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经济为42年最低水平，又回到1978年状态

　　文/William Pesek，撰稿人

　　谈到印度经济，人们唯一真正要辩论的就是过去的情况有没有2020年这么严重。

　　先看看总体情况。截至3月底的这一财年，印度经济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率估计为5%，为2013年以来最低；名义增长率为7.5%，估计为1978年以来最低。鉴于世界人口第二大国印度面对着种种困难，即使这些数据还可能过分乐观——这才是真正的坏消息。

　　

　　印度有13亿人民，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国家。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纳伦德拉·莫迪上任时承诺彻底扭转（印度经济）的态势。67个月过去了，数据已经说明了印度的情况。印度毕竟是亚洲第3大经济体，现在应该坦率地谈谈为何2020年成了印度的坎坷之年。

　　2014年，莫迪上任时承诺将古吉拉特模式发扬光大，而此前正是这种模式令他成为印度知名人物。莫迪曾连续13年担任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这段经历也令他成为民间传唱的英雄。在他任上，该邦经济增速经常高于全国水平，监管不繁杂、基础设施较好，腐败问题较少。选民之所以选择了莫迪，就是希望他把这些政策带到首都新德里，带到全国。

　　莫迪的确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他已宣布计划减少繁文缛节，开放航空、防务、保险领域，从而吸引外国投资。在全国推行商品和服务税也绝非小事。接着，莫迪基本上就在功劳簿上睡大觉，鉴于全球经济增长情况健康，他也将更深层次的改革搁置。

　　后来，贸易战为印度经济带来了更大阻力。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关税留下的影响倒是有限，莫迪得以于5月连任。但是，关税带来的连带损失正在增加。

　　如果莫迪当年采取更加大胆的举措，克服既得利益的阻碍，印度的增长本可以更快。例如，莫迪迟迟不推行能够使印度提高竞争力和包容性的真正大刀阔斧的改革——改革劳动法、土地法、税法。在清理银行体系严重坏账的问题上，印度政府的行动也很缓慢。

　　另外，印度自己也犯了错误，带来了损失。该国为打击腐败，计划将所有高面额货币退出流通，但是行动执行不良，对经济带来了冲击。商品和服务税的推行也搞砸了，既让企业糊涂，又对税收收入带来了压力。

　　莫迪的地缘政治举动令印度在全球媒体背上了不好的名声，也令他的团队无法集中精力完成经济升级任务。8月，莫迪撤销了以穆斯林为多数人口的克什米尔地区的特殊地位。此举既令人震惊，也是不折不扣的特朗普式做法。一项颇具争议的公民身份法将穆斯林排除在外，导致印度各地爆发抗议。

　　去年11月，莫迪退出重磅贸易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令盟友大骇。《协定》本可以加强印度对外国投资者的吸引力。改革人士则认为，此举背后的原因更多是一时冲动，而不是有什么策略。

　　上述事件值得深思。它们说明，莫迪第2个任期将主打民粹牌，而不是像多数选民需要的那样推行经济改革。对于莫迪旗下的一些人来说，这样也挺好——正是莫迪的印度式民粹主义帮助他赢得了某些人的热烈支持。

　　不过，如果莫迪只能实现“印度式的增长”，还有人会那样支持他么？所谓“印度式的增长”指的是印度1991年改革前每年增长率较低的情况。这方面的问题值得注意，一个原因就是：莫迪于2014年取代的前任总理辛格恰在90年代初担任财政部长，推行了印度的市场开放。

　　70年代的印度曾经历低增长率的岁月，莫迪的印度是不是转了一圈又回去了？这种想法就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即使这种说法最终证明是夸张了，但是几乎可以确定，印度2020年的样子跟莫迪的支持者想得不大一样。

　　印度需要快速减轻监管政策，这是清楚的。也就是说，要采取行动，履行对古吉拉特模式选民的承诺。新德里对财政政策过于自满，却又依赖央行印度储备银行来通过一股股地注水而维持。实际上，莫迪任内的储备银行行长已经换到了第3位。

　　全球敬仰的经济学家拉詹（Raghuram Rajan）于2016年9月被莫迪从行长位子上赶走，继任者帕特尔（Urjit Patel）却不够听话，便在2018年12月被达斯（Shaktikanta Das）取代。上任以来，达斯一直在下调基准利率。

　　这样一来，莫迪的政府也就没了履职的压力。人类本性也这样在政治上体现了出来：灌水总是容易，消除增长障碍，提高效率总是较难。看看如今菲律宾和韩国成了什么样子。当然，（央行）这种大手笔也让印度的银行无须核销不良资产。

　　同时，印度提高竞争力，促进繁荣的紧迫感也因此降低。印度有13亿人民，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国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1978年的状态，这可是印度最不想看到的。

　　William Pesek为福布斯撰稿人，表达观点仅代表个人。译：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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