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小蝶篇:第十八章 功亏一篑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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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正我、谷之华与孟小冬等人盯着雷公、雷勇,其意不言而喻。雷勇急忙辩解:“我们的确不知此事!”这倒非说谎,白莲教茅山、神打、术士三坛向来不和,各自为政,这次茅山坛捅了篓子却要神打坛出面收拾,且只给些虾兵蟹将,雷公、雷勇本已不悦,没想到借口静养的方少卿竟然暗中劫走蓝小蝶邀功,摆了两兄弟一道。

  “你以为我们会买你们的帐吗?”孟小冬冷冷道。

  “难道我们两兄弟会骗你不成?大哥,走,我们去找方少卿算账。”雷勇怒道。

  “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你想怎样?”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孟小冬也越来越气。

  “你找死!”雷勇默念五雷咒,掏出蓝符,只听一声震天价雷鸣过后,山摇地动,尘土飞扬,雷公、雷勇已然不见踪影。雷公直怪雷勇鲁莽,这样一来不是也是了,以后怎么跟他们见面,不过他也气方少卿诡计多端,要去找她质问。诸葛正我与风清扬立时驾风赶去,风清扬风语几句吹出,向水母阴姬示警,让她小心防备,心想任你方少卿精灵古怪今天也难过江。

  谷之华拉着无梦女手道:“我们过去看看吧,再不陷害你了!”

  无梦女哼哼一声:“难道你还对蓝小蝶念念不忘?忘了上次惹教主生气,被你侥幸逃过,这次臭骂你一顿才好,不,毒打你一顿!打得你屁股开花!”

  “你不去算了,我自个去看热闹,到时候就说你临阵脱逃,被蝴蝶宫吓破胆子,以后躲在听风小筑里别出门罢!”

  无梦女眼珠一转:“看热闹我自会去的。”说罢吹个泡泡裹着两人急追上去。孟小冬与阿朱、阿紫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虽不甘心就此罢手,不过以这边三人就算追上也是无济于事,一跺脚带着阿朱、阿紫飞往神龙岛。

  仙法迅疾,不过个把时辰,孟小冬回到神龙岛无尘居,彼时杜先生正在花下端坐鼓琴,身侧香炉青烟袅袅,温香阵阵,不知是花香还是涎香,周身一林翠竹,几树海棠,端的是诗情画意,好似人在画中。孟小冬见他好整以暇,怡然自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弹琴消忧!”

  “怎么了?”杜先生继续抚弄琴弦,柔声问道,只见他面如皓月,斜眉入鬓,目若朗星,丰姿神韵,气度不凡。

  “五大门派斗得如火如荼,你身为五龙使之首,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孟小冬见杜月笙脸上笑意盈盈,心气先消了三分。

  “你也知道五大门派中我们神龙教敬陪末座,明珠死后教主日益消沉,连我也没见过几面,若无良策即便插手又能如何。”

  “外道魔像准备的如何?”孟小冬渐渐冷静下来,无论她有多大火气,眼前这男人似乎总会让她平息下去。

  “差不多了,不过没有灵力也是枉费心机。”杜月笙脸上闪过一丝愁容。

  “到哪里去找这许多灵力?灵界中人怎会任我们摆布,若说灵异,四灵都被张恨水封印体内……”

  “我曾经想过从俗界中人身上抽取灵力,不过他们灵力太弱,只怕难以奏效,直到最近才有些眉目。”

  “什么法子?”

  “你只知道四灵,就没听过四凶?”

  “四凶?”

  “不错,四大凶兽,饕餮、混沌、穷奇和梼杌。它们灵力虽然未必赶得上四灵,但用来祭炼东方绝应该够了。”

  “四凶在哪?又如何收服?”

  “我也一直在找。”

  “果然不愧是智者杜先生。”竹林伸出忽然传来声响。孟小冬一阵心惊,是谁悄无声息越过神龙教禁制来到这里,手里幌金绳刚要挥出,杜先生伸手止住。“也许我们能略尽绵力。”

  “你们有何企图?”孟小冬冷冷道,不速之客,蹊跷之事,难免令人生疑。

  “你们又有何企图呢?”

  “看来张公子对头委实不少。”杜先生笑道,“贵客何不移步过来小叙呢?”

  “不必了,在下回去复命,有好消息再来叨扰杜先生。”

  过了一会,孟小冬问道:“他走了?”

  “走了。”

  “没想到他遁法神速,我竟然追他不上。”说话声中一人踏着竹枝缓步而来,每一步都是数丈长短。

  “是他太快还是你太胖?”孟小冬讥笑道。

  “是我的金钱镖追不上……”

  杜月笙变色道:“你不该这么跟老四说话的。”

  “你也不该这么跟我说话的。”孟小冬也有些不悦,“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真的会相信他?就不怕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若论斗智天下间又有谁是杜月笙的对手呢?”杜先生微微一笑。

  万里晴空中一道剑光经天而过,莲花太子仰头看时,颇感意外:“蜀山风流云散之后,御剑术已近绝迹,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将御剑术炼到这等境界。”说着五指成钩,发出五道淡淡光华,上冲云霄。那道剑光受到阻挠,知道有高手在下面做法,干脆按下剑光。

  “王怜花。”莲花太子见那大汉落下,自报家门。

  “原来是莲花太子,久仰久仰,浪翻云。”浪翻云面貌粗犷,黄色脸容似醒还醉,肩上扛着一柄大剑,长约五尺,阔有六寸。

  “你可是蝴蝶宫门下,前去搭救小蝶姑娘?”

  “本来是的,不过看来无法轻易脱身了。”浪翻云笑了笑,挥舞大剑,“就让覆雨剑见识下当世英豪吧!”

  “翻云覆雨?”王怜花兴致愈浓,“在下并非刻意阻挠阁下救人,不过是为剑气惊人,见猎心喜。”

  浪翻云点点头:“拔刀吧!”

  “那就看阁下御剑术造诣了!”莲花太子淡然道。

  “好!”浪翻云被激起豪气,“接招吧!”,说着跺脚冲到莲花太子身前,挺剑刺他胸口,剑锋未至,剑气如刀,已然笼住莲花太子周身,阵势慑人。莲花太子微微侧身,覆雨剑堪堪从胸口擦过,灵力内敛也将那剑气弹开。浪翻云见他灵力收拢在周身寸许,毫不外溢,心中一凛,知道灵力越是内敛,修为越高,像张恨水已到不着痕迹之境,而能受力生力,自行对来袭灵力生出感应,若非一身修为登峰造极,断然不会如此托大。莲花太子虽未到张恨水那种浑然一体的境界,但只在贴身处笼着一层灵力,薄而强,淡而劲,单凭剑气万难伤他。

  浪翻云得遇高手,仰天长笑,接着就是一招横扫千军,莲花太子虽不惧他剑气,不过覆雨剑上灵力绵绵不绝,却非护体灵力所能阻挡,身形一晃冲天而起,覆雨剑离他脚底仍有寸余。浪翻云手腕一扭,覆雨剑划出九朵剑花罩向莲花太子,这招九连环真真假假,虚实无定,每朵剑花都是可虚可实,乃是浪翻云得意招数。只见红光一闪,莲花太子全身好似拆开,竟从间不容发那空隙中穿过。浪翻云大惊,覆雨剑攻势更胜,一连刺出百余剑,剑上灵力越来越强,精光闪耀,龙吟不绝,饶是他攻势宛如狂风骤雨,怎奈每招每式总是差之毫厘。若在旁人看来自会扼腕叹息,王怜花不过侥幸,浪翻云却知道这毫厘之差却如天堑难以抹平,莲花太子若非有十足把握,自不会以身涉险。

  浪翻云人在空中,力贯剑身,大喝道:“风起云涌。”覆雨剑上灵力如潮,一片灰光如霞,狂涌过去。莲花太子心知浪翻云聚力施为,御剑术威力之强远非剑气可比,不敢过于托大,平平举起右手,红光淡淡,矗立身前,将浪翻云灵力阻住。两人灵力相撞,先是一暗继而骤然绽开,光华四溢,像是半空里盛开朵朵娇花,浪翻云接连催动灵力,攻势越猛,莲花太子身前护体灵力也随之增长,当下朗声笑着,剑招一变:“栉风沐雨”。这次灵力却是雨点般从上打向莲花太子,莲花太子依旧举起右手,不过雨点却能水滴石穿,骤雨过后,那护体灵力渐被击穿。莲花太子微微颔首,五指一翻,一朵红莲自脚底绽放,花瓣收拢,遮住全身。

  “莲花护体?”浪翻云见莲花太子习得茅山秘术,也有些动容,那剑雨呼啦啦打在莲花上,好似飞蛾投火,俱被那红莲吸入,一点微光过后化作乌有。浪翻云再度变招:“风狂雨骤!”覆雨剑攸然变长,和身冲上,直直砍在莲花太子头顶,莲花太子对这凌厉无匹的一剑也不敢大意,举刀相迎,轰然一声闷响,莲花太子立足周围数丈方圆土地立时陷落下去,尘土飞扬。

  “覆!雨!翻!云!”浪翻云一字字说着,身子发出灰蒙蒙一片光华,光华之中覆雨剑上不断分出长剑,弹指之间无数长剑激射过去。莲花太子但觉杀意更浓,漫天剑雨瞬时将他淹没,浪翻云自问莲花太子护体灵气再强也会被他剑光侵蚀,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能乘虚而入。莲花太子此时被剑光重重裹住,周遭亩许方圆已是寸草不剩。“破!”蓦然间一道白光暴射而出,浪翻云剑光宛如波开浪裂,莲花太子终于拔刀,形如新月,冷气森然,触目生寒。“冷月宝刀!”浪翻云惊呼道。

  莲花太子当风而立,挥刀直指浪翻云,叹道:“没想到阁下御剑术精妙至斯,王怜花许久未曾拔刀了。”

  “荣幸之至。”浪翻云见覆雨翻云也被莲花太子破解,漫天散落剑光重又靠拢回去,渐渐融成覆雨剑。

  “人剑合一?没想到竟修到这等境界。”人身本是灵力之源,灵力一旦离开身子失去寄体难免变弱,除非用道术符箓将其牢牢制住,抑或借法宝神器施为。正为此故灵界中人有时还会近身出招拆招,避免灵力无谓损耗,除非灵力超凡绝伦抑或道法通神。浪翻云面对莲花太子,灵力并不占优,这才背城借一,使出人剑合一招式,灵力不断迸发,整个人裹在浓浓剑光之中,形如长剑,就要与莲花太子舍命相搏。莲花太子神光湛然,弯刀上也盈溢出淡淡光华,护身红莲愈发娇艳。

  浪翻云知道莲花太子也在集聚灵力,大喝声中剑光暴涨直扑莲花太子。莲花太子见状弯刀挥出,纵起刀光直迎上去。两道光芒都是熠熠生辉,相撞之下光芒大盛,宛如凭空绽开一团光焰,宛如玉带横空,照彻苍穹,连天边晚霞都为之失色。那一刻两人都浑然忘却生死成败,只沉浸在这酣战之中。

  “三太子,别来无恙?”张恨水不知何时现身在两人中间,伸出双手接下刀剑攻势。刀剑光华与结界相撞,迸出无穷星点四散纷飞,好似花雨漫天。浪翻云慢慢收敛灵力,“你去救小蝶,这里交给我。”张恨水并非不为蓝小蝶挂心,不过知道她不愿自个时时出现身边,况且护体结界之强即便是莲花太子这等高手也不易破去,自然难有人轻易伤害到她。“后会有期!”朗笑声中浪翻云纵起剑光,星驰电飞而去。

  “无恙。”莲花太子应了一句,挥刀斫向张恨水,去势迅疾,却不带丝毫声响,显然灵力内敛而不外溢。张恨水身形飘退,躲过这猛若奔雷一刀。莲花太子一刀不中,瞬时不见张恨水踪影,倒翻筋斗,张恨水果然在他身后,刀光匹练般泻向张恨水,但觉眼前一花,身后灵力宛如漩涡凝聚,一声闷响,莲花太子斜斜砸在地下,尘土当中,红光熠熠,渐渐冒出一朵莲花,花瓣绽开,栩栩如生,眼见之下竟觉清香扑鼻,莲花太子站在花蕊之上,衣襟带风,愈发飘飘然有出尘之概。

  “看来三太子莲花宝鉴愈发精纯了。”

  “过奖。”莲花太子苦笑,他日夜修行只为追及张恨水,如今发现依旧瞠乎其后。不待多想,张恨水飘忽若电,眨眼到他身前,手握圆球,精光夺目,伸手探出。莲花太子太子急退,红光一闪,人已凭空消失。

  “莲花挪移大法?”张恨水也有些动容。

  “不错。”这莲花挪移大法与寻常遁身术颇为不同,并非闪转腾挪,乃是真个移形换位,恰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莲花太子也猜到适才背后突袭,恐怕也是张恨水将灵力凝入结界,瞬时迸发出来,威力果然惊人。这个中道理不难揣测,但结界术乃西域密宗不传之谜,不知张恨水何以习得,还能想到这般变化,况且这般道术灵力耗损必定不小,寻常人也难随意施展。莲花太子暗自感叹,张恨水一日千里,自个有生之年只怕是望尘莫及了。

  张恨水盯着莲花太子,莲花太子方觉不妙,未及施展莲花挪移大法,陡然间眼前一黑,整个被张恨水道术框住,头不见天、脚不着地,四下里茫茫一片。莲花太子急忙挥刀,刀光纵横而出,精芒四射,须臾间现出一线天光,立时将身纵起,刀光暴涨,人也附身在那刀光之上直冲过去,攸地一声轰响,已是破围而出,蓦然发觉立身之处乃是硕大花瓣,凝土而成,大地隆隆,又要裂出花瓣倒卷上来。莲花太子只觉寒意上涌,霎时间像是落入无底深渊,恐慌莫名,狂啸声中,脚底莲座射出万道豪光,交织如网,莲座也风车般急转,带动红光锯齿般划破那渐次合拢的泥土花瓣。

  “不知三太子何以投入白莲教门下?”张恨水攸忽而来,人在半空,任那晚风吹拂长发衣襟,煞是飘逸。

  “这……”莲花太子兀自思索适才张恨水所用道术,乍闻此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他自二十年前败于张恨水之手,感叹中土道术博大精深,不惜自降身份前来访仙求道,走遍大江南北,后来机缘巧合引入白莲,与白莲圣母定约,由她将佛道玄功倾囊相授,施展茅山秘术莲花化身帮他脱胎换骨,莲花太子则助白莲教虎踞西域雄视中原。未曾想后来张恨水陷身诛仙阵,莲花太子也受人算计,大战之际离她而去,可怜白莲圣母机关算尽,终究躲不过那三七赤厄之灾。此时张恨水问起,个中缘由远非只言片语所能言说,故而吞吞吐吐。

  张恨水只是纳罕以莲花太子地位之隆何故会投入白莲,见他不语也不愿强人所难,淡淡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飘然西去。

  莲花太子呆了半晌,思索着张恨水方才所用道术,看去不似寻常移山填海之术,那时间只感到周遭万物都已落入他掌控之中,任其施为,想来又是张恨水苦心孤诣新创道术,沉吟半晌,不远处宿鸟惊飞,蓦然回神,抬头看时天光云净,月朗风清,草丛里传来阵阵蛐蛐鸣叫,四下里景物依然,哪里有一丝打斗痕迹,见状骇然,难道适才俱是幻术?竟在不知不觉间堕入张恨水幻术,先前一番打斗惊心动魄,分明历历在目,二十年不见,他幻术更上层楼,几已到了化虚为实境界不成?先前与浪翻云刀剑相决是否也是幻术所为?这就是传言中那无量幻术镜花水月?此身此景,何者是真,何者是幻?莲花太子心思翻滚,千头万绪,越想越乱,愈发狂躁,悲愤交加,忍不住纵声长啸,啸声先是凝而不散直上九天,接着半空中滚滚散开响彻云霄。

  这时莲花太子身前忽而现出一点红光,接着光彩闪动,一个身影飘飘落下,跪倒在地:“三太子。”

  “止水?看来你的别天神已大功告成了。”

  只见那人一身大氅,绣着朵朵红云,双目火红,幽幽夜色中分外显眼:“幻姬也来了,骑着她尾兽羚角马四处汲取中土名山大川灵力,不过收成也只一般。”

  “回去告诉老二,我的事不必操心。”莲花太子冷言冷语。

  “三太子何必如此固执!”

  “道不同,不相与谋,你去吧!”

  “太子珍重!”止水说完,右眼一闪,缓缓闭上,整个人都卷入眼眸中消失不见。

  莲花太子慨然道:“连宇智波一族最强忍者都已来了,恐怕也是听说小蝶现世的消息了吧!”

  惠施载着神久夜等人急追方少卿,看着疲惫不堪的神久夜也颇有些感慨,人力究竟有时而穷,忽而吟道:“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奈朱颜不耐秋。”这本是晏小山伤怀之作,虽然上阕写乐府采莲旧题,但是下阕笔锋一转,感叹岁月无情,红颜易老。惠施极为喜爱,有时若有所思,不自觉就吟诵了出来。

  “怎样才能尽快恢复灵力?”神久夜在一旁闭目养神,她知道惠施虽然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的,整天价掉书袋,不过掉书袋也有掉书袋的好处,整天在紫府天库呆着,对灵界各种异术了如指掌。杜十娘曾经笑问他:“惠子其书五车,何以无一言入玄?”惠施也笑道:“故当是其妙处不传。”意即你读书如此之多,为何不谈玄理?惠施答道玄理奥妙之处难以为言,言不尽意,故此得意而忘言。这本是前朝典故,杜十娘随口而出,惠施博览群书,自然知晓。

  惠施叹了口气,心想到这时候还是逞强:“你也知道灵力与体力不同,不是三两天可以复原的,看你现在样子,少说也得静养十天半月,除非老大出手相助。”惠施顿了顿,继续道:“有种道术唤做天术,可以汲取周遭灵力,尤其是名山大川等灵力聚集之地,不过肉体凡胎,器量有限,也不能无休无止聚敛下去。”神久夜天赋异禀,灵力远胜常人,只是怀璧其罪,虽然为此被选为神社巫女,也招人忌恨,设下诡计暗算于她,因其灵力太强,杀她不死,只得将其封印在富士五湖,派人严加看管,年年加固封印,若非张恨水东游怕是要尝尽千百年封印之苦,渐渐散魂,抱恨终生。惠施言下之意即是你天生灵力虽强,终究有穷有尽;天术虽可吸取灵力,一样受制于身。

  “灵异!”神久夜睁开双眼,棱光威射。这次与其说受制于人不如说受制于己,若是单枪匹马搜出对头,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想到此节,杀机大盛。

  惠施见神久夜神色冷艳,杀气腾腾,有意岔开话题:“它们胆敢跟老大作对,想来是背后有人撑腰,要知道连号称灵异之尊的四灵都斗不过老大。话说回来,我倒想知道什么人给了它们熊心豹子胆。”

  “无论是谁,都得死!”神久夜切齿道。

  聂小倩忽而问道:“为什么叫天术,是无敌于天下吗?”

  “非也。天术着,天道也。君子之贵乎天道,在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惠施似是意兴大发,摇头晃脑说个不停。聂小倩见他又卖弄起来,她是半懂不懂,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其实惠施言下之意乃是天术本于天道,天道难能可贵,就在于其生生不息,就像日月东升西落,循环不已;万物生长育化,譬如芳草,岁岁枯荣,也是无止无休。所谓无为而物成,说的是天道并非刻意为之,否则即为人道了。

  惠施意犹未尽,接着道:“天道者,不见而彰,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壹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这也是说天道高深莫测,可以一以贯之。这几句话都是玄言妙理,道行到了张恨水那般境界,前人道术秘笈已然不能有所增益,要么从其它经典中旁征博引,切磋琢磨;要么就体天察地,悟性求道。聂小倩修为尚浅,哪能明白个中奥妙,只觉惠施又在大掉书袋,只盼掉进大书袋里砸他个头昏脑胀才好!

  惠施见聂小倩神情猜到几分,摇头叹道:“知我者希,则我者贵。”

  方少卿擒住蓝小蝶,志得意满,借着符箓急急逃往西域,行不多时便到长江南岸,此时夜幕初落,江上白茫茫一片。方少卿心情大好,只盼肋生双翼,立时飞过江去,之后便是白莲教属地,到时候一马平川,就等着邀功,求圣母恩赐那坛主一位,一边想着,忽觉江面上雾气忒重,时下入夜不久,不该有这般浓重雾气,方念及此,身边雾气悄然聚拢急刺她胸口而去,方少卿不及应变, 立时中招,一个黑影踏浪而来,见雾气中黄符飘荡,哪有方少卿人影:“替身符?反应倒快,不过无论如何,灵雾障不撤,你是休想过江。”

  来人正是神水宫主水母阴姬,前日便随同诸葛正我沿江而下,不过并未出面,只见她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厚厚黑纱,掩住面容,留下一头长发在江风中飘荡。方少卿暗暗叫苦,百密一疏,给忘了这个煞星。水母阴姬乃是苍梧水术士后人,春流山庄覆灭之后,投身拜火教位居四大术士之列,终年以船为家,人称神水宫,镇守长江,多年来白莲教不敢南窥正是为此。方少卿忍不住跌足叹息,若是早虑及此,大可从江东绕道避过阴姬,无奈抓到蓝小蝶后兴冲冲便往回赶,这下子乐极生悲,幸亏她为人机警,发觉异样立时拍出替身符,然后借着隐身符藏在岸边,不过隐身符只有一个时辰功效,若再迁延,只怕后面也有追兵赶来,不禁暗暗叫苦,只叹为山九仞,惜乎功亏一篑。水母阴姬定然是接到诸葛正我千里传音严阵以待,单枪匹马虽然未必惧她,但也不敢保证能否闯关而过,凝眉思索该如何向总坛求救,又怕一旦施法就被阴姬察觉。阴姬也知道个中机要,神水宫弟子先后赶到,一个个女弟子脚不沾地,在江上岸边飘来掠去。方少卿看看衣袖,感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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