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紧紧地环抱住我，把头深埋我的颈窝，“求你别扔下我。”

　　

　　一双手臂从身后探出，紧紧的环抱住我，卫煜的头深埋我的颈窝。

　　一片灼热湿润。

　　我一僵。

　　“别扔下我。”

　　他低低说。

　　……

　　这两父子最后一次见面。

　　一个装醉，一个不提。

　　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有三皇子赶来相助，不眠不休数日才将卫将军的后事安顿好。

　　这些天里，卫煜出奇的听话。

　　不花天酒地，不醉生梦死。

　　他紧紧跟着我，满眼都是我，哪怕是洗手这样的小事，也要抢于下人之前。

　　我试图沟通，“你父亲曾经唯一交代与我的，便只有你的事。”

　　可他充耳不闻，少年尚且稚嫩的身形紧紧依赖着我。

　　“不听不听。”

　　“煜儿饿了，母亲为我做些蛋羹好不好？”

　　他拽着我的袖摆，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

　　我心生酸涩，长长叹息。

　　三皇子多次试图单独约见卫煜，可他始终未曾搭理。

　　这倒让我想起那本书中描写，卫煜父亲死时，也是三皇子陪卫煜前往处理后事。

　　也许两人正是于这时，达成了相同立场。

　　我内心警惕，花费大量精力陪伴卫煜，在他熟睡时才得以抽空暗查卫将军一事。

　　始终一无无所获。

　　直到一日。

　　管家不经意谈起，“将军定是为了少爷，不想他被那位厌弃。”

　　我敏感反问：“哪位，要厌弃他？”

　　“比他父亲还重要？”

　　6

　　“那管家最后怎么说？”

　　宋淮斟茶。

　　我低低叹息，“他始终不肯透露，追问一句，便跪下乞老还乡。”

　　“与我所想一致。”

　　宋淮点燃香块，羽扇轻拂，“我记得郡主最喜木兰香。”

　　我看他，“我是将军府夫人。”

　　只怕以后也会是。

　　——皇家棋盘上的那枚棋子。

　　宋淮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又笑了笑，“说到将军夫人，我在查卫煜时，了解到不少关于他母亲的旧事。”

　　他徐徐讲起一桩陈年旧事。

　　早年间，在当今天子还为皇子之时，他与将军、前将军夫人三人为青梅竹马。

　　天子不知将军和前将军夫人两家早有婚约在前，向先皇请求赐婚。

　　当时，他求的是前将军夫人府上嫡女。

　　但前将军夫人有一同胞姐姐，家中默认长姐先行嫁于皇家，洞房之夜，天子知晓后闹得不可开交。

　　天子欲再娶，可卫将军与前将军夫人抢先一步缔结婚盟。

　　在当时京城引发不小的轰动。

　　我心神不定，脑海中浮现诸多联想。

　　天子失德，强占他人妇，私生皇子于臣子家。

　　忆起卫煜放浪形骸的模样，此刻只觉凄凉压抑。

　　“但这已然是上一辈的恩怨，对于卫煜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淮递来杯盏，被我失手打翻。

　　“没烫着吧。”

　　宋淮掏出手帕，仔细为我擦拭茶渍。

　　他修长的手指在柔软的手掌上拂过，脸色微红，连忙放开。

　　“只怕卫煜心知肚明，行事走偏。我按你所说，查出不少他侵占田地，私营商铺，勾结朝中官吏的资料。”

　　“你仔细看看，若有需要，我亲自前往查封。”

　　回到将军府。

　　卫煜整理着满院的花草笑吟吟的看向我，“母亲，你回来了。”

　　宋淮认为我会暗地里对卫煜管教有加。

　　我确实打算管教他。

　　但不是那种用暗箭来算计的方式。

　　差下人将宋淮收集的资料放进他的书房后，我对他说：“这些事，你不必再做了。”

　　见状，卫煜眼尾泛起红晕。

　　他笑的满不在乎，一双手掌却暗地里掐的鲜血淋漓，“好，我现在就叫他们关了。”

　　“不是这个意思。”

　　我顿了顿，“将军府需要钱财维持体面，你将这些生计交于我名下。”

　　“什么？”

　　我看着他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心中慢慢的安定。

　　这反复无常的浪荡子。

　　我已管教了三年。

　　现如今，我与他唯余对方，可称亲人。

　　由我蔚青亲手教出来的少年郎，相信就算是要同皇家讨要公道，也能坦坦荡荡，无愧于心。

　　……

　　我一手带大的混账东西。

　　成年后，第一件事不是报恩，而是给措不及防的我送上一件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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