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石头》过去的12年，变身监制的宁浩做了什么？｜专栏

　　从刚落幕的上海电影节，到最近几日，有两部电影在朋友圈连续不断地引发好评，这让我对国产电影萌生了一种久违的期待。

　　就目前的评论来看，这两部风格迥异的电影完成度都很高。一部是韩延导演，李易峰、迈克尔·道格拉斯、周冬雨主演的冒险动作电影《动物世界》；另一部则是由宁浩、徐峥联合监制，文牧野导演，徐峥、谭卓主演的《我不是药神》。

　　宁浩

　　与徐峥的多重身份一样，宁浩自2012年首次监制《边境风云》之后，也多了一重监制的身份。当然他本身也是编剧。2016年，宁浩启动了“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以下简称“72变”计划），扶持新导演。两年间，坏猴子影业签约了14位青年导演，并为他们的作品担任监制，其中包括《绣春刀II：修罗战场》、《我不是药神》、《甜美生活》、《云水》等影片。

　　关于启动“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的初衷，宁浩导演在多个场合的采访中都解释过。宁浩最初是以图片摄影专业考进北京电影学院的，他与考进北电文学系而非导演系的贾樟柯一样，彼时都是在激烈竞争的情况下选择了一种迂回的方式。但，宁浩一直坚持说，自己并不是一个一定要拍电影的人。他拍电影的目的与姜文怼记者的话如出一辙：为了表达。但是宁浩与姜文的个性不同，他认为拍电影对自己而言只是一种渠道、一种形式，一种路径，拍不了电影，他可能会去唱歌、写东西等等。他喜欢表达的电影内容是，当代题材、有创新的、有趣的、本土化的、有独特个性气质的。既然都是为了表达，那他就愿意与志同道合的新导演一起来进行。所以，产生了一个“72变”的扶植新导演的计划。

　　毛遂自荐加入“72变”计划的路阳导演，其作品《绣春刀II：修罗战场》早已被市场检验过了。而文牧野导演的《我不是药神》，就是这项计划的最新成果。宁浩将自己的监制身份定位为“陪练”。他试图打造一种分工明确的较为成熟的导演体系，从创作、资金、组盘、营销宣传，如何一步步地把新导演推向市场。电影创作之外的宣发等运作全权交给公司，新导演们只需要把控创作本身就好。并且，他认为不能急于求成，要做好充分准备，但如果结果不好，也不能着急，这是做导演的必经过程，是导演在接受市场的考验和训练。

　　宁浩曾在采访中说从监制的身份中获得了满足感，但他实际上跟徐峥一样，潜意识里在靠监制工作进行自我调节。他之所以不自己拍《我不是药神》，而是退居幕后做监制，那是因为还有让他更激动的科幻喜剧——《疯狂的外星人》。

　　《心花路放》之后的四年，他都在筹备《疯狂的外星人》。目前，这部电影在后期制作中，定档2019年大年初一。

　　对宁浩身份变化的再次注意，突然让人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里程碑式的电影作品《疯狂的石头》已经过去了12年。2006年，宁浩在刘德华“亚洲新星导”计划的扶植下，拍摄了喜剧电影《疯狂的石头》。《疯狂的石头》以300万的成本获得2300万的票房，这样的高回报比，是同年的大片所不能企及的。

　　要知道，那一年，张艺谋导演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号称3.6亿的投资，只获得了2.3亿票房；冯小刚的《夜宴》，号称1.5亿投资，最终票房1.3亿；《霍元甲》号称投资9000万，票房1亿；《宝贝计划》号称投资1.6亿，票房9400万……因此，如此之高的回报比，加之拿到了第43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原著剧本奖。宁浩一炮而红。

　　《疯狂的石头》在中国电影发展上具有多重意义。

　　首先是开辟了小成本电影成功的神话，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张艺谋、冯小刚等当时热衷的“大片路线”。第二，这样的高回报比，再发生的时候，是这样一些文本：比如，忻钰坤导演、2015年上映的《心迷宫》，170万投资，1067万票房。再比如，杨庆导演、2016年上映的《火锅英雄》，千万投资，3.7亿票房（尤其值得提一下的是，《火锅英雄》这样以小搏大的成绩，还是在2016年整个电影市场发展明显放缓的大语境下的）。这就形成一种经过较长时间检验过的类型和风格范式：“犯罪＋喜剧”的类型杂糅、底层叙事视角（小人物故事、地域特色）、多线叙事的结构等等。第三，从美学风格的角度而言，《疯狂的石头》影响了后来的大部分国产犯罪喜剧。

　　《疯狂的石头》

　　在《疯狂的石头》横空出世后多年，知乎上还流传着一种对宁浩的反讽式表扬：

　　一群宁浩往南飞，一会拍成一个盖里奇，一会拍成一个科恩兄弟，一会拍成一个昆汀，个人觉得很不错，至少是南飞了，有很多导演是难飞。

　　尽管《疯狂的石头》有太多的“拿来主义”，类型程式上对影迷们来说并没有太多新意，但却让中国电影创作的倾向和质地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它提供了一种具有典型的“后现代”表征的中国式“草根喜剧”的有效经验。

　　《疯狂的石头》

　　批判现实主义这一层，不是宁浩的创作序列中最关键和核心的，但他好像也没扔掉。宁浩可以再也不用去拍广告了，只靠电影就可以生活了。后来的很多新导演也如是。从《疯狂的石头》至今，十二年已过，中国电影市场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电影也逐渐呈现出了更加多样的形态。不同的类型领域有不同的创作者扛鼎，相同的类型领域也有不同的创作者在竞争，比如最典型的——喜剧电影领域。而宁浩，又去探索科幻世界去了。

　　【文/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