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科考里的兰大记忆①丨追寻:筚路蓝缕 先驱足迹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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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着世界屋脊,出发!

  亿万年前,这里是汪洋大海,是茂密丛林,是湿润谷地,是远古生物栖息的乐园,是史前人类定居的生命摇篮,是蕴藏地球无穷奥秘的文明之源。

  亿万年后,这里是资源宝库,是人间秘境,是哺育灿烂文明的亚洲水塔,是孕育万千气象的世界屋脊,是整个亚洲无可替代的生态屏障。

  这里,就是与地球南、北极并列,被称为“地球第三极”的青藏高原。

  穿越历史的沧桑巨变,人类从未停止探索青藏高原的脚步。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工作走过了极不平凡的历程。一代又一代科研工作者的足迹,跋涉在这片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广袤高原,追问着6500万年的时空岁月,探索着250多万平方公里的神奇博大,铸就了永不磨灭的“脚踏实地、勇于探索、协力攻坚、勇攀高峰”的青藏科学精神。

  此刻,当我们回望这条艰辛漫长的青藏高原科学探索之路,“扎根西部、服务国家”的兰州大学,始终屹立在列,“自强不息、独树一帜”的兰大人,始终一往无前。

  

  第一篇章

  追寻

  筚路蓝缕 先驱足迹

  在时间的长河里,总有一些人、一些事,矗立在苍茫大地之上,如同一座不朽的丰碑。

  雄伟、辽阔、神奇、壮丽、磅礴……所有这些词语加起来,都无法形容青藏高原对于中国乃至整个亚洲和世界的重要性。作为中国最大、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青藏高原对中国地貌格局和地理环境演变有着“纲举目张”的作用,更以其独特的人文景观、奇特的生态环境、丰富的生物资源而傲然于世。然而,仅仅在半个世纪前,我们对于青藏高原的认识还十分有限。

  一

  时间退回到1956年——这是中国现代科学技术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伴随着中共中央提出“向科学进军”的伟大号召,我国第一个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1956-1967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修正草案)》正式实施,青藏高原综合考察作为重要内容被列入其中。沿着规划的方向,我国开始了大踏步追赶世界先进科学技术水平的历程,建设祖国的壮志豪情也在一代知识分子的心中升腾、燃烧。

  

  任继周先生

  这一年,33岁的任继周带领团队在青藏高原东缘海拔3000米的甘肃天祝县乌鞘岭马营沟,建立起了中国第一个高山草原定位试验站。在外人眼中,地处西北的甘肃偏远荒凉,但在任继周眼里,这片东西纵横1600余公里的狭长土地,横跨长江流域、黄河流域以及内陆河流域的荒漠地区,从湿润到干旱、从低海拔到高海拔,生态类型丰富多样,堪称完美的草原标本区,是开展草原科学研究的天堂。于是,立志“改善国民营养结构”的任继周,应兽医学家盛彤笙之邀,从南京一路颠簸辗转来到兰州,从此与甘肃、与草原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一年,23岁的李吉均从南京大学毕业,被推荐到兰州大学地理系攻读研究生,师从著名地貌学家王德基教授。怀着“为祖国寻找宝藏”的人生理想,李吉均在心中种下了一个浪漫又宏远的志向:“骑一匹白马,漫游在祁连山深山幽谷中,为祖国探矿。”

  两年后,留校任教的李吉均梦想照进现实。1958年6月,冰封千里、人迹罕至的祁连山腹地,迎来了中国第一支高山冰雪利用考察队。这支赶着牦牛和骆驼、穿着笨重老式棉袄的科考队,由我国著名地理学家、冰川学家施雅风带队,率领7个小队共100余人向祁连山进发。时年25岁的李吉均便是其中一员。

  对于这支队伍中的大多数人来讲,冰川是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在地理学上,冰川被定义为寒冷地区多年降雪积聚压实、经过变质作用后形成的具有一定形状并能自行运动的天然冰体。在地球上,冰川是一类重要的固态水资源,它们以大陆冰盖和山地冰川的形式,广泛分布在南北两极和世界各地的高山之巅。中国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冰川大国,然而绝大多数冰川都分布在高海拔地区,我们对其样貌不甚了解,对其科研价值更是陌生。因此在当时,摸清我国冰川基本状况,无论对中国还是世界,都有着重要意义。

  1959年初,《祁连山现代冰川考察报告》出版,这部43.6万字的考察报告,是中国冰川学第一部区域性专著,成为中国冰川学的一个里程碑。

  这次成果丰硕的祁连山考察,开启了中国冰川科考研究的序幕,也开启了李吉均踏遍千山、探究冰川的科研之路。此后,从祁连山到青藏高原,从现代冰川到古冰川,从大陆性冰川到海洋性冰川,李吉均跋涉的脚步始终未曾停下。正如他在诗中写到的:“叱咤天河众川水,奔泻流注人间去。浇注万顷嘉禾绿,从此人间无旱魅。”他的生活和工作再也没有与冰川分开过。

  二

  就在李吉均以梦为马踏冰川的那些年里,在祁连山脉北支冷龙岭的东南端,任继周带领团队徒步奔走在乌鞘岭下的广袤草原上,深入进行了划破草皮、草地围栏、划区轮牧、季节畜牧业等一系列科研活动,在全国率先展开了高寒草地的改良研究。

  通过实地观察,任继周发现,寒冷潮湿的青藏高原草场上,千百年来形成了草毡土,根系交织密实,不透水也不通气,因此牧草长得不好;而在有老鼠洞的草场周围,草却很茂盛。受此启发,他开始了划破草皮试验,间隔50厘米挖一道沟,草的长势明显向好,但有些破坏植被。“倘若只划破草皮不开沟,那对植被就没有影响了”,任继周这样想着,一个改良方案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在当时第八机械工业部的帮助下,任继周成功研制出我国第一代草原划破机——燕尾犁。燕尾犁划过,仅划破草皮,不翻土也不破坏草原,不仅有效解决了草场的通气和透水问题,使我国北方草原生产能力提高1倍,更在日后成为我国内蒙古、四川、西藏、甘肃、青海等省份大规模改良草原的常规方法之一。

  在扎实的调查研究基础之上,20世纪50年代末,任继周提出了草原的气候 — 土壤 — 植被综合顺序分类法。在气候、土壤、植被三者中,气候最稳定,土壤次之,植被稳定性最差。理清这三个要素的顺序及关系,草原分类问题迎刃而解。此后,这一综合顺序分类法几经演变,成为唯一可以适用于全世界的草地分类方法。

  长期以来,由于缺乏统一的评定标准,如何准确、全面地计算、衡量草原生产能力,是摆在世界各地草原工作者面前的一个现实问题。1973年,任继周带领学术集体提出了评定草原生产能力的指标——畜产品单位,即草原生产能力就是单位面积的草原在单位时间内生产的可用畜产品数量。这一指标体系的提出,彻底结束了世界各地不同畜产品无法比较的历史,更在后来被国际权威组织用以统一评定世界草原生产能力。

  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在条件艰苦的岁月里,任继周睡帐篷、钻草窝,与牛羊同居,与鹿豕同游,用杀虫剂溶液浸泡衣裤防虱子、毒虫……这位自称为青藏高原上的“草人”,在苦寒之中,搭建着心中火热的草原科研事业。

  三

  与此同时,中国第一次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的大幕正在徐徐拉开。我国对于青藏高原的研究,正式进入科学发展的新阶段。

  1973年,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成立,由著名地理学家、资源学家孙鸿烈担任科考队队长。已届不惑之年的李吉均加入了考察队并担任冰川组组长,负责西藏以及横断山脉的冰川考察研究,开始了对冰川更深层次的研究。

  这是中国人第一次用系统的、科学的方式,丈量地球第三极。

  春夏之交,一支由40多名科研人员组成的青藏高原科考队踏上了川藏线,开始向西藏进发。科考的第一站,选在了藏东南察隅、波密、墨脱、林芝一带的高山密林。这片位于喜马拉雅和横断山脉交汇处的区域,不仅是地质、地理、生物等领域关注的重要地区,也是西藏主要的农业、林业区。

  

  1973年第一次青藏科考时李吉均在藏东南阿扎冰川野外考察

  在察隅地区,李吉均终于看到了心驰神往的阿扎冰川。早在此前的祁连山大陆性冰川考察起,一个海洋性冰川的情结就萦绕在他心间。他凝视着手中的黑白照片,站在当年英国植物学家金·沃德拍照的地方,举起相机,记录下了阿扎冰川的壮丽身姿。此后的数十天里,李吉均带领冰川组的队员们深入阿扎冰川中段,每天忙于观察测量。冰川组的成员主要来自兰州大学和原冰川冻土沙漠研究所,具体负责“冰川积雪的分布、形成及变化研究”课题,考察内容包括藏东南海洋性变冰川的发育条件及其基本特征、冰期和间冰期的划分及其有关第四纪地质问题、冰川冰缘地貌特征、冰川灾害及其防治等方面。

  盛夏时节,青藏高原的雨季如期而至,倾盆大雨几乎伴随了这次考察的全过程。在阿扎冰川下游侧碛上一处名为“雪当”的地方,一棵胸径接近3米、高度超过60米的冷杉树成为队员们遮风避雨的宿营地。仰望着这棵千年冷杉,李吉均想,这冷杉生长的冰碛会是哪一时期冰川前进的产物呢?他采集了冰碛上的朽木,带回去做了碳十四测定,结果发现那是三千年前的新冰期时代遗存。李吉均将这处冰川定名为“雪当冰进”。而这次科考,也印证了他在20世纪50年代考察祁连山时的推测:西藏东南部是中国最集中的季风海洋性冰川分布区,那里山高谷深、冰川融化强烈,夏季常形成冰湖溃决及冰川泥石流等地质灾害。

  从察隅美丽的阿扎冰川开始,到若果冰川、恰青冰川、白玉冰川,四年时间,李吉均带领冰川组对东起雀儿山西到阿里与西昆仑山、南起喜马拉雅山北至羌塘高原的冰川进行了艰辛的长途考察,遍访了西藏群山中的冰川,测得冰川面积4.66万平方公里,占全国现代冰川的83%。通过多年考察,李吉均对青藏高原的冰川分布、性质、变化、发展及其与气候和大气环流的关系、与洪水和灾害防治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先后撰写了《西藏冰川》和《横断山冰川》两部专著,主笔完成了总结性论文《青藏高原隆起的时代、幅度和形式的探讨》,不仅颠覆了国际上主流关于青藏高原形成的观点,更开创了青藏高原研究的一个新阶段,成为青藏高原隆升研究的经典文献。

  丰硕的科研成果背后,是不为人知的艰难与困苦。在1959年考察祁连山冰川时,没有地图,李吉均和考察队只能凭借罗盘和山脉走向行进,险些“弹尽粮绝”;1974年,在西藏羊卓雍措湖畔的冰川上,因长期积劳成疾,李吉均患上了严重的肺水肿,由此落下了病根;在四川贡嘎山的海螺沟冰川,李吉均带着学生秦大河、姚檀栋、周尚哲、冯兆东等人例行成冰作用常规考察,却在收工时不慎掉进了冰裂隙中,摔断了肋骨。冰天雪地没有医生,为了不影响团队进度,他硬是在帐篷里支撑到考察任务完成,才到医院检查……

  四

  中国冰川学的奠基人施雅风常说:“冰川事业是一项豪迈的事业,是勇敢者的事业。”不仅李吉均,所有的冰川学家说起冰川,眼睛都会放光。冰川考察中,他们一个个全都勇敢无畏。毕业于兰州大学地质地理系并留校任教的地理学、冰川学家伍光和,便是其中之一。

  

  李吉均先生(左)与施雅风先生合影

  一次,伍光和在青海阿尼玛卿雪山考察时,天气突然转暖,融雪加速。在一处小溪间忙于测量的他并未察觉,抬头时才发现涓涓细流已成滔滔奔流之势,将他身处的河滩围成了一片孤岛。见无法可想,伍光和索性泰然处之,继续忙了起来。到了夜晚,气温下降,融冰减少,水量自然也随之减少。没吃没喝的他,就打开收音机听节目,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脱困……

  冰天雪地中,千姿百态的冰塔林是罕见奇景,可置身其中,却是危机四伏,研究者随时可能因为跌入冰裂缝而丧失生命。1976年至1979年及1982年,结合我国第一次冰川编目等工作,伍光和带领兰州大学冰川冻土专业的本科生,对包括“七一”冰川在内的现代冰川和冰碛物开展了多次考察。在祁连山中,伍光和就遇到了被冰裂缝所阻,进退不得的困境。他带着学生翻下冰裂缝,又从二十余米深的缝底攀上来,再小心翼翼探路,以防被隐藏在雪层之下的冰缝吞噬,直到半夜,才总算脱离险境……1980年,伍光和兼任中国科学院天山冰川研究实验站站长。这位一生都以学习和研究地理学为荣的地学人,为地理学做出了独特贡献,由他主编的多版本《自然地理学》一书被全国100多所高校地理系及相关专业广泛选作本科教材,并被指定为硕士、博士生入学考试必读参考书,影响了几代中国地理人。

  冰川广布、空气稀薄、高寒缺氧、迷路断粮、道路塌方……青藏高原上样样都是难题,处处都是考验。然而就是在这样艰苦的岁月里,中国科研工作者探索青藏高原的脚步始终未曾停止。从1973年到1980年,先后40余个专业,770余人毅然投身于考察研究工作,致力于“摸清家底、填补空白、定性描述”。蹚冰河、攀悬崖、过峭壁、入密林、喝凉水、啃压缩饼干……考察队员在青藏高原镌刻下一个共同的名字——“老青藏”。

  伴随着科考成果的陆续发布,世界的目光开始投向中国。1980年,青藏研究的首届国际会议——“青藏高原科学讨论会”在京召开,来自18个国家的近百位科学家和300余位中国科学家与会,进行了极其热烈的交流探讨。自此之后,从1981年至1992年的10多年间,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又相继组织开展了横断山区、南迦巴瓦、喀喇昆仑山和昆仑山、可可西里等地区的科学考察研究,全面完成了对青藏高原250多万平方公里的综合科学考察研究。1992年6月,“喀喇昆仑山 — 昆仑山国际学术讨论会”在新疆喀什召开,为第一次青藏科考画上了圆满句号。历经20余年,先后有50多个专业的2000多名科技人员参与了第一次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获得了数百万字的第一手科学考察资料,研究产出了87部专著和5本论文集,出版了包括43部专著的第一套青藏高原百科全书《青藏高原科学考察丛书》,计两千余万字,取得了一系列重大发现和丰硕的研究成果,为青藏高原的经济建设提供了科学依据。至此,青藏高原科学研究步入了一个以中国科学家为主力的新时期。

  五

  青藏高原科学讨论会后,青藏研究向世界开放,国际合作成为常态。1978年,李吉均随施雅风、谢自楚等人组成的中国冰川代表团出访欧洲,参加了在瑞士召开的国际冰川学术会议,这次出国考察大大开阔了李吉均的科学视野。1980年,李吉均邀请英国地貌学家德比希尔到兰州大学讲学,举办了为期三个月的全国高校冰川沉积学讲习研讨班,组织学员到庐山、乌鲁木齐河源进行实地考察,由此引发了关于中国东部古冰川的争论,并开始了中国东部第四纪冰川问题的研究。

  长久以来,关于“中国东部是否存在第四纪冰川遗迹”的问题,一直是地学界争论的热点。为研究东部古冰川和环境问题,李吉均三上庐山,通过实地考察,提出“季风三角”概念,生动刻画了中国东部第四纪环境演变的空间模式,得到了地理学界的广泛认可。1989年,李吉均和施雅风、崔之久等30多位学者一起,共同编写出版了专著《中国东部第四纪冰川与环境问题》,在学术界产生重要影响。

  1984年,李吉均出任兰州大学地理系主任。在他的主持下,兰州大学地理系蒸蒸日上。在科学研究方面,利用兰州处于青藏高原东北缘的有利位置,李吉均开展了黄河多级阶地成因与深厚黄土沉积剖面的系列研究。他先后独立或与人合作提出了“青藏运动”“昆黄运动”等概念,清晰地阐述了亚洲自然地理环境基本格局的成因,使青藏高原隆升的学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

  1991年,以冰川学、青藏高原隆升及其环境效应、地貌学和第四纪地质学等领域的一系列重要原创性成果的鼎托,李吉均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六

  几乎与李吉均对青藏高原的深入研究同步推进的,还有任继周在草业科学领域的新征途。1981年,任继周创办我国首个草原生态研究所——甘肃省草原生态研究所,草地农业系统的概念也在他的心中逐渐清晰。他主持承担了全国及甘肃省有关草原生态的研究课题,带领学术团队在黄土高原、云贵高原、青藏高原及沿海滩涂地区,开展了深入的草地农业生态系统研究,提出了草地农业生态系统的四个生产层、三个界面、三个发生因子群,并逐步形成草地农业生态学的理论体系,填补了中国草业科学的空白,实现了种草与种粮的同生共荣。此后,我国草原保护与有效利用逐步被提高到战略高度,国民食物结构改变的需求得以更好满足。

  1995年,凭借在草地科学上的卓越贡献,任继周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成为我国草业科学领域首位院士。2002年,甘肃省草原生态研究所并入兰州大学,成立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成为我国主要的草业科研和教学单位之一。已近耄耋之年的任继周担任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名誉院长、博士生导师。2014年秋,筹备已久的“农业系统发展史”与“农业伦理学”课程在兰州大学开设。90岁高龄的任继周讲授“农业伦理学”第一课,思维敏捷,一个小时全程站立……在他的奠基下,兰州大学草学学科入选国家“双一流”学科建设名单。

  2012年,80岁的李吉均以“野外考察、实地讨论”的方式来庆祝寿辰,在与兰州相邻的白银景泰黄河石林的山顶上,师生四代共话黄河地质沧桑和演化历史。这位一生心系高原与冰川的“白马王子”,将全部的智慧和生命都献给了人类的科学事业和教育事业。从教62年,李吉均共培养了百余名高层次地学人才。在他的带领下,兰州大学地理学科不断发展成为国内外知名的人才和学术高地。“一门四院士”、师生三代勇闯“地球三极”的故事,更被誉为兰大美谈在科教界广为传颂……

  来源 | 《读者原创版·兰大人》第6期

  编辑丨王欣怡

  责任编辑 | 米瑶

  主编 | 尚亚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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