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戛纳行珍贵旧照，《霸王别姬》戛纳首映观众掌声长达10分钟

　　二十五年前，一部堪称华语电影史诗级的作品的《霸王别姬》横空诞生，不仅一举拿下多个国际影坛大奖，还打破中国内地文艺片在美国的票房纪录，无论是口碑还是票房，均取得亮眼的成绩。有人表示“曾经以为《霸王别姬》在国际电影舞台上获得最高荣誉，会是中国电影新的起点，但没想到这是中国电影的巅峰。”虽然话语有偏颇之处，但又不无道理。这是不仅是不演张国荣先生首次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这也是中国电影用“作品说话”的戛纳之旅。

　　张国荣凭借《霸王别姬》和《风月》里的精彩演出，曾两次前往戛纳，而摄影师周雁鸣都跟随拍摄。在由张国荣艺术研究会会长荣雪烟撰写、最新出版的书籍《随风不逝张国荣》里，周雁鸣将一些罕见的当年张国荣首次戛纳之行拍摄的珍贵照片拿出刊登在该书内。据周雁鸣回忆，当年《霸王别姬》在戛纳首映放完后，张国荣三起三坐，掌声就三起三降，所有人都觉得太棒了，张国荣所到之处掌声不断，令作为中国人的他也倍感骄傲。

　　1993年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于5月13日举办，中国影片包括《霸王别姬》和侯孝贤的《戏梦人生》入选主竞赛单元，并有极大的获奖希望。在戛纳电影节的举办地，户外悬挂着大型的热门电影宣传海报，当时作为随行摄影师，周雁鸣拍下了《霸王别姬》的这一幅，如今已经成为珍贵的一幕。这一届戛纳电影节，参展影片多达500部之多，而参加角逐的23部影片是从世界各地62部候选影片中产生，这样的竞争强度，若用剧烈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1993年5月17日晚，作为主创人员的张国荣与由北京到港的张丰毅等一行，在香港机场的候机室会合，一起飞往法国，出席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这也是张丰毅首次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前来送机的除了张国荣的朋友，还有他的一班闻风而至的粉丝早在机场等候。张国荣从踏进机场那瞬间开始，便被粉丝们团团包围，除了送礼物、要求签名和合影之外，大家都祝愿张国荣从戛纳凯旋而归。对于记者的提问，张国荣疲倦地说：“这五日来我通宵赶拍《东邪西毒》及《白发魔女传》，所以很疲累，多谢这群歌迷前来打气，令我精神抖擞。”那年的张国荣，已经是香港的超级巨星，港媒对于张国荣的首次戛纳之行，做了十分详尽的大幅报道，或许大家都在期盼，张国荣首次踏足戛纳，便能夺帝而归。

　　5月18日，在戛纳，中午时分有几十位台湾记者聚集在机场。他们在等3个人，《霸王别姬》的男女主角张国荣、巩俐及张丰毅。在来之前，张国荣正在通宵拍摄王家卫导演的《东邪西毒》），巩俐刚刚拍完《唐伯虎点秋香》，而张丰毅则在筹拍《刺客新传》，大家的档期都很满。作为热门竞选影片的主创人员，到了戛纳的张国荣、巩俐及张丰毅被安排住进卡尔登大饭店，他们的亮相也立即引起了各国媒体的注目。巩俐说：“有人说白色旗袍是我的幸运色，希望能像去年威尼斯一样‘旗’开得胜。”张国荣带了一条游泳裤，但好莱坞杂志、英国BBC等国际一流媒体要对他进行专访，他无奈笑说“泳是游不成了”。

　　张国荣、巩俐及张丰毅的到来，再加上早已在戛纳等候的陈凯歌、徐枫、徐杰等人，宣告着《霸王别姬》的主创人员基本到齐，这个队伍也更加壮大起来。其中最忙的要数导演陈凯歌，采访他的记者排序进房，一天下来接待了近50个！5月18日晚是《霸王别姬》的初映时间，这场是记者优先场，放映地点在电影节大会堂——假日宫大戏院第二放映厅。厅内有900个座位，原以为记者们白天看了一天电影，晚上再来看片的人不会多，可放映时间还没到，大厅外已经排起了长龙。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霸王别姬》放映完，大约只有20位左右记者中途离场，其他绝大部分记者都兴趣十足地看完了2小时45分钟的电影。不少记者都用cute来形容张国荣的精彩表演，各媒体都以他的照片为宣传重点。

　　初映赢得满堂彩之后，汤臣公司举行正式记者招待会，记者招待会由戛纳电影节选片委员会主席皮埃尔·里斯昂主持。他曾对《霸王别姬》“以京剧名伶的情欲带出时代动荡”的精彩叙事，和陈凯歌扬弃以往风格后对商业电影元素的精妙掌握都赞叹不已。本来陈凯歌和张国荣都可用纯正的英语回答提问，但徐枫坚持让全体组员都用中文。由于记者们对影片中表现的民国初年、中日战争、国共两党执政时期以及“文Ge”的背景了解甚少，所以提问之后频频做笔记。当记者们得知二张不是京剧演员而是电影演员时惊叹不已，而对张国荣这种欧美艺术作品中罕见的男性反串旦角更是兴趣浓厚。记者招待会之后，《霸王别姬》和相关人士成为媒体报导的重点，代表戛纳电影节动向的法国《电影》杂志以4页篇幅介绍了徐枫、张国荣、《霸王别姬》和亚洲电影的新成就。

　　香港媒体报道对《霸王别姬》在戛纳首映取得的战绩，也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在戛纳观看了《霸王别姬》后，全场观众站起来向现场的包括陈凯歌、徐枫、张国荣、巩俐、张丰毅等主创在内的剧组人员鼓掌，时间长达十分钟。当年媒体用“场面颇为热闹”来形容，如今看来，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壮观。而张国荣也表示“感觉康城影展的气派，是中国电影人的梦想”。

　　5月19日晚，电影《霸王别姬》戛纳首映礼隆重举行。晚十点半，《霸王别姬》举行了首映前的正式入场仪式。当主创入场时，戛纳会堂假日宫大殿主厅，照相机、摄影机的灯光在闪烁，来自全球的近3000多电影人鱼贯入场。代表《霸王别姬》前来参加典礼的一群中国人沿着红地毯走到大殿门口时，受到了现场观众的热烈喝采，各国媒体亦争相拍照，代表团感受到了站在星光大道上的荣耀与尊重。徐枫着由香港师傅特制的龙凤装、巩俐着白色上衣黑色紧身裙、陈凯歌和张国荣、张丰毅西装笔挺地入场。遵照台湾记者的嘱咐，大家“走两步，退一步”，留下时间让记者尽情拍照。面对如此热烈的场面，张国荣将巩俐抱了起来，张丰毅则倚着她。三人的造型引来一片闪光。

　　电影放映终场时，场内外近三千名观众起立鼓掌长达10分钟之久，掌声稍停后又有法国观众高喊bravo（太棒了），掌声又再次响起。首映结束后，代表团走出戏院，沿着红地毯步下台阶，仍然有大批观众为了一睹中国巨星的风采，在戏院门口守候。代表团回酒店庆功，沿途不断有外国人竖起大拇指，用眼神、手势或者喊bravo的赞美声。

　　首次踏足戛纳红地毯的张国荣和张丰毅，起初以为每场竞赛片首映大概都是这样的礼遇，当他们得知戛纳的观众非常挑剔和现实，对不喜欢的电影会毫不留情地中途离场或发出嘘声时，令他们对受到观众的认同非常开心。感受到热烈的掌声及来自四面八方对他演技赞赏的张国荣表示，那种感觉是非常的美妙。张国荣说：“他们并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亦不懂京剧，绝对比不上我们中国人对自己传统文化的了解，但他们的掌声，给了我们很大的鼓励。”《霸王别姬》在戛纳的首映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也掀起了是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高潮。《霸王别姬》首映后，戛纳竞赛月评分权威之一的《荧幕》杂志于20日评分，就已放映过的竞赛片找了11位国际知名影评人评分，《霸王别姬》以总分36分领先。

　　南特影展主席亚里安看完首映后表示，之前已听说《霸王别姬》很好，但没料到如此出色，最令亚里安个人欣赏和感动的演员是张国荣，他也认为巩俐在此片中绽放的光芒，是她演技完全释放的第一部电影。各国影评人对张国荣赢得戛纳影帝十分看好，张国荣笑称自己是戛纳的新人，但他又自信地说：“我会再来的，希望下次再来时，我已是人家熟悉的名字，我自己也更是superstar。”这次在戛纳电影节，张国荣有很大的感受。他说：“在《霸王别姬》放映时，我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我以后会逐渐减产，不再拍烂片。作为一个演员，希望得到了人家的尊重，而拍到一部好电影，我完全感受到被尊重的满足感。”

　　5月20日，《霸王别姬》首映后，主创回到酒店庆功，大家高举酒杯，为电影的首战告捷而由衷感到高兴与自豪。加摩纳哥王子十分仰慕张国荣和巩俐，便在戛纳海边设晚宴款待，随行摄影师周雁鸣看张国荣兴致颇高，便趁机示意张国荣，想为他拍几张照片。张国荣表示，若是香港的狗仔队是断然不会让他们拍照，但因为相信他，所以让周雁鸣拍。手握酒杯，眼光坚定望向前方，张国荣这几张照片，如今亦被视为经典，深受荣迷及路人喜爱。

　　美国著名影剧杂志《银幕》在每日特刊中，11位国际著名影评人就今天以前放映的14部参赛片评分。《霸王别姬》以总分36分领先群雄，《钢琴课》35分，英国导演麦克李的《裸体》34分。然而有媒体预测说：《钢琴课》原本呼声极高，加之女导演简·坎平身怀六甲，很容易获得同情分……除金棕榈大奖角逐外，影帝和影后角逐也略见端倪。在影帝候选人中，《霸王别姬》主演张国荣和《裸体》主演大卫·修利斯二人呼声最高。张国荣作为一名在香港出生、在英国接受教育、从未接触过京剧艺术的当红偶像巨星，在《霸王别姬》拍摄前以惊人毅力苦练身段和京腔，更在拍摄中以精湛演技诠释人物内心世界，震撼了观看影片的全体戛纳观众并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媒体预测，张国荣称帝可算是众望所归，很有希望。

　　早在来戛纳前在香港的《霸王别姬》赴戛纳参展前的记者会上，结束时《明报》专栏作家阿吉听到张国荣对舒琪说：“可不可以帮我补张机票去巴黎，我想买画。”舒琪说他17号到戛纳，21号可去巴黎，然后要转回戛纳，《霸王别姬》可能会获奖。5月21日，张国荣与张丰毅前往巴黎，巩俐飞回北京拍戏。《霸王别姬》和《戏梦人生》两部中国影片，陈凯歌和侯孝贤两位知名中国导演，徐枫和邱复生两位最具实力的中国制片人齐聚戛纳，谁先谁后到底怎样排列？会不会出现中国人压倒中国人的局面？这都是两岸关注的焦点。当有记者问到陈凯歌：“你认为两部中国电影同时入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回答说：“是好事。中国电影在国际上的势力越来越强，我认为值得庆贺。”

　　5月20日晚，刚刚到达的侯孝贤一行得知徐枫、陈凯歌他们正在戛纳中国餐厅“大观园”吃饭，就立即前来。在座的陈凯歌、侯孝贤、徐枫、张国荣、巩俐、张丰毅、李天禄等人把酒欢叙，互道“为中国的电影争光”，彼此“无论谁得奖都是中国人的骄傲”。国际影评人联盟是国际上资格最深的电影评论团体，由各国资深的电影评论人士组成，在一些重要电影节（如柏林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等）都设有奖项。此次入围影片有5部。下午5时，投票结果出来了，《霸王别姬》以全票通过获得了该奖——费比西大奖。至此，中国电影结束了25年与该奖无缘的历史。当联盟秘书长克劳斯·艾德颁发奖状后，凯歌接过奖状，显得十分激动，用中文说：“对于中国人而言，这是个重要的鼓励……”他呼吁国际影评人联盟继续支持中国新电影，并希望通过电影文化让全世界了解中国人社会。一向不肯给予中国电影佳评的《纽约时报》也一改从前，该报最重要的影评人文森·肯毕称《霸王别姬》是中国电影史上的旷世巨作。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评委私下说：评委会已分成两派。评委主席路易·马勒、伊朗导演阿巴斯、南斯拉夫导演艾米尔·库斯图里加支持《霸王别姬》，其余欧美评委则支持《钢琴课》。在影帝影后的评选上，张国荣和荷莉·亨特的呼声最高，但评委根据今年把奖项分散的原则，一般不会把大奖和演员奖同时给《霸王别姬》，同时，评委会对张国荣及荷莉·亨特都十分欣赏，难以割舍，故陷入痛苦的抉择之中。又据透露，今天上午，评委在据戛纳45分钟车程的峡湾旅馆秘密投票评选最佳导演，就是否选侯孝贤为最佳导演而产生很大分歧。当刚下飞机的张国荣得知影片有可能获奖时，激动得顾不得形象，孩子式的拍手叫好。

　　《霸王别姬》被宣布获金棕榈的那一刻，张国荣、徐枫、陈凯歌等一众主创，喜不自胜。侯孝贤在听到了也情不自禁地大声说“太好了”。后来他又对记者说：“中国电影就像春天的节气一样，就要百花齐放了。”隆重的颁奖典礼于当晚8时半落下帷幕，陈凯歌在戛纳的皇宫广场留下了他作为国际著名导演的手印。当他们从颁奖大厅走到街上时，当地的华侨竟然将他们抬了起来。其中一个动情地说：“你们知道你们今天做了什么吗？你们简直太伟大了！”美国Miramax公司立即在戛纳的游艇上为《霸王别姬》举办庆功会。

　　颁奖典礼结束后，大会举行了盛大的惜别晚会，记者访问了路易·马卢、欧葛·斯图和盖瑞·欧曼三位评审。评审主席路易·马卢：张国荣是让人难忘的好演员，可是投票是众人的事，不是一两个人的意见可以扭转的。评审盖瑞·欧曼：你千万不能以输赢论英雄！张国荣并没有输，事实上我是投他最佳男主角一票，因为他的乾旦表演，我只能以“Phenomenon（特殊奇观）”来形容，因为实在是太特殊，太抢眼了。我与英国影帝大卫·休利斯是不同的表演风格，只能说有一些评审将票投给了大卫，而没有给张国荣。不过，在选女主角时，竟然有一张票是给张国荣的，是意大利艳星歌狄亚·卡汀娜投的，因为她认为张国荣比女人更能演活女性角色。葡萄牙评审欧葛·斯图：我也是支持张国荣的，可是有些评审认为大卫的演技更应被肯定。

　　对于同时给予《霸王别姬》和《钢琴课》金棕榈大奖这一评选结果，评委会主席路易·马勒事后解释说：“这是我的建议和决定。因为多数评委都很喜欢《钢琴课》，同时也很喜欢《霸王别姬》。几乎每一次讨论，他们都会把这两部影片提出来。既然都难以割舍，只有并列，我认为这是理想的安排。”但了解电影节评选内幕的台湾记者却为《霸王别姬》鸣不平：《霸王别姬》是部非常周严的时代言情剧，符合所有商业市场的精致与通俗原则，同时对艺术的经营又很细腻。论格局、手法和对人生的探索都超过《钢琴课》，却和它打成平手，而后者还多了一个女演员奖(荷莉·亨特)，毕竟因为欧美评委占了多数，他们还不习惯让中国人横扫千军。

　　仅以一票之差落后于英国演员大卫·休利斯的张国荣痛失影帝宝座，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并没有表现出失望，他明白这是评委会的评委们分散奖项所致，国内媒体也对此进行了详细的报道。意大利评委克劳迪亚·卡迪娜尔在评选影后时竟然投了张国荣一票，因为她认为张国荣比女人更能演好女性角色。另一位评委说：“你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张国荣并没有输。他与大卫有着完全不同的表演风格，他实在太特殊、太出色、太抢眼了，评委会最初是想将影帝奖给他的。”接着又有各国的顶级制片商纷纷邀请张国荣拍摄英语电影，他表示，他会宁缺勿滥，先拍好手中的《东邪西毒》和《白发魔女传》。他强韧的毅力、迷人的风度与宽阔的胸怀令所有人为之动容。张国荣，他令世界看到：一名优秀卓绝的中国青年艺术家的胸襟与风范。

　　徐枫在《霸王别姬》获奖后的记者会上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我们中国人是很聪明的，只要祖国大陆、台湾、香港三地的中国人团结起来，一定可以拍出最优秀的电影。”当时张国荣在现场临时担任了英文翻译，他这样翻译“来自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的：“from HongKong Chinese 、fromTawin Chinese 、form Mainland Chinese”，一颗爱国之心，溢于言表。

　　电影节落幕后，徐枫、陈凯歌和张国荣前往巴黎度假，5月28日上午抵达香港。《霸王别姬》凯旋归来，大批张国荣的粉丝前往机场迎接，场面极为热烈，比张国荣出发去戛纳时，更为热闹。张国荣等三人笑容满面，接受大家盛意。

　　而事后，据内幕人士透露，由于戛纳电影节向来有“最佳影片”与“最佳男主角”通常不会在同一部电影中产生的不成文规定，张国荣仅以一票之差输给了英国演员大卫·休利斯，对张国荣来说，并非技不如人，应是虽败犹荣。张国荣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笑言：“像米高·德格拉斯这么好的演员都没有得奖，我没得奖也不是意外吧。”

　　张国荣接受香港媒体访问时表示“这次来康城的感觉是兴奋加忙碌，有时一日之内应付二十多个访问，真的是马不停蹄，比拍戏还要辛苦。”张国荣笑说：“在奖项揭晓那晚，当司仪宣布《霸王别姬》得奖时，我开心得跳了起来，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但却不感到丝毫疲累。”为热爱的表演事业奋斗一生，献出一生，有天赋，不懈怠，有付出，不求回报，作为演员的张国荣、作为表演艺术家的张国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无法超越，无可替代！

　　注：（图片来自张国荣艺术研究会，部分报道来自当年媒体杂志，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另：由‘张国荣艺术会’支持的“随风不逝·张国荣”系列纪念展出活动之“摄影师周雁鸣镜头下的张国荣”摄影展正在广州别野空间展出，而文中部分由周雁鸣先生摄影的张国荣先生的珍贵照片，可前往别野现场观赏。欢迎各位读者在评论区留言交流，以此文纪念《霸王别姬》戛纳之行的二十五周年，献给远在天堂的程蝶衣饰演者、一代表演艺术家—张国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