传播在于构筑“漩涡”。这里非指供养人口的国土、粮食，而是文明条件。纵观世界历史，中华文明与其他文明在传播方式中存在不同。以美西方为代表的方案是“洒出去”，不管是以送礼、送炸弹还是送“意识形态故事书”的形式。中华文明则习惯“请回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吸引所及范围内的其他文明、民族、国家围着一个核心旋转——你觉得好，我教你；你不习惯，来去自由。站在敌方视角，这其实非常“可怕”，是比战争攻伐还彻底的手段。况且，中国人并非厌战、惧战，也不是不会打仗。如果俄罗斯人被称为“战斗民族”，那中国人可称为“战争民族”，我们围绕铁和血，做的工作丰富而具体。

　　历史上德意志以“办事的秩序”著称，中华则更可以“做事的规矩”耀世，就连“不守规矩”的事，也被提炼为做成某类事的“规矩”。这种提供无限可能的“旋涡”文明贴近自然法则——行星绕着太阳转、银河系绕着银心转。就像太阳质量占据太阳系的99%以上，中华民族必须要有一定规模，方可保证自身安全与人类文明的发展。

　　

　　做大事向来不容易。中国共产党在做正义的事业，一定能做成。

　　注：本文作者为“秦安战略智库”核心成员白中石，为本平台原创作品，新的一年，祝愿大家携起手来、战胜疫情、遏制霸权，一起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