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长河》:从理想的破灭中重建理想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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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长河》,越看越让人嗟叹。在这样一个时间长河里,它让两个事实一步步演化呈现:一是,权力场,尤其是封建权力场对人的无可避免的异化;以及,理想与本心的“长期主义”,到底是一件多难的事。但,它依然有着强烈的感染力,让观者感受到理想信念令人向往之处。

  作者:蓝二

  编辑:王子之

  版式:王威

  

  《天下长河》来至尾声,理想飞扬的日子似乎弹指一挥间就要消逝;靳辅陈潢几十年付出的心血被否定,而在倾轧中,甚至耗费无数国力民力的治河成果也要被毁去,令观者愤愤之余,不禁发问,到底为什么?

  这部剧集由开端、中期到末尾,在故事推进中做出了不同层次的讲述,对于观众而言,真的值得耐心看到底,完整地去感受创作者在这样一个数十年纪事中,真正想讲的东西。

  作为历史传奇剧,我们或许无法在当下就定义《天下长河》的长期价值,它能否与一些前辈作品一样得到反复的观看与品评,那是未来的事情。

  但从现下的观众互动中,我们可以明确地看到它所引发的一个现象:思辨。

  关于治河中的政治民生问题;关于“圣人”与“贪名”之间的区隔到底是什么;关于是否应该牺牲少数而保全更多数;关于“保命圆滑”到底是不是恶……即便在这样一部扬信念的剧中,人们不可避免挑出“实用厚黑学”进行讨论,也无可厚非,因为理不怕辩,本就该是越辩越明。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历史的“厚度”,由此落地起效。

  治河故事,生僻亦熟悉

  治河难,难在哪,痛在哪,这是观众在《天下长河》中初始寻找的东西。

  一言以概之: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一方面,是关于本身的水文生态:从哪治起,如何治本,什么是眼前利益什么是百年大计;由此而引出的另一方面,则是政治朝堂:能调动哪些资源,怎么与其他国家大事“竞合”,怎么获得更长期的支持,等等。

  你来我往的权衡与智斗,让观众有“开眼界”的精彩感;但随着剧情的不断推进,人们慢慢会更在意和共情到的是,跳出具体时空时局框架,许多矛盾内核的现实感变得越来越强。

  比如一个极难消除的矛盾:当每个人都只站自己立场去对一件事进行判断与选择时,局势会被极大地扭曲,甚至走向脱轨。

  剧中,在百事未休的清初期,战争、民生问题频发,每一件事都在“竞争”关注度与优先级,每一个群体也都有自己的立场。这其中,有的是更符合人们认知的权贵集团,他们始终为了保护与争夺更多的权势财富,去对治河中触动自己既得利益的做法进行设障;但同时,亦有一些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清官”,其破坏力却不容小觑。

  

  在剧集中后阶段,引发观众很大恶感的,正有这样一个清官,于振甲。

  这个人物曾有非常可爱的一面,他非常爱民,在判案时有层出不穷、原则规矩之内的智计,能够使得穷困百姓被网开一面;但这个人也是极其执拗,陷于自己所尊崇的“圣人言”与固有逻辑中不做变通。于是在黄河大决时,他由自己的主观善意出发,为了保护自己管辖县的民生,坚决拒绝由本地泄洪,而客观上造成了被波及的三省数万民众丧命。

  随后,剧中又有一个关键性的矛盾——外行指挥内行,行政干涉专业;在这个问题上,于振甲又作为一个代表性的缩影,冲在了前头。

  

  在治河的最后阶段,关于黄河入海口的改造问题上,拥有了更多权力和声势的于振甲,又一次秉着节约国家开支、即刻造福民生的原则,以技术上的无知、政治上的胡乱猜疑,在康熙等统治集团的支持下打败了专业人员,最终推进了不合理的工程。艺术创作落于真实历史中,可以看到的是什么?很多观众抱着好奇心去翻查了历史,能看到:这一次错误的入海工程,最终导致了一百多年后的黄河大崩,海水倒灌使大量良田变为盐碱地,民生涂炭;而直至又一百年后,新中国建国之后,依然在面对这一大片地区的治理挑战,大众熟知的焦裕禄,正是在其中劳累至病逝的代表。

  无意识地作恶,杀伤力往往会更大;且其恶果,能延续足两百多年。

  因此,到了剧集的最后阶段,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就是,观众真的入戏了、有怒火,对于于振甲的“喊打喊杀”之声远超明面上的贪官小人。很好理解,主动为之的大恶或许在人们的日常中并不经常见,但由人性而生的弱性,所造成的大事小情的困扰与难题,对于大众来说却是无法摆脱的——无论是从中观照到自身或是他者。

  

  理想信念,从破灭中重建

  《天下长河》,越看越让人嗟叹。在这样一个时间长河里,它让两个有些悲哀的事实一步步演化呈现:一是,权力场,尤其是封建权力场对人的无可避免的异化;以及,理想与本心的“长期主义”,到底是一件多难的事。

  康熙、靳辅、陈潢,是这一叙事中主要的承载者。

  起初,康熙展现“为子孙后代计”的宏图与力量,与靳辅陈潢“治水要敬水,不能急”的长远原则相协,三人共同进入同心治河的蜜月期。在随后的过程中,随着平三藩收台湾灭噶尔丹等一件件大事的完成,康熙作为统治者的权威走向顶峰,对于权力集中、一言九鼎的欲望也达到顶峰;与此同时,河道作为一个拥有众多自决权的独立系统,它的控制力与威望令康熙猜忌,以陈潢为代表的坚持己见不屈从的态度也不再为他所能容忍;最终,导致治河最后一脚的功亏一篑,以及陈潢真实生命、靳辅政治生命的终结。

  

  在这样的过程中,对独一权力的欲望不断在扭曲着康熙,周边权贵阶层的政治生态也在不断侵蚀着他或许曾有的本心;他最初“为民计”的理想发生偏移,或者说,被揭穿真面——无论如何,千古一帝的治河导向,终于直白地显露为“为自己的统治利益服务”。

  亦有其他辅线人物同样在讲述这种理想的湮灭——典型即如剧中艺术化设定的陈潢与两位政治家徐乾学、高士奇的异姓兄弟组合,他们从读书人同样的圣贤理想出发,在系统与权力的驱使下,走向不同的岔路;甚至成为权力的尖刀,对对方施加残害。

  无论是陈潢的死亡、靳辅的落寞离场,还是康熙、徐乾学等人身居高位而内心破败,这都是可悲之处。

  

  但在这样愈加令人悲愤的叙事中,却并没有给观者灰心之感,反而能更深地折射出“理想”令人向往之处,感受到“理想”给人带来的澎湃激荡,这则归于剧中对主角二人组精神修为与大局观的塑造。

  这里非常值得提到的是,“为国为民”自然是靳辅陈潢二人的本心,但剧集并没有局限于这一常规诉说,而是站在更打开的格局上,借他们之口进行了更有历史感和时间感的表达。

  陈潢说,“黄河东流入海,几千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能做到不负此生,就不错了”。

  靳辅说,“(守住这条河,)是从大禹治水、李冰、潘季驯那里一路传下来的事业……我为河督十二年,可是面对黄河,这只不过是翻起的浪花而已,只是一个瞬间,焉知后来者不如今;但是这十二年积累起来的经验,一定会对后来者有所帮助,五十年一百年之后,回看这段历史,如果能够夸我们几句,那将是莫大的功德”。

  

  这样的表达还有更多,让观者在其中一次次被触动,很多观众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听到这些话,对他们的结局,真的觉得能释然了”。每个人在苍茫时空中均如微尘颗粒一般,只有短暂存在的瞬间,什么样是有意义、值得过的人生,也是今天的人们常常迷茫、总在寻找的答案。像这样一生能做到自己的坚持已属难得,更何况一时的评价不会永远地定义他们,时间会为他们正名。

  尽管这些治河人(尤以微末官身的陈潢为代表)是正史记载中的“小人物”,但正如导演张挺所理解和想表达的,他们是真正“摆脱了权力评价,进入了人格典范的评价体系”——由剧中到剧外,这或许是更能影响我们普通人思考人生的好故事、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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