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与将军情投意合,却要嫁与皇上,油尽灯枯也没等到那少年

栏目:素质教育  时间:2023-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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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死在那个阖家团圆的晚上。

  今夜,我也要去和我的少年郎团聚。

  往后,我不再是后宫慎妃,他也不是少年将军。

  1、

  季春时节,天仍有些寒凉,望京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昌平侯府门前的白灯笼被斜风吹得飘摇无所依。

  

  我在瑞云堂外被风吹得脸痛、脚站得麻了时,沈老夫人才缓缓醒来,只是真假却无从知晓。

  “二姑娘,老夫人醒了,正唤您进去。”青荷从屋里迎了上来。

  青荷是昌平侯府的家生子,这么些年一直跟在沈老夫人身边伺候,便是昌平侯与我爹来了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我朝青荷颔首,莞尔一笑。

  雀枝在屋外等我,我理了理裙裾,进了内屋。霎时由冷到暖,脸颊微微泛痒,但我不敢随意有所动作,沈老夫人并不喜欢我。

  “这几日抄佛经应是让你心静下来了罢?希望你是真心的替她祈福。既承了她的好,便不要有其它心思了。这半岁你便好好准备罢。”沈老夫人在屏风后坐着,面色瞧不真切,话语中带着一点不快。

  话中的“她”是沈家大姑娘,沈明妤。

  但沈明妤死了。

  她小时生过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但这些年珍贵药材像不要金银一样的补着她,本也没什么大碍。

  谁知前些日子她却染了疫病,不过短短几日便病逝。

  昌平侯府上下都将这一切归咎于我们大房,他们不论我们是否做过,不论我们有无此心,只因沈明妤死后,我就是唯一的沈府嫡女,会作为沈家女入宫为后,沈家大房是利益既得者。

  我有千言万语,但我没法儿为自己辩解,沈老夫人不会听,没人信我。

  话到了嘴边只能变成一句“孙女知道了。”

  “你要永远记住你是沈家女,沈家待你不薄。没旁的事就回去罢。”沈老夫人话里话外都透着不耐烦,我向她福了福身,便出了瑞云堂。

  沈老夫人并非我亲祖母,她是在老昌平侯夫人病逝后由妾扶正的,原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只不过家道中落了。

  昌平侯与当今太后都是她的孩子,而我爹则是老昌平侯夫人所生。

  当年原本应是我爹承了昌平侯的爵位,但沈老夫人步步紧逼,又加上有个在宫里做皇后的女儿,迫于无奈只能让二房袭了爵。

  而我爹至今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兵部武选清吏司的郎中。

  回到葳蕤苑时,魏巽的信正巧到了,我将信件拿在手中,迟迟不敢拆开,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雀枝浸了温热的脸帕与我敷脸,缓了脸颊被冷风吹得瘙痒发红的感觉。

  我合眼躺在软榻上,眼前闪过的是魏巽出征前向我许下的诺,他说待他凯旋便来我家提亲。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捏紧了信件,心中烦闷不已。

  将信件打开,是魏巽的平安信。他说若是战事顺利,他年底便能归京。

  可我九月底便要及笄,只剩半年时间。

  屋内烛火幽暗,我用烛火将信件烧毁,火焰在灰烬中明灭闪烁,我的心也似它一般明灭晃动。

  “雀桃,你去门房那里注意着点,大爷回来了你便来告知我。”雀桃在帘外应了声。

  大爷是我的父亲,沈承林。

  2、

  父亲回府时已是翌日巳时,父亲的侍从柳安随着雀桃一同过来。

  “姑娘,柳安说大爷唤您去他的书房。”雀桃挽起纱帘报着话儿,我心中惊了又惊,忐忑不安,但正好我也要去寻父亲。

  雀枝与我同去。

  但不知父亲寻我是为了什么,此事仍有转圜余地?还是......

  雀枝与柳安在书房外候着。

  “太后今儿个召了我去慈宁宫,与我提了那件事。”父亲瞧见是我来了,不待我向他请安,便说了这样一句。

  我放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衣裳,心在嗓子眼处跳跃,面色难掩哀戚。我壮着胆子向他说出我的想法。

  “父亲,沈家旁支也有姑娘。您知道的,我早已......”

  却不待我说完,父亲便出言打断了我。

  “知晏,你该是知道沈家是怎么成为如今的昌平侯府的,你也知道昌平侯府如今的境况。”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昌平侯府沈家原本只是个小门小户,只因沈宁入宫为后,沈家才步步高升而成为如今的昌平侯府。

  但昌平侯府无人身居要职,沈宁需要沈家女为后,来维持昌平侯府的繁荣。

  “旁支的姑娘并不会全为昌平侯府沈家着想。阿晏,一切要以沈家为重。以前的事就放下罢,过段时日太后便会召你入宫。”

  身为沈家人,一切要以沈家为重。这是沈家人自小接受的教育。

  当年沈家虽因为袭爵之事闹得一团糟,但最后父亲也是为了沈家而委曲求全。

  沈明妤不愿入宫,但为了沈家,她自幼勤学苦练,只为能让自己配得上未来皇后的身份,好不叫教人落了话柄。

  从前是她,如今是我。

  可我并不想入宫,我心中有魏巽。

  雀枝扶着我回了葳蕤苑后,我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蜷缩在榻上,呜咽出声。

  沈明妤曾说羡慕我可以与我爱慕的少年郎一起相伴终生,而她只能为了沈家,入宫与不爱的人相守一生,还要装作大度管理后宫。

  可世家女享受了家族带来的地位,就要为家族奉献。

  我恨我是世家女,我又无比庆幸我是世家女。

  3、

  太后的召见是在一个月之后了。

  初夏的天已微微有些热了起来,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爽,风停时却又闷出些许薄汗。

  我穿过层层宫门才到了慈宁宫外。

  朱甍碧瓦,雕阑玉砌,寻常人家不可及,却困住了许许多多女子的一生。

  “二姑娘,太后娘娘正等你哩。”

  徐嬷嬷迎了上来,她是太后的奶嬷嬷,一直陪侍太后左右,便是圣上见了她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从前也只有沈知妤能时时入宫陪伴太后,我极少入宫,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心里并没有底。

  压下心中的慌乱,我微微福身“有劳徐嬷嬷。”

  徐嬷嬷领着我入了慈宁宫,雀枝留在慈宁宫外等我。

  “臣女恭请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低着头,目光看着地上。不知太后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让我起身。

  这是在沈知妤逝世后,我第一次见到太后,兴许是伤悲,又或许是受俗事所累,她看起来不像从前那般丰神异彩,眉目间平添了几分愁容。

  太后屏退了宫女太监,只留了徐嬷嬷在旁侍候。

  “你都知道了罢?”我坐在太后下方的梨木椅上,她抬眼看向我。

  父亲的话仍萦绕耳畔,我先是沈家女,再是沈知晏。

  “臣女都知道。”

  “你也知道沈家的处境,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都是为了沈家。”

  前朝虽一直未立皇后,但隐隐以太师元家嫡长女元溪为首,而元家也势在必得。

  却因前朝空云大师一句“沈家女有凤命”,使得沈宁入宫为后。

  而当今圣上李衍并非沈宁亲子,他是贵人所生,但贵人早逝,母家式微,便是宫婢太监们也可以随意欺辱。

  后来沈宁亲子早夭,便将七岁的李衍养在膝下,但处于丧子之痛的沈宁对他也并不关心,致使两人关系疏远,只有母子之名。

  如今沈家并无实权,家底微薄,只有我入宫,才能维系沈家的繁荣。

  “该换掉的东西就换掉,该舍弃的事情也要舍弃,莫要因小失大。总不要让我唤人去给你收拾罢。”

  太后虽是笑着说出这番话,但笑意不达眼底。

  我只觉得像是被人一泼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干净。

  她的敲打我都明白,她虽久居深宫,但宫外的事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我不能与魏巽理清关系,她便要对魏巽下手。

  魏巽是临远王魏宪的嫡次子,少年将军,为大都朝屡立战功,他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若是太后想让他战死沙场,便是无从查起。

  “臣女明白,您放心。”

  我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强压在心底,但我要如何放得下魏巽。

  “宫里冷清,以后你每五日便来慈宁宫陪陪我罢,其余日子我会让教养嬷嬷去教你规矩。御花园近来新种了几株二乔,让青弦带你去瞧瞧,随后便出宫罢,我乏了。”

  太后敛了裙裾,垂下眼帘。

  我出了慈宁宫,雀枝跟在身旁,随着青弦去御花园。

  却是在御花园旁转了个弯便碰见了李衍,我看向青弦,她却并不惊讶,我心下瞬间了然,这是太后的有意安排。

  “臣女恭请圣上万福金安。”我来不及多想,向李衍请安,将头低到胸前,连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4、

  “你不陪在太后身边,来御花园作甚?”

  李衍略过了我,向青弦问着。

  青弦是太后身旁贴身侍候的宫婢,原是昌平侯府的家生子,从小侍奉太后,跟随太后入宫至今,也并未成家。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旨,陪着沈二姑娘来赏二乔。”

  李衍迟迟没有说话,他打量的目光似是要将我盯出个窟窿,我屏息凝神,腿都要麻了。

  “沈二姑娘?沈家倒是好心思。”李衍话里带着讥讽,似是冷笑一声。

  我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他好似知道沈家的打算,而这使我更感到难堪。

  他终是免了我的礼,我却仍不敢直视天子容颜。

  一是不敢,一是不愿。

  “若是边疆战事顺利,魏小将军年底便要回京,他为我大都立下了赫赫战功,你说我该如何赏他?”

  李衍挑眉看向我,好似真的只是在向我询问意见一般,可我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在威胁我。

  他并不想立沈家女子为后,从前沈知妤在时,他避之不及,从不正面作出回答。

  而如今沈知妤逝世,他便更不愿了。

  不待我张口回答,李衍又自说自话:“不若与他赐婚?他今年也有十八了罢,不知沈姑娘有什么推荐的人选么?”

  赐婚给魏巽!

  我瞪大了双眼,顿时觉得心慌意乱。

  “臣女惶恐,臣女不过一闺阁女子,不敢谈论他人的婚事。”

  我跪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软。

  李衍嗤笑了一声,似是觉得无趣,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御花园。

  雀枝扶我起身,顿时也没了赏花的兴致,便让青弦领着我们出宫。

  直到神武门前,我才从李衍的话中回过神来。

  “姑娘,这是太后让奴婢给您的。望您时时戴着,时时记着身份。”

  青弦递给我一个赤金镶玉雕牡丹样式的镯子。

  牡丹素有“花中之王”的美称,而这镯子是太后从前时时戴在手上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我接过镯子戴在手上,与天水碧的比甲交相辉映。

  “知晏晓得了,劳您送我一程。”

  雀枝拿出十两银子塞在青弦手中,青弦会心一笑,将银两收进袖口中。“沈二姑娘慢走。”

  我向青弦颔首,堆起笑容,转身向早已等着的沈家马车走去。

  神武门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烟阜盛,攘来熙往。神武门内宫墙层层叠叠,庄严冷清,困住的是无数人。

  以后,也会困住我。

  5、

  雀桃从园里折了几枝九里香,修剪好枝叶后插在花瓶里,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味。雀枝点了烛火,屋内亮堂了起来。

  这些时日除了进宫给太后请安,便是在家中与教养嬷嬷学习宫规,倒也没有见过李衍了。

  许是太后怕惹了他的眼,反倒落得个不好。

  起初学规矩的时候,我本想着敷衍了事,好让太后另择她人。

  可她每次只会对我进行说教与惩罚,并无半点换人的想法。我才认命,沈家本家的嫡女身份才是太后要的。

  魏巽派人回望京向临远王府报平安时,也会与我捎信。

  他还不知望京城中的事儿,他那样好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样与他说。

  我便再未回过信,总想着,万事有变,先拖着再说。

  毕竟我不是沈知妤,圣上不应承,太后也没办法。

  “姑娘,定国公府的文老太爷过些时日六十大寿,递了帖子给府里,大爷让您一同前去。”

  竹和苑里的人递了话来。

  这些时日不乏有达官显贵举办宴会或是公子小姐举行诗会,但我都寻了借口拒了。

  可定国公府当年是拥护圣上的潜邸旧臣,十分得李衍看重,望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定要去给文老太爷贺寿。

  若再推辞,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九月初三,文老太爷的六十大寿。

  我着了件桔梗底的撒花褙子,雀枝与我梳了双丫髻,只随意用几朵珠花来进行点缀。

  既不失了礼数,也不夺人眼目。

  我将太后给我的赤金镶玉的镯子藏进层层的衣裳下,不愿教人瞧见。

  到府门前时,只有父亲、继母等人在,沈家二房还没有到。

  我给他们请过安后,便站在一旁候着,期间父亲叮嘱着我,我一一应了。

  一刻钟后,沈家二房才匆匆赶来。

  他们向父亲见过礼后,二叔母眄视着我,冷哼一声,便径直上了马车。

  沈知妤的事她全数算在了我的身上,望京城里与她这般想的人也不少。

  毕竟沈知妤未出过望京城,这疫病来的蹊跷,总不是平白无故染了的。

  定国公府门前车马骈阗,都是望京城中的显贵之家,我跟在继母的身边,与几位夫人见过礼后,便进了定国公府。

  “阿晏,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今儿个也不会来了。”

  文娴容走到我的身旁,兴奋的朝我说着,我与继母打过招呼后,便与文娴容往一旁走去。

  文娴容是定国公的嫡女,她有两个兄长,是定国公府最小的姑娘。我们自小脾性相投,说是手帕交也不为过。

  “前些时日我染了风寒,并不好出门,如今痊愈了,自是要来的。”

  我寻了个借口搪塞她,她也并未多想,只是与我说着近日里望京城中的趣闻,引得我眉开眼笑。

  这些日子的愁苦也在这时都短暂的忘却了。

  “阿晏,你的及笄礼可安排好了?”文娴容突然问道。

  九月二十五便是我的十五岁生辰,继母遣人来问过此事,但我不愿去想。

  太后曾说大抵在及笄礼后便要入宫。

  时势所迫,我不敢反抗,我只能被它裹挟着前进。

  “到时你来便是,你可要好好准备手信与我,不然我可不依。”我朝她打趣。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了一道尖利的女声。

  “她算什么东西,沈知妤便也算了,好歹是昌平侯的嫡女,才艺出众。她不过是五品官的女儿,且沈知妤的事儿谁知是不是她做的!”

  一旁还有其他人在附和着她。

  文娴容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冲出去与她们好生辩解。我拉住她,冲她微微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今儿又是文老太爷的寿宴,闹起来了谁也捞不着好。入宫一事本也非我所愿,倒随她们说去了。

  我拉着文娴容绕过亭子向一旁走去。

  “她们都这般议论你,你怎的还拉住我!”文娴容忿忿不平朝我说着,我摇了摇头。

  “云舒,你知道的。”

  云舒是文娴容的小字,她去年便已及笄,婚事定的是康小郡王,只待年后便要出嫁。文娴容张了张嘴,只拍了拍我的手,脸沉了下去。

  6、

  一路走到月湖旁时,定国公夫人身旁的丫鬟过来寻她,似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你自去罢,还有雀枝呢,待会我便去寻你。”

  我坐在月湖旁的石凳上,与雀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微风拂过脸面,也吹起了心中的愁闷。

  只愿李衍莫要答应太后,我自不会贴上去献殷勤。

  只等魏巽回来与我提亲,便是菩萨来了也改不了了。

  过了约莫两刻钟,我估摸着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却刚站起来便被一个飞来横石打中了脚踝。

  我受力向前倒去,来不及抓住雀枝的手便一头栽进了湖里。

  可我不会浮水,雀枝也不会。

  水漫过我的头,争着涌进我的耳鼻中,我向下沉去。隐约间听见雀枝的声音,但我没法回应。

  这便要死了吗?我还没有与魏巽说过呢,但能避开入宫倒也好。那是会去阿鼻地狱吗......

  恍惚间好像有人将我捞了出来,但我失去了意识,眼前一片黑。

  “姑娘?姑娘?”

  雀枝在唤我,我废力睁开眼,雀枝声泪俱下“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我看向雀枝,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却在她的身后看见了李衍。

  我吓了一跳,拉开身上盖着的薄被,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

  雀枝为我掖好被角,识趣儿地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李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臣女恭请圣上万福金安,请恕臣女无法起身。”

  “难为你还记得给朕请安,你昏着的时候倒是实诚,一直叫着魏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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