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40亿票房的《哪吒之魔童降世》,都“窃取”了哪些经典影视?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0-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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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从悰 砍柴书院专栏作者

  《哪吒之魔童降世》票房突破40亿,跻身内地票房前五名,成为最卖座的亚洲动画电影。

  导演“饺子”本来是学医的,凭着对动画的一腔热血,自学成才,耗时5年,完成了这部口碑佳作,可以说是“逆天改命”本人了。

  宣传照被吐槽“太丑”的哪吒,为什么会逆天改命,成为这个夏天的大爆款?

  万维钢把爆款的公式总结为:喜欢=熟悉+意外。

  同样是经典翻拍,新版《狮子王》完全照搬了动画原版的剧情和人物设定,少了“意外”,票房不及预期;而非科班出身的饺子不走寻常路,《哪吒》既做了符合时代的大胆改编,又在细处向经典致敬,情怀满满,又不落俗套。

  79版的《哪吒闹海》中,李靖是个传统的严父。哪吒抽了敖丙的龙筋,李靖不由他分辩,就让他跟龙王赔罪。龙王要求李靖将儿子就地正法,李靖那句“哼,逆子,父母骨肉养了你,你反而连累父母,留你何用!”,不知是悲更多,还是怒更多。

  新版《哪吒》,李靖表面上严厉,暗地里却是哪吒“不信命”的精神支柱。他上天庭,替儿子跪求解咒渡劫的方法。人人对哪吒敬而远之,他就挨家挨户请求村民参加儿子的庆生宴。

  不似老哪吒被逼走上“自刎”的绝路,新哪吒之所以成为励志的典范,原因之一,就是充满爱的原生家庭;而原因之二,则是帮他走出自卑阴影的知音。

  这个知音,正是跟老哪吒不共戴天的敖丙。新版中,哪吒跟敖丙这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看见,互相理解,并肩作战,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友谊。

  导演承认,哪吒和敖丙的关系模仿了《绝代双骄》里的小鱼儿与花无缺——本是同根,命运捉弄,亦敌亦友。

  毕加索说:“好的艺术家懂得‘复制’,伟大的艺术家则擅长‘窃取’”。

  那么导演还“偷”了那些经典?

  哪吒双手插兜的习惯动作,充满樱木花道的既视感,那些又酷又拽又拉风的人,走路姿势都如出一辙。

  哪吒的娘偷了方世玉他娘苗翠花的人设——惩恶扬善各种刚,一见儿子瞬间怂。

  暖场小能手“女声大汉”,是在“如花”皮囊里注入了《大话西游》中“瞎子”的灵魂。

  

  师徒四人冻成冰球,在江山社稷图中落入深渊,不断弹起又落下,好一出人肉版3D桌面弹球。

  有人说,就连“我命由我不由天”都是《仙剑奇侠传》里的舶来品。

  即便看穿了导演的这些小心思,却还是笑得不能自已,哭得乱七八糟。一部电影,能让人笑,能让人哭,都不稀罕,稀罕的是在笑声与泪水之间,无缝切换。

  鲁迅先生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喜剧要拍得高级,远比悲剧要难。

  高级喜剧是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色处见繁花”的魔术。

  《哪吒》是一出喜剧,不会有人质疑。《哪吒》是一部高级喜剧,多数人会赞同。而《哪吒》致敬过的那些喜剧,更是一部比一部高级。

  电影跟其它艺术形式一样,终极任务是对“欲望”的解释。

  就欲望而言,喜剧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是“求而得之”。

  哪吒诱骗两个看门小人打架,其中一个用了一招“神仙采葡萄”,正是《东成西就》中梁家辉大战梁朝伟使用的招数。

  《东成西就》的人物背景取材自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然而牵动剧情发展的主线,不再是家国情怀,而是各种更普遍、更接地气的欲望——欧阳锋觊觎国王的宝座;周伯通一心为师兄报仇;洪七公眼里只容得下表妹;段王爷只想做神仙......

  电影用离谱的人物设定和荒诞的剧情,颠覆了人们对于传统武侠的认知,被封为无厘头喜剧之巅。

  很多人把无厘头等同于“缺心眼”,虽是贬义,倒也形象。无厘头喜剧的人物设定,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痴”,所有的颠覆、荒诞、闹腾,不过是为了把人物心里面缺失的那块找回来。

  洪七和表妹,黄药师和三公主,两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周伯通也在梦中与师兄重逢,相视而笑。

  一心想成仙的段王爷,为了得到真心人的三句“我爱你”,使尽浑身解数:挨打挨骂,男扮女装,甚至头身分离,被人当球踢,最终圆了自己的神仙梦。

  “重复”是喜剧描述欲望的惯用手法。

  “求而得之”的“喜点”,前期在于“求”,以及过程中的反复受挫。这个阶段的笑是一种嘲讽,反映了人性阴暗的一面——失败之所以可笑,是因为与我无关。

  后期的喜点在于“得”,此时的笑则是一种欣慰,反映人性中明媚的一面——

  虽然自己感情受挫,看着别人终成眷属,就又相信爱情了;

  虽然自己屡战屡败,看着别人不屈不挠,就又相信努力了;

  虽然梦想遥遥无期,看着别人终成大业,就又相信时间了。

  我们看这些“闹剧”,实际是一种逃离。那些开怀大笑的观众,未必是接受了电影所传达的价值观,而是从现实无法调和的矛盾中暂时抽身,在喜剧中寻求一种纯洁而合法的逃避。

  当我们走出影院,继续把过盛的欲望投射在坏境和他人身上,才发现结果往往未能如愿。

  喜剧的第二个层次是“得非所愿”。

  这一层次的“喜点”在于颠覆观众的固有想法,制造冲突感。

  谁规定天字一号房就在天字二号房的隔壁,不能是在那边,再那边,过对面下楼梯,再上楼梯,楼上第二间?

  谁规定马冬梅就是马冬梅,不能是马都什么了,马什么没了,什么都没了?

  哪吒在太乙真人的裤裆里翻解药,遍寻不得,却翻出了火尖枪,擦枪走火,烧着了太乙真人的裤裆。这一片段同时致敬了两部经典——《多啦A梦》和《月光宝盒》。

  生性懦弱的大雄,总能从多啦A梦的百宝袋里搜出各样的法宝,以为自己能够逆天改命,却还是无可避免地掉进泥坑、被罚站、被狗咬、被胖虎揍......最终往往还是靠自己的善良和坚持,化解危机,赢得尊重。

  很多人小时候都渴望有个多啦A梦,从此一路躺赢。而多啦A梦存在的意义却是,让我们懂得: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长生不老。

  《月光宝盒》中,至尊宝也被烧过裤裆。而提起这部电影,观众印象最深的还属月光宝盒的打开方式:在一遍遍“般若波罗密”——“来不及”——“再来”——“还是来不及”的循环中,至尊宝一直身处错误的时空中,和紫霞完美地错过。

  他最终觉醒,参透了自己的使命,略施小计,成全了转世的自己和紫霞,而后潇洒转身,追随师傅而去。

  大多数人都在“不知”的困境里挣扎,还不够资格体会“不得”的痛苦。这一层次的喜剧专门讽刺人的自以为是,开始探讨人与自己的关系。

  《无间道》里有这样一句台词:“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

  其实不是事情改变人,而是事情帮助我们发现了自己,那个自己或许背离了我们最初的设想,却是更加真实的自己。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

  喜剧的最高层次是“求之不得”。

  周星驰的代表作《喜剧之王》,是《哪吒》致敬最多的一部电影。

  哪吒站在礁石上,向大海呼喊的镜头,让人想起尹天仇面对大海,喊出的“努力,奋斗!”

  太乙真人手握《神仙的自我修养》的卷轴睡着了,呼应尹天仇蜷缩在不足两米的床上,读那本著名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部电影是周星驰的奋斗史。电影里,跑龙套的尹天仇,最终也没跑出个名堂,却等到了柳飘飘。现实中,周星驰终于“俊采星驰”,却终究没等到那个对的人。

  王尔德说:“生活模仿艺术,远胜于艺术模仿生活。”

  电影中,“求之不得”是奇葩;现实中,“求之不得”是常态。

  无论起初目标看起来多么易如反掌,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哪吒》里,看上去不好惹的申公豹,使尽浑身解数,也抓不住哪吒这个小屁孩,一不留神还反遭戏弄。让人想起《猫和老鼠》里,那对最长情的荧幕CP——Tom和Jerry,他们一追就是将近一个世纪。

  小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是Jerry,永远不输,永远不怂,永远得瑟。长大了,才发现自己是Tom,爱情、梦想、时间,没有几样追得上。偶尔得逞,随即发现高兴得太早。

  这一层次的喜剧,开始揭露人与宿命的关系。“求之不得”的“喜点”在于,让人笑着笑着,就能突然哭出来。

  年少无知,面对这种无止境的追逐,之所以笑得出来,是因为我们不必扮演其中的角色。沧桑历尽,之所以哭得出来,是因为我们都变成了剧中人。

  《猫和老鼠》是披着喜剧外袍的西西弗斯。而我们每个人,都是月亮上被罚砍桂树的吴刚。

  喜剧的终点,就是悲剧的起点。

  宫崎骏说:“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们大家都来笑,笑声越大,可怕的东西就越少,所有人都一块笑的时候,这可怕的东西就没了。”

  喜剧比悲剧更具有悲天悯人的效果。悲剧是哲学,喜剧是带刺的玫瑰。哲学带来深刻和痛苦,玫瑰稀释痛苦,留下深刻。

  让观众快乐,是导演的慈悲;让自己快乐,是观众的智慧。不能让人快乐的慈悲,都是假慈悲;不是出于智慧的快乐,都是恶趣味。

  从无意义中,找寻意义;在不平静中,收获平静。喜剧是我们对于生活最有力的嘲讽与抵抗。

  周星驰接受采访时说:“我以为我拍了很多悲剧,可是拍出来你们都觉得那是喜剧。”

  卓别林从遥远的过去这样安慰他:“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

  是喜是悲,不在乎结局,而在乎我们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所谓快乐,不是我们全力以赴追求的那个结果,而是我们全力以赴之后的副产品。

  电影跟人生一样,都不是片刻论英雄,而是余味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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