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最难的还是现实主义,为什么要这么说?

栏目:基础教育  时间:2023-03-24
手机版

  如果我们纵观一下世界小说史,也许会对这个问题有个更明确的认识。

  记得当代的一位作家曾这样分析过世界小说史,他大致表述了这样的一种意见:我们面前摆着两类公认的现实主义大师们的作品:

  一种像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那样的作品。在这样的作品中,很难看到作家的影子。他的兴趣偏向于广阔的、纷乱的、多层次的、多侧面的社会景象。

  

  他的意旨是展开一幅与社会生活一样复杂、一样宽广无边的画卷。他的人物多是有血有肉,轮廓分明,好像都同他打过交道、深深谙熟的,而对你又是陌生的,但惟独难于找到作家自己。

  他仿佛在用冷静而犀利的目光,观察着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但细看之下,在这些篇章、段落以及字里行间,无处不渗透着他对生活精辟的见解和入木三分的观察、体验;他写的是“别人的故事”,却溢满着自己浓烈的感情。

  另一种便是明显地带着作家本人痕迹的作品。有时人们甚至称之为“自传性”和“半自传性”的小说。

  我国的《红楼梦》不用说了,他总应该是属于那种“半自传性”的小说了吧!外国的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和《我的大学》三部曲等等。

  这些作品的主人公大多数以作家自己为原型。他们都有过不幸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有过曲折和多磨的经历,对人生的价值早有所悟。

  

  写这些作品时,往往凭回忆,少靠想象,多种细节随手拈来,生活和人物都富于真实感。更由于作品饱含着作家深知的感受与心灵体验,作家写得分外动情,作品的感染力也会异常强烈。

  难怪屠格涅夫对自己的作品,最喜爱的便是他的自传性的中篇小说《初恋》。

  每当我们一捧起这薄薄的小书,便会觉得一股春潮般的深挚的感情涌上心扉,跟着也把我们的心扉打开,我们的心即刻融入他的漾动着的感情之中了。

  如果我们能在基本观点上给予认同,那么就可以在这种比较和印证中审视《金瓶梅》的品位了。

  我想我们是有理由把《金瓶梅》这样的巨著,列于世界小说史中现实主义的行列中去,而且毫无愧色。

  俄罗斯的伟大短篇小说家契诃夫在写给玛·符·基塞列娃的信中谈到现实主义文学艺术原则时说:

  按生活的本来面目描写生活。他的任务是无条件的、直率的真实。

  

  而高尔基同样是结合自己的创作,谈到他对现实主义的理解,在《谈谈我怎样学习写作》中说:

  对于人和人的生活环境作真实的、不加粉饰的描写的,谓之现实主义。

  这些观点往往出于富于创作经验的优秀作家,而他们提出的理论原则大多为中外作家所认同,那么以这些原则和理念去衡之以《金瓶梅》,我想应当是大致不差的。

  《金瓶梅》正是以它对于人和人的生活环境所作的“真实的、不加粉饰的描写”,以它“无条件的、直率的真实”,显示了鲜明的现实主义特色。

  诚然,乍看起来,小说《金瓶梅》的色调是灰暗的,有的研究者在评论《红楼梦》时曾经进行过对比,认为《红楼梦》是富于诗意的小说,而《金瓶梅》缺乏的恰恰正是这种诗意。

  对此我的看法是一贯的,我多次谈到,一部作品的色彩是和它的题材、主题以及作家的心灵体验乃至写作风格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金瓶梅》的作者为了和这一题材相协调、相和谐,同时也为了突出题旨,从而增加作品的艺术说服力,而采用了这种色彩、这种调子,这又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呢?

  《金瓶梅》自然主义说,最主要的根据是说西门庆这一人物没有任何审美价值,认为作者只是塑造了一个淫棍色鬼的形象,毫无典型意义。

  实际上,在《金瓶梅》中作为一个艺术形象的西门庆是充分典型的。

  写到这里,我陡然想到马克思的女婿保尔·拉法格在《回忆马克思》一文中提及的一件事,他说他的岳父非常推崇巴尔扎克,曾经计划在完成他的政治经济学著作之后,就要写一篇关于巴尔扎克的最大著作《人间喜剧》的文章,拉法格引用他岳父的话,说:

  巴尔扎克不仅是当代社会生活的历史学家,而且是一个创造者,他预先创造了在路易·菲利浦王朝还不过处于萌芽状态,而直到拿破仑第三时代,即巴尔扎克死了以后才发展成熟的典型人物。这段话对我们启发很大。

  

  我们也可以这么说,笑笑生也是一个创造者,《金瓶梅》何尝不是写出了集官僚、富商、地方恶霸于一体的西门庆这个典型人物,这个人物何尝不是《金瓶梅》作者预先创造了当时还处于萌芽状态、笑笑生死后才发展成熟的典型人物呢?

  毋庸置疑,《金瓶梅》的创作思想与艺术方法又不是充分的现实主义的,这也和他的小说审美意识的局限有关,小说在很多方面都有所表现。

  比如为很多人所诟病的过分直露的性描写,比如俯拾即是的干巴巴的道德说教,还有就是过分脱离实际的宿命意识。

  我认为,在一定意义上,这说明《金瓶梅》掺和着许多杂质,需要进行艺术的典型提炼。

  这是因为,现实主义的真实应当是美的,即便是表现丑的事物也需要经过精心的艺术处理,正像高尔基在给伊·叶·列宾的信中说:

  人在自己一切的活动中,尤其是在艺术中,应该是艺术的。

  

  既然这样,不应因为否定《金瓶梅》的过于直露的性描写和小说中的宿命意识以及令人无奈的道德说教,同时也否定了它的现实主义内容。

  我们应该以历史主义的观点去看待尚带有很多非现实主义成分的这种现实主义艺术。

  当然,这绝不是说艺术不应当表现丑而是要求生活中的丑必须在崇高的审美理想的光照下,升华为艺术美。

  只有心中充满理想之光的现实主义艺术家们,才能用光明去驱逐黑暗,用美去撕破丑。这是从《金瓶梅》开始发展的、到明末清初形成了的小说艺术思潮给予我们的深刻启示。

  从上面所说可以看出,作为一部现实主义巨著的《金瓶梅》还是带着一些非现实主义的成分的。

  

  现实主义小说发展的历史,也就是对这些非现实主义成分克服的过程。随着社会的发展,近代文明的曙光使现实主义文学也逐渐地向高级阶段过渡,从而扬弃它在初级阶段时存在的秽物。

  《金瓶梅》在小说审美意识上的突破,进一步让我们摸索和“猜测”到小说的一些辩证法和发展规律。

  现实主义在经过一段一段坎坷的道路后,直到《红楼梦》的出现才结束了一个文艺时代,而又开辟了一个文艺的新时代。

  当代作家刘震云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他的新作《我叫刘跃进》感慨系之地说:最难的还是现实主义。

  这是深谙艺术创作和进行形象思维的知心之言。当代作家如此,古代作家何尝不是这样呢?

  

  《金瓶梅》是我国文人独立创作的第一部世情小说,在明朝的四大奇书中,《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都是由民间传奇、神话故事改编而成。《金瓶梅》故事虽来自《水浒传》中的“武松杀嫂”片段,但小说情节与《水浒传》交叉的部分少之又少。

  它最大的诟病是书中出现了几千字少儿不宜的内容,在长达一百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中,这部分内容可以忽略不计,可如果彻底删除,会影响小说的连贯性。即便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也写得精妙绝伦。

  

  对穷得叮当响的小弟常峙节,西门庆伸出援助之手。对几次欺骗他感情的粉头李桂姐,并没有伺机进行报复。相反在李桂姐牵扯上官司时,他还利用权势对其进行搭救。

  

  《金瓶梅》是第一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著。我们熟知的《红楼梦》一书,正是受到了《金瓶梅》的影响,可以说,没有《金瓶梅》,就没有《红楼梦》。《金瓶梅》写的是市井百姓的日常生活,而《红楼梦》写的是贵族家庭的日常生活。历朝历代都有自己的史书,但史书历来只记朝内之事和天下大事,很少有详细记载古人日常生活的。《金瓶梅》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时空之门,去了解宋朝乃至明朝的百姓生活。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写道:“作者之于世情,盖诚极洞达...同时说部,无以上之”。郑振铎说:“如果净除了一切秽亵的章节”,《金瓶梅》“仍不失为一部第一流的小说。”

  

  因此,我向读者推介《金瓶梅》这部小说,许多出版社出版的都是把淫秽描写删除了的,阅读没有问题。我们能够从中得到一些鉴戒,同时也能认识到小说的批判意义。

  点击下方商品卡,就可以购买啦,我们包邮送到家!

  举报/反馈

上一篇:关于2023)烟台市智慧绿色高端家具板材项目(一期)绿化工程招标
下一篇:春风送真情 就业暖民心2023年2月招聘信息汇编

最近更新基础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