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人将影片《Lolita》翻译成《一树梨花压海棠》?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0-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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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看了一部影片,恰巧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么好听而有诗意的片名,应该用在张先的身上才真实而恰当,版权也应该是苏东坡的。但当我一看到画面时,我有了似曾相识燕归来之感。再看了一会儿,我哑然失笑了。哪是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分明就是《洛丽塔》!

  1995年,我在一个乡镇新华书店买到了一本《洛丽塔》。我为什么会买这样一本长篇小说呢?因为它是“世界禁书名著”。我知道历史有许多名著就是禁书,如《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金瓶梅词话》等,还有如但丁《神曲》、拉伯雷《巨人传》、左拉《娜娜》、劳伦斯《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等,这使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因为“雨天梦高唐,雪夜读禁书”实在是一种妙不可言的诱惑。

  在这个版本的封底还有这么一段话:“因为描写性爱,纽约四家出版社拒绝出版《洛丽塔》,有位出版商说,如果他出版《洛丽塔》,那么他和小说作者都将坐牢。直到今天,世界上许多国家仍认为《洛丽塔》是一部描写色情的‘淫书’而加以查禁。”我依稀记得林语堂先生说过,只读极上流的和极下流的书。中流的书不读,因为那些书没有自家面目,人云亦云。最上流的书必须读,这不用说,谁都会这么认为。可为什么要读极下流的书呢?极下流的书里,泥沙混杂,你可以沙里淘金——因为社会偏见,很多先知先觉者的著述,最初都曾被查禁。这更使得我的购买欲大增,果敢地掏了腰包。那个寒冷的冬夜,我拥被而读。

  开篇很抒情:

  洛丽塔,照亮我生命的光,点燃我情欲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顶到硬腭做一次三段旅行,洛,丽,塔。

  但接下来的故事情节让我还是受不了,或者说我的道德观念还是不能让我顺利完成对小说的阅读。一位典型的欧洲绅士亨勃特爱上了房东夏洛特的年仅13岁女儿洛丽塔,为了接近并得到洛丽塔,竟然先与夏洛特结婚。后来,夏洛特发现了他的真实真实企图,要他滚蛋,愤怒之时冲进风雨之中,结果惨遭车祸命归天。这样一来,亨勃特“一切如意,前景美好”。 ⑤

  光荣的时刻到啦。把洛丽塔留在坦荡无垠的床上,迷迷糊糊地抬起脚,笨拙地解开鞋带,毫不在乎地把大腿根露了出来。关于暴露大腿的问题,她不是心不在焉就恬不知耻,要不就是二者兼备。这就是被我锁起来的房间里的景象——我已满意地发现房门里侧没有门闩。房门钥匙及其小木头雕饰会天随人愿:‘芝麻,开门吧!’通向一个神魂飞驰的世界。这钥匙是我的,大权在握。几分钟之后,或者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之后,就要进入那间342房间,看到我多情的小鸟民,美貌迷人的小新娘,鼾睡在她的网里。陪审员先生们!我的幸福无与伦比,足以消受此生,此生不虚。⑥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钥匙在我手心,手在裤袋里,她是我的。为此计划本人多夜不眠,早已从心中除掉一切累赘,把重重叠叠的半透明的景象演化成了一幅最后的图画。全身赤裸裸地,除了忘了脱一只短袜和两只手镯以外,四肢分叉地睡在床上——于是先在心里偷看她一眼;一条天鹅绒的发带还抓在手里;蜜棕色的身体上留着一块游泳衣形状的白色;两个小小的淡色乳房春光外泄;玫瑰色的床头小灯照耀着,小丘上一小撮绒绒的阴毛在发光。冰凉的钥匙和它暖和的小木雕在我兜里。⑦

  但洛丽塔并不爱这个“乱伦”(洛丽塔语)的家伙,而是爱上了克莱尔·奎尔梯(影片中译作:克拉尔·昆宁),从亨勃特的生活中蒸发了。多年后,洛丽塔给亨勃特写了一封信,告知自己已经怀孕,但因为有债务问题,希望亨勃特可以资助他们。信发出后一周,亨勃特找到了洛丽塔,劝说她与自己在一起,他愿意包容她的一切。但洛丽塔明确地表达,昆宁是她迷恋和为之疯狂的男人,坚决地回绝他的请求。于是出现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片中开头的一幕:亨勃特枪杀了昆宁。

  说实在,我觉得这种故事并无深意,也并没新意,也无心探究它的主题。或许它是借助洛丽塔这个美国少女的形象来批判美国的教育:“在这个美丽动人尚未发育成熟的小姑娘身上找不到一星半点稳重端庄、羞答答的影子。这些传统美德已被当今男女合校的教育制度、青少年松散的道德观念、夏令营篝火边的野合行为等等,完全彻底而一劳永逸地剥光了。她认为偷偷摸摸的性行为不过是年轻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乐趣,而成年人则对这种云雨风情一无所知。成年人为繁殖后代而做的事情与她根本不相干。”⑧

  我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中国人将影片《Lolita》翻译成《一树梨花压海棠》?或许认为这只是一个“老牛吃嫩草”的色情故事片。其实,译者如此翻译也无可厚非,因为这部小说被禁,主要原因就是“色情”。当然,原著作者纳波科夫不认为《洛丽塔》是一本“内容淫秽的书”,理由呢?“淫秽必须与陈腐相结合,因为每一种审美快感都必须完全被一些简单的性刺激所取代。这种性刺激要求使用因袭的词汇直接对读者起作用。色情文学制造商为了使读者感到满足,便按一整套严格的老方法办事……更有甚者,书中的色情场面必须越来越令人兴奋,新的变化,新的组合,新的性活动,参与者的数目也要稳步增加(在萨德的剧本里连花匠也被拉进来参加),因此全书的结尾也不得不比开头几章塞满更多的淫秽场面。”⑨而《洛丽塔》显然不是这种书。

  我对这部小说并没有太多的欣赏趣味,但非常认同纳波科夫(也有译作:纳博科夫)的一个观点:“自由国家的任何作家都无须担心感官刺激与色情之间的标准分界线到底在哪里,想把它们分开本身就是愚蠢的。”⑩

  注释

  ① 引自叔本华《爱与生的苦恼》(中国和平出版社,1986年版,陈晓南译)第7页。

  ② 引自《耻》(译林出版社,2002年版,译者张冲、王延庆)第211—212页。

  ③ 张先(990-1078),字子野。北宋时期著名的词人。其词意韵恬淡,意象繁富,内在凝练,于两宋婉约词史上影响巨大,他是使词有小令转向慢词的过渡过程中的一个不能忽视的功臣。张先词在艺术上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善于以工巧之笔表现一种朦胧的美。张先初以《行香子》词有“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之句,被人称之为“张三中”。张先对人说:“何不称为‘张三影’,‘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柔柳摇摇,堕轻絮无影’,都是我的得意之句。”世人遂称之为“张三影”。

  ④ 引处《莎士比亚全集(下卷)》(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5年,梁实秋译)第921页。

  ⑤⑥⑦⑧⑨⑩:分别引自《洛丽塔》(纳波科夫著,宁戈良译,中原农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00页、第119页、第120—121页、第129页、第322、323页、第3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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