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七章 下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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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把自己的手指并起来,像是牧师一样敲打着,在自己的椅子上向后仰去。“你疯了!”我没有办法对发生在五年前的事情多做评价,因为那时候我还不认识黛西——但是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和她沾上边的,除非你是来他们家后门送货的小子。总之你说的其他的话全部都是假的。黛西嫁给我的时候他爱我,现在她也依旧爱。

  “不可能,”盖茨比说,挥舞着他的手。

  “就是这么回事。唯一的问题是她有时候脑子里会冒出一些愚蠢的想法,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爱着黛西。曾经有时候我也会出去狂欢一下,做个傻瓜,但是我总会回到黛西身边,在我心里我始终爱着黛西。”(这句话的牛逼指出在于,它估计是真的。)

  “你真让人恶心!”她又转向我,声音低了八度,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神情激动的指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芝加哥吗?我非常好奇人家怎么就没有把这事当做什么微不足道的小玩闹呢?”

  盖茨比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黛西,这一切都结束了,”盖茨比非常真诚地说,“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事实——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把这一切就此一笔勾销。”

  她茫然不知所措地说,“为什么——我怎么可能爱过他——怎么可能?”

  “你从未爱过他。”

  她犹豫了。她的眼睛恳求地看向乔丹和我,好像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比是她从来就没没有想要做这一切事情。但是这已经做了。太迟了。

  “我从未爱过他,”她说,带着一种可察觉的不情愿。

  “在卡皮奥拉尼也没有吗?”汤姆突然说。

  “没有。”

  楼下舞厅里面压抑沉闷的月声随着热浪传了上来。

  那天我把你从潘趣酒钵号游艇上抱下来,免得你弄湿了鞋子,那个时候你也没有爱过我吗?(这个游艇的名字是够明目张胆。)在他的嗓音里有一种沙哑的温柔。“······黛西?”

  “请不要。”她的声音非常冷酷,其中怨恨却已然消失。(黛西依旧爱着汤姆。呵呵。)她看着盖茨比。“这儿,杰伊,”她说——但是她试着点着香烟的手一直在颤抖。最后她一下子把香烟和点火用的火柴给扔到了地毯上。

  “你对我要求的太高了!”她对盖茨比大喊。“我现在爱你——这还不够吗?对于过去我无能为力。”她开始无助地哭泣。“我的确爱过他——但是我也爱你。”

  盖茨比眼睛闭上又睁开。

  “你也爱我?”他重复道。

  “这才是谎言,”汤姆狠狠地说。“她连你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我和黛西之间有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羁绊,这些事情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这些话就像是打在盖茨比身上的一记记重拳。

  “我想要和黛西单独谈谈,”他坚持道。“她现在太过激动了——”

  “就算我说自己从来没有爱过汤姆,”她用非常可怜的声音承认。“

  那也是骗人。”

  “这当然是骗人,”汤姆接了一句。

  她转向自己的丈夫。“就好像你真的在乎这事,”她说。

  “我当然在乎。今后我会更加仔细地照顾你。”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盖茨比喊道,几乎有一些恐慌了。“你根本就不会有机会照顾她的。”

  “我不会吗?”汤姆大大张开他的眼睛然后哈哈大笑。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为什么?”

  “黛西会离开你。”

  “无稽之谈。”

  “我会离开你,”这话她明显是挣扎着说出来的。

  “她才不会离开我!”汤姆的话语突然雷霆般向盖茨比倾泻过去。“黛西才不会因为你这样一个下三滥的骗子离开我呢,一个结婚戒指都得去偷的人。”

  “我可不会再待在这里了!”黛西大喊道。“请,我们走吧。”

  “你以为你是谁?”汤姆大声喊道。“你只不过是跟迈耶·沃尔夫歇姆鬼混的那一帮人——这些事情我碰巧知道不少。我可在你身上做了那么一些小调查——明天可就会更加深入一步。(我估计剧情如果再往这方面写的话,汤姆应该没办法指控盖茨比是走私犯。但是剧情没这么写。更重要的是汤姆这里的指控实质上根本不需要证据。)

  “随你怎么调查好了,老兄。”盖茨比非常冷静地说。

  “我发现了你的药店究竟是个什么。”他转向我们然后快速地说。“他和他的沃尔夫歇姆买了芝加哥一大堆步行街上的药店,直接在柜台上售卖谷物酒精。这就是他的‘绝活’。刚一见面我就知道他是个私酒贩子,结果发现的确是这样。”

  (我觉得这个场面是所有禁酒讽刺小说里的名场面。一群人喝着酒,发着酒疯,指控别人卖酒。)

  “这又怎么样?”盖茨比非常有礼貌地说。“我看你的朋友沃尔特·蔡司也没有介意进来分一本羹么。”

  “然后你们还设套把他坑了是不是?你们让他在新泽西坐了一个月的牢。上帝!你应该听听沃特是怎么指控你的。”

  “他刚找到我们的时候就是个破产穷光蛋。能够挣点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老兄。”

  “别他妈喊我老兄!”汤姆喊道。盖茨比一句话也没有说。“沃特本来还可以用赌博法指控你,但是沃尔夫歇姆威胁他让他闭嘴了。

  先前那种并不熟悉而又似曾相识的表情又出现在了盖茨比脸上。

  “药店生意什么只不过是小意思,”汤姆继续说,“但是你现在正在做些连沃特都害怕告诉我的。”

  我看向黛西,她此时正非常惊恐地看着盖茨比和她的丈夫。我又看了看乔丹,她已经开始玩起了平衡,在下巴上顶着一个看不见但是又吸引人的物件。(这句话意指乔丹抬起了高傲的头颅,看不起黛西和正在争吵的两个男人。)然后我又向盖茨比转过身去——被他的表情惊住了。他那副表情看起来——我说这话的时候对人家在他的花园里随口乱讲的那些诽谤他人的话完全看不起但我还是要说——他看上去真像是‘杀了一个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就是可以用这种超现实的描述。

  这个表情消失了,他开始和黛西激动地说话,否认了汤姆的所有指控,在那些所有暗示的指控面前保卫自己的名声。(汤姆的指控是不需要证据的。他只要营造一种“很有可能”的气氛就可以彻底摧毁黛西对盖茨比的爱情。因为黛西也承认他对两人的感情是等价的。)但是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是一个真的犯罪的人在为自己开脱。最后盖茨比只好认输了。随着下午的时间逐渐流失,唯有那死去的梦还在尝试去触摸那已经不可触及的东西,痛苦地挣扎着,不肯放弃希望,朝着噤声的黛西实施着这一切。

  黛西又说话了。

  “求你了,汤姆!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她那惊恐的眼神说明她所打的所有主意,所有曾经拥有的勇气都已经消失了。

  “你们两个回家去,黛西,”汤姆说。“坐盖茨比先生的车。”

  黛西警觉惊恐地看着汤姆,但是汤姆坚持这种宽宏大量的态度以示鄙夷。(黛西被汤姆处死都是可以的,但是汤姆偷情,就像他说的,天经地义。)

  “走吧。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相信他已经意识到那放肆的小调情已经结束了。”(这是汤姆对盖茨比说的。)

  他们走了,一句话也没说,一闪身就不见了,就像是偶尔现身,与世隔绝的幽灵,甚至没有让我们表示一下同情。

  过了一会儿之后汤姆站起来开始把没有打开的威士忌再包裹回去。

  “想喝一些吗?乔丹?······尼克?”

  我没有回答。

  “尼克?”他又问了一遍。

  “什么?”

  “想喝么?”

  “不······我刚才只是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我三十岁了。在我面前伸展着一条凶多吉少的新十年啊。

  当我们坐上双座小轿车驶向长岛的时候是七点钟。汤姆在这期间不间断地说话,不断狂欢大笑。但是他的声音对我和乔丹来说非常遥远,就好像什么人行道道上的骚乱,高架桥上的车辆疾驰声。人类的同情有其极限,我们都觉得将这一切悲剧的争吵埋在身后城市的灯光中是不错的选择。三十岁——预示着一个孤独的十年,可以交心的男人越来越少了,热情越来越少了,头发也越来越稀疏了。但是我有乔丹在我身边,她不是黛西,太过聪明以至于不会永远抱着不可能的梦想不放。当我通过头顶的黑桥的时候,她苍白的脸非常慵懒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三十岁到来这一原本致命的打击因为她脑袋的重量而消散殆尽。

  我们在冷酷的星光下一路驶向死亡。(作者这里玩了一个双关。)

  一个年轻的希腊人,米夏尔历斯,就是在灰堆旁边开咖啡馆的人,正在作为主要目击者被警察盘问。他一直到五点钟的时候都在酷热里睡觉,当他走到修车店旁边的时候发现乔治·威尔逊病怏怏地待在办公室里——挺严重的,整个脸白的就跟他自己的白头发一样。米夏尔历斯让他去床上呆着去,但是威尔逊不肯,说这样的话他会错过一大堆生意。就在他试图说服自己的邻居的时候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从楼上爆发出来。

  “我把自己老婆关在了楼上,”威尔逊非常冷静地回答道。“她得在那里一直待到后天,之后我们就搬走。”

  米夏尔历斯震惊了;他们做了四年的邻居。威尔逊从来看起来不像是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通常时候他都是一副要死不活样子:当他没在工作的时候他就坐在门口一把椅子上看着往来的汽车和人群。当有人向他打招呼他就会报以笑脸,一种无精打采的笑脸。事实上他就是他老婆的一个打工仔,从不是为自己而活。

  所以很自然地米夏尔历斯就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威尔逊一个字也不肯说——反而开始怀疑地打量面前这个访客,甚至还开始问他这几天的什么时候干了什么(怀疑他和自己老婆通奸)。当他逐渐感到不耐烦的时候有几个工人从他饭店门口走过去,他借机会走掉了,准备稍后再过来。但是他没有。他说自己忘了。然后没别的原因。当他再到外面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稍过了,他记得当时的交谈,因为威尔逊太太正在楼下的修车铺里面大声辱骂。

  “你打我啊!”他听见她在吼叫。“把我按在地上打我啊,你这个没用的孬种!”

  一分钟之后她跑了出来,卷起一阵灰尘,一边挥手一边在大叫——但是当她从门边跑开的时候这一切事情都结束了。

  那辆“死亡之车”,报纸就是这么说的,并没有停下;在浓烈的黑暗中突然穿出,然后稍微迟疑了一下,在下一个弯道的时候瞬间消失。米夏尔历斯甚至都不确定车的颜色——他对第一个警察说是亮绿色。当时在场的另一辆车,正准备去纽约的一辆车,停在了一百码的地方,然后这个司机飞快开会了默特尔·威尔逊在的地方,那时候她已经死亡了,双膝蜷曲倒在路上,灰尘和鲜血互相渗透在一起。

  米夏尔历斯和开车的男人最先跑到她那里,但是当他们解开她寒湿的女士衬衫的时候,发现她左边的乳房已经几乎要掉落下来,像口袋盖一样半悬挂在胸口,已经没有必要去听心跳声了。嘴巴大张着,嘴角有一些些撕裂,就好像她身体内储存了如此久的强大生命力从嘴里喷涌而出的时候被呛到了。

  我们在还有段距离的时候看见有三四辆车以及人群聚集在那里。

  “车祸!”汤姆大喊。“总是个好事,威尔逊终于弄到点生意做做了。”

  他慢慢减速,但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当我们靠近了之后那一张张屏气凝神的热切的脸让他自发踩了刹车。

  “我们看一眼吧,”他怀疑地说,“就看一下。”

  这时候我察觉到修车铺里面有空洞哀嚎的声音传来,当我们走下汽车,越走越近的时候,这个声音逐渐显露了它自己,“哦,上帝啊!”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气喘和呻吟。

  “这里看起来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事,”汤姆激动地说。

  汤姆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努力透过一圈又一圈的人头看见里面的情况。此时车库里面只有一盏黄色的灯在头顶的篮子里发亮。

  他在喉咙里发出呵斥的声音,以自己有力的手臂用力掰开人群,把自己塞进去。

  打开的缺口又很快合上了,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唏嘘嘘的劝诫声。这个时候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之后新的到来者重排了人群,我和乔丹就被一下子挤到了里面去。

  默特尔的尸体被裹在毛毯里,外面是又一层毛毯,就好像她在热死人的晚上得了热伤风,躺在墙边的一张工作桌上,汤姆此时正背对着我们,弯腰看着她,一动不动。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骑警,正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姓名,一边写一边改,一边满头大汗。一开始我没办法在这空荡荡的修车铺里找出那高亢回响的呻吟声究竟是来自哪里——然后我看见了威尔逊站在办公室的门槛上,用两只手抓住门框,前后荡来荡去。一些人正在时不时试着低声和他说话,放一只手臂在他的肩膀上,但是威尔逊既不说也不听。他的目光慢慢从放着尸体的桌上看到吊灯,又从吊灯看回尸体,接连不断地发出那可怕地呼号声:“哦,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上——帝!”

  这时候盖茨比猛地抬起他的手臂,用呆滞的眼睛看着这个修车铺,语无伦次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M-a-v——”这个警察正在说,“o——”

  “No,r”一个男人更正道,“M-a-v-r-o——”

  “听我说!”汤姆生气地咕哝道。

  “r,”警察说,“o——”

  “g。”

  “g。”汤姆突然把自己宽大的手放在了警察的肩膀上。“老兄,你想怎么样?”

  “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问问这事。”

  “车撞了。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汤姆重复了一句,震惊了。

  “她跑进了车道里。开车的混蛋根本没有刹车。”

  “有两辆车,” 米夏尔历斯说,“一辆过来,一辆过去,明白了么?”

  “去哪儿?”警察机警地问道。

  “去另一个方向呗。额,她——”汤姆的手伸向毛毯,然后半途又缩了回来“——她冲进车道,一辆从纽约过来的车刚好撞到了她,每小时三十又或者四十英里。”(不要怀疑,这车速够撞死人了。)

  “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警察问道。

  “暂时没有名字。”

  一个穿得不错的有些病怏怏的黑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辆黄色的车子,”他说,“一辆很大的白色车子。很新。”

  “看见车祸了么?”警察询问道。

  “没有,但是这辆车从我身边经过,速度超过四十,还在继续加速。”

  “过来,告诉我你的名字。大家让开,我要问他名字。”

  这段谈话中的几个字眼很显然触动了在办公室门口摇摆的威尔逊,一些新的句子加进了他的哀嚎:“你不用告诉我是什么车!我知道是什么车!”

  看着汤姆,肩膀和背上的一团团的肌肉在他外套下面缩紧。他迅速朝威尔逊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用手臂死死抓住他。

  “你得振作起来,”他声音沙哑地安慰了他。

  威尔逊的眼睛又落回到他身上;他此时正踮脚站着,如果汤姆不扶助他的话,他就要跪倒下去了。

  “听着,”汤姆说,又晃了晃他。“我刚刚一分钟之前到这里,从纽约。我是专门来给你送车的。我今天下午开的那辆车不是我的,你听见没有?我一下午都没看见它。”

  只有黑人和我离得足够近,听见了他说的话。但是那个警察还是注意到了我们,朝这边瞄了几眼,想说什么的样子。

  “你刚才讲了什么?”他问道。

  “我是他一个朋友。”汤姆转过他的头,但是手依旧放在威尔逊的身上。“他说他知道那是······他知道那是一辆黄色的车。

  这个警察好像闻出了一些蹊跷,他怀疑地看着汤姆。

  “你车什么颜色?”

  “那是一辆蓝色的汽车,一辆双座小轿车。

  “我们是直接从纽约来的,”我说。(尼克居然帮汤姆,操。)

  几位开车在我们后面的人证明了这一点,然后这位警察就转一边去了。

  “现在,再让我确认一遍你们都叫什么——”

  汤姆就好像拎一个玩偶起来一样,把威尔逊拎到了办公室里面,放到椅子上然后又走了回来。

  “有人肯到这儿来跟他一块坐着吗?”他突然用一种很权威的声音说。他看着站得离他最近的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对方,然后走到里面屋子里去了。然后汤姆立刻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走下了只有一步的台阶,眼睛有意避开桌子。当他走近我的时候说“我们出去。”

  大家对汤姆的行为都感到了警觉,但是他那强势的手臂为我们开道,我们终于挤出了还在不断聚集的人群,经过一位匆忙赶来的医生,手上拿着急救箱,半个小时前人们怀着极大的希望把他给请了过来。

  汤姆开得很慢直到我们过了弯道——然后他突然踩了油门,汽车在夜色中一路狂飙。我听见了一点点很轻的沙哑哭泣声,看见眼泪从汤姆的脸上滚滚落下。

  “那个天杀的畜生,”他呜咽道。“他撞完就跑了!”

  布凯南的房子突然就出现在了前面,我们穿过黑暗的沙沙作响的树林。汤姆在门廊边停下来向上看着二楼,两扇窗子在藤曼间透过光。

  “黛西回来了,”他说。当我们下车之后他看我皱了皱眉头。

  “我应该把你在西蛋丢下来的,我们今晚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当我们走过月光下的砾石车道,他做了些变化,说了简单几句话,处置了目前的状况。他说话声非常严肃,有决心。

  “我会打电话叫一辆出租车来带你回去。你得等等。你和乔丹如果想吃饭的话——最好到厨房去让佣人弄点晚饭。”他打开了门。“进来。”

  “饭就不吃了,但是你叫出租车还是谢谢了。我会就在外面等。”

  乔丹挽起我的胳膊。

  “你不进来坐坐吗,尼克?”

  “不,谢谢了。”

  我觉得有些恶心,只是想要一个人。但是乔丹又极力要求了一会儿。

  “现在才九点半,”她说。

  我要是进去,感觉自己会被诅咒;我今天已经受够这家人了。突然,我意识到乔丹也在打击范围内。她也一定在我的表情了看出了厌恶,因为她后来突然转身离开,快步跑上门廊,走进屋子里去了。我坐下来待了一会儿,用手抱住脑袋,然后听见里面有管家打电话的声音,他在叫出租车。然后我慢慢从车道上走着,准备到大门那里等。

  我还没有走到二十码,听见有人喊我名字。盖茨比从两丛灌木丛里走到了路上。我当时感到非常奇怪,我看见盖茨比的粉红色上衣在月光下发亮,脑袋一片空白。

  “你在干嘛?”我问道。

  “就在这儿站站,老兄。”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看起来就好像他随时准备抢劫了这个房子;要是看见一堆面目狰狞的强盗冒出来我也不会惊讶。一群沃尔夫歇姆的那种人,站在他后面黑黝黝的灌木丛里。

  “你在路上看见什么车祸了吗?”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说。

  他犹豫了一下。

  “她死了吗?”

  “是的。”

  “我想也是;我告诉黛西估计她死了。所有糟糕的事情一起发生也有好处,她情绪稳定。”

  他说的这话就好像黛西的反应是他唯一在乎的东西

  “我从小路回的西蛋,”他继续说,“然后把车留在了我的车库里。我不觉得有人看见了我们,当然我不确定。”

  我此时此刻无比厌恶他,而且我觉得也完全没必要教训他这件事他做错了。

  “那个女人是谁?”

  “她名字叫默特尔。她的丈夫是开修车店的。这场事故究竟怎么发生的?”

  “那时候我试着把方向盘摆正——”他突然缄口不语了。我立刻就猜到了事实。

  “是黛西在开车?”

  “是的,”他犹豫了一会儿坦白了,“但是,当然了我到时候会说是我开的。你明白的吧,当她离开纽约的时候非常神经质,她说如果能开车的话可以让她情绪稳定点——这个女人在我们经过另一条相反道路上的汽车的时候突然冲到我们面前。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但她好像是准备拦我们停下来,可能我们中的谁是她认识的。首先黛西朝另一辆车拐过去,想避开那个女人,然后又慌了神转了回来。下一秒我抓住方向盘的时候感觉到了震动——一定是当场就把她撞死了。

  “她躯干撞开了——”、

  “快别说了,老兄。”他畏缩了。“总之——黛西踩了油门。我想让她停下来,但是她做不到,所以我拉了紧急刹车。然后她就瘫倒在我大腿上,我接过方向盘把车开走了。”(盖茨比想袒护黛西,开走了,要是当时他停下来,后面根本不会有更惨的事情发生。)

  “她明天就会好起来的,”他说。“我今晚就准备等在这儿,看汤姆会不会因为今天下午不愉快的事情烦扰她。她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如果他准备动粗的话,她会把灯关掉又打开。”

  “他不会碰她的,”我说。“这会儿他压根就没想着黛西。”

  “我不相信他,老兄。”

  “你准备等多久?”

  “有必要的话一整晚。总之等到他们都睡觉的时候。”

  这时候我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假如汤姆发现是黛西在开车。他也许会觉得自己一早就看出了,这场事故必定与黛西有关——他什么都可能认为。我回头看了看房子;楼下有两三个发光的窗户,还有粉红色的光从二楼黛西的房子里冒出来。

  “你在这儿等着,”我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骚动。

  我沿着宽阔的草坪往回走,轻轻走过碎石车道,踮脚走过游廊的台阶。客厅的窗帘拉着,我看见房间里没有人。穿过了我们三个月之前,六月里吃过晚饭的回廊,然后我就走到了一片长方形的光里,我猜光是从食品储藏室照过来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但是我在窗台那里发现了裂口。

  黛西和汤姆正面对面坐在厨房里,面前放了一盘冷炸鸡,两瓶麦芽酒。汤姆正非常专注地和黛西交谈,以一种非常真诚的姿态,把手盖在了黛西的手上。偶尔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汤姆,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盖茨比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汤姆知道到他会在楼下等,跑去厨房了。)

  他们脸上并不高兴,两个人都没有吃鸡又或者喝酒——然而他们也说不上不快乐。毫无疑问这样的一副画面里有一种自然的亲密感在里面,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们在共谋什么阴谋。

  “那里有什么情况吗?”他焦虑地问。

  “没什么情况。”我犹豫要不要告诉盖茨比。“你最好回家去,睡上一觉。”

  他摇了摇头。(如果尼克此时不自恃上帝,告诉他看见了什么,事情也不会那么糟。尼克后面一直就是自恃上帝。公道是自己挣的,如果像尼克这样闭嘴,他所奢望的道德永远不会到来。)

  “我想一直在这儿等,直到黛西睡觉去。晚安,老兄。”

  他把手插进自己的衣服口袋,转回去用自己急切的目光监视着黛西的安全,就好像我的存在玷污了他守夜的神圣,所以我走开了,把他留在那月光下——看着根本没有黛西的房间。

  此表试图解释为什么盖茨比了不起。

  盖茨比

  汤姆

  战争英雄功勋卓著

  战争时代到处找富人打马球

  始终只爱黛西。并且花费五年时间拼命努力。

  小说中明写和暗示的情妇共有四位,并且明目张胆说这是“自己不带爱情的玩乐,指出黛西无权以此为由离婚。”

  花了三年时间建立商业帝国,成为新晋资本家

  花了三十年努力败光家产,奈何家产太多,无能为力。

  冶学牛津大学

  喜欢超自然现象,白人至上主义狂热信徒,讨厌当时科技

  努力维护朋友

  玩弄无辜人,并使其家破人亡

  为爱人担责

  借刀杀人,一身轻松,鬼话连篇

  为人慷慨,宴请陌生人,扶植艺术家

  为情人花十美元买狗骂骂咧咧

  为爱人顶罪被杀。被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小说的读者嘲讽:“这人可真是厉害,可惜是个卖酒的走私犯。”

  假借自己仇人之手杀掉情敌盖茨比,知者皆死无事暴露,开开心心跑去欧洲旅游去了。

  实际上这些也不能洗白盖茨比,因为他确实是黑道分子。这是他挣到黛西需要的钱的唯一办法。我觉得作者最后非要说盖茨比了不起,应该还是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汤姆这样的老牌资本家作威作福。他们可以随意发动世界战争,派几百万狗去征服欧洲,修改法律以适用自己的生活。资本不可击败,但是资本家可以换人。

  “我们没有消灭资本的胆子,但是挖苦资本家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我猜作者可能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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