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18禁电影，把我看哭一遍又一遍

　　" 宝佳适 " 是韩国一款功能饮料。近年来，许多韩国老年性工作者拿它在公园招揽客人。因此被称作 " 宝佳适女士 "。

　　电影《酒神小姐》讲的就是一位宝佳适女士的故事。导演、编剧是国际大奖常客李在容，主演是韩国骨灰级国宝尹汝贞。

　　电影被贴的标签很多，都蛮耸动，" 老年妓女 "" 临终关怀 "" 混血之殇 ""18 岁以下禁看 " 等等；但其实，第一幕蓝天绿荫的画面配以明快的手风琴弹奏，会有治愈系日剧的错觉。

　　可终究是错觉啊。

　　故事从老年性工作者素英去看病开始。在医院，一位菲律宾妇女因为韩国医生拒认他们的私生子，用剪刀捅伤他。混乱中，素英把这个韩菲混血儿带回家。

　　她的家在一栋简陋的阁楼里。除了她，还有变性人房东和残疾小伙子。现在加上混血孩子，一个屋檐下，住了四个边缘人。

　　虽然是繁华都市的下下层，但小阁楼的日常，总是暖和得冒着热气。我喜欢的一幕是，他们相互拿对方的弱点打趣，比如变性人嘲残疾男的假腿 " 很奇怪 "

　　残疾男立刻报复，问她 " 你那东西摘了吧 "

　　变性人又笑话残疾男每天只能窝在房间自慰，素英就自嘲 " 我也好不到哪去 "

　　顺便戏虐变性人 " 不开口说话，你确实是女人 "

　　明明是各自心坎上的最痛点，但好像这样开着玩笑讲出来，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到底还是 " 自己人 " 惺惺相惜。

　　那么，离开小阁楼，每天在公园找活儿的素英，又是怎样的呢？

　　有时候客人会主动找上门，但大多时候需要自行观察潜在客户，然后递上她们的暗号 " 要跟我谈恋爱吗？"

　　这样的搭讪很冒险，对象找错了就是自找羞辱

　　或者刚摸上手，对方的老婆就出现了

　　至于上钩的那些，后续也可能很糟，比如刚 " 开动 " 就遇上警察查房

　　比如遇上一个很粗暴的客人

　　但老妓的事业——感官上最刺激的这个部分，并不是电影的主线。

　　一次偶然，素英重遇了曾经的一位常客，聊起旧事才发现，过去还有闲情找素英的老头儿们，现在境况都不太好。像常客说的，见不到的话，不是生病就是死了

　　其中一位绰号叫零钱宋的，当年穿西装收拾得很精神，出手也大方，现在中风在医院瘫了一年。

　　素英念旧情去看望他，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想死都死不了的糟老头

　　病痛还不是最惨。零钱宋远在美国的儿子一家四口来看他，儿子媳妇无关痛痒地说对不起不能常来，孙子孙女全程玩手机听耳机

　　儿子让女儿去抱抱爷爷，女儿皱眉，" 不要，他好臭 "

　　得知有陌生老太婆来看爸爸，媳妇第一反应是肯定是花蛇，因为 " 身体都这样了，没理由想见面啊 " ——当着老人的面，老人还没坏掉的耳朵，到底是万幸还是不幸？

　　一手养大的子女把自己当瘟疫，曾经有过雨露情缘的妓女因为 " 他对我好 " 就一次次登门探望，" 血浓于水 " 也不是听起来那么可靠。

　　接着，平缓行进的电影出现了第一个小起伏：因为零钱宋的拜托，素英下定决心用毒药为他做 " 了断 "。毒药第一口下去，老人呛出来，素英吓得一躲，老人说没事，素英再喂，别过脸不去看

　　整个过程，唯一可以听到的声响来自老人的心监仪和素英大口大口的喘息。此刻，这就是死亡的声音。死，和你面贴面。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素英的另一个客人叫庆秀，过去爱讲荤笑话，现在得了老年痴呆。趁着没有彻底糊涂，庆秀也求一个 " 了断 "。于是，老人们扮成郊游的样子，累得气喘吁吁爬去山顶——看，年龄大了，求死都很吃力呢。

　　庆秀的死法是这样

　　但更让我触目惊心的是下手前，庆秀看向远方，素英捏紧拳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即将被自己 " 杀死 " 的人，唯一听得见的，还是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老妓女与老嫖客们的这场自助安乐死，轮到了那位常客。他的老婆孩子去世得早，孤独每日折磨着他，他说，即使是死，也是孤独地死

　　现在好了，有素英陪着他，一仰头，一了百了

　　有了陪伴便不惧死亡，老人渴求的，是陪伴。

　　收留并帮助混血孩子拿到抚养费、带领三个老相识逃离苦痛的碾压，素英于他们，就如同慈悲为怀的菩萨，在他们各自最难走的一段人生路上，点燃唯一一盏灯。所以，和 " 酒神小姐 " 这个翻译比起来，香港的译名更接地气，叫 " 神女观音 "。

　　观音素英普渡了众生，谁又来渡她呢？

　　最后一起服药自杀，被警察草草定性为谋财害命。得知自己被通缉，素英对这个 " 不会了解真正内情 " 的世界绝望了

　　是啊，谁会相信一个靠卖身为生的老太婆，" 杀人 " 是为了救人呢？所以警察找上门，她不做任何辩解，跟他们走

　　所幸走得不算凄凉，还有小阁楼的伙伴们为她送行，对她不舍。这大概是她被嫌弃的一生中，收获到的仅有的、最后的温暖。

　　而坐进警车，这个残酷世界对她的臭脸马上继续。素英卑微地要到一根烟，刚点燃，旁边的警察飞来一个白眼，她抱歉地摇下车窗

　　她自说自话，我太怕冷了，能不能明年春天再去坐牢？警察们鄙夷地笑

　　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啊，真当自己是神探，对所谓的嫌疑人踩一脚还觉得是为民除害。殊不知，是他们搭建的貌似正义的世界令她心死。

　　当素英说完这段对监狱的 " 向往 " 后，影片最后一分钟再无台词，仅用几个画面像播 PPT 一样作为结束：素英看狱友打篮球，素英边吃牢饭边打瞌睡，然后就是素英被白布盖起来

　　不过，无论活着的时候是高贵还是低贱，句点终究不过一方盒子、一行日期

　　到底还是死亡最公平。

　　有网友认为，结尾部分被处理得太潦草。我倒认为这种方式很妙，潦草的结尾，呼应了素英不被认真对待的人生。这样磕绊的人生，素英也活出了她的绚烂。就像导演用了两次的这个画面，一堆枯草丛中，开出一朵渺小但圣洁的小白花。

　　有谁会记得，素英这朵小白花也曾美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