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我怀过前任孩子男友不介意,婚前却提个条件,做到才能结婚
周家为在我婚礼的前一天,病倒了。
我紧紧捏着手机,沉默良久,蓦然松了一口气。
周家为是我爸,是个人人唾骂的劳改犯。
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人生中的每一个至暗时刻,都拜他所赐。
1
一周前,我回了一趟老家,恰逢收割时节,黄灿灿的麦子像绸缎一般随风起伏。
我远远瞧见,周家为那颗花白的脑袋也随着麦浪起起伏伏。
他穿了一件褐色的长褂,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时不时擦一把额角淌下的汗。
临近晌午,他这才挺直腰身,收起镰刀往回走,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愣怔了几秒,随即眼底发出透亮的光芒。
“你咋回来了?”他加快了脚步,挥了挥胳膊,招呼着我:“快别大太阳底下呆着了,回家歇着去。”
我跟着他踏进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院,房子和人一样,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衰败得厉害。
三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院门好像还没有这么斑驳,廊上的瓷砖也没有被磕得这么坑坑洼洼的。
我心里挺不舒服的。
“我每个月打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周家为正忙着将落地扇搬到我跟前,闻言背影一僵,声音里也夹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够,够!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动一动筋骨就当锻炼了,还能换两袋面粉,多值当!”
语气神态,与爷爷如出一辙,我一时有些失神。
当年,爷爷就是大热天的一头栽倒在烫人的麦田地里,自此身体每况愈下。
三年前,我连夜从S市赶回来的时候,他已到了弥留之际,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
除了想见我最后一面之外,还想把周家为托付给我。
我永远也忘不了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淌下的泪,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有力气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心,一遍一遍地乞求我。
“琳琳,听话,别......别怨你爸了,你们爷俩......好好的,啊?”
我匍匐在床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掌心里,哭到浑身发颤。
他就要死了,我舍不得怪他,为什么还要把我和周家为绑到一起?
他明明知道,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人生中的每一个至暗时刻,都拜这个人所赐,我真的很委屈。
料理完爷爷的后事,我给了周家为一张卡,那是这三年来,我们之间仅有的维系。
“我要结婚了。”
“结婚?好,真好。”他搓了搓手,一时之间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也对,你都快三十岁了。那个......事情怎么安排?对了,他人怎么样?还有,我得给你去买个红箱子......”
“你别忙活了!”我急急开口打断了他,我怕他再说下去,我攒了一路的勇气会一点点漏光。
“婚礼在S市办。”我顿了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路途远,就不折腾你了。”
“你这孩子,看你说得什么话?怎么会折.....”
他终于从喜悦中回过了神,被晒得黝黑的脸似蒙上了一层灰,他整个人都好像黯淡了不少。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闷声问了我一句:“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们家的意思?”
我别过脸,避开他沉重的目光,也刻意不去看墙上挂着的,爷爷的遗照,可涌上鼻腔的酸涩感还是模糊了我的双眼。
就在半个小时前,赵烨还不忘连发了三条微信提醒我:“琳琳,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哪。”
“这婚结得顺不顺不当,就看你了,别搞砸了。”
“你也别怪我妈,你爸他是劳改犯,确实是太上不了台面了。”
2
已经快二十年了,“劳改犯”这三个字,仍像这盛夏的日光一样,轻易就能照亮我记忆死角里。
那些关于周家为的,所有爱的恨的甜的苦的酸的,美好的,坏透了的回忆。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周家为冲动起来就是个疯批。
小时候,村里有个小男孩恶作剧绊了我一跤,他就买了一大盒的泡泡糖,奖励那些也故意恶作剧,去绊那个小男孩的孩子们。
有一回,有个邻居踩死了他几只牛蛙,他隔天就去集市上买了一箱农药,当晚就毒死了人家一池塘的鱼。
后来,当别的农民工为了讨薪,拉横幅的拉横幅,跳楼的跳楼,周家为又一声不吭,扭头就绑了老板家刚刚上幼儿园的儿子。
至此,“呜哇哇”响彻夜空的警笛声和他那张被死死按在水泥地上、扭曲得变了形的脸,成了我时至今日,仍旧挥不去的噩梦。
几乎一夜之间,我就从一个品学兼优的中队长,变成了人人孤立的劳改犯的女儿,连老师看我的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那个曾绊了我一跤的小男孩,更是每天变了法子地欺负我。
他会在我趴在桌子上睡午觉的时候,猛地一把抽掉我的椅子,然后指着跌坐在地上,惊得久久恍不过神来的我捧腹大笑。
他会还在我仰头喝水的时候,死死按住我的脑袋,直灌得我喉咙口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喘不上一口气时,才会意犹未尽地松开手。
最过分的是,他也学起了周家为的疯批样儿,今天用一叠卡片,明天用一把玻璃球,指使那些顽劣的孩子教训我,还美名其曰为民除害。
我哭着往家跑,半路上撞见远道而来的舅舅,他黑着脸走在前头,我妈哭哭啼啼地跟在后头。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她连蹲下身子抱一抱我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摸着我的头,叮嘱我乖乖听爷爷的话,后半句刚起了个头,就被舅舅一声呵斥击退了。
那天的夕阳很美,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河边的树都被映得橙红。我孤零零地站在残破的小桥上,眼见我妈的背影变得朦朦胧胧,一点一点,最后彻底消失在我眼前。
我知道她迟早是要走的。
自周家为入狱以后,爷爷养的鸡鸭鹅总是隔三岔五莫名其妙少一只,我妈前一天刚搭好的豆角架,第二天就又被推得东倒西歪。
有一回,我亲眼看到村东头那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趁我妈弯腰捡芦苇的时候,将他那只黑不溜秋的手塞进了我妈领口里,后来是爷爷举着拖把追出了好远。
还有一天夜里,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细细碎碎的啜泣声,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我看到我妈背对着我坐在床尾,她微微颤抖的背影被火光拉得巨大。
我缩了缩身子,躲进了她的影子里,眼泪很快就打湿了枕角。
那一年,我九岁,我用新华字典查到了“乱伦”的意思。
那些像野草一样肆意疯长的谣言,很快便彻底搅散了我的家。
多年以后,老师在历史课上讲起旧时的“连坐”制度,一人犯法,九族受罚,好不人道。
我能低下头,藏起惨白的脸,却无法控制开了闸的泪腺。
这个制度,不是历史。
3
高一那年,我辍学了。
我背着单薄的行囊远赴S市打工的那一天,隔壁同我一起长大的蒋赢扯着我的胳膊哭成了泪人。
她一遍又一遍地劝我:“再坚持两年好不好?你底子好,加把劲一定可以考出去的。”
我们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约好,将来一定要考去一座繁华而又昌明的大都市。
她受够了这里的贫瘠,而我渴望挣脱套在我身上的枷锁。
可当爷爷栽倒在麦田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人生轨迹了。
没有人知道,当爷爷被抬上救护车,我一路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他的胸膛就停止了起伏。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有丢下我的亲人,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也丢下我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也没有人知道,当我眼见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爷爷,为了省钱,连纱布都舍不得换太勤,我心脏揪疼得差点哭出声来。
当时我脑海里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什么梦想,什么渴望,都不如一块纱布来得重要了。
刚到S市的那两年,是真的苦啊。
因为还没成年,十六岁的我只能混迹于餐厅后厨洗碗池边,一双手冻得又红又肿,冻疮口开开合合,到最后都麻木了。
又或者去不正规的小厂做流水线工,每天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领到的工资还不如正式工的一半。
后来,我听人说去景区门口做野导游很赚钱,便兴冲冲地去了。
结果不是干等在景区门口,一耗就是一整天,就是疲于应付各式各样的奇葩。
有一回,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看着很体面,也很有教养的男人,中途提出让我带他找一个僻静的角落休息一下。
可一到四下无人处,他突然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又亲又啃,吓得我鞋都跑掉了。
还有一回,一个被别的野导游骗进购物店刷了不少钱的大爷,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一见到我,便冲过来不由分说扇了我一耳光。
我一下子被扇懵了,根本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有什么东西“嗡嗡嗡”得吵个不停。
周遭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议论纷纷,他们指指点点,他们交头接耳。
恍惚间,我仿佛站到了时光的倒带上,眼前的一幕幕与我脑海里尘封多年的那一帧帧画面,不断穿插,又不断重叠。
那天晚上,我孤身暴走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
不断有车辆和人群擦过我的身子,迎面而来的风,将我脸上的泪吹干了一次又一次。
多希望就这样走着走着,就能走回到八岁以前。
那个时候,爷爷的腿脚还很利索,背起我都能走得飞快。
那个时候,妈妈去哪都会带着我,给我扎的小辫子,一周都不带重样的。
那个时候,周家为很能干,他做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我穿的小裙子,吃的巧克力,都是小伙伴们见都没见过的。
我站在高高的天桥上,很想大声喊两嗓子,我还想问一问被判了13年监禁的周家为。
“这个家支离破碎成这样,你后悔了吗?”
“妈妈和爷爷劝了你那么多回,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冲动,做事情为什么还是那么极端?”
“等你回来,你会改吗?”
4
一杯凉开水递到我面前,将我的思绪从过往的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不知不觉,我和周家为竟在沉默中对峙了许久,连滚热的开水都放凉了。
只可惜,最终我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吵了起来。
“如果是你的意思,我认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斩钉截铁道:“如果是他们家的意思,那绝对不行!”
我没想到他的语气如此坚定,一时有些焦灼:“是谁的意思有那么重要吗?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他们家的意思,这家人明摆着看不起咱家,可不能遂了他们的意,这事没完!”
他紧紧抿住嘴,后槽牙绷直了整个下颌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紧的拳头,一下子激怒了我。
他干得那些疯批事儿又一桩桩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只觉得心底深处积攒许久的那股暗火,终于“腾”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再冲过去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还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干脆先将人绑了暴揍一顿再说?”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样?你是巴不得我结不了婚,然后好一辈子跟你这样的人绑在一起是不是?”
我直勾勾地瞪向他,愤怒、失望、羞耻、痛恨、悲伤、不安……
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汇聚到了一起,犹如洪水决堤,挟千军万马之势扑面而来,卷走了我一切和理智相关的东西。
“周家为,你到底要毁我多少次才能放过我?”
我二十四岁那年,差一点儿就当妈妈了。
我记得很清楚,初恋男友孟子儒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站在阳台上晾衣服,忽然隐隐感觉到肚子里似乎有一条小鱼游过,奇妙极了。
我忙不迭得同他分享:“子儒,我刚好像感受到胎动了,就.......”
“你爸来我们公司了!”将将说到一半,孟子儒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透出怎么也压不住的恼火:“你快过来把他弄走,他闹着要找我领导!”
一瞬间,我只觉得心跳如雷,气血直冲脑门。
半小时后,我在孟子儒公司楼下见到了双臂抱胸,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活像一只斗鸡似的周家为。
我一下子炸了:“你想干什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在我一连串的追问之下,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头,避开了我咄咄的目光。
“你肚皮都撑起来了,他们家还不表态。”他又抬眼瞥了我一眼,闷声闷气地嘟囔道:“我来替你要个说法,还有错了?”
“你还好意思来替我要说法?”我的声音里顿时染上了一层哭腔,“他们家迟迟不表态,还不都是因为你!”
从孟子儒第一次带我回家,他妈妈上一秒还热情地往我碗里夹菜,下一秒在听到我爸爸是个劳改犯,气得当场就扔了筷子时,我就知道,这个门我怕是不容易进了。
五年来,我和孟子儒分分合合了,始终藕断丝连,好不了,也分不开。
直到一根两道杠的验孕棒终于坚定了孟子儒的勇气。
他一言不发地跑到小区楼下抽了半包烟,又“蹬蹬蹬”跑上来一把搂住了我:“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么就生下来吧,孩子他们总归是得认的。”
我不知道是这个孩子没有被他爷爷奶奶相认的福气,还是我和孟子儒没有走进婚姻殿堂的缘分。
只知道当周家为突然又像一只斗鸡似的冲到孟子儒面前的时候,我的小腹猛地抽搐了一下,紧跟着便是一阵针扎似的剧痛。
随即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我的人生轨迹再一次更换了轨道。
那是我第一次对周家为感到绝望,比当年亲眼看到他被警察带走还让人绝望。
他还是没有改。
5
我和赵烨的婚礼终于得以如愿顺利举行。
赵烨是地地道道的S市本地土著,祖上好几代都生长于此,亲戚朋友众多,我们的婚礼热闹而又隆重。
有我喜欢的草坪婚礼,还去了漂亮的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我们互换戒指,许下了最虔诚的誓言。
一切完美得像个童话,除了在给公婆敬酒改口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脑海里浮现出周家为受伤的脸。
他病得这么突然,连赶来参加婚礼的蒋赢都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她一脸疑惑地问我:“我前天回老家,还看到周叔开了一辆电动三轮车,风风火火跑了好几趟集市,拉回不少东西呢,怎么今儿个说病倒就病倒了,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我冲她挤出一丝苦笑,突然想起幼时我们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我总爱往头上盖一块帕子扮新娘。
有一回,周家为正好从外地回来,被我们假模假样拜天地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他还加入了我们,他教我挽着他的胳膊,说城里的姑娘都是这样挽着爸爸出嫁的。
一整晚,我都有些心绪不宁,好几次给宾客敬酒的时候,都恍恍然慢半拍。
婚宴结束后,我在化妆间换衣服,听到婆婆同赵烨抱怨我的不是。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上不了一点台面,你瞧瞧刚刚给大伙敬酒的样子。
“场面话不会说两句就算了,大喜的日子还迷迷瞪瞪的,让点根烟都愣好半天,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
蒋赢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看帅小伙,赵烨又胖又矮,脸长得一般,工作也就那样,你看上他什么了?
看上他什么呢?
也许是只有他,在得知我失去过一个孩子时,温和地宽慰我,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也许只有他,说出了我一直没能说出口的委屈,他说:“琳琳是琳琳,她爸是她爸,你们为什么要把过错也强安在她身上呢?”
又也许是他温吞的性子吧,我喜欢他做什么事都不急不躁的样子,我真的很安心。
门外太吵,我没能听清楚赵烨说了些什么。
但晚上回到新房后,我问起婆婆是否对我今天的表现感到不满时,带着几分醉意的赵烨颇有些不耐烦地扯掉胸前的领带。
“我累了整整一天了,你们能不能都消停一些?”
说完,他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我茫然坐在床边,内心空落得厉害。
就在这时,我余光中瞥到墙角的红色行李箱上,那是周家为昨晚才托人送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一眼。
在我们老家,女儿出嫁,娘家都会准备这样一个小红箱子。
母亲会里里外外,为女儿准备一整套的崭新的衣服,父亲则会往箱子四个角落里,各塞上一笔压箱底钱。
我一点儿都不期待我的陪嫁箱,我没有能给置办新衣的母亲,我的父亲也拿不出像样的压箱底钱。
可当一整箱包裹得花花绿绿的巧克力铺陈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将脸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了一场。
购买专栏解锁剩余44%举报/反馈
最近更新热点资讯
- 谷歌AI聊天记录让网友San值狂掉:研究员走火入魔认为它已具备人格,被罚带薪休假
- 豆瓣9.4,姐弟恋、三人行,这部大尺度太厉害
- Genes, Intelligence, Racial Hygiene, Gen
- 【土耳其电影】《冬眠》电影评价: 宛如一部回归伯格曼风格的道德剧
- 陌生人社会伦理问题研究
- 理论研究|前海实践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
- 澳门刑事证据禁止规则
- 综艺普及剧本杀和密室逃脱助力线下实体店爆发式增长
- 日本小伙和五个小姐姐同居?看完我酸了!
- 第一学期高一语文考试期中试卷
- 高中必考的物理公式有哪些
- 这部大尺度的申奥片,却讲述了不lun恋...
- 心理语言学论文精品(七篇)
- 《贵妃还乡》 超清
- 专论 | 郭丹彤、陈嘉琪:古代埃及书信中的玛阿特观念
- 微专业招生 | 数字文化传播微专业列车即将发车,沿途课程抢先看!
- 生态安全的重要性汇总十篇
- 原创因“18禁”电影登舆论顶峰,万千少女一场春梦:这一生,足够了
- 章鱼头
- 读书心得体会
- 考研考北京大学医学部或者协和是一种怎样的难度?
- 央媒评女主播编造“夜宿故宫”:让肇事者付出代价,理所应当
- 库欣病患者求医记(流水账)
- 《太平公主》④ | 地位越高,越要装傻
- 爱体检 安卓版 v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